[红楼梦]王夫人重梦红楼,带着贾府洗心革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分家不均风雨斜来

贾赦虽头顶着爵位却无实质职务可做，于是便定的是贾政沐休之日来商谈分家细节，而王夫人早已整理了一份荣国府库房、账房银两、八处产业等清单，命人照着一式两份先给贾母、贾敬过目。

贾敬既然要担任分家主持人，拿了清单自然也是要去现场勘察一番，见得库房、账房管理得井然有序，也是夸奖有加。

贾母虽是多年未管家，但是心里也门儿清，只是略略看了一下清单，便知道王夫人并无藏私的作为，听到邢夫人莫名诋毁的话语就不加掩饰地训斥一通。

日升日落不过几息之间，于是便到了约定商定分家之日。

此次只有贾母、贾赦、贾政、贾敬，并几个在京城的族人，贾代儒也在其列，他还主动揽下了记录一职。王夫人、邢夫人只能在自子院里等着分家后的结果，没有资格参加商谈。

考虑到贾母人还在，可不能再有过分的做法，贾敬开头便说明：“老太太的私房自不在此次分家，你们可清楚？”

话虽是与两人说的，但贾敬的眼睛却是盯着贾赦，看得贾赦没好气地说：“我当然明白，我再怎么大逆不道也不敢要。”

贾敬只是小声呵了下，便就一一念起了王夫人起草的清单，并且按照自古以来的分家规矩大体分了下。

虽然贾赦并无令人信服的本事，但他身为长子自然就占了大头，于是便从荣国府先划分，以荣禧堂为界限至大门属于贾赦，这就包括了老太太三进院子、贾政外书房、奶妈们居住处和占据荣国府大片风景的花园。另外祖宗打拼得到的八处庄子，五处归属贾赦；库房、账房都以三七分，七分属于贾赦。

而贾政所得便是荣禧堂至梨香园之处，以后开梨香园的门进出，三处庄子，库房账房占得三分。

奉养贾母则按照平分来，譬如这个月住贾赦，下个月住贾政，一年轮流养半年。

这一番分家下来，贾赦自然也是满意得不行，贾政却也是沾了光而多分了些，两人都没太多分歧，贾赦嚷着纂写下来时，沉默许久的贾母开口道：“我有几句话说下。”

贾赦一看贾母有话要说，本是喜悦的表情立马垮了下来，嘴里嘀咕着：“就知道老太太这心生偏的。”

假装没听到贾赦的抱怨，贾母平静地开口道：“我就两点，一是荣禧堂要留给贾政，二是我就跟贾政一块生活，贾赦只需来请安便可，其余不作要求。”

一听荣禧堂要分给贾政，贾赦第一个先跳得老高，脸上十足不可置信，大声道：“老太太，我知晓我在您心里比不上弟弟，但是好歹是我继承了爵位，如何荣禧堂留给贾政？这不分明打我脸面吗？是说我德不配位吗？”

贾政又欣喜又为难，欣喜的是老太太要跟他一块，为难的是荣禧堂分给他实在师出无名，便也对着贾母劝说道：“老太太，大哥所言有道理。其一是他长子，与情于理都该是他继承荣禧堂；其二，儿子只是区区五品官员，逾越了等级也是万万不可的。”

贾母又岂不知这其中道理，只是一想到亡夫当时的交代，便开口道：“赦儿，你也别急得跳脚。你父亲在世时，对政儿颇有赞赏，认定他能将荣国府的荣光继承下去，若你能有达得政儿十之五六，我今日也定不会开这口。”

一番话讲得贾赦面上无光，忍了几息后，依旧不依不饶道：“老太太，您也别拉父亲出来当挡箭牌，反正这荣禧堂我要定了！”

“那行，不依我来，那就不分家。”贾母出其不意地发话道，毕竟她是荣国府最高决策人，是她提出分家才有了今日一幕，若是她不想分家自然也分不成。

贾赦没想到贾母也有耍赖皮的时候，心里不得不服‘姜还是老的辣’，一想到刚刚分家情况十分利自己，若是错过此次不知又是何时能有了。于是心一横，只道都依了贾母的。

在旁的贾政多加劝阻了一番，却丝毫不动摇贾母半分，只好作罢。

其余人听了贾赦母子一顿讨价还价，却也没插嘴阻拦，只是贾敬作为主持人自然要显得公平,重新将荣国府划分了一遍，花园至贾赦院子归惹得贾赦,荣禧堂至西部分归属于贾政。

贾赦听得心中直滴血，而当贾敬说“既然荣禧堂归属贾政继承，之后的人情往来便也归拢贾政”时，贾赦还暗中窃喜省事又省了钱，谁料下一句便是“加之老太太与贾政一处生活，再划一庄子与贾政”，贾赦又炸毛地怒骂道：“如何长子与幼子对半分的道理！”

