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宙】GOD IS DYING 第7章 第 7 章

宙斯挽着哈迪斯漫无目的的走在小巷中。

大雪掩埋了罗德里奥的花海，变成了索然无味的白茫茫一片。

“你好像很抵触接受治疗。”哈迪斯忽然开口道：“我和波塞冬，都在拼命的让你能继续活下去，而你的求生意识，似乎很弱。”

“啊！是蔓越莓糯米团！”宙斯的视线落在不远处小摊贩上摆放的粉白色糯米团，他攥着哈迪斯的衣角，快步向那里跑去。

然而，下一秒便被哈迪斯强硬的扯了回来。

“回答我，宙斯。”哈迪斯抓住宙斯消瘦的手腕，碧色的眼眸黑的宛若浓墨。

“哥哥，”宙斯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哈迪斯说道：“在外面，应该叫我雅里... ...”

随后，他嘴角轻抿，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宙斯，已经死了。”

哈迪斯浑身一顿，一股巨大的悲伤与懊悔令他头脑混乱，果然，宙斯是恨他的。

“当然了，”宙斯话锋一转，他指着小摊上的蔓越莓糯米团对哈迪斯说：道“如果你愿意给我买一个蔓越莓糯米团的话，我也许会考虑原谅你哦。”

哈迪斯的视线顺着宙斯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枚外形可爱的团子。

一个月前，宙斯刚做过胃部切除的手术。

尽管后来他和波塞冬精心为其调养，但因为身体太虚弱，伤口并没有得到很好的愈合，不时仍会感到疼痛难受。因此宙斯在进食方面，受到了哈迪斯的严加看管。生冷酒水之类的自不必说，就连宙斯往日最喜爱的甜食，也遭到了一定的限制。

此刻宙斯提议想要这枚刚才冰柜里拿出的蔓越莓糯米团，显然是不太现实的。

但一个再理智的人，也无法控制自己有大脑断线的时候。

‘如果你愿意给我买一个蔓越莓糯米团子。’

‘我会考虑原谅你哦。’哈迪斯的脑海中不断回旋着宙斯刚刚随口说出的话，以他对宙斯的了解，他绝不会仅仅因为一个蔓越莓糯米团子而放下对自己的怨恨。

“多少钱？”

“3美元一个，先生，要哪一个？”

“要那个，蔓越莓糯米团子！”宙斯笑吟吟的抬手指了指那个印有小兔子图案的糯米团。

哈迪斯从风衣内掏出钱夹，花三美元买下了这个巴掌大的糯米团子。他将团子递给身边眼睛发光的宙斯，幽绿的眼眸里倒映出对方小口吞咽的模样，哈迪斯缓缓抬手替他抹去了沾染在嘴角的白色碎末。

恨他吧，如果恨他能让宙斯活下去，那就一直恨下去吧。

“我不是抵触治疗，”宙斯轻轻咬着糯米团子，慢慢的说道：“我的身体开始衰败了，一旦住进了医院，大概就再也出不来了。”

或许是真的因为一个蔓越莓糯米团子原谅了哈迪斯，宙斯轻笑着喃喃道：“趁我有限的生命里，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比如... ...”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指了指哈迪斯的心口，“得到哈迪斯哥哥的爱。”

我的爱？哈迪斯抬手轻抚心口，那里因不知名的情愫而悸动着，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感觉，哈迪斯不喜欢这种感觉，它带着言不由衷，它带着极不稳定，这与哈迪斯的理念相悖。

就在哈迪斯愣神的时候，宙斯收回了手指，他轻松的转移了话题，“去帮我买一束花吧。”

“我要... ...”宙斯略微思索了一下，含笑着说道：“白色风信子。”

“走吧。”哈迪斯牵起宙斯微凉的手，准备带他一同前去花店挑选。但宙斯却抽回了自己的手，他摇了摇头，“我就在这里等你，哪儿也不去，你买回花朵，把它送给我。”

哈迪斯搞不懂宙斯究竟在搞什么鬼，他本打算像之前几次那样，强硬了把宙斯拉走，但这次宙斯似乎是铁了心要站在这里，站在这冰天雪地里等他去给自己买一束白色风信子。

“... ...”哈迪斯沉默的看着宙斯，片刻后，他脱下身上的黑色大衣，将它披在宙斯的肩头，低低的说道：“别乱跑，我马上回来。”

宙斯微笑着点点头，“嗯。”

哈迪斯离开后，宙斯捂着胃部轻轻俯下身。

冰冷的糯米团子在胃里难以消化，翻绞得让他痛苦不堪，大概是千疮百孔的胃部早已无法接受生冷的食物刺激，猛烈的抽搐起来。

一股恶心由上而下，冲击着宙斯的喉咙。宙斯抬手捂住嘴，面带痛色的扑到花坛边猛地呕吐起来。被吐出的只有食物残渣和清淡的胃液。吐完的宙斯感觉好点了，只是胃部仍旧闷闷的钝痛着，不剧烈，但丝丝拉拉的绞得让人心烦。

