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Echo 第16章 Chapter 16

奥利弗·伍德最近简直是容光焕发。

这个观点几乎不用商量就全票通过了。投票是韦斯莱双胞胎发起的，格兰芬多长桌上这一片魁地奇球队的人都投出了庄重的一票。

“最近训练时伍德态度更可怕了。”安吉丽娜心有余悸。

“以前完不成的时候他会用想要赢得比赛需要大量的训练来做支撑的观点说服你。”她收回前一年觉得这个学长看起来很不错的说法。

“但现在他会安慰你让你休息一下，等会再来一组。”艾丽娅想到温和笑着的伍德，只觉得人生凄苦，“你完成一组之后还有一组！”

“韦斯莱，你们能比游走球更灵活，相信自己！再来一组训练！”双胞胎也摊开手吐槽。

菲利普想起跟自己讨论战术安排时面带微笑目露凶光的奥利弗，“他简直像个微笑恶魔。”

几人对视一眼又叹气继续吃饭，没有办法，毕竟他们学院球队这一年确实艰难。而且下个月第一场就是他们学院对战斯莱特林的比赛，奥利弗难免着急上火。

“到底是谁说伍德要在比赛后向赫菲斯托斯表白的？”安吉丽娜实在忍不住了。

“不知道，似乎是他们俩在霍格莫德约会之后传出来的。”乔治说。

“奥利弗也真是有勇气。”菲利普耸耸肩，“据我所知，拉文克劳那边有几个已经跟他们学院球队说好了，下次比赛着重关照他。”

几人发出不知是起哄还是感叹的嘘声。

而另一边拉文克劳宿舍里，难得不泡图书馆的佩内洛一脸坏笑地坐上伊莉丝的床。

“丽兹！我们关系这么好，你居然不告诉我你在和伍德约会！”

伊莉丝很不优雅地拍了她一下，“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变成那样的。”

从被他握住手那一刻开始，她就像被下了迷情剂一样。其实也是她太高兴了，祖父这一趟旅程就能彻底揭开她所有的疑惑，这让伊莉丝以为自己可以卸下重担、回归普通学生的生活了，所以才顺心而为地做了那些事。

“那你们真的接吻了吗？”

伊莉丝表情龟裂，“谁跟你说的？”

“这还用特意传话吗？大家都这么说。”

她简直要昏过去了。

“大家？”

“对啊，你们俩约会得简直是全霍格沃茨都知道了！”

“为什么要这么关注我们？”伊莉丝尝试抓住重点。

这下佩内洛是真的诧异了，“伊莉丝，你不知道你在学校里很有人气吗？伍德也是。”

“我？为什么？”

“你二年级时就能用出五年级的咒语，足以让所有人记住你了。”佩内洛从没想到伊莉丝根本没注意到旁人的目光。

或许这就是舍友最吸引人的特点。她对任何事物都不放在眼里，很多人都说她仗着成绩好所以清高看不起人，但也是这份清冷疏离才让那么多人想要征服这个女孩。

“至于伍德在他们学院的人气，丽兹，你别告诉我你真的一点不知道。”

伊莉丝饱含歉意地讨好笑笑，“我真的不知道。”

这是真话，前两年她不懂事，三年级一整年都泡在图书馆和有求必应屋研究她的小麻烦，哪里有心思去注意别人，光是应付一个奥利弗·伍德就够她心累的了。

佩内洛对于舍友的脑袋瓜很是佩服，“伍德在三年级时就有五英尺了吧，又是万众瞩目的校队成员，他长得又不差，听说三年级时就有人往他座位扔纸条，结果被当成打探战术的全都拒绝了。”

“哦，确实挺好看的。”伊莉丝承认。

“这学期就更别提了，谁不知道他就是下一任球队队长？要不是他表现得一心都扑在魁地奇上，估计他每周都能收到情书。”

在这一点上，伊莉丝也和伍德一模一样。他们两个都只专注于自己在意的事情，对于那些路过的人事物根本不往脑子里记。

伊莉丝总能在吃早餐时收到诸多来自不同桌子上的目光，但她从来都是低头用餐然后目不斜视地离开礼堂，所以没有人敢给她寄情书。

这学期唯一一个胆子大的家伙还得了一封回信，言辞极为优雅礼貌地表示不认识对方、没有印象且已经心有所属。

那个可怜的家伙拿到信后简直不敢相信，因为他从三年级时就跟伊莉丝有共同的选修课。

“总之，丽兹，恭喜你找到了喜欢的人！”佩内洛高兴地抱住伊莉丝，女孩还是一如当初的热情可爱。“谢谢你佩娜。”伊莉丝回抱住舍友，这个始终善良求知的女孩，是她必须要救下的第一个人。

就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比赛前一天晚上，伊莉丝收到了祖父匆匆寄来的纸条。

“丽兹，如果他死了，那个地方会变成一道伤疤，但是那里很干净，就像藏起来的蛇。”

心里的大石落下，却在胸腔中激起久久不能平息的情绪。

是他，是那个人。

他还会回来。

伊莉丝终于解开了长达一年半的谜题，可这一刻，她看着真相却忍不住发抖。这已经不是她能解决的了，这件事必须告诉邓布利多教授！

此时还没到宵禁时间，伊莉丝飞快地冲出宿舍并把这张纸条扔进休息室的壁炉里面确保烧得一点痕迹都没有，才跑向三楼。

但令人心焦的是，她不知道口令！

然而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身后传来那道年老的声音。

“赫菲斯托斯小姐，你似乎有事找我？”