完全不听得贾敬的解释，贾赦一个劲地闹着道：“人情世故我本就不爱管，给了贾政无可厚非。但是奉养贾母的费用本就两兄弟都一起，如何占了长子的份额出来呢。”

两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争执不下。

身为当事人的贾政只得咬咬牙说：“敬兄，那就分三处便可，大哥按照心意贴补我些便是了。”

贾敬有心为贾政多争取，无奈贾政不上道，也就无法再争议下去。

贾赦又以为自己争夺了一处庄子，而贾母却开口道：“既然赦儿觉得长子要多占些，那就赦儿四，政儿三，我一，等我归西去了，这一归还赦儿。”

没想到贾母这一提议，几方都觉得十分妥当，便也就不顾贾赦目瞪口呆，一语敲定了下来，又看了下月初一是个好日子，顺便把正式分家的日子也定了下来。

这分家结果分别告知各处，王夫人才觉得比她预想还要多，她都做好准备要把梨香园的门扩大，产业最多只能得三处，更不说库房和账房估摸分两成。

没想到最后省了开新门的事，还得了四处庄子和三成现有资产，她当然知道是贾母和贾敬在其中颇有助力，对他们更是感激不尽了。

反观邢夫人这边得知荣禧堂给了贾政，气呼呼地说道：“为何长子没继承荣禧堂，还有老太太不愿跟我们一块生活，外面的人又如何看待我们大房？”说完便想着要去找贾母、贾敬闹着要说法。

本就贾赦答应了这般分法，又如何肯后脚反悔，于是只是警告邢夫人不准胡闹，免得分家又一拖再拖。

邢夫人气得不行，便生了一计，老太太不总在外面听得他们大房的坏话，那她就去散播二房强霸长子的坏话，看贾母还能一碗水端平吗？

话说距离下月初一分家之日还有半个多月，王夫人自然早就吩咐库房、账房账面上的东西务必做好登记，哪房拿了何物必须清楚，若是等到正式分家缺了短了，岂不是被人笑话。

毕竟分家事关重大，除了邀请族内颇有地位、年数的族人之外，贾母娘家、邢夫人娘家、王夫人娘家都务必有人来参加，为了见证公正公平，还会请得好友一同来见证。

等到那日，荣国府的大门便会大开，自然也就有闲杂人等凑近看个热闹戏的。

王夫人虽未经历过分家事宜，但是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便也请教了一番贾母和娘家人，埋头苦干倒也把这大体的事情整理七七八八，正待要松一口气时，周瑞家的一脸惴惴不安前来。

“车马、轿子、出行之物都清点好了？”王夫人照例过问一遍，免得底下人做事马虎眼。

只见周瑞家的回答道：“太太，这些我都归置好了，这几日没人出门，便也好办。就是…”

每次见到周瑞家的，王夫人便觉得没得好事可听，不知是她错觉还是多想，于是笑着问道：“你说便是了。”

“太太，现在外面都在传，说是、说是我们二房霸了长子的荣禧堂。”周瑞家的咽了咽口水，看着王夫人没了笑意，又不得不继续说道：“说我们二房名不正言不顺的，不顾礼数，迟早会遭雷。”

周瑞家的不敢说出最后一个词，王夫人却冷笑了一声，说道：“我料近来没得动静，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

其余丫鬟们都不懂王夫人所言何意，却怨起了外边不知内情便听风是雨。

世人向来都是对捕风捉影之事感兴趣，加之想象润色，一传百，百传万，黑成白，白亦成黑。

只是等到贾政下值回来，王夫人却发觉他精神不济，便也开口问道：“老爷为何如此疲色？”

贾政长叹了一口气，望着王夫人满是柔情的眼光，便也不自觉地说起了他这几日连着被圣上喊到书房外，起初他忐忑不安，后又觉得圣上是要重用他，便也没了紧张。

谁料接连三日他站在外书房整整两个时辰，最后都只得圣上的近侍来说一句：“圣上无事要说，请贾大人家去罢。”

身边的官员一开始也以为圣上要重用贾政，毕竟官职基本都是三年一换，而工部尚书也要到了换任之际。如今一看贾政更像是被体罚，于是个个从亲近也变得疏远。

圣上暧昧不明的态度，加上周遭同僚疏远的对待，贾政上值便觉得十分难捱，述之王夫人听后，又自嘲道：“说与夫人听也无济于事，倒是让夫人徒增烦恼罢了。”

“老爷，你也太小看我了，说了如何无用呢？”王夫人一听，加以思虑，倒也悟出了些许内情。

贾政惊讶道：“难道夫人知道是何情况？”

若是其他人的话，王夫人倒推敲不出圣上为何突然冷淡贾政的做法，但是若是贾政的话却容易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