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宙】GOD IS DYING 第5章 第 5 章

哈迪斯望着吊瓶里以极为缓慢速度滴落的药水发呆。

‘这还不是因为你！’

‘为什么要杀了宙斯？’

‘宙斯的时间不多了... ...’

‘他怎么会爱上你这样懦弱的人！’

“... ...”哈迪斯将宙斯冰冷的手放在掌心里暖着，心里五味杂陈。他承认，他和宙斯曾在漫长的岁月中多次欢爱，但他却并未因此动摇分毫的真心。

只因他的神性令他生来冷漠寡情，但随着诸神黄昏的到来，神族旧日的辉煌消弭了，冰冻他内心的神性也如霜雪融化。失去了神性的他，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他究竟爱的是宙斯的身体，还是他的灵魂？

“咳咳... ...”一阵低弱的咳嗽声惊醒了哈迪斯，他收回发散的思绪，将视线落在躺在床榻上的宙斯。

他醒了。

哈迪斯没来由的感到心下放松，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见宙斯抽出被自己握住的手，对守在门口抱着双臂发愣的波塞冬叫道：“波... ...波塞冬。”

“... ...”哈迪斯的眉头不禁皱紧，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变得有些不耐烦，“叫你呢。”

“我听见了！”波塞冬在宙斯开口的瞬间就注意到了卧房内的变化，他快步的走来，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他一把撞开了守在宙斯身边的哈迪斯。

啧，哈迪斯略带不满的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微微让开几步。

“你，你怎么样了？腹部还是很痛吗？”波塞冬将宙斯的上半身轻轻抱起，体贴的将枕头放在他的腰后，等待宙斯慢慢的坐好身体，他才委屈的垂下眼眸，“痛、痛的话怎么办？吹吹，它就能好吗？”

可惜波塞冬的脑袋上没有两个狗狗耳朵，否则现在的景象一定是一个耷拉着耳朵委屈吧啦的金毛大狗蹲在宙斯的身边呜呜叫着。

明明波塞冬早已是一个心智完整的成年人，他甚至要比宙斯还年长几岁，但每每面对宙斯，或是遇见有关宙斯的事情时，他就会变得如现在这般手足无措，胡言乱语。

“好了，别担心。”宙斯轻笑着抬手摸了摸波塞冬头顶那蓬松卷曲的蓝毛，他像哄小孩那样告诉波塞冬，“我好多了，真的，你如果不信，就吹吹看？”

“真的吗？我吹吹，宙斯就能好吗？”

“是的。”

“那——”

“咳咳。”正在波塞冬信以为真的要给宙斯吹吹的时候，一旁的哈迪斯低低的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话，“不要做出这副愚蠢幼稚的模样，波塞冬，你不是小孩子，还轮得到宙斯来哄你吗？”

“... ...”空气里短暂的寂静下来。

随即，就传来了波塞冬愤怒的大吼，”你他妈——”

“找打是吗？！”

说着，波塞冬撸起袖子，就准备给哈迪斯的俊脸来上一拳，胆敢破坏他和宙斯之间的氛围，这个混蛋！

“算了，算了，波塞冬，冷静一下。”刚刚病中醒来的宙斯还非常虚弱，他低声的安抚着波塞冬，但下一秒就捂住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宙斯！”

“你怎么样？”

刚刚还恨不得打一架的两人，在宙斯咳嗽的瞬间都不约而同的紧张起来。

哈迪斯先一步冲过去扶住宙斯摇摇欲坠的肩膀，波塞冬看到哈迪斯的动作，蔚蓝的眼底立刻冒起熊熊火焰，但他没有上前拉开哈迪斯，而是选择转身去把守在卧房外的克莱尔医生叫了进来。

“咳咳咳... ...”宙斯只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一阵闷痛，好像有一团棉花堵在里面，惹得喉咙发痒。但他咳嗽半天，也未能将那棉花吐出来。

哈迪斯俯下身，小心翼翼的为宙斯抚着后背，尽其所能的希望他尽快平复下来。

克莱尔被波塞冬抓着领子给拽了进来，他被粗鲁的扔在了宙斯的床边，他一脸无奈的扶好被甩歪的眼镜，拿出听诊器给这个美丽得过分的青年听肺部。

听着听着，他的神色忽然严肃起来。

这个青年的身体怎么会这么差，好像一点免疫力都没有，刚做手术处理了胃部的病变，紧接着肺部又出现杂音，隐隐有感染炎症的趋势。

“他怎么了？”

“快说！”

两个紧张的声音同时催促着他，克莱尔缓缓放下听诊器，他用同情的目光望向宙斯，只见宙斯对他露出了一抹暖阳般的笑容，他柔声说道：“没事的，说吧。”

“唉。”克莱尔的叹息，让哈迪斯和波塞冬全都提起了心，“我建议你们还是将这位... ...”克莱尔斟酌了一下用词，“先生。”

“送去墨尔洛最有名的私人医院进行系统的治疗。”

“我刚才听了一下，粗略估计应该是肺部有异物，不能排除肿瘤的可能性，所以... ...”

自古红颜多薄命，呃，不对，应该是蓝颜... ...克莱尔忽然想到这句东方的俗语。

“所以，你们还是尽早去梅顿诊所，我会给那里的院长写信，他们会有更先进的医疗器械和更准确的诊断以及医治。”

“那还不赶紧去？”波塞冬急不可耐的起身，准备带宙斯前往梅顿诊所，这个诊所在整个欧亚大陆都是非常有名的，自己曾想带宙斯去那里寻医，但碍于没有专属的推荐信，因此一再耽误。

“等一下... ...啊——”见波塞冬起身，宙斯下意识去拉他，但却牵动了腹部的刀口。

刀割般的剧烈疼痛让宙斯忍不住弯下腰，本就苍白的脸庞顿时更无血色。哈迪斯抚着宙斯的腰部，让他缓慢躺下，几分钟后，宙斯才堪堪缓过劲来。

“宙斯，对不起，你、你没事吗？”波塞冬恼恨的用手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太鲁莽了，还疼吗？”

“你去倒杯热水来吧。”哈迪斯用手抚去宙斯额头沁出了一片薄汗，转头对波塞冬命令道。

虽然不情不愿，但确实自己有错在先，波塞冬只能认命的转身去楼下给宙斯倒热水。

趁波塞冬去倒水的间隙，哈迪斯让克莱尔先离开，他望着轻垂着眼睛假寐的宙斯，淡淡说道：“你不想去梅顿诊所是为什么？”

“那里有人类世界最顶尖的医疗条件。”

“没有一个患病的人不想去那里治病救命。”

“除非... ...你不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