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红土之下 第6章 第 6 章

不知睡了多久，卡伊再次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反应了一会儿，才将此时身处干爽舒适床榻的处境与睡前曾泡在海里度夜的记忆衔接上。

——对了，有人把我救起来了。一个脸上带刺青的男人和一个很高大的家伙。我还没跟他们好好谈谈。

卡伊不舍地钻出被窝，穿戴整齐。这时，客房舱室的门被敲响了，等在外面的正是昨晚与她在甲板上简单交流过的那两人，他们似乎想要进行私密的会话，直接走进客房，关好门，在房间配备的圆桌旁坐下。这个本来就不宽敞的房间被他们衬得更加狭小，卡伊感觉桌旁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了，谨慎地坐回了床沿。

“别紧张，姑娘，我们是闪电的同伴。昨晚有人向那孩子告发了一个海贼把你扔下海的罪行，但在那艘混乱的船上主张掉头返航风险太大了，因此闪电联系了我们。我们本来就要去找那艘船会合，既然已经到了附近，就趁机在周边海域多转了转，果然找到你了。”那个大个子首先开口，他的嗓音听起来像是男人，但他艳丽夸张的妆容和短得像内衣的下装让卡伊战战兢兢地瞥了一眼他敞露的胸口确认自己的判断，才回过神琢磨他刚刚在说什么。

“闪电……是说那位穿橘色袍子的，‘剪剪果实能力者’吗？”卡伊花了点时间把大个子说的情况与自己的经历对接起来。“抱歉，我可能没记住……不对，这次是她没有说。才短短几天过去，我不可能犯这种程度的错误。”

“既然小姑娘这么说，那应该就是闪电自己忘了。那孩子真是的，明明是我们寻找了这么久的对象，万一真走散了可不知道下次碰面要等什么时候。”大个子自来熟地伸手拍了拍卡伊的肩膀，自我介绍道：“我叫伊万科夫，那边拉着脸的大叔是多拉格。你呢，你的名字是什么？”

“您可以叫我……‘卡伊’。”卡伊迟疑了一下，主动反问：“您刚刚说‘寻找这么久’，所寻找的对象……难道是指我吗？”

“有传言前年在红土大陆之上造成混乱的，不止费舍尔.泰格一个人，此外还有一个巨人在那里不知从何现身又突兀消失。虽然没有图像或官方记录，但自那之后，有关‘目击巨人形怪物’的事件就在各个海域不断发生，而那个巨人在自己经过的岛屿上，总是引发一些富有规律的变化。”一直沉默打量着卡伊的多拉格发话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大衣口袋里取出一沓剪报，在桌上排开。

“驱赶长期压榨平民的海贼。”

“揭穿贸易垄断的渠道。”

“推翻独裁者的暴政。”

“破坏操控村镇的邪教。”

“阻止统治者对贫民窟的毁灭性清除。”

……

一张张剪报铺满桌面，多拉格徐徐念出一个个地名和那里发生的变故，抬眼重新望向卡伊。

“——我们发现，巨人经过的地区，总是会发生一些变化，而我们逐个地点追踪调查过去时，又发现了另一个规律。”

卡伊咽了一下口水，没有打断也没有点头。

“——每次巨人出现的前后时段，总会有一个自称流浪剑士的年轻女子出现在同一座岛上。我曾推测那名剑士其实是类似于驭兽师的果实能力者，操控着那只如同巨人的怪兽，闪电之前报告的夺取货船的过程也为我们一直以来的猜测增加了佐证，但亲眼目睹你飘在海面上后，我现在有了另一个想法。”

多拉格倾身逼近卡伊，冷不丁地从第三人称的叙述转变为了第二人称的质问。

“——不止一座岛屿的当事人都提到巨人拥有瞬间愈合的能力，你昨晚登船时脸上裸露的伤痕如今也完全不见了，但果实能力者又是无法游泳的。告诉我，卡伊，你究竟是什么？是在为了什么而行动？”

“……那个不是伤痕。”卡伊苦恼地思索半晌，首先回答了并不怎么主要的问题。“就像在水里泡久了手指会变皱，突然长胖的皮肤下会撑出裂纹，那更像是一种平常的生理反应。每次我变回人类时，脸上都会留下那样裂伤般的痕迹，不过不需要多久它就会自己消失。”

