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妮抬头看见菲利普斯递给德拉科一个白色信封。“这个刚刚送来,先生。”家养小精灵说,然后又消失了。
德拉科看着信封,烦恼地抱怨起来。“是潘西的笔迹。”他说。“那个该死的母牛就不能不烦我。”
想到潘西,金妮忍不住瞪起了眼睛。“她要干什么?”
德拉科看了她一眼,然后打开信封,拿出一张用银色墨水书写的绿色卡片。他更响亮地抱怨了一声。他的样子差点令金妮咯咯发笑。“我恨她,真的。”他说。他对金妮挥舞着卡片。“又是她那该死的舞会。梅林知道我多讨厌它们。”
金妮不禁感兴趣地抬起了头。真正的舞会?她曾经想过这些舞会是否还在继续。她从没参加过,只在学校跳过舞。舞会与财富联系在一起,但她仍然可以想象。她幻想身着华服参加舞会,那里会有香槟和跳舞。一个神秘男子会抱着她旋转,他们会跳上一整晚。
德拉科将卡片扔到桌上。“至少是假面舞会。”他说。“我无法想象你不戴面具会发生什么。”
金妮点点头,然后愣住了。“等等——什么?”
“你当然也得去。”他说,好像事情就这么定了。“上面说要带一个女伴,虽然我觉得你不算,你记得我生病之前说过什么吧?你要一直和我待在一起。”
金妮惊慌失措。她已经忘了那个愚蠢的规矩。“马尔福,你不会真的想让我去那个舞会吧!”她说。“那里肯定全是食死徒!我还以为你想让我保持低调!”
“我们会用魔法让你的头发变色。”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没人会知道你是谁。”
他走出房间,她急忙追了上去。“如果我不去呢?”她紧跟在他身后。“你就不能挑一个你能和她愉快相处的□□□□吗?”
德拉科停下步伐,转身面对着她。“那种女人太无聊了。她们外表迷人,头脑却空空如也。而且她们有叫我德拉基的讨厌习惯。”
金妮瞪着他,觉得他的话一点都不好笑。“我不会去。”
“你没有选择。”他说。“而且别说你从没想过去参加舞会。我相信这是每个穷女孩梦寐以求的机会。等我们为你找到合适的裙子,你就会喜笑颜开。”
“我——”她停了下来。她确实幻想过参加舞会,可她才不会喜笑颜开呢。“但我不会有任何乐趣。”
“我也没有。”他说。“这跟乐趣无关,韦斯莱。你要装出样子,在希望所有人下地狱的同时,假装你喜欢他们。”他停顿了一下,对她露出扭曲的笑容。“如果我必须痛苦,那你也得跟我一起痛苦。”
金妮瞪了他一眼。罗恩和她说过,德拉科在霍格沃茨接受分院时,分院帽一碰到他的脑袋就把他分到了斯莱特林。她看得出来原因。“什么时候?”
“还有一个星期。你有足够的时间忧郁。”
金妮涨红了脸。他正在破坏她的好心情。他似乎也注意到了,因为他笑得更快活了。“有问题吗,韦斯莱?”
她想说有,他就是问题;他一直是问题。她之前以为他成熟了,他就开始用愚蠢的行径害她痛苦,来证明她是错的。她开口想回击,却停了下来。德拉科正期待地看着她——他想让她叫嚷争论。据她所知,他可能很乐意她发脾气。金妮闭上嘴,对他露出了假笑。她才不会让他满意。
“没有,马尔福。”她说,他惊讶地敛了笑容。“我能去客厅吗?”她真讨厌干什么都要得到他的允许。
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儿,观察她的反应。“不行。”他说。“至少现在不行。我们要去翻倒巷。我要取一个包裹。”
纳西莎的包裹。金妮彻底忘了。还有她要让德拉科去看望纳西莎的肖像的承诺,但是她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到。她之前提到他死去的母亲,他就结束了这个话题,她最不想做的就是玩弄他的怒火。所以她只是点点头,对他说她会去做准备。她走上楼梯,感觉德拉科在盯着她,她真想以他为榜样,用他的诡诈方法使他看望那个肖像。
~*~
金妮极力躲避着翻倒巷中的水洼,但是没用。雨越下越大,巷子里全是雨水。她的长袍和鞋都湿了,不过她戴着兜帽,里面还算干爽。下雨的好处之一就是清理了巷子——没人疯狂到去购物,至少除了德拉科。因为这里只有他们,他没像上次那样拉着她的手。正因为如此,她突然很爱雨天。
“你能别在水洼跺脚了吗?”德拉科厉声说。“你把我都弄湿了。”
金妮看向他,但是他的脸被兜帽遮住了。他身上已经湿了,而且她也没有跺脚,但她觉得说出来没有意义。她对他吐了吐舌头,决定他们经过下一个大水洼时,她一定要跺脚。
他们走进商店时,她知道要一直戴着兜帽,保持安静。她十分赞同——或许她好好表现,就能看到德拉科取了什么东西。她想象着纳西莎拥有许多东西——德拉科为什么偏偏对这一样东西如此感兴趣,甚至拿来检查是否有诅咒呢?
