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遇见西瑞,是在破斧酒吧二楼的走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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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生日礼物多了一份。
一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猫头鹰从远处裹着还未融化的霜雪前来,我拆开被层层纸张裹住的包裹,才终于得以看清,是一只护目镜。
镜框皮带两侧是用金线绣成的金色飞贼,银线将眼眶编制规整,镶着海绵与皮革。
刚好当天是艳阳高照的天气,我迫不及待带上,发现防护紫外线的功能也非常好,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级层,但是能看出不是个随便就可以买到的东西。
伍德十分热爱的护目镜也没有舒适到这种程度,拜托,他可是连碰也不让我们碰。
等到包裹终于被我一层层拨开之后,我才得以看清信封所在的位置,在最里层。
信封表面最开始是一片空白,等到我指尖触碰在了上面之后,信封的表面才一点一点缓缓展现出文字,却并不似往常的那般标注了地点和姓名,只是用漆黑的墨水写道——
“Happy birthday”
“A gift that is twelve years late.”
十二年……
看着这字母拼凑出的单词时我瞬间就愣住了,就连指尖也有些发抖,面上却还是保持着最起码的镇定。
却依旧控制不住拆卸信封时的激动。
——
“你好哈利·波特”
开头有些严肃了,我很少收到这么正式以这种言语为开头的信封,特别是他/她送了我一个这么棒的礼物的前提下,我是完全没想到的。
以至于也将我全部不合时宜的遐想给冲灭,一瞬间些许酸涩感在鼻腔弥漫,我缓了好久才接着读下去。
“你要十三岁了,我终于快有了一个稳定居所,所以想着送你一样生日礼物也不是不可以的事了。”
这是什么意思,我在信封正文第一层停留了许久也没有想清楚,于是接着看下去。
“却不知道送你什么好,不是很清楚你的性格或爱好。”
“问了邓布利多,他说你现在是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找球手,那么恭喜你。”
“尽管我本人在学生时期很无语魁地奇的球队规则,但依旧还是有许多人为着那窜来窜去的金色小球痴迷,这么看来你似乎也是这其中一员。”
读到这里的时候手指又不自觉的有些用力,信纸边缘褶皱。
为着这人居然并不喜欢魁地奇感到迷惑,又为着这人在不喜欢的前提下居然送我一项魁地奇的礼物感到神奇。
我又把视线落在了护目镜上,窗外的烈阳落下光点照得它金光闪闪仿佛泛着星芒。
我敢肯定,这一定不是个临时或者随意挑选的礼物。
“于是就去我这边的魔法世界里随便挑选了个礼物,偷渡贩子说是从中国那边引进的材料,所以我估计应该也还算不错。”
“请不要认为是多么贵重的礼物,这只是我旅途中随意挑选随意购买的一样无伤大雅的物品。”
我又不蠢,我才不信。
“对了,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应该就能见面了,你可以期待一下,毕竟我给你们这群小萝卜头带来的可算不上愉快。”
“还有,希望你在被游走球击倒的时候,看清是哪个狗东西将你击倒的,毕竟虽然下场后咱为了学院分不能正大光明回击,但也得让这小孩儿知道欺负别人是得付出代价的,对吧?”
“——你的母亲并不算亲密的朋友,西瑞·史密斯”
无厘头的开头,无厘头的正文和无厘头的结尾。
我再看了一遍,在不下十次的重复阅读中,我终于发现了个之前没有察觉到的细节,那就是——!
这人写字习惯在最后笔尾翘起来!
翘得十分浮夸,感觉都要飞到天上去了。
我敢说如果赫敏在这里,一定会嘲笑我这个发现的。
毕竟也太……太没用了一点。
就在我发神的时候,等再晃过神来后信上的字迹就已经完全消散了。
而并不是一点点黑色的墨迹突然从信纸上消失,是跳跃在了半空,黑色的墨水浮在我眼前然后由肉眼可见的水滴渐渐变小,一滴一滴挤压成小花模样迸溅,甚至还从纯黑色变成了亮眼的纯白,又细碎成分子状向周边喷洒薄雾般渐渐地消失不见。
只在空中留下了浅浅的花香。
“Oh,I love magic.”
我喃喃着,这是我第一次在日常生活中见到这种简单的,但是就是比平时更为花哨的魔法。
咳,我太惊讶了,表述有些不清。
其实我想说的是,让字迹消失其实是个简单的魔咒,即使没有在魔法界长大,但是在霍格沃兹里的时候我也是见过类似的魔法。
却从未……从未见过这种哄孩子一般的……
魔法还能这样吗。
我今年十三岁了,这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长辈这样……这样对我,恍若我还是个孩子般。
视线在最后段尾停留了许久,默念‘西瑞·史密斯’。
我开始期待了。
窗外烈阳透过气层下落几缕阳光,我眼睛被桌旁放着的眼镜折射的光点刺得有点疼,猛地一闭眼,又睁开,这才将我爱不释手的护目镜从手中放下戴起了我的眼镜。
刚好风透过窗缝隙飘进来几许,我得以注意到被我向来遗弃的镜子。
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窗外的风划过树叶发出哗哗的声响,混着我的一股一股的心跳声。
我整理着我的发型,手掌压在上面想要抚平我飘乱无序的杂毛,却耸着脑袋压了许久也没见有些许的平顺。
Okey,我放弃。
又对着镜子想要扬起个稍显羞涩的笑。
我:“……”
镜子里面这个欠打的一定不是我。
这笑得跟个二百斤的叛逆小子一样。
看看镜子里的这个小伙儿,眉头那边上学期末的伤痕还没有完全消去,我“最出名”的疤痕还一如既往屹立其中,随着我年龄的增长变大。
如果我以后像达力那样变成了个两百斤的巨怪,会不会我的疤痕也开始撕扯我的血肉,变得浮夸,变得让我行动不能自理。
然后嘴角弯曲的弧度也不合理,一看就不是个可以招惹长辈喜欢的小孩儿。
……
“咳。”
我笑了一声。
属于自嘲。
说来好笑,我今年十三岁,我亲自打到过伏地魔,也打到过蛇怪,为学院获得过魁地奇和学院杯的荣誉,也经历过孤立,被人堂而皇之的眼神厌恶,言语遗弃过,也骑着我最爱的飞行扫帚在空中驰骋过。
却不知该如何和一位关心我的长辈相处。
*
“哈利,魔法部那群人不允许我们告诉你这些,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你最近非常非常危险。”
Okey!Fine!
