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Echo 第43章 Chapter 43

温馨的房间里一片宁静，两人依偎在橙白色相间的棉布沙发上，世界在此刻静谧无言。

“维尔，我认为你有必要学习大脑封闭术。”伊莉丝闭着眼睛倾听恋人的心跳。

“斯内普教授…”奥利弗叹气，“我真的不太想面对他。”

“不，我教你。”她的声音沉稳冷静。“但要等我拿到治疗师资格证书以后才可以。”

奥利弗轻松又愉悦地笑起来，“那可真是太棒了，但我得说，我很可能没办法对你彻底封闭我的大脑。它只要一看到你就开始叫嚣个不停呢。”

“那看来我需要对你严厉一点了——就像你训练魁地奇的时候。”

“取笑我，是不是？”他的手在伊莉丝的腰上作祟，这让女孩忍不住笑又不停地在他身上胡乱扭动，柔软体温与颤动心跳相隔骨血擦身而过，淡薄衬衣似是在这漫长雨季又一次重生，回归泥土感受大地与尘埃的温热，又好似紧贴从地脉深处涌动的溪流，清澈细腻。

“好了——”奥利弗按住伊莉丝不让她再继续乱动，“我想，我们得安静地睡一会。”

伊莉丝眨眨眼，他炙热，一如在球场里也光热万分的旭日朝阳。

“Veer…我是说——真的不用管吗？”她小声问。

听到这话，奥利弗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生与血的海浪又一次席卷风暴而来。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艰难地吐出一句，“不用管。”

但显然，这句话没能说服她。纤长的手指划过衬衣下摆，“或许…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迅速把手按在腰上，"Lizzy…"女孩的漂亮眼睛里透着疑惑，他说起话来更艰涩了，“不太…合适。”

她仿佛是摄人心魄的女妖，来自幽魄深渊。

“哪里不合适了？”她狡黠地笑着，轻轻吻上他的喉结。毛茸茸的头顶摩擦着他的下巴，这让奥利弗不得不努力抬起头，他的身体每一处都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或许要在她的一举一动中交出生命所有权。

少年人偏爱深沉如夜的着装，也像黑夜为黎明让出道路，夜该破晓。

分明还是晴朗的白天，但生者体温缠绕，他似乎又回到雪原，像儿时肆无忌惮奔跑在寒冷无人的空气中。神明会赐予诸多考验，雪山随神的旨意变幻形状。

“不…你在折磨我。”信徒无力摔坐在冰雪中，渴求神的双手解救他。

她并不是神，只是与他一样第一次闯进雪原的迷途旅人。她低垂眼睑，眸中是他一整个生命，但他想，这就是神明。

祂可以号令。但她也无措，所以她同样渴求，“你教我……”

于是生者交予呼吸和心跳，雪原崩塌，火山灼烧天际浮云，海浪也泛涌。

直到两个人呼吸平稳下来，奥利弗坐起来，捡起地上的魔杖对着两个人来了个清理咒。“伊莉丝…你真的是个坏姑娘。”他知道自己这会儿肯定面红耳赤得能和韦斯莱家的红头发相媲美，但还是强装镇定地低头扣好皮带——哦，这竟让他有点羞恼。

伊莉丝也羞坏了，背过身把自己的衣衫扣好，有一个扣子竟然松动了。她的脸颊烧得要跟奥利弗的领带一样红了。突然又委屈起来，她怎么就是坏女孩了？

“我只是不想看你难受。”她闷在抱枕里，“你要是不开心，以后不这么做就是了。”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错话了，对不起，丽兹。”奥利弗贴着她坐下，绞尽脑汁地哄伊莉丝，“我很开心，特别开心！除了你答应跟我交往那次，除了你送我礼物的那几次，呃，还得除去我们去约会，哦，还得除去你爸爸宣布同意我们订婚那次——”

“噗——你到底要去掉多少次？”女孩笑起来。

“跟你在一起度过的每一天都是快乐的，所以我没办法告诉你我有多么愉悦开心。”他俯身轻轻抱住他的女孩，“你愿意为我做这种事，我确实没想到。我本想等到毕业后，等我们结婚。”

“这能算什么…我们本来就是恋人。”她小声反驳。

“丽兹，问题不在于你，而是在我这里。”他叹气。“我无法保证自己每一次都能忍住，不再继续下去。我对你没有抵抗力，你明白吗？”

“而且我知道，就算我真的那么做了，你也不会拒绝我。我们都知道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但我还是想要给你足够的尊重。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也是我本就应该做到的事情。”

伊莉丝动了动，转了过来搂紧他的腰。

“不生我的气了好吗？我刚才真的差点没忍住。”他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耐心温柔。

“没有生气…”她缩在他的怀里，极尽依恋，“我也只是想为你做些什么，我希望你能高兴。”

奥利弗的笑声轻扬，他此刻的心情不亚于赢下一场魁地奇比赛。

“伊莉丝，你只是说出了这句话，就足够让我高兴了。”

“你让我觉得我已经赢得了整个世界。”