“下午好,马尔福先生。”老太太说。她又看了金妮一眼。她显然很好奇她是谁。“这是你的包裹。我检查过了,没有诅咒。”
德拉科皱起了眉头。“真令人惊讶。”他说,将盒子拿在手里。“你肯定里面没藏着什么?”
女人点点头,看向金妮。“给别人佩戴也很安全,如果你要问这个的话。”
德拉科瞪了她一眼。“我没这么说。”他将一个零钱包扔到柜台上,戴上了兜帽。“日安,阿狄森夫人。”
他从金妮身边走过,打算离开,可她没跟上,而是与阿狄森夫人四目相对。老太太了然地看着她,她打了个哆嗦。“快点,韦斯莱。”德拉科叫道。
金妮吓了一跳,急忙跟在他身后。他们刚走出商店,金妮就鼓起勇气,说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马尔福,我能——”
“不行。”他叫道。金妮瞪着他。从他们离开马尔福庄园后他的心情来看,他显然很讨厌身上湿乎乎的。或许是不喜欢弄乱头发。
“好吧。”她说。“在我看到盒子里的东西之前,我是不会闭嘴的。”
德拉科有些犹豫,但是脚步未停。“如果你觉得你能对我使用这种小把戏——”
“那我只会谈论哈利。”金妮又说道。“我们都知道你对他多么着迷。”
德拉科停了下来,转身瞪着她。“那你每次提起他的名字,我就让你喝酒。”
“喔,喝酒只会让我管不住我的舌头。”金妮说。“到时我会把所有煽情的细节说出来,比如他吻技如何,我们到底进行到哪一步——”
发现德拉科愤怒地涨红了脸,她停了下来。她知道她戳到了他的痛处,可是看着他火冒三丈,她不知道她想不想和他同处一地。金妮后退一步,后背靠上了一堵砖墙。她发泄了,却也陷入了困境。“马尔福,我只是在开玩笑——”
德拉科把盒子推到她面前,她沉默了。“你为什么这么想看它?”他问。“只是你愚蠢的好奇心,还是你觉得它会是什么小线索,助你帮我死去的母亲完成你那伟大的格兰芬多冒险?”
金妮睁大眼睛看着盒子。她感觉两者皆有,但更多的是好奇。她从小就像猫一样好奇,总会陷入某种困境。五岁的时候,她好奇用飞路粉旅行的感觉,太小还没经历过。一个小时后,家里的一个朋友发现她在对角巷游荡,哭着找妈妈。最糟糕的是她对一本会说话的日记感到好奇,没有听从更好的判断,而是决定继续在上面写东西,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我就是好奇,马尔福。”金妮说,躲闪着他的目光。“仅此而已。”雨下得更大了。虽然现在是夏末,她却觉得寒冷彻骨。
德拉科对着她的脸晃了晃盒子。“那就看看吧。”他厉声说。“如果你那么好奇,就看一下。我真希望阿狄森夫人漏掉了什么诅咒。”
金妮没有理睬他的辱骂,而是盯着盒子。她不由自主地抓住了盒子。该死——都怪她经常跟弗雷德和乔治在一起,才会这么好奇。德拉科后退了一步——她甚至没发觉他靠得这么近——低头看着她。“快点,韦斯莱。我湿透了,很想回家。”
她差点问他,为什么不回家之后再让她看盒子,但是她知道,这是她这样做的唯一机会。所以她没有等德拉科将盒子收回,或者她自己打退堂鼓,而是打开盖子,朝里面看去。
她看见了一条镶有绿宝石的银项链。她正想将它还给德拉科,这时,她的眼中闪过一道明亮的白光,她痛苦地叫了起来。
她跪倒在水洼之中,头痛欲裂。她捧着脑袋,好像有一把滚烫的利刃反复刺入她的大脑。眼中的白光越来越强烈,然后消失不见,在她的脑海中留下一幅画面,她又叫了起来。
是纳西莎的项链。
画面一出现就消失了,可疼痛还在继续。她感觉有一双手摇晃着她的肩膀。“金妮?”
是德拉科。金妮发出轻声啜泣,想蜷缩起来。她的兜帽掉落下来,雨淋湿了她的头发,像泪水一样从脸颊滑落。或许她疼哭了。
一对结实的胳膊将虚弱的她抱了起来。金妮勉强睁开眼睛,看向德拉科的脸。他的兜帽也掉了下来,湿头发黏在脸上,但他似乎没有发觉。他睁大眼睛低头看着她,神情焦虑。他保护地抱紧了她。“你还好吗?”
金妮想说她还好,可她还没开口,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