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Echo 第15章 Chapter 15

接下来的一周里奥利弗·伍德简直就是扫帚精附体，每一次球队训练都像个疯子，所有人都精疲力尽躺倒在地上时他还能用平静的语气让他们站起来再来一组体能训练。

“乔治——我们死了吗？”

“弗雷德——我们都还活着。”

“谁惹他了吗？”安吉丽娜从未如此累过。

“很明显不是我。”艾丽娅无力地拍了一下好友的大腿。“为什么替补队员也要训练……”她欲哭无泪。

菲利普坐在旁边思考了一下，趁奥利弗走远去拿训练计划，试探地开口，“或许是我？”

小队员们纷纷怒视队长，异口同声：“你做了什么！”

“我只是告诉他这学期我们肯定会输掉一些比赛？”

“原来是你！”

“你这个恶魔！”

“你是罪魁祸首！”

“然后提了一下赫菲斯托斯收到约会邀请的事。”

草坪上瞬间鸦雀无声。

“不会吧？”

“不是不可能。”

“乔治，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哦——弗雷德，我知道。”

几个女孩突然起了好奇心，“什么事？”

“他和月亮小姐说话，”

“心不在焉地吃饭。”

“我们在杯子里加了东西，”

“他没有察觉喝了下去。”

安吉丽娜激动地一拍手，“我是不是跟你们说过他们在晚宴上牵手！他们两个绝对有问题！”

想起奥利弗出丑那天的种种举动，菲利普这才意识到他似乎真的是那个罪魁祸首。对不住了孩子们！

“看来已经休息好了，那么继续下一组训练。”奥利弗拿着计划表走过来。

菲利普开口商量，“我们训练的应该够了吧？要不今天就到这里？”

“队长，既然你已经把体能训练这个工作交给我，我就会严格制定计划。”他扬了扬手里的表格，“本周队长的训练计划已经完成了，弗雷德和乔治各少60次击球动作调整，安吉丽娜少50次移动投掷，艾丽娅虽然是替补队员，但也跟大家一样再练50次。”

小队员们咬牙切齿地盯着厚脸皮的队长从地上蹦起来然后欢脱地跑向一边休息，然后悲哀地互相看了一眼开始进行各自的训练。

还好，奥利弗现在只负责体能，平时的战术讲解还是由菲利普主持，但是等到明年奥利弗当了队长，他们就真的要备受折磨了。

几个人看着开始给自己加训的奥利弗，佩服又害怕地挪开目光。

虽然每次训练都很累，任务也很重，但奥利弗只会比别人更努力，他的训练内容比他们几个多出近一倍，所以哪怕已经累得怨声载道，只要奥利弗还在这里，他们都会不由自主地听话并跟随他一起训练。

“查理的眼光真不错，这小子可比他靠谱多了。”菲利普已经看到一个有凝聚力的队伍正在形成，没有人会不满意这位板上钉钉的下一位队长，而他菲利普要做的就是提前让出那个带领全队的核心位置，让他们去培养属于他们自己的默契。

把自己弄得疲惫不堪的奥利弗草草洗漱完就躺回床上，明天是去霍格莫德的日子。

帕笛芙夫人茶馆……

不满地发出一声鼻哼，他的意识沉进了睡梦中。

第二天一大早，奥利弗在舍友不解的目光里飞速穿好衣服冲下楼，麦格教授面前甚至还没站几个人。

直到教授和费尔奇要开始清点人数了，伊莉丝才姗姗来迟。

女孩身上那件蕾丝层叠花样繁复的白衬衣极衬她雪白的肤色，深蓝色格子毛呢半身裙更把她的腰显得那样纤细。那双紫色的眸子里一如既往藏了莫名的情绪，如烟如雾。

往常披散的亚麻金发被挑起一部分向侧面编了起来，似乎为了遮挡碎发，还戴了两个拇指肚大小的鸢尾花发夹。

「她居然戴我送她的发夹去约会！」

男孩气愤转身跟着队伍走起来。那个小软木塞在他衣服里跳动，硌得他更烦躁了。

可她今天真好看，比以前任何一天都好看。

男孩沮丧又难过地看着他在意的姑娘进了俗不可耐的粉色茶馆，他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比特里劳妮那甜腻腻的教室还糟糕的地方。