“如果我是星空和大地，不需要你去参与什么比赛，我一定会主动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她语气缠绵又庄重，“奥利弗，你让我每一刻都比上一秒更喜欢你。”

“丽兹，你的情话总能让我为你再次心动，这对我的心脏可不太友好。”奥利弗轻柔拨开恋人的长发，生怕压到一根地慢慢躺下，“睡一会儿吧，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去上课呢。”

伊莉丝点点头，贴近他的心跳渐渐睡去。

奥利弗低垂眼睑，瞧见女孩沉入梦乡时鼻翼翕动，长睫微微卷翘，耳后隐约可见情动时留下的吻痕。

他想起几年前第一次触碰到她的指尖。

那时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变成了蒲公英，飘落在她的指尖停留的地方。

那个时候年幼懵懂的奥利弗·伍德还不知道将会在未来某一天让那颗长眠胸腔的种子破土而出，那份爱恋犹如魔鬼网一般肆意张扬，野蛮生长。

每当我以为已经不能更喜欢你的时候，你总能让我为你再次心动，让我知道，啊我可以——原来我还可以更加爱慕你。

我该如何更加爱你？

用我千亿次心跳、用我浅薄的皮囊、用我混沌的血肉。

我该用永不坠落的朝阳，我该用奔腾不息的山川海河，我该用足以让喧嚣世界哑口无言的热烈信仰。

我应该用这世间万物去爱你。

我该如此爱你。

像是害怕惊醒一颗星，轻柔的吻落在女孩的发间。

奥利弗扯过薄毯，盖在自己和伊莉丝身上，他们需要很好地睡一觉。

在距离上课还有半小时的时候，奥利弗醒过来并叫醒了伊莉丝，她睡得很沉，甚至手脚都不自觉地往他身上扒拉。当然，当事人不仅没觉得害羞，还在他胸口蹭了蹭。

“在这里等一下，我没拿课本。”奥利弗亲了女友一下就往胖夫人画像跑去。

“真方便啊，只需要口令。”伊莉丝嘟囔着，黑亮的小皮鞋碰了碰地上的书包，那里面装着十几本书——其中七本是洛哈特写的。

匆忙的脚步声再次传来，奥利弗拎着自己的书包跑过来，一把拎起地上那个明显更重的书包。这点重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伊莉丝的瘦胳膊瘦腿估计支撑不了多久。

“我希望他能讲点有用的，不然我会想要把这十四本书扔到他脸上去。”奥利弗第一次显得刻薄。

“哦维尔，别这么对书本，它们很珍贵。”伊莉丝拉着他跑下楼梯，“而且洛哈特教授只是恰好写得书多了一些。”

奥利弗无奈地附和，“是——当然要珍惜书籍，但我希望他能告诉我们每次上课需要带哪一本书，不然你每次都要把这么重的书包提来提去，我又不能进拉文克劳休息室帮你拿。”

伊莉丝在没人的拐角处亲了亲他的脸颊，“知道你是在心疼我呢，其他时候都有你帮我拿，只是出入宿舍的时候费点劲而已。别担心，我还能用魔法。”

他满意地笑了，跟着伊莉丝走进教室，坐在最后一排。

然而洛哈特并没有给学生们带来惊喜，不如说这堂课出乎意料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为了检验你们对于这门课程的掌握程度，今天来做个小测验。”洛哈特昂着头发完卷子，“给你们三十分钟——现在开始！”

1.吉德罗·洛哈特最喜欢什么颜色？

2.吉德罗·洛哈特的秘密抱负是什么？

…

54.吉德罗·洛哈特的生日是哪一天？

伊莉丝呆滞地看着面前的卷子，她觉得自己对于洛哈特教授的尊敬正在动摇。

他是把我们当成他的粉丝了吗？做这种卷子就能让他知道我们对于黑魔法防御术的掌握程度了吗？想要跟随他学习高深精湛的咒语必须要先了解他爱吃什么菜喜欢什么款式的衣服吗？

吉德罗·洛哈特又不是奥利弗·伍德！

伊莉丝越想越气，又压着那股不满强迫自己开始答题。但只是草草看过一遍书的她根本就想不起来几个答案，这让她对这份卷子更不满了。

这种想法不止她一个人有。

珀西·韦斯莱、佩内洛·克里瓦特、加布里埃·杜鲁门、罗伯特·希利亚德、杰玛·法利……

这间教室里有一半学生是级长呢，级长可不是随便就能当上的，光看珀西平时那神气得意的模样就知道了。尽管他总是显得严肃刻板循规蹈矩，但他那12张O.W.Ls证书可是实打实的。

大部分人都黑着脸捏了根羽毛笔在那狠狠地写下答案——管它是什么，总之先填一个上去。

而坐在最后一排的奥利弗·伍德，在这一刻也感受到了同学们压抑又愤怒的情绪，尤其是伊莉丝，他美丽温柔聪明可爱的女朋友——她快用那根可怜的羽毛笔把卷子划破了。

“啧啧，伍德先生，我最喜欢的颜色不是亚麻金色。你一定没有认真看我的那本《与西藏雪人在一起的一年》，这里面提到了我最喜欢丁香色。”洛哈特翻着那堆卷子，不太满意地开口评价。

