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曼抽了一宿的烟,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早○了。
感到男人的尊严被挑衅,他深深地盯着自己久经沙场的小兄弟,反思最近是不是虚了,烦躁地揉乱自己的黑发,决定过会儿去找本乡问问。
他转头看了一眼酣睡的你,浓密的金发铺满了大半张床,盖着被子缩在角落,看起来像个天使。昨晚的事情如梦一样,到现在还叫他不敢置信。
见你睡得正香,贝克曼推门而出,准备去厨房找一点吃的填饱肚子。冰箱中的小夜灯照亮了空旷的厨房,他随手拿起一瓶朗姆酒,就对着瓶口灌下去,发出咕嘟咕嘟的畅饮声。
身后传来鞋底与地板碰擦的声音,不用回头,出色的见闻色也已经告诉了他来者是谁。
「哟,头儿,这么晚了还没睡呢?」大副挑了挑眉,转过身把一瓶酒随手一抛,瓶身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划线,接着被另一只大手稳稳接住。
「她的反应很可爱哦,虽然已经不是『初学者』了,但是依然是个新手呢。」他这样暗示了船长——————你心爱的女孩已经有了其他的男人,就算这样你也要坚持吗?
香克斯被笼罩在阴影中,贝克曼现在并没有心思用见闻色去窥探他的脸色,不过他猜得到老大的脸色一定非常难看。
比自己小了十一岁的男人,就算前途无量也依旧只是个毛头小子罢了,到现在都没有认清自己的真心吗?
贝克曼的指尖发痒,他有些想念尼古丁的气味,刚想要探入烟盒,耳边响起你的声音,『抽烟抽太凶了,对身体不好。下次贝克曼要是想抽烟的话,我会给你糖吃的。』
手指的动作顿住,转而摸上了脖颈,他略显烦躁地想要回去,搂着你享受日光投到甲板前的最后一点闲暇时刻,香克斯却没有半分想要让步的意思。
「不是说,『只把她当妹妹』吗?」那他现在又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对贝克曼感到愤怒呢?
「我后悔了,贝克。」香克斯的声音很平静,却如暴风雨之前的大海,谁也不知道平静的海面下蕴藏着多大的风浪。
「我会让她成为我的女人。」
「啊,是吗。那来试试看吧,她究竟会选择谁呢?」
你意识还未清醒的时候,香克斯咋咋呼呼的声音就已经传来,「早上好啊,米兰达,还睡得好吗?」
「香克斯……早上好…………再让我睡一会……」你拉过被子,把脸埋入柔软的枕头内,背对着闯入者,完全忘记了身后是一片狼藉。
他的眼神在接触到你的背部后,不由自主地一暗,动作也放轻了些,搭上你的肩膀,在你耳边爱语,「好姑娘,太阳晒屁股了,你要是还想吃热腾腾的早饭,最好现在就起来。」
「……不要。」你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清香克斯近在咫尺的脸后又迅速闭上,任性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反正,香克斯一定不会让我饿肚子的,对吧。」
「哼嗯~」他意味不明地哼笑起来,正好你腾了些位置,他便顺势翻身上床。
掀开被子后,光洁的皮肤接触到微凉的空气,叫你打了个哆嗦,很快一具温热的身体就贴了上来,一只大手绕过细腰,用粗粝的指腹按揉你的肚皮。
源源不断的热量通过皮肤传递,你又往他的方向挪了挪,就像孩提时代你们一起举办「睡衣派对」之后,胡乱睡成一团的样子。
熟悉的香味令他感到安心,可是混杂着的些许石楠花的腥味,又叫他不爽。香克斯想要在你身上留下他的气味,覆盖掉之前的人的痕迹,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付诸实践,啃上了你的肩膀。
他并没有很用力,大概只能算「食肉动物」间的「嬉戏打闹」,可你现在疲惫透了,被咬也不想动弹,有一种属于水豚的平静感:活着挺好,被吃了也行。
「香克斯,你皮带硌着我了。」
身后之人的动作一僵,你并没有感到不对,后腰那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抵着,被戳得有一点痛。
「米拉……」他哑着嗓子开口 。
每次香克斯喊你的爱称都准没好事,要么是他干了坏事,要么就是要撒娇,很遗憾,无论是那种情况,你都对他没辙。
这个回笼觉睡不成了,你干脆直接一个翻身,睁大了眼睛,去蹬「皮带」,香克斯顺势攥住了你的脚踝,缓缓往床下退去,等他整个人跪在地上,你才看清,他的裤子上根本没有硌人的「皮带」。
那刚才是什么东西?
