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Echo 第8章 Chapter 8

为了尽快帮助伊莉丝掌控魔力，艾伦和安娜启用了地下最里面的屋子。安娜说这里面的魔法道具都是从罗德里克家拿来的，放在月光下会自动修复的人偶、用于变形的各类茶具等等。墙角还放了一个装着博格特的黑皮箱子，是伊莉丝的祖父在这个暑假里托人送过来的礼物，用来庆祝伊莉丝的魔力暴涨。（搞不懂这有什么好庆祝的，伊莉丝对此不解。）

在三年级前的暑假，伊莉丝在家里很是忙碌地把类似于飞来咒、清水如泉咒、昏迷咒的咒语都学了一遍，就连守护神咒都试了一次。

而且她每天都得喝一些让魔力舒缓的药剂，虽然很难喝，但因为是爸爸很辛苦熬出来的药所以不曾抱怨过。

忙碌到几乎要分裂成两个人的伊莉丝头昏脑涨地踏上霍格沃茨列车。她的身体是没有那种涨涩的难受了，但她的头实在是塞入了太多的知识。

下车之前爸爸还给她念了一遍魔力舒缓药剂的配方呢，让她记得去校医务室配来喝。

看到一个包间似乎没有人，伊莉丝一只手拎行李箱，一只手不停地按着酸胀的眼眶地走进去。

“我帮你放吧。”声音有点熟悉又有点不一样，说话的男生伸手拿走了她的箱子。

伊莉丝看着棕色头发的男孩轻松地把她沉重的行李箱放上了行李架，有点吃惊，“奥利弗？你中伸长咒了？”两个月前还跟她差不多高的小伙伴再次见面时已经比她高出半个头了！

“呃，因为我锻炼了一整个假期？”奥利弗听懂了女孩话里的意思。

“老实说，你有多高了？”

“大概5.6英尺？”男孩眉眼柔和，颇有些乖巧意味地回答。

伊莉丝泄气了，她还觉得自己一个假期身高长了2.4英寸已经很不错了呢，难道真的是她锻炼太少？又或者因为魔力太多导致她长得慢？

奥利弗看着小声默念什么的女孩，很显然因为长高了看起来比上学期末还要瘦削单薄，而且白得像是擦了上光剂一样要发光，不过看起来精神很多。

刚想说什么的奥利弗还没来得及张口，门口响起快乐的声音。

“丽兹！我正找你呢！”是佩内洛。伊莉丝毫不意外地又看见了那个幻象，但依然笑了起来欢迎她的好友。

眼瞅着两个女孩亲密地凑到一起聊起来，奥利弗坐回座位，靠着桌子看起了那本《希尔彻魁地奇经验秘籍》。

他已经研究了一个暑假，从早到晚除了吃饭休息就是泡在家里的小型魁地奇球场里不停地练习册子里的战术。

希尔彻已经在上学期末提出退队，查理也确定由他来接任守门员。他从这个学期开始就是格兰芬多球队的正式队员了！

他是正式队员了。奥利弗想着。

他是正式队员了！奥利弗美滋滋地第十遍想着。

男孩眉目舒展，脸上带了极其明显的笑容，温和又深情地看着手里的魁地奇战术大全。

“丽兹，这个人是不是有点问题？”佩内洛看奥利弗对着书笑得如此幸福沉醉，不禁忧心起来。

伊莉丝扫了一眼，魁地奇秘籍，没事了。

“佩娜，他没事儿，他只是想起了自己的情人。”

“情人？”佩内洛也看到了封面上那几个字。好吧，魁地奇疯子。

眼睛里闪动着狂热光芒的男孩根本没理会包间里其他几个人的闲聊打趣，看得投入时竟用手比划起了各种角度鬼飞球的防范办法。

哪怕看了不下二十遍，奥利弗还是觉得看不够！魁地奇真的太棒了，是这世上最棒的运动！

一直到坐到礼堂里，奥利弗才平复好情绪。

大家在短短半分钟里听了两次韦斯莱，也听了两次格兰芬多。弗雷德·韦斯莱跑向格兰芬多长桌，还鬼灵精怪地朝自己的哥哥们挤了挤眼睛。韦斯莱双胞胎坐到贝尼克旁边，兴奋难耐地像两个小哨子一样喋喋不休。

“哦乔治快看——”

“是谁呢？”

“是得了年级第一的——”

“珀西！”两人齐声加重了P的发音。

“知道吗？”

“暑假里备受折磨的家人——”

“即将入学的可怜弟弟们”

“每天听他说十遍！”

“妈妈说要听话”

“不然就吊起来打”

“没有饭吃”

“哦！可怜的弗雷德/乔治！”

两个红头发男孩异口同声地结束了对珀西的取笑。

格兰芬多长桌上响起了笑声和夸赞声，“珀西，你可从没说过你有两个这么有趣的弟弟！”

奥利弗也笑起来，看来珀西真是格外在意第一年被抢走的第一名呢。这两个小家伙真有意思。

邓布利多教授站起来宣布了新的教授任命，“奎里纳斯·奇洛教授因个人原因辞去麻瓜研究课教授一职，这学期开始将由凯瑞迪·布巴吉教授负责麻瓜研究课程的相关教学…”