而在奥利弗想象里的狭小包间里，伊莉丝关上门，笑着问好，“祖父，见到您还是这样精神真让人高兴。”

阿维斯托利抬手施了隔音咒，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下外孙女今天格外用心的搭配，“看来今天的主人公不止我一个。”

在伊莉丝羞恼之前他急忙转移话题，“信里说不清楚，我也担心信件会被送丢或被拆开。”

女孩听到这件正经事瞬间正襟危坐，“祖父您要怎么确认那个标记的事情？”

“我不保证能看到，或许那只是个传言，”阿维斯托利从风衣里拿出一根魔杖，“但我可以试试。”

“这会不会太危险了点？”伊莉丝惊讶于祖父的大胆。

阿维斯托利的手指摩挲着这根陪伴他几百年的魔杖，“不过是去他们家里散个步顺便看看他们的胳膊，没有人会记得我的。”

实在头痛于脑袋里叫嚣不停的声音，阿维斯托利看着伊莉丝，语气歉然，“丽兹，出于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在这次之后我不能再出手帮你。”

伊莉丝并不意外这个结果，“我明白，祖父。”

倒不如说在祖父的引导下她似乎加快了追寻真相的脚步，她也隐约察觉出祖父阿维斯托利远比看上去的模样要神秘强大。这样的人物却在整个魔法界里毫无名气，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丽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勉强自己，你永远是最重要的。”阿维斯托利沉默很久才这样叮嘱了一句。

伊莉丝点头应下，她能感觉到祖父虽然隐藏巨大秘密但对她没有任何恶意。

他撤去隔音咒，调侃外孙女，“走吧，让祖父看看能不能碰见今天的主人公。”

伊莉丝落后阿维斯托利一步走出了茶馆，就看见一个棕发男孩在对面店铺门口转来转去。

真是的，怎么能这么可爱。伊莉丝忍不住笑了。

“奥利弗！”

听见女孩的声音，奥利弗猛然转头，却意外她身边站着的不是什么要骗女孩子感情的混蛋，而是一个看起来像贵族般气质沉稳优雅的老者。

他莫名紧张地大步走过去，女孩用含笑的眸子看他，“祖父，这就是奥利弗·伍德。”女孩又向他介绍，“这是我的祖父阿维斯托利。”

看着明显状况外但仍然举止文雅向自己行礼的男孩，阿维斯托利很满意，让奥利弗站直。

“伍德，是吧？”忽视伊莉丝诧异的目光，“家里是做什么的？父母从事什么工作？”

“先生，我家有一间飞天扫帚附属产业公司，我曾祖是弗里特·伍德。我父亲目前主要负责公司业务，我母亲是图书公司编辑。”奥利弗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如实回答了。

阿维斯托利早就打听过市面上一种上光剂是这个牌子，“嗯，家世教养都不错，你父母把你教得很好。”眼看着伊莉丝小脸都要涨红了，他决定不再待在这里惹人烦，“年轻人就是要多相处，我这就走了。”

目送阿维斯托利离开后，奥利弗忍不住跟伊莉丝吐槽，“你祖父为什么要问我的家庭情况？”

“我不知道。”伊莉丝双颊飞上红霞，谁能想到那次跟祖父倾诉的时候提到自己昏迷时奥利弗来照顾过她这件事，祖父还真就记住他了。

奥利弗迷茫地问，“你的约会呢？”

伊莉丝好气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什么约会呀，我今天就只是来见祖父的。”

