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王夫人重梦红楼,带着贾府洗心革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彩鸳助力觅如意郎

次日，一早下了场大雨，不多久又冒出了大太阳，似乎想用这阳光驱散掉人们心中的不安。

王夫人知晓彩鸳心念着如意的出处，便也放了她一日假去折腾，彩燕则命她完了事便回来，别在外头瞎浪荡。

彩鸳一早也打发了小厮去如意家里说了下，谁知如意娘一听如意惹了大事要被发卖，连忙划清责任说卖给贾府就是贾府的人，与她无关。

小厮回来说舌一番时，正巧身体恢复得□□成的彩鸳来看如意，只见如意被打了板子躺在床上，苦笑着说：“彩鸳姐姐，你休得生这番气，我早就知晓这便是我的命了。”

原本彩鸳十分生气如意居然有这般狠心的亲娘，一听如意几声叹气，心里更是揪了起来，只得来回踱步。

如今如意家里人不愿来赎身，若是林之孝家的卖了人牙子，如意再被发卖到何等人家都是未知数。

一时之间，突然想到了之前的挑货郎，彩鸳眼里顿时发出希望之光。

之前在彩鸳被打板子养伤的日子，如意一有空闲便来给彩鸳说话解闷，只是时不时提到挑货郎时春光明媚的模样，彩鸳也就知道如意少女芳心寄托在挑货郎身上。

一看如意现在脸挂着几缕哀愁，多半也有她与挑货郎终要成路人的悲伤。

而彩鸳打定了主意，却没与如意说起，有时候希望的打击比无望更让人沉痛。

于是便出去与林之孝家的撒娇说道：“林姐姐，你今日不要那么快去人牙子。”

“既然她娘不来赎身，早卖晚卖又什么差？”林之孝家的被彩鸳烦得很，只得说下午时间一到了就得去。

彩鸳也不敢真的耽误林之孝家的事，便也同意申时去人牙子，随后忍着骨子里的痛，小跑去梨香园寻挑货郎。

张望了几回都不见有人影，彩鸳也急了起来。

谁知道一问守门的婆子，挑货郎自从梨香园多派驻婆子小厮来看门后，已有一两天没来此处了。

天公不如人愿，彩鸳顿时觉得十分丧气，犹生几分命运不由人的悲痛，没想到走了十几步远听得婆子喊道：“嗳，彩鸳姑娘，他来了。”

就像是在暗无天日悬崖深处注入一股光芒，彩鸳一听心里止不住雀跃，连忙往回跑。

虽是第一次见到挑货郎却如见过一般熟悉，彩鸳连忙抓紧时间拜托他帮如意赎身，挑货郎先是一愣后又不知所措。

彩鸳也没多加计较，反而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说：“如意的赎身要十两，我来出。”

只见挑货郎看到银子后双眼发光，又突然摇头说使不得，彩鸳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要塞在他手上，交代申时前一定要到前头角门处寻林姐姐要赎人。

或许是觉得搞定了如意的大事，彩鸳心里十分的轻松。

倒是守门的婆子见到彩鸳给挑货郎钱，不禁心疼道说：“彩鸳姑娘，你这一出手，都快抵上我家里一年的开销。”

“你这眼都不眨就给了他，要知道商人生性狡黠又贪利，只怕你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婆子絮絮叨叨地说了几句，彩鸳还笑说不可能。

彩鸳与挑货郎并不相识，全靠如意她一厢说法，若是如意看走眼了，也是常理之内。

原本彩鸳一口笃定，在日头渐渐西下，也开始站不住脚了。

如意早就收拾了来时的铺盖卷儿，半倚着墙边，看着彩鸳一时看怀表一时跺脚暗骂，心里的难受也少了几分。

而林之孝家的忙完发卖赵家几人，便要准备带着如意去人牙子处，一问彩鸳还跟在身侧，便说起她来：“彩鸳姑娘，你看惠儿才没来多久，太太都让她跟我管买丫鬟的事，你倒是该去寻些正经事。”

彩鸳却想着惠儿姐本就乖觉聪慧，太太要重用自是惠儿姐的本事，与她寻不寻事来做何干呢。

也察觉到林之孝家的虽是提点她，但也有些埋冤王夫人分了权，便撒娇地询问起发卖的人牙子在何处，想叉开这个话题。

京城里头有多处人牙子的地，像是要发卖到省外的是一处，像是在京城内的又是一处。由于王夫人的发话，如意比赵家那几个人处境稍微好些，只需卖给京城处的。

一见申时到了没看到挑货郎的身影，如意即将要被发卖出去，彩鸳耳边像是传来梨香园角门婆子的话，只是比起银子没了，还更加心寒如意所念非人。

如意虽然不知道彩鸳这番动作，但也知彩鸳心中有她，哭着对着彩鸳磕了几个响头，说道：“彩鸳姐姐，自从我被娘卖了那一刻，我便知道我的命只能如此。你跟我不一样，你有太太、彩燕姐姐们的疼惜，我从前就十分羡慕你，没想到最后关头也能得到彩鸳姐姐这般真心相待的，我已经很知足了。”

