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妮没睁开眼睛,就知道她回到了马尔福庄园的床上。她能在枕头上闻到她使用的洗发水的茉莉香味。房间另一端燃着壁炉,令她感觉温暖而舒适。如果她不头疼的话,那可太舒服了。
她睁开眼睛,满目都是金色和红色的床品,她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体不听使唤。她还没来得及挣扎,一双温暖的手就扶住了她的胳膊和后背。她吓了一跳,发现德拉科正在帮她坐起来。她甚至没看见他,但是看到他在这里,她觉得很惊讶。
“放松,韦斯莱。”德拉科说。她靠坐在枕头上后,他递给她一个高脚杯。“这会帮你止疼。”
金妮甚至没考虑他可能给她下毒。她大口喝下魔药,并没有在意恶心的味道。她咽下最后一滴药,暖意瞬间流经全身,疼痛消失了。
她松了口气,将高脚杯递给他。“谢谢你。”她说。她这才发现自己穿着睡衣,急忙将毯子拉到了胸前。她红着脸,抬头看向德拉科。
德拉科也有些脸红。“菲利普斯给你换的衣服。”他说,忙着放下高脚杯。“你湿透了。”
她点了点头,但她的心仍然怦怦直跳。她看向他,注意到他还穿着湿衣服;他的头发也湿着,还有些乱。她想问他为什么还没换衣服——他为什么在这里等着她醒来,但是她问不出来。她看了看四周,发现他在她的床边放了一把椅子。他一直照顾着她,就像她之前照顾他那样。
“你现在可以走了。”她说,“我觉得好多了。”
德拉科终于抬头看向她的眼睛。他摇了摇头。“除非我们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他说。“我刚刚给一个对诅咒稍有了解的人送了信,我相信他——”他停顿了一下。“我相信他会善待你。他很快就到。”
金妮点了点头。“那么这条项链还是被诅咒了?”
德拉科用手抓了抓头发。“我不知道。我也给阿狄森夫人派去一只猫头鹰,诅咒她下地狱,但是她立刻回了信,说她检查了书中的每个诅咒,都没有发现。”德拉科坐回了椅子里。“我只知道,你打开盒子时,发生了可怕的事情。”
“可我现在觉得很好。”金妮说。疼痛消失后,她觉得又恢复了健康。“诅咒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吗?”
“诅咒可能以其他方式出现。你现在似乎很好,但你可能不到一周就痛得瘫倒在地。诅咒的影响也可能很缓慢,直到为时已晚,你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金妮盯着被她咬过的手指甲。他说得对。根据她在霍格沃茨学到的知识来看,她也这样认为,但她很难相信她会遇到这种事。“那条项链你怎么处理了?”
“我把它收了起来。”德拉科说。“它和你一样需要接受检查。”
金妮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她立刻转向德拉科,把他吓了一跳。“我们可以询问你的母亲!我相信她会告诉我们——”
“不行,韦斯莱。”德拉科说。“如果这又是你想让我去和她说话的计谋——”
“不是。”金妮立刻说。“但是,如果这样我们能更接近真相——”
“她不会告诉我们。那是她的项链。如果上面有诅咒,也是她施的魔法。”
金妮没想到这一点。这个想法甚至从没在她的脑海中出现过。她不久之前还会认为纳西莎很可能对物品施加诅咒,不过,发现她为救儿子而死后,她的形象就变得柔和了。“如果我们找不到问题呢?”
德拉科面无表情,但他抿紧嘴唇,双手攥着膝盖。“我们会找到。”他坚定地说。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朝门口走去。“再睡一会儿。检查的时候我会叫醒你。”
他打开门,刚要走出去时,她叫住了他。“等等,马尔福。”
德拉科转身看着她。他似乎很疲惫,比平常更加苍白。金妮将他的湿衣服尽收眼底——她突然希望他没有感冒。
“谢谢你。”她尴尬地说。“谢谢你照顾我。”
德拉科沉默地看着她。正当她觉得应该收回话这句时,他点点头,然后关上了身后的门。
~*~
她这次醒来时,发现门外有两个男人的声音。金妮皱着眉坐了起来——止痛魔药开始失效了。她看向窗外,发现天黑了,雨也停了。她看到床头柜上有一个装着三明治的托盘,她立刻拿了一个三明治,她自早餐之后就没吃东西了。
她一边吃着火鸡三明治,一边听着门口的声音。一个男人是德拉科;另一个人她认不出来,但是声音听上去很熟悉。是一个更加低沉的声音,语调似乎十分严肃认真。她的三明治吃到一半时,声音变大了,她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我的母亲什么都没说?”
金妮停了下来。那是德拉科的声音,看来他听取她的建议,去问纳西莎了。
“她什么也不会告诉我。”另一个声音说。“她坚持要见你。”沉默。“如果你去——”
“你知道我不会去。”德拉科叫道。“你忘记她怎么死的了吗?”
金妮睁大了眼睛。她差点跳下床,将耳朵贴在门上,好听得更清楚一些。
“你知道我不会忘记。但是如果这关乎一个人的性命——”
“金妮不会有事。”德拉科吼道。“我只是需要你来证实。”
德拉科使用她的名字,令金妮弄掉了三明治。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太奇怪了。十分……正式。仿佛背后蕴含着什么意义似的。
“当心,马尔福先生。”这个声音警告道。“如果你开始迷恋她,黑魔王会不高兴。”
有什么东西撞到了门,把金妮吓了一跳。她不知道那是拳头还是身体。“她属于我,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也应该知道,我不会迷恋一个韦斯莱。”
金妮对门吐了吐舌头。她本来就不希望他迷恋她,可他也不必侮辱她。“好。”这个声音说。“我们能继续了吗?”
门把手转动起来。金妮将剩下的三明治扔到盘子里,拂去膝盖上的碎屑,这时,门开了。她抬起头,发现德拉科走了进来,看到他身后的人时,她惊讶地叫了起来。
是斯内普。
“你!”她对他叫道,他和德拉科都停了下来。他杀死邓布利多后,许多人都说他死了。凤凰社立即切断了他们与斯内普的联系,将他视为叛徒,其他间谍没有他的消息,也没人见过他。所有人都希望西弗勒斯·斯内普最终罪有应得——死掉。
斯内普眯起了眼睛。“如我之前所说,马尔福先生。”他对以前的学生说。“如果你不能驯服她,拥有一个韦斯莱也没用。”
“你怎么敢!”金妮叫道。她从床上跪坐起来,德拉科走上前想把她推回去。“你竟敢碰我!”她对德拉科嚷道。德拉科大吃一惊——她很久没对他叫嚷了。她将怒气转向斯内普。“我们信任你!我们全都信任你!你知道大家有多少次可以告发你吗?你以为我上学时不能去找马尔福,告诉他你是凤凰社的间谍吗?”
“但他是黑魔王的间谍。”德拉科插嘴道。他似乎不再因为金妮的愤怒而吃惊,现在也瞪着她。“他愚弄的是你们,不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