“那你收到的邀请？”少年复杂的情绪在身体里七拐八折地只变成了一个小心的疑问句。

她扭头看着不远处的糖果店，“那个呀…”女孩努力让声音变得平稳冷静，“早就拒绝了。”

男孩的心脏在这一瞬间恢复了跳动，还产生了莫大的欢喜。他努力压下嘴角，却发现太过艰难。

连假装的平静都装不出来，他试图让自己显得遗憾，“哦…那真是可惜了。”

不，一点都不可惜。全世界没有人会比他听到这消息更高兴！

“为什么拒绝？不喜欢那个人吗？”他想要知道女孩的心意。“那你喜欢谁？”

女孩的耳朵红了起来，气呼呼地扔下他往前走。

笨蛋奥利弗！这个只知道魁地奇的傻瓜！

男孩急忙追上去，带着那一丝期盼和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语气，“我就问一下，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我要买糖！”

“那我们顺路，我也要买。”奥利弗紧紧跟在女孩身边，像是怕她会突然飞走。

看着他突然变得像牛皮糖一样，伊莉丝起了坏心眼，突然转身往三把扫帚走。

“我突然想喝点什么。”

男孩拉住她，笑得灿烂。

“我也突然想喝黄油啤酒了。”

“那我去买糖。”

“那我也去。”

女孩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她伸出手冲着奥利弗的胸膛指指点点，“我去哪里你就要去哪里吗？”

阳光洒在女孩身上，她笑靥如花，美好得像一块宝石。

奥利弗遵从内心深处的渴望，抬手轻轻捉住女孩的手，他曾借着涂抹药膏细细摩挲过无数次。

他把女孩冰凉的手指握在手心里抵在胸前，低头注视着那双总是出现在午夜梦回时分的眼睛，像是感叹又像是承诺，“是的，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少女的脸颊通红，“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想抽出手指，却被紧紧攥住根本无法逃脱。

“伊莉丝，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也知道。”奥利弗放下手，却仍然紧抓着她的手。

“算了，不管你了。”少女并不舍得真的挣脱那只手，但仍然羞愤地不肯看他，“我要去蜂蜜公爵！”

“一起去，好不好？”男生好声好气地哄着，良久，得到一声细若蚊蚋的应声。

不知何时从一人紧抓不放变成十指相扣，裹挟着凛冽冬日的风吹来，但那只手已足够温暖。

伊莉丝一进蜂蜜公爵就跑向了她想买的糖果的柜台。

“从这儿到这儿每样来十个，然后滋滋蜜蜂糖一桶！再拿一点糖羽毛笔、吹宝超级泡泡糖，黑胡椒小顽童也要！”

少女兴高采烈地买着喜欢的零食。

“还有冰耗子也——”

“冰耗子不要，其他的装起来吧。”

“嘿！你不能！”少女怒目而视。

“不行，伊莉丝，你忘了去年庞弗雷夫人让你吃了多少药吗？”男孩的决定不容置疑。

“哦——”少女根本没注意到她被人群挤得只能依靠在男孩怀里，只顾着伤心地看着店员把冰耗子拿出袋子示意她结账。

“我来吧。”奥利弗一手护着怀里的女孩，一手掏出钱包结了账。

走出蜂蜜公爵，伊莉丝看着台阶下方向她伸出手的男生。

“哼！”她根本不想理。

奥利弗无奈地笑了，清醒时任性的伊莉丝为什么会比不理智时还要可爱呢？

“赫菲斯托斯小姐，为了表达歉意，向你发出邀请，要不要去三把扫帚喝一杯热乎乎的黄油啤酒？”

男生棕色的眼睛里倒映出伊莉丝的模样，让她无端紧张起来。

“既然是伍德先生的邀请，那我就勉为其难接受吧！”

女孩的手落进他的掌心，像有一个调皮的孩子拿着羽毛在他心脏上方轻轻作祟着。

奥利弗牵着伊莉丝进了三把扫帚，顺利找到了一个靠角落的并排位置。

“哇哦，滋滋蜜蜂糖还是这么好吃！”伊莉丝满足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奥利弗喝着黄油啤酒，身旁的女孩还在糖果堆里挑挑拣拣，“吃个巧克力吧。”

