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虹色掠影·β 第1章 第 1 章

——或许我该向江奎尔问问他母亲的信物到底长什么样的。

拉嘉潜到近万米的深海时，头脑中浮现出了清晨还与她在同一艘船上分配购物计划的猪齿鱼人青年的脸。

香叶海贼团在一天前抵达香波地群岛，早在拉嘉刚被大副挖角的两年前，对方就向她确认过并达成了共识——他们不追求ONE PIECE，也没有去新世界的打算。这次他们来香波地，唯一的动机就是去鱼人岛，帮船上唯二鱼人团员之一的江奎尔寻亲。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抵达这个巨大海贼旅人集散地的第二天，甚至还没约到给船镀膜的工匠，就赶上了作为海贼一辈子都难遇上一次的动乱。派报员将号外纷纷扬扬地洒向群岛时，拉嘉正在逛三十号半岛上的服装饰品店。她随手拉住一个店员询问出了什么事，从对方口中得知了刚刚紧急加更的报纸消息——世界政府将在一个星期后对白胡子海贼团的小队长“火拳艾斯”进行公开处刑。

——这算是对四皇进行公然挑衅了吧？！

这个消息让拉嘉震惊了足足几秒，店员把一张报纸塞到她手里就转身继续原本的工作了，拉嘉用指腹抚过纸上的油墨，回忆从前有没有过类似的案例。但她心不在焉地在店门口踱了不一会儿后，外面的街道上又爆发了比之前更为激烈的喧嚣。拉嘉连忙跑出店铺赶向香叶海贼团的月桂号所在的停靠港，在一条主干道上与她的船长会了合。身周所有形似海贼的人都在匆忙收拾行装，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即将降临岛上。

“听说是有人攻击了天龙人，很快要有大将来这里了！”

船长俯身在拉嘉耳旁大喊，无论是音量还是内容都堪称炸雷。就算海军的首要目标是那个攻击天龙人的失心疯，他们也肯定不会专门注意避免波及到普通海贼，更何况以“大将”的实力，仅仅是攻击的余波或许就足以倾覆一支普通海贼团了——

“等等！”

拉嘉忽然伸手阻拦，船长急刹停步的同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们前方的广场上，有两个高大的身影正在一边向岛内推进一边有针对性地向混在人群中的海贼准确发射出类似激光束的攻击。从体型和五官形状来判断，那两个人和王下七武海之一的暴君“熊”别无两样。

“还有更多的海军在从正面港口那边赶过来。”拉嘉将注意力发散到见闻色霸气探查范围的更远处，皱着眉头向船长传达她获知的信息。“他们目前的行进方向是……一号岛。我们可以从游乐园那边绕一下。”

“可是为什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熊’啊？！”船长立刻按拉嘉的指示拐进最近的一条小路，难以置信地嚷出自己的困惑。

“他们身上没有一般生物的热量反应，可能是量产的机器人——”

他们还没来得及离开广场周边，面前的一排塔楼就朝着路上坍塌下来，打断了拉嘉的猜测。瓦砾堵塞住狭窄的前路，拉嘉和船长不得不再换一个方向，就在这时，一个存在感高到令人无法忽视的生命反应闯入了拉嘉的感知范围，拉嘉在辨认出对方的同时也给那两个“熊”奇怪的攻击方式找到了同类参考。

“——大将‘黄猿’来了。”

……

拉嘉感受到水温的变化，她判断自己快抵达海底火山附近了。她把思绪从白天的经历中抽离，专注应对面前的道路。火山目前没有活跃迹象，没有过格的温度扰乱拉嘉的体感。她搜寻着海底生物的活动踪迹，循着海流，选择安全快速的路线。但在行进途中，她注意到海沟里挤着几只本不该在一起聚居的大型海兽。