你坐在床边,没有蔽体的衣物,脚踩在他的要害处,香克斯低声喘息,可握着脚踝的力道并没有减弱,他把头埋下,随后大腿上传来细细密密的痒意。
隔着布料,你也能感受到足下烫得吓人的热源,稍微蹬了蹬腿,便引起他的一声闷哼。
疼痛对于香克斯这样的强者来说有些陌生,可是他好像也很愉快。红晕迅速攀上了他的脸庞。稍微拉下了裤绳,他把真货抵在了你的脚心,你好奇地去打量,称不上「狰狞」,不过也称不上「好看」,硬要说的话,算一柄「重剑」。
香克斯把你的脚握在手里,主动蹭上去,你感觉脚掌滑溜溜的,又粘粘的,还有点痒,让你忍不住发笑。你看他好像很喜欢被踩痛的感觉,反正你本身力气也不大,便脚上动起来,上下摩擦着。
「很舒服吗?香克斯?」你问道,随后见他脸上越来越红,喘得越来越粗。很快,他发出一道哼声,接着熟悉的温热感包裹了脚心,令你发出「哇啊」的小声感叹。
看见那抹白色,香克斯才意识到已经究竟干了些什么。罪恶感姗姗来迟,他把脸搭在你的膝头,像犯错的孩子一样,仰视着你,祈求得到你的宽恕。
「我犯了罪,米拉。」
「我爱上了你。」
「哪怕知道我们的关系……还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
这能称之为罪吗?这难道不是最高的奖赏吗?你应该高兴得到了他人真挚的爱,还是应该疑惑这份爱为何会被称为「罪孽」?
到底是疑惑占了上风,你反问他,「那又怎么了?」
红发青年一怔,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他抬起头细细分辨你眼中的情绪,除了疑惑和喜悦,绝无杂质。在短暂的思索后,他笑了。
他早该知道的,你生在「圣地」,那块腐烂的土壤上,十九个家族如同藤蔓纠缠,血亲结婚在你看来应当是如同呼吸空气一般稀松平常的小事,甚至可以说,理所应当。
当他还在为血缘纠结的时候,你就早已跨过了那道坎,站在另一边回望,询问他,香克斯,你为什么不过来?
真不像样啊,他在心底唾骂自己,又不可避免地升起喜意——————原来你早就做好了「同血亲结婚」的觉悟,就等着他迈过这个坎,来和你相爱。
「是吗……」香克斯低喃,带着些许藏不住的喜意,他站起来,高大的身影笼下阴影,把你罩住。「我好高兴,米拉。」
他又吻上来,把你的所有疑问都堵回了肚子里,只能徒劳地想着:『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自说自话地亲上来了?』
不用担心,很快你就没有闲工夫记得这些疑惑了。
香克斯像是天生使剑的一把好手,总是不急不缓地挥动重剑,还时不时故意按压贝克曼留下的伤口,跟你耳语:「贝克曼也咬了这里吗?」「我和贝克曼哪个比较厉害?」
○事一场接着一场,你已经疲惫不堪,眼冒金星,异物感愈加强烈,连腰都不想再动弹半分,胡乱回应着他,「是香克斯!是香克斯厉害!」
「所以,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他期待地看着你,把脸贴在你的胸口,欣赏你梨花带雨的哭脸。
「?」
今天香克斯怎么这么奇怪,你好像完全看不透眼前的男人在想什么,他高大的身躯和记忆中的小男孩已经没有多少重合之处了,可是那张脸,毋容置疑,依旧是你熟悉的香克斯啊。
「…………是好朋友。」
香克斯一直都是你的好朋友。
「………………」他震惊得连动作都停下了,现在你们两个都叠在一起了,还说只是『朋友』?