“不愧是蜂蜜公爵最好吃的巧克力！”她吃完之后还舔舔嘴唇，“Olivier，你要吃吗？”

他缓缓摇头，“太甜了，不爱吃。”他一般只在运动过量后吃一些巧克力补充体力。

伊莉丝坏笑着剥开包装纸，“奥利弗·伍德！”

突然被叫了全名的男生茫然无措地转头，一只手强硬地把一个东西塞进他嘴里。

是一块极甜的巧克力。

“怎么样？是不是超级好吃？”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盛满了恶作剧成功的快乐。

她似乎有很多面，冷静理智是她、疯狂固执是她、沉默悲伤是她，甜蜜可爱也是她。

“是的，很好吃。但我想，有一个更好吃的方法。”

少年倾身吻住了少女的唇，如他想象过无数次那般柔软。

女孩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滞了，不自觉睁大眼睛。

她能感觉到这个男生的鼻息落在她的脸上，看见那她观察过很多次的浓密眉毛，看见他颤动微翘的睫毛。

似乎听见了他沉闷的低笑，一只手遮住她的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只能感觉到唇上碾转厮磨的温度。

男孩停顿了一下，离开她的唇。他声音低哑，轻唤着他喜欢的女孩，＂Lizzy……＂

＂Olivier？＂女孩情不自禁地抓住他的风衣外套，却也把男生拽向了她。

“是的，我在。”心脏几乎要被酸涩和满足撑得爆炸，原来他是这么喜欢她，原来她也喜欢他。

男生的唇又覆了上去，又小心翼翼地探索着女孩的舌尖和牙齿。

他闻见女孩身上的冷杉木香气，他贴近女孩羞红的脸庞感受她的气息，抚摸着女孩光泽柔滑的长发。

年轻的男孩和女孩笨拙地亲吻着，带着好奇和一颗倾慕的心，贴近彼此。

直到伊莉丝涨红脸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奥利弗才发现她一直在憋气。

男孩轻轻地捧着她的脸，小声又温柔，“伊莉丝你是笨蛋吗？换气都不会？”

“我又没有——过！”伊莉丝白皙的脸上满是羞红，还气恼地推了奥利弗一下，“谁像你一样还知道这些！”

奥利弗低声笑了起来，把害羞的女孩拥入怀中。

“不，Lizzy，我并不知道。”女孩柔软馨香的身体靠在他怀里，他只觉得心里从未如此满足过，全身上下每一处都被温暖的蜂蜜灌满，“我只是想象这一天太久了。”

从她靠在他背后小声地说她冷，从她轻扯住他的衣角道歉，从她的额头抵在他胸前，从那些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在想象这一天了。

也或许更早，从他第一次对视那双眼睛开始，他就已经在追随她的身影。

“伊莉丝，虽然我这会就想问你，但现在未免有些趁人之危了。”

奥利弗放开女孩，注视着那双因他而变得迷离的眼睛。

“等到下个月第一场魁地奇比赛之后，我会向你发出正式提问，伊莉丝，请你到那时回答我，要不要答应我成为我的女朋友。”

伊莉丝混沌到几近空白的大脑把这句话反应了好一会儿，在男孩澄澈热烈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奥利弗抬起手，轻抚过女孩头上的鸢尾花发夹又落下。

“你不能再这样看我了，不然我会再次忍不住失礼的。”

伊莉丝慌张地转过头，手忙脚乱收拾起那些四散的糖果。“嗯，是不是快到回学校的时间了？”

“是的，我们该出去了。”

月亮又要回到高塔上高高悬挂，但他知道她还会降临到他身边的。

他终将赢得那颗金色飞贼。

独属于守门员奥利弗·伍德的金色飞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