“哦——赫菲斯托斯小姐，我的秘密抱负怎么可能是成为魁地奇世界杯冠军球队呢？我听说你在三年级就能用出O.W.Ls水平的魔法，是不是名气让你迷失了自己呢？你应该再多看看我的书——这样你才会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咔——”那根可怜的羽毛笔终于还是断了。

奥利弗突然不敢去看伊莉丝的脸，她一定生气极了，她以前可从来不会这样粗暴地对待羽毛笔。

“克里瓦特小姐知道我理想的生日礼物是一切会魔法和不会魔法的人和睦相处——哦是的，我希望消除世间一切邪恶！一百分！”洛哈特看着坐在最前面一桌的棕色长卷发女孩，笑着宣布，“拉文克劳加十分！”

洛哈特没有给他们上实践课，只是又拿起一本书，开始讲述他如何躲在电话亭里与狼人对峙。

伊莉丝沉默不语走出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室，一个黑发女生越过奥利弗走到她旁边。

“是不是幻灭了？”杰玛的嘴角勾起冷笑。

“我以为他能讲点好的。”伊莉丝说。

“我本来以为霍格沃茨终于请了一位名副其实的黑魔法防御术大师，但显然这位获得了梅林骑士团三等勋章的教授更在意他的那些成就。”杰玛说。

伊莉丝叹气，“我希望下节课他能展示一下他的真才实学，只要他愿意教我那些高深实用的魔法，就是让我把他家的家谱背下来我也愿意。”

“咳——”男生刻意又轻微的咳嗽声提醒伊莉丝，她似乎说了不太恰当的话。

“好吧，除了家谱——我是说，让我给他的丁香色袍子写一篇论文都可以。”伊莉丝皱巴着脸讨好地笑起来。

杰玛别过脸，“我真是受不了你们两个，你们从四年级就在一起了，怎么还能这么腻歪？”

伊莉丝歪着脑袋想了想，“因为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新生？”

男生清越好听的笑声透着得意和幸福，恋人的情话总能在特别的时候冒出来让他拥有一个好心情。

“我待不下去了，我要去吃饭了，下节课再见吧——笨蛋情侣们。”杰玛翻了个白眼往斯莱特林长桌走去，那里有更多的脑子空空的家伙，称之为蠢货会更恰当。

伊莉丝抬起头，“笨蛋男朋友？”

“如果你喜欢，”奥利弗抬手轻敲她的额头，“笨蛋女朋友。”

“嗯，我现在突然有点喜欢这个称呼了。”她两手空空地走进礼堂，身后跟着提了两个沉重书包的奥利弗。

杰玛隔着几张桌子看到那个被评为格兰芬多学院最帅男生的家伙笑得傻乎乎的，还跟普通人家里的爸爸一样唠叨劝着女朋友多吃一点。

她露出了一个没有任何讽刺意味的笑，偶尔她也会羡慕他们有自由选择伴侣的权利，生在斯莱特林家庭里的她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感受伊莉丝那种快乐了。

想想吧，要跟这张长桌上的男人们联姻。杰玛眯起眼喝了一口南瓜汁，没滋没味的，但目之所及的这些人连这杯南瓜汁都比不上。

“杰玛，晚上好。”浅棕色头发的高大男生路过她打了一声招呼。

杰玛抬起头，“晚上好，希格斯。”她不理解这位前任找球手为什么坚持要喊她的名字而不是姓。

特伦斯·希格斯，斯莱特林学院魁地奇队前两年的找球手，升入七年级后就提出了退队。他在斯莱特林学院里人气还行，长相端正也能称一句帅气，但为人过于温和礼貌，看起来不太像斯莱特林学生，倒是挺像赫奇帕奇。他家里似乎有一名长辈在魔法部任职，家世不算显赫。

杰玛的脑袋里闪过希格斯的相关信息，这个比她大一岁的男生在学院里并不爱出风头。他打魁地奇时从不肯违规作弊，关于这一点，弗林特已经不满地说过很多次了。

“杰玛，你们上过黑魔法防御术课了吗？”希格斯坐在不远处问她。

杰玛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继续跟自己说话。

“七年级要在星期五才上课，我想提前了解一下这位教授的授课习惯。”希格斯解释。

“哦——你明年就要考试了。”杰玛反应过来，“不太好，或者说我不太确定。”

希格斯借此机会光明正大地看向黑发女生的灰蓝色眸子，“怎么说？他的履历可是很惊人呢。”

杰玛回想了一下刚才那张莫名其妙的卷子，皱着眉描述，“他为自己获得的荣誉感到骄傲——是的，他当然值得自傲。但我想，我们并不需要去背诵他想要的生日礼物或是他的秘密抱负。”

“听起来并不让人愉悦，但愿他能教点真东西，不然明年考试我会很头疼的。”希格斯举杯，“谢谢你，杰玛。”

“只是回答问题而已，不必客气，希格斯。”杰玛喝了一口南瓜汁又低下头继续用餐了。

特伦斯也低头看向餐盘，心中叹气，只剩最后一年了，杰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