卡伊令人猝不及防地淡然承认了那个时不时风靡地方小报的巨人就是自己变身而成。她注视着放在膝头攥紧又放松的双手，喃喃说道：“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因为他人的私欲和欺骗而受苦，不想看到生命被轻视如尘土，才试图直接去破坏自己看到的困境。但我什么都不懂，就算自以为在帮助别人，也无法真正理解他们的需求，根除那些环境里的隐患。说到底，我只不过是任性地利用着强大的力量胡作非为而已。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要为了什么而继续行进啊。”

多拉格和伊万科夫对视一眼，语气稍稍温和了下来：“为被操纵和压迫的人打破枷锁，这叫‘解放’。虽然途径不同，但在这方面，我们和你抱有相同的愿望。正是因为你曾做过的那些打破枷锁的努力，我们在踏足你所经过的岛屿时，才得以协助那里的人们弥合旧伤，探索新的道路。只要你同意，我们就可以成为你的同伴。所以，无论你知道什么，或者想知道什么，都可以说出来——我们寻找你的目的之一，就是也想要帮助你。”

——我所知道的，以及我想知道的，究竟要从何开始呢？

卡伊在头脑中翻阅模糊褪色的记忆，试着将多拉格出示的报纸上报道的事件与自己曾产生过的情绪相对应。在孑然一身的生命中，坦诚心声并获得同伴是一件极具诱惑力的事。卡伊不惧怕展露弱点或遭到背叛，过于简单的思考方式不足以支撑她想那么多。她顺着记忆的细流回溯至自己难得能够清晰回想的第一天，眼前浮现出那日目睹的情景。

“您……说的没错。泰格先生袭击玛丽乔亚的那一天，我也在场。在那之前，我一直被埋在玛丽乔亚地下，沉睡了至少两百年之久。”

安静等候卡伊回答的多拉格收获到这样一句开场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充满疑问的“嗯？”。

“我记得那一天，我从无边的黑暗中惊醒，凭借本能向着有新鲜空气和人声的地方攀爬，接着，我就破土而出，见到了人们口中的‘玛丽乔亚’。在那天之前，我日复一日地聆听着土层上方传来的声音，却无法自主思考，身体也动弹不得。直到重见天日的那一刻，我的生命才好像被按停的时钟重新开始了走动。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里，为什么那么高大，但看到泰格先生为人们解开镣铐的身影，听到他召唤人们逃离囚笼的呐喊声时，我就感觉……那是我也想做的事情。”

卡伊膝头紧握成拳的双手再次放松开来，她将手掌覆上左眼，通过微微的温热和昏暗回想当时的感受。

“我被打伤了眼睛，之后巨人的肉身瓦解消散，我变成了和周围的逃难者一样的人类。泰格先生经过了我的身边，他还把衣服借给我穿，催促我快跑。我和其他人一起逃下红土大陆，搭船远离那个是非之地，一路上逐渐熟悉需要进食、言语与行走的生活。等到对与人交际和社会运转有了初步了解，我开始工作赚钱，为自己铸了防身用的剑，买了小船、食物和水，出海航行。与人发生冲突时，总有人问我是不是海贼、海贼猎人或者海军，听多了这些质问，我就干脆把谐音‘KAI’用作了我的化名。再次遇到泰格先生后，我为了记住他，还在裁缝铺请人做了模仿他的外套。”

说到这里，卡伊的目光不由得飘向房门的方向。伊万科夫猜到她在担心什么，告诉她：“你换掉的湿衣服已经洗好晾干了，一会儿就还给你。”

卡伊向伊万科夫投去感激的微笑，继续专注于捋顺自己的思路。

“说来惭愧，我的记忆力很糟糕，因为伟大航路上季节随着海域和岛屿一起变化，我对时间流逝的长短也没有意识，不看报纸上刊登的日期就意识不到过了多久。多拉格先生刚刚提过的那些岛屿名字，我完全没有印象，只有通过联想当时产生的情绪，我才能认知到确实有那样的事发生过。也正是因此，过去的挫折和失误完全没法成为我的教训，我一次次地承诺‘我记下了’、‘我会改善自己的行为’，但到头来，我一定又会重复犯之前的错误。我的无知……只会给人徒增痛苦罢了。”