——好奇怪的品种组合。应该是被人为驯养的。而且有股血腥的味道……是遭到猎杀或用于战斗了吗？

拉嘉思索着，向远离火山、更深的一处模糊热源游去。一股尖锐的敌意忽然从下方刺来，紧随其后的还有金属碰撞的声音。拉嘉立即拧开手中手杖中央的连接处，拉出中间的记忆金属绳，嵌下固定形状的按钮，将手杖伸展为一根长棍，挡下了向她袭来的一根铁索。拉嘉转动手腕让铁索在长棍上缠绕一圈卡住，抓住链身向自己的方向猛拉，试图逼攻击者现身，但对方蛮力抵消她的拉扯，反过来将她扯向下方的深渊。拉嘉立刻收回长棍中央的记忆金属链接部件，把长棍分成两根短棍，将被索链缠住的那一根对准对方施力的方向丢掷过去。破水声迅疾向下远去，击碎一块岩礁，露出了被遮在后面的一个人影。

——是候在这里袭击游客的海贼吗？

拉嘉谨慎地调整见闻色感知的范围和方向，立刻发现还有另外两个人正从侧面向她包围过来，她干脆不再停留向下俯冲，处于下方的那个袭击者已经收回索链，调整角度向她挥出了第二次攻击。拉嘉急转躲过，对方扯动索链让它回旋紧追拉嘉，但拉嘉已经冲到了他咫尺之处，伸手捞回漂浮在碎岩之间的那根短棍，与手里的另一根接合变回手杖，将手杖卡至对方下颌，随后翻身转到对方身后，膝盖顶住他的后背，用手杖勒紧他的咽喉，控制着他当面迎上了他自己的攻击。

伴随着“咚”的一声，索链末端的配重锤准确砸中了袭击者的脸，他发出一声闷哼，躬身用自己的背鳍撞向拉嘉的肚子。拉嘉松手与他拉开距离，警惕地做好随时反击的防御姿态，但对方没有追击也没有后撤，而是转过身面向她，憋了两秒后，吐出一句无厘头的话：“过不了多久，你就能见识到我用颅骨放大锤击振荡波的隔空冲击的威力了！”

“……你是有什么精神疾病吗？！”拉嘉忍不住叫出了声，此时另外两个从高处包抄过来的埋伏者也已经接近到了可以轻易对她发起攻击的距离，三人交换了一下目光后，分别取出一粒药丸似的小玩意丢进嘴里，动作熟练统一得就好像这是什么肉/体记忆带来的反射习惯。

拉嘉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三个袭击者身上传来不自然的血流加速与肌肉骨骼摩擦声让她提前感到不妙。拉嘉把脸转向三人中握着一柄重锤，前额两侧外凸、似乎是双髻鲨鱼人的那个大个子，他左额的凸起呈现出与右侧不对称的弯折下垂，眼球应该在的地方也一片灰暗死寂，没有血液流通的迹象。从他侧身的角度来看，他似乎是不久前刚被伤到眼睛，还没有习惯单侧视野，于是拉嘉再次将手杖折成两截，将半截短棍用压缩的金属绳弹射出去，正中双髻鲨鱼人左面那个握着足足七根长矛的乌贼鱼人的下巴。趁他失衡后仰，拉嘉从他和双髻鲨鱼人之间形成的盲区撞出包围圈，顺带从双髻鲨鱼人口袋里摸走了一颗他刚刚吃的药粒，随后朝着她所能捕捉到的感知中最近一处隐约传来人声的方向直线冲去。

事实证明她选对了，随着距离逐渐拉近，水温就愈加回升，而生命迹象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通过声音来回的反射效果，她推测那里有两团层叠的空气——而位于更内侧那层空气团的下半部分有着大片的水域。

在深海拟态出大气的空间，应该就是可供人类海贼过路观光的鱼人岛没错了。现在不是浪费时间寻找王国正门的时候，拉嘉算好角度，扎入外层的香波地泡泡，在第一层空气团内进行了短暂的自由落体，随后闯进第二层泡泡，坠入了国境内的水域。高空坠落的强烈冲击让拉嘉脑袋嗡嗡作响，她花了两秒来分辨自己入水后的上下左右，借着浮力浮上水面，探查四周。

她感知不到那三个袭击者了，他们似乎放弃了对她的追击。拉嘉平复呼吸，在远处辨认出了蜿蜒的岸线与建筑的轮廓。浅水区有一些像是人鱼的身影在悠闲地游动，更深处的岩礁间有着数不清的民居阳台一样的出入口。看样子，她现在真的已经进入属于鱼人岛的领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