伊莉丝想了想那个奇洛教授，她之前两年对他没什么印象，他总是躲在办公室里不出来。

听说是因为这个人对外界的评论很容易敏感多思，所以除了选修他课程的学生，像伊莉丝这种低年级学生甚至没见过他几次。

拿起一块馅饼，伊莉丝边吃边想着这学期的麻瓜研究课，布巴吉教授看起来很沉稳，是个很有气质的女巫。她开始期待这门课程了。

随着四张长桌上的食物渐渐消失，伊莉丝听着两个韦斯莱对另一个韦斯莱的嘲笑，愉悦地享用了一顿美好的晚餐。

“接下来，是校歌时间，大家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曲调演唱校歌。

伊莉丝从凳子的一边转到另一边，学生们纷纷站起来，准备演唱校歌，她也趁这个机会回头打算看看这两个活宝。

正在跟贝尼克和奥利弗控诉珀西在家里有多么固执地关门学习还不让他们俩大声说话的韦斯莱双胞胎注意到了转过身的拉文克劳女生。

“哇哦——金色头发和紫色眼睛”

“难道就是那个传说中的——”

“抢走第一名的”

“连发三道咒语的”

“伊莉丝·赫菲斯托斯！”他们异口同声。

看到双胞胎的瞬间，伊莉丝又显得有些呆愣，视线像是穿过了他们的身体，到达了时光的彼岸。

那个脸上留有笑意的红发男孩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人世，再也不会说出那些令人开怀大笑的俏皮话儿。一旁有一个失去左耳的红发男孩趴在他身上悲痛哭着。

他们本来是那样相像，似乎生来就是最好最棒的双胞胎。

她又垂下了眼睑，轻声笑起来，“是的，我是伊莉丝。”

撑在凳子上的手有些颤抖，她感觉体内的魔力正在疯狂地向冰凉的指尖涌动。

「糟了…今天的药剂没吃…」

她拼命压抑住那些试图汇聚起来钻出皮肤的魔力，抬起重如千斤的手，努力控制住不让它抖动地太明显。

细长的手指悄悄伸进校袍口袋，摸到那一管冰凉的药剂，她心中一喜，憋着气一下抽出来握在手里。可大拇指不听她的指令，几次都没有把那个小木塞推开。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到了绝望。

一只温暖有力的手覆盖上她的手，轻轻推掉了瓶塞，那只手的主人随着人群站起来，站在了她的前面，小声与全校师生合唱着霍格沃茨校歌。

女孩的眼睛微微发热，躲在男孩并不算高大的身后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悄悄喝下了那一小瓶药。

她第一次尝到了这种药剂的味道，苦涩至极却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

预见了新的死亡景象后又极力压制住体内乱窜的魔力，伊莉丝在生理和心理上都感觉到了极严重的疲惫。

她甚至没想起来向奥利弗道谢，就头脑昏沉地被人群裹挟着回了宿舍。

站在格兰芬多长桌最前方的查理喊话，让所有人排好队，等待更靠近门的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学院学生先出门。

贝尼克看着奥利弗弯下腰，似乎从地上捡起来什么，“嘿，干什么呢！”

他手指微动，攥紧了那个只有一节小拇指大小的软木塞，“我记的魁地奇窍门小纸条前面不小心从口袋里飞出去了。”

“真受不了你，魁地奇疯子这学期肯定要更可怕了。”贝尼克耸耸肩，边挪着步子边跟后面的诺瓦尔和韦斯莱双胞胎吐槽奥利弗对于魁地奇的狂热。

已是夜深人静，宿舍里传来几个舍友或轻或重的呼吸声。

奥利弗坐在床上，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那个小小的木塞。他在思考一件事情。

众所周知，奥利弗·伍德除了涉及魁地奇时会显得比较较真疯狂，其他时候他都是个温和有礼且可以说得上是品优学良的好学生。

他不是只知道魁地奇的笨蛋，恰恰相反，他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极为敏感。区别只在于他愿不愿意去了解。

而现在就有一件他很好奇的事情。

伊莉丝·赫菲斯托斯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上学期伊莉丝晕倒之前到礼堂吃饭时，她并没有注意到其实他那时候也坐在她身后。

她以为她掩饰得很好，但奥利弗发现伊莉丝在看到那个赫奇帕奇女生时浑身紧绷，手指深深嵌进掌心，用力到指节发白。

伊莉丝在那之后几乎是飞奔出去，她找的借口很好，所有人都没察觉出来问题。但他以从记事起就开始训练魁地奇的动态视力水平保证，他看见了女孩没来得及擦拭就坠落的眼泪。

又想起那天佩内洛跑到格兰芬多长桌，告诉他们伊莉丝醒了且已经出院了，却又有些担忧，“丽兹进门之后都没有看过我，在看过成绩单后她就完全不说话了。”

「问题应该不在成绩单上。」

然后就是今天，在爬上塔楼的时候他听到韦斯莱双胞胎的悄悄话。

“你觉不觉得那个紫眼睛——”

“眼神很奇怪。”

“直接穿透了我的身体，”

“还带着悲伤。”

双胞胎猜测那个女孩应该认识与他们相像的人或者是他们韦斯莱家的人，比如在十几年前牺牲的亲人们。

「最后是这个。」

他抬手，借着隐约月色观察这个木塞。

淡淡的苦味缠绕在他的指间，甚至都不需要思考就知道这是药剂的味道。

他又想起女孩瘦削苍白的脸庞，低垂着翕动的纤长睫毛，只有手掌心大小的药剂瓶却推不开木塞的无力，还有冰冷颤抖的手指。

奥利弗无比确定伊莉丝·赫菲斯托斯藏着一个秘密。

一个绝对不愿意让人发现的秘密。

月光微茫，让格兰芬多塔楼的窗户都显得像是盖了一层拂不去的薄纱，就像那双始终藏着朦胧云雾的深紫色眼睛。

男孩叹了口气，把木塞放到枕头下。

通过今天的那件事他已经看出来伊莉丝的态度了，她不希望别人发现她的反常。那么他也就不要多此一举地去询问了，他不希望因一时好奇莽撞而失去朋友。

混沌与月色纠缠的夜晚，奥利弗第一次带着些许他所不了解的怅然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