香克斯脸上的笑容产生了一丝裂痕,不过很快又振作起来,抛出他早就准备好的话题,「米拉,和我结婚吧,我想成为你的丈夫。」
「不行!」
你这时候才真正清醒过来,眼眸中满是惊恐,如同见到了洪水猛兽,使劲想从侧边逃离,两只手抓着床单,一点点同香克斯分开。
香克斯眼疾手快,一把把你按了回来,你被撞得闷哼一声,身体痉挛,一时间动弹不得。
「为什么?米拉不喜欢我吗?无论你之前有多少男人都没关系,因为我很爱米拉呢……」
「我们可以不要隆重的婚礼,只要在一个小岛的教堂中对彼此宣誓就好了。」
「啊,蜜月就去克尔比亚吧,我知道那里有很好吃的特产哦。」
「不、不行的……」
你用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滚落的泪珠像子弹一样打在香克斯心上,他轻吻你的脸颊,用舌头卷走你的眼泪,静静等待着你给出拒绝他的理由。
「我……拿我的『婚姻』作为牺牲品,换取了『自由』」
「所以……要是结婚的话,绝对会被禁足……」
「我的『丈夫』,是永远空悬的位置……」
是吗,是这样啊,那么一切也解释得通了。
心中因为无法与你结婚而产生酸涩,虽然自己无法成为「丈夫」,但是你身边同样不会站着「别人」,这一点令香克斯感到安心。
香克斯爱怜地亲吻你的额头,你跟谁做了这项交易,是否付出了他不知道的代价,为什么你还会被限制出行,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在脑海中冒出,可他现在无心细想,只顾着连声哄你。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办法『结婚』……」你胡乱擦着眼泪,「没事的,米拉,不能结婚也没关系。」香克斯安抚你,用指腹剐蹭着你的脸颊,语气温柔,「不能当你的『丈夫』的话,我就当你的『情夫』吧。」
「欸?」
「只是当『朋友』也太不甘心了,我想要更亲昵一点的位置呢,既然最高级的位置必须得空着,那就只能选次一级的『情夫』了吧?」
「要是我答应的话,香克斯会高兴吗?」你靠在他怀里,仰头问道,见无知的蝴蝶就这么撞上网来,残忍的捕猎者露出了笑容。
「我会高兴至极的。」
闹腾了一个早上,直到太阳移动到了最高点,你和香克斯才姗姗来迟,坐在了餐桌旁。
「好饿啊,路,我要吃肉!」香克斯一手握刀一手握叉,上下敲着桌子。
拉基·路的背影无比冷酷,头也不回地说:「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了,啥都没有,还有点刷锅水头儿你要喝吗?」
「好过分,这是对船长的态度吗?」年轻的船长大声哀嚎。
一碟盘子被放在了你面前,盛着满满的意大利面,最顶上还放着薄荷叶。你向路道谢,接着用叉子卷起面吃起来,香克斯悲愤地质控厨师:「为什么米兰达就有吃的,我就只能喝刷锅水啊!」
「因为头儿是个人渣,米兰达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米拉~」香克斯消沉地趴在桌子上,可怜巴巴地看着你,「给我吃一口好不好?」
一柄来福枪突兀地插进你们二人之间,正好挡在了越凑越近的香克斯面前,你侧头看去,就看见大副贝克曼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你们。
「米兰达,最好不要惯着这个混蛋,只要稍微给他一点甜头,他就会蹬鼻子上脸。」
「不要这么说嘛,贝克。」香克斯笑嘻嘻地拨开了枪口,「反正米兰达也很喜欢我,我们怎么样都跟你无关吧。」
贝克曼眯了眯眼睛,眼神在你们身上来回打转,最后收起了来福枪,扛到肩上,又俯下身子,用充满磁性的声音问你:「糖呢?」
你这才注意到,一向烟不离身的贝克曼居然没叼着烟。
手往衣兜里一摸,硬糖便呈在手心,贝克曼两指一捏,就把糖果就往你的口中塞去。
「含着。」
你茫然又听话地用牙齿衔住糖果,下一刻,贝克曼就捧着你的后脑吻了上来。
当着香克斯的面,贝克曼无比热情,甚至隐隐有技术压过波鲁萨利诺一头的趋势,硬糖划过上颚,又被推到舌底,高温让它融化,甜味在两人的口腔中同时漫开。
贝克曼用大拇指擦过嘴唇,笑道,「很甜,多谢款待。」
他潇洒地转身就走,香克斯却炸了毛,「他这是干什么呀?啊?他这是干什么呀!?」
这顿午饭吃得鸡飞蛋打,香克斯缠着你又要亲亲,又要用纸给你擦嘴,你感觉嘴皮子都要被磨破了。
你以洗澡为借口,好不容易摆脱了粘人的香克斯,在躲进了盥洗室后长吁一口气。
翅膀拍打的声音忽然响起,你转头看向窗户,尼翁提正在收翅,他的嘴里叼着什么东西,在阳光的反射下,闪着亮光。
鸟喜欢亮晶晶的东西,要是他有巢穴,或许会当作装饰。他有的时候会叼宝石,有时会叼瓶盖,亮晶晶的东西都会被献给你,你已经一点也不奇怪了。
「我的小鸟,你发现什么漂亮的东西了吗?」
你摊开手,尼翁提的鸟喙松开,东西掉到了手中,原来是一块玻璃碎片。
「谢谢你,尼翁提,很漂亮。」
你抚摸着大鸟,接着告诉他不用担心,你在雷德弗斯号上过得很好。
他点点头,接着在你的面前消失。你把玻璃碎片放在洗手池上,接着开始进行洗澡的准备工作。
直到被袭击前,你都还在想着,为什么今天香克斯和贝克曼之间弥漫着奇怪的火药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