宙斯从怀中拿出洁白的手巾，轻轻的擦了擦嘴。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果然还是太勉强了，这具身体，很快就要彻底破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

“小美人，你身体不舒服吗？”一个带着笑意的沙哑声音在宙斯的耳边响起，宙斯疑惑的抬起头，就看到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男人，向自己包围过来。

“伊莲那小婊子说的还真不错，”为首的男人嘴里叼着烟卷，一边向宙斯靠近，一边粗声粗气的说道：“罗德里奥村来了一个非常不错的美人，果然与其相比，那些妓女们都像阴沟里的老鼠。”

拿我和妓女相比？宙斯的神色冷了下来，他悄悄放下了捂着胃部的手，他沉默的思考着自己以现在的身体状况，面对这三个粗壮的男人的胜算有多少，大概一比一吧。

“小美人，你叫什么名字？”里奥用手捏住宙斯的下巴，他笑着调戏道：“跟哥哥去酒吧喝两杯？”

“... ...”宙斯不屑和这种渣滓说话，他抬手抓住里奥掐着自己下巴的手，手中力气一收，里奥顿觉自己的手在重力的挤压下失去了力气，不得不松开了手。

“老大！”杰米和戈登心里一惊，看来这个美人不是个漂亮的花瓶。

“啧，这个长得像小娘们的家伙还有点力气。”发觉对方不是轻易得手的货色，里奥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有点意思！还有什么能耐，让大爷我见识见识！”

说着，里奥握着拳头毫不怜惜的朝宙斯的脑袋袭去，宙斯早有预料的歪头躲过这一下，紧接着他抓住里奥的手臂，手肘狠狠敲击了对方的腋下。里奥只觉得自己的半边身体都发麻，他咬着牙大吼道：“都愣着干嘛，死人吗？还不上！”

这一句叫醒了站在一旁围观的杰米和戈登，他俩随手抄起带来的棒球棍，往宙斯的方向重重砸去。但仅凭这几人毫无章法可言的打法，根本抓不住身形灵巧的宙斯。

眼见着自己落入下风的里奥恼羞成怒，他大骂着，从腰后掏出了一把手枪。

“嘭！”他朝天空开了一枪，引起了周围看戏的人群们的骚动，他们犹如鸟兽四散逃走。这一枪也同意惊动了在不远处的花店里买花的哈迪斯。他朝枪响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抱着风信子，快步冲出花店，朝宙斯的方向跑去。

得到满意反应的里奥得意的吹了吹枪口的白烟，他一步步的靠近宙斯，“逼我拿出枪的，你还是第一个，不过看在你长着这么美丽的皮囊的面子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嘿嘿，乖乖跟我们回去，省的你这娇弱的身子来个窟窿。”杰米色眯眯的盯着宙斯的身体，“里奥，你享受了这美人之后，可别忘了兄弟们啊！”

“就是就是！”戈登连忙附和。

唧唧歪歪的，吵死人了。宙斯紧皱着眉头，脑袋里快速思考着接下来应对的办法，那个男人手里拿着枪，我该怎么办... ...哈迪斯哥哥，你在哪里... ...

里奥握着枪，挑眉示意杰米和戈登过去将宙斯抓起来。

可杰米刚触碰到宙斯的肩头，便被对方一个利落的绞杀打倒在地，戈登看形势不对连忙抓着棒球棍重重的砸向宙斯的腰际，宙斯旋身躲过，正要对戈登出手时，胃腹部忽然一阵挛缩。

“呃——”宙斯不得不停下来，他弯下腰急促的喘着气，身后的戈登瞅准机会，将棒球棍狠狠砸在了宙斯的后背上！

宙斯生生挨了这一下，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就在他觉得自己要完蛋时，又是一声枪响。只是这声枪响过后，戈登的胸□□开了一片血花，他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倒下了。

宙斯艰难的朝里奥的方向望去，只见本来被里奥握在手中的枪械，此刻被握在了哈迪斯的手中！而刚才还分外嚣张的里奥，正被哈迪斯一脚重重踩在地上。

哈迪斯一手怀抱纯白风信子，一手持着重型改装的手枪，冷冷的看着里奥，“滚。”

说着，他收回了脚。

见哈迪斯无意杀死自己，里奥连忙起身，慌不择路的逃走了。看到老大跑路的杰米，也连滚带爬的赶紧溜走了。哈迪斯熟练的卸下枪里的子弹，像丢垃圾那样将得来的枪械扔在地上，快步的跑到了宙斯的身边，他小心翼翼的搂着宙斯，“对不起，我又来晚了。”

重新呼吸到哈迪斯衣襟上沾染的清浅花香，宙斯强撑着对哈迪斯露出一个柔和的笑意，“好香啊，白色风信子的气息... ...”

话音刚落，他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