虽然不主动挖掘就想不起来，但多拉格的逐个陈述让卡伊记忆深处堆积起来的那些情绪泛起了涟漪。她不记得自己目睹的一切和自己的所作所为，但那些感情切实在她心底留下了痕迹。愤慨、无奈、慌张、欣慰、恐惧、歉疚、懊悔、感激……全部像被倒进染缸里一样翻腾成一团。多拉格注意到她声音中的颤栗，伸出一只手压住她的肩膀，把她从恍惚中唤出。

“你会为此而苦恼，行动之前会斟酌自己所做的事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这就绝不是重蹈覆辙。”他沉声劝慰道。“冷静点，现在先换个问题——告诉我，既然你不能自主思考，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沉睡了两百年？”

“啊，这是因为闪电小姐说，把人鱼当作动物看待已经是两百年前的事了，但‘人鱼是神奇动物’这一点就像人需要穿衣服、太阳从东边升起这些常识一样是我脑海里不需要从零学习的固有认知。而且，我刚刚醒来时对于自己的体型会感到陌生，现在又能以人类之姿生活，那么说不定作为巨人被困在玛丽乔亚地底之前，我还有过另一段作为人类生活的时光。我如今自然使出的剑术、以及对人鱼的认知，可能就是在那时习得的。”

“……准确来讲，是一百八十多年前。”多拉格扶住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念叨。“这段时间，足够人们忘记一个本就被有意封锁的传说故事了。”

“哦，能联系起来吗？”伊万科夫看上去燃起了兴致。“你之前说过的那个‘可能是由真实篡改而成的传说’？”

“不能肯定，但说得通。”多拉格转头给不明所以的卡伊解释：“我有一个旧友认识一个做过海贼的学者，那个学者在海贼生涯中打捞到过一只旧书箱，里面装满了医药学的实用技术笔记，他后来转手送给了另一个立志去做医生的海贼，但其中最厚的笔记里记录的内容他一直印象深刻，并分享给了同为学者的我的旧友。那是本由不同的作者一代代持续证实一系列传说故事真实性所得出的研究笔记，那些传说故事的主体就是‘可以化身巨人的人类’，而笔记上作者家徽所代表的家族，在一百八十多年前彻底消亡了。如果说你是‘巨人化真实性验证’的成果，那么最后的机会确实要追溯到那个时代。”

“原来这是有人认真研究过的东西！”卡伊迫切地追问。“多拉格先生的朋友能够帮忙解释我的来历和身份吗？”

“很遗憾，笔记里没有将巨人化能力实践成真的记录。我的旧友只向我口述过几个要点，他现在由于一些阻碍不能与我密切联系了，但我们可以对比你的状况与那本笔记中所记录的巨人化的相似性，如果你们的情况可以相互对应贴合，那么笔记上的内容就能用来辅助理解你的能力。”

“谢谢您告诉我这些，多拉格先生。”卡伊从床沿站起来，按捺着激动试探性地询问：“那么，可以麻烦您转告我那些笔记内容吗？这对我已经是莫大的帮助了，作为回报，我可以使用我的力量为你们战斗。”

“回报这种事就别提了，我们可不是为了把你征召为兵力才来找你的。”伊万科夫也从他的座位上起身，一步就跨到了卡伊面前，卡伊不得不完全仰头才能看到他的脸。他用身高几乎赶上泰格的大个头俯身凑近卡伊，不紧不慢地提出她有第二种选择的可能性：“看多拉格的意思，那种巨人力量可不全意味着好事。等到调查过后，你再决定是否要继续战斗也不迟。”

涉及革命军的阶段主要是整理前情 解释设定，所以每个人都看上去超级唠叨。

下一章就是单纯地套设定，多拉格像大学生做课堂presentation一样给卡伊讲自己也不咋懂的知识点。全程无营养长篇对话，可以跳到最下面的知识点(x)总结。

以及我终于理解为什么自己塑造起原作人物来总是很无聊了。落到我手里的恶役一概变套皮霸总，正派一概变中央空调（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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