忍不住心中难受的彩鸳一扑身抱住了如意，两人虽说不在王夫人屋内一块长大，但这段时日相处却感情愈深。

彩鸳哭着说道：“从今往后我都是你姐姐，以后若是受了委屈，你…”话未说完又停住了，只剩下呜咽声。

只因今日一别，怕是两人此生再无见面的可能了。

林之孝家的不敢去催促彩鸳，只好拉扯着如意便要走，几番拉扯彩才出了角门处。

所谓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等等，如意。”挑货郎突然跑了过来，朝着如意摆了摆手。

挑货郎气喘吁吁地站定在如意面前，掏出怀里手帕，如意一认便知是她当初送糕点包着给他的手帕，里头正躺着十几角碎银子。

只见他朝着林之孝家的拱了拱手，咧嘴笑着说道：“是林姐姐吗？我是过来赎如意的。”

如意本见挑货郎摊开手帕时就心里止不住期待，如今他一开口要赎身，更是让如意哭得像个泪人儿。

终于看到挑货郎在最后一刻到来，彩鸳也没开口抱怨差点错过，只是抹了抹泪，向前与林之孝家的说：“林姐姐，你还不赶紧办？”

林之孝家的睃了眼彩鸳，才拉过如意，喊上挑货郎一同到角门处，随后林之孝家的匆怀里掏出一把戥子称了称银子，开口：“有十两又两钱之多。”说着便要去寻来一把夹剪。

却被挑货郎一把拦住道：“林姐姐倒不必了，这多的孝敬您吃酒。”

没想到挑货郎如此上道，林之孝家的也就笑着拿起银子不再推脱，又掏出如意的卖身契递给了挑货郎，说了句“可以带走了”就抬脚走了。

而挑货郎二话不说就将这卖身契递给如意，理所应当地说道：“等会带你去衙门销去贱籍，你收着。”

如意紧紧握着卖身契，啜泣不已，惹得彩鸳打趣道：“今天是大好事，还成哭包了。”

只见如意二话不说又跪在彩鸳面前，哭着道：“姐姐，你的大恩大德我如何抱得了？”如意这都猜不出彩鸳刚刚那般看时辰的用意，那真的就是傻子了。

彩鸳反而不好意思地拉起如意，说道：“我不过费了脚程和口舌说与他听罢了，你该谢的是他。”说着将如意推向挑货郎，挑货郎一把扶住了如意的肩头，两人相视一红。

挑货郎突然回过神来，从怀里将彩鸳给的十两钱递了过来，说道：“姑娘，这钱你收回，既然我要帮如意赎身，岂能用你的钱。我听了你话后赶忙回家取钱，只是扑满里差了一两多，便寻了当铺当了些物件，这才迟了来，不要见怪。”

原以为是挑货郎要携款跑路，没想到是他不愿意用她的钱来赎身，彩鸳心里对挑货郎更加敬佩，只是没接过钱的意思，反而笑道：“这钱就当我给你们两的份子钱，你呀，对我妹妹好一些。”

再四推让一番，挑货郎只得害羞地挠了挠头，如意又赧意又不舍，心里暗暗发誓着要报答彩鸳这番好意。

彩鸳也忍住了不舍的泪珠，说了声：“若是想来看我，你就在梨香园那与婆子说声，我次日便来。”

如意用力地点了点头，两人又是依依不舍一番后，彩鸳又交代她别回娘家去，如意也都一一听了进去，心知彩鸳不会害了她。

于是挑货郎带着如意离开，只是如意三步一回头，彩鸳等着看不见如意身影后，才吸了吸鼻子进府去。

只是彩鸳进府前与守门大爷、小厮说了一声，如意她娘若来打听如意卖哪了，你便说卖省外去了，小厮大爷连连答应。

彩鸳这番也是有意的，若是被如意她娘知道如意被赎身，谁知道会不会寻到挑货郎那闹一场，可别把如意送去火坑处。

回到王夫人处，只见彩燕笑着打趣道：“有人是当红娘去了？怕是也动了春心吧？”

王夫人也跟着笑了，彩鸳连忙表态说：“我才不是呢。我要跟惠儿姐一样当个自梳女，陪在太太身边帮忙看账本的。”

突然被拉下水的惠儿连忙劝阻道：“我的小祖宗，你可别害了太太与我，这话小心挂嘴边，被人捡着去说与老太太，小心再来几板子。”

听得彩鸳吐了吐舌头说再也不敢，王夫人开口道：“你这账本的本事还没学到，就开始大言不惭了。”

听出王夫人的奚落，彩鸳连忙求着惠儿开始教学，谁料惠儿左顾右盼地就是不依她，惹得大家伙都笑话她。

注：宋代词人辛弃疾《青玉案·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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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彩鸳助力觅如意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