“邓布利多教授！”伊莉丝转头看着手上端了一盘柠檬布丁的校长，知道了自己为什么能遇到他。

注意到伊莉丝的目光，邓布利多教授轻抬了一下眉毛，“看来我突然肚子饿了去厨房拿夜宵也是命运的指引，一起来吧，赫菲斯托斯小姐。”

伊莉丝第一次走进这间漂亮的圆形房间，墙上安静注视着她的画像们让她浑身不适。

坐到碎花布座椅上，伊莉丝谨慎地开口，“邓布利多教授，我希望今天我与您的谈话不会有第二个人知晓。”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画像和架子上漂亮的凤凰，“画像和魔法生物也不行。”

这句话刚说出口，墙上的画像们纷纷皱着眉审视打量她，他们的目光比城堡里的那些挂画要显得更锋锐。

果然，这些画像不一般。

“可以，如你所愿。”邓布利多抬手施咒，“年轻的小姐，你现在要跟我说你的秘密了吗？”

“是庞弗雷夫人跟您说的吧？”伊莉丝苦笑。

“是的，波比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压抑的孩子，我认为你的精神一直无法得到休息是因为你额外感知到了什么，而这也是你不知道我办公室的口令却能恰好遇到我的原因。”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这位伟大的白巫师。

“邓布利多教授，既然您相信命运，那么我也开门见山了。”伊莉丝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在13岁生日当天收到了命运的指引。”

“我看见了我的舍友……”

不敢看邓布利多教授，伊莉丝低着头自顾自地说了她看到的那一系列景象。

“我在今年暑假前往法国查找格林德沃和巫粹党的资料时，意外发现了一本记录黑魔法的书。”伊莉丝没注意到邓布利多复杂的眼神。

“那本书上记录了一种邪恶的魔法——魂器。”

女孩轻柔又颤抖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教授，您知道魂器吗？”

这一刻，邓布利多那隐藏在花白眉毛下的眼睛闪过光亮。“是的，我知道。”他已经明白女孩来找自己的原因了。

“他会回来，是吗？”女孩明知结局却还是怀了一丝希冀。

“其实从十几年前，我就知道伏地魔没有死。不要害怕一个名字，伊莉丝。”他安抚着，“因为你的存在，我现在已经知道他似乎是制作了几个魂器，或许很快就会卷土重来了。”

不止一个，居然不止一个。

“按照我看到的所有景象，再结合我的推测，”伊莉丝用止不住颤抖的手紧紧捏住座椅，“教授，那些未来里没有您。”

“那些所有您一定会站出来、站在最前面的未来，都没有发生。”这才是伊莉丝最悲伤的事情。

哪怕这位和蔼睿智的老者此刻就在她面前坐着，她也仍然感到悲痛，因为他会在未来某一天死去。

“伊莉丝，你抬头看着我的眼睛。”邓布利多教授突然要求她。

伊莉丝抬起头，可那双经历沧桑岁月的眼眸并没有让她看到其他景象。

“教授，我没有在您身上看到死亡。”伊莉丝心中升起一点小小的希望。

邓布利多眼神明悟，“那大概是因为我比你强大了太多，所以你看不见。”

“赫菲斯托斯小姐，你几次看见那些景象都是在同学和教授身上看到的，而布巴吉教授的魔法天赋确实有限。”

邓布利多变出来一杯热牛奶递给伊莉丝，“赫菲斯托斯小姐，如果你哪一天能从我身上看见那些场景，请立刻来找我。”

“教授？”

“伊莉丝，你的眼睛很神奇。深紫色在某些国度也代表神秘，人们喜欢用这种颜色代表未知的命运。”邓布利多直视着那双藏不住哀伤的眼睛，“当你告诉我那些，我就已经知道我在未来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了。”

“而我想从你的眼中证实我所选择的未来。”

伊莉丝手里的牛奶差点要撒出来，“教授您的意思是您要主动迎接死亡吗？”

“我已经活得够久了，”邓布利多平静地望着窗外的夜幕繁星，“而且我已经从你所看见的未来里知道了那是一个所有人会获得宁静的未来。”

“教授，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做。孩子，你最应该做的是不要插手。”邓布利多说出了一句显得很无情的话。

“伊莉丝，命运赠与你看见未来的能力，它可能是在暗示你什么。但是那个注定与伏地魔对抗的人不是你，一旦你插手，你很可能会代替那些人成为这场战争的下一个牺牲品。”

伊莉丝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半晌才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我什么都不做吗？我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我眼前死去吗？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她几乎接近崩溃，一个人默默忍受近两年只为了找到一个答案，可最后的最后，仍然是一片苍白空洞。

“我没办法视而不见，教授。”伊莉丝哭了，“我是预见你们未来的人，而我本可以救下你们！”

接过手帕，伊莉丝渐渐平静下来。她从邓布利多教授的话语中得到很多信息。

“教授，那个注定的人是哈利·波特吗？”

“我想是的，这是既定的命运。”

伊莉丝心头闪过一丝悲凉。

“那您会为这些注定迎来终局的人准备另一条路吗？”

邓布利多看了一眼伊莉丝，“每一个人都是命运的棋子，一个人走错一步，那么整个棋盘都会被打乱。”

是啊，这是注定的。

因为就连您自己，也是您对抗这世间万难的一颗棋子。

伊莉丝在踏出房间前，低声问这位老者。

“如果我必定要救下某一个人，却不改变这局棋，您认为我可以做到吗？”

“你早已是命运的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