我忍住没把眼皮拉下来耷拉眼翻出我的死鱼珠子来。
这套话术真的是从我一年级开始到现在从始至终贯穿始终。
习惯了。
我微笑。
亚瑟还在说:“你得知道哈利,神秘人虽然现在已经消失了,但是他还有许多党羽,而这其中最忠诚最危险的——”
说到这儿他顿住,垂眸视线落在虚无处,已经稍显褪色的红发遮挡了情绪,我看不清楚,亚瑟仿佛是想起了曾经还是什么,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他眨眼接着深吸一口气,“西里斯·布莱克。”
“你答应我哈利,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你知道了什么,你都不要主动去找他,绝对。”
我有些疑惑,一个专门逃狱出来的人我为什么要专门去找他送命,虽然被某些人叫了两年疤头,但我又不是真的脑袋上开了个缝被人灌水。
于是我非常自然的就这样应了,还问了亚瑟一句——
“亚瑟,你知道西瑞……西瑞·史密斯吗。”
或许是刚才才讲起西里斯·布莱克的原因,我竟觉得Siri和那个伏地魔的拥护者的名字念起来如此相信,以至于也有一瞬的愣神。
不过我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世上姓名相同的如此多,更不要说相似的了,这有什么稀奇的,我又何必将这两人相牵连。
破釜酒吧一如既往的光线昏暗,顶头窗格好不容易容纳进几缕阳光,绒毛混合其中得以被我们人类肉眼看见,顺着不明显的光线我也得以看清亚瑟脸上突然的愣怔和眸中一闪而过的难过。
“西……西瑞,怎么突然问起她来。”
看来是认识了。
亚瑟是可以相信的人,于是我接着问道:“我生日那天她托猫头鹰送了生日礼物给我,说接下来就要见面了,她好像之前没有待在苏格兰,是吗。但我看信上的意思是说她要回来了。她和我妈妈以前关系很好是不是,你有听说她接下来会在哪里工作吗,她……她以前在我小时候是不是经常来看我。”
我一口气将我想要了解的都问了一通,手伸进口袋,里面护目镜的温度触碰我的肌肤,让我将稍微激动的心平顺抚熨。
亚瑟的反应并不像我预想的那般,微笑着告诉我一切。
那边桌案上三五人群勾着肩膀在大声谈天喝酒,火焰威士忌的余温仿佛从那边弥漫在了我脸上,我瞬间滚烫,才从亚瑟惶惶不安的脸色中察觉出不对劲。
“怎么……了吗。”
他呼出一口气闭眼一瞬,“哈利!”
握住我肩膀紧按着。
莫丽和其它大人投来了视线,在莫丽察觉到不对劲时立马吆喝起来,“看什么看,别人私事这么感兴趣呢!”
然后她叫孩子们都出去玩儿,赶忙走过其它人推着我俩上了二楼。
蛛丝网在吊灯那里弥漫,蜘蛛倒过来垂挂着,悬廊泥垢着百年没有清理过的脏痕,这下只剩下我和亚瑟两人,莫丽在为我们望风。
亚瑟:“礼物你现在带在身上吗,或者在没在你行李箱里面,”
我微微长大嘴巴惊讶他的态度,亚瑟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
“快把它扔了,里面说不准有她施的追踪魔法……我不愿意这么想她但以防万一哈利!以防万一你需要赶紧把那东西给扔了!”
就在他刚说完,话音都还在我耳郭周围回荡着。
楼下板凳拖拉发出的刺耳声一下就将我惊醒。
“布莱克女士……?!”
“早离了,请叫我本名,史密斯,或者西瑞。”
我循着声响低头望去。
女人黑色的长发晕着光泽,是很少见的完全的顺直,却很多很长,齐了腰。
待着同样颜色的麻瓜类型的帽子,听赫敏说过,似乎是叫贝雷帽。
裁剪工整的修身裙裹在上身,整个人脸上神情有着些许不耐,唇角又勾着眉尾稍卸,是个一眼看上去不易接近又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
“西瑞……”亚瑟喃喃道。
那边望风的莫丽也听见了动静过来,望着楼下的女人,眼泪一下就蹦出来了。
哈利:我很懵,有没有谁来给我解释一下?不是???!我就只是一个渴望着亲情的小可怜呀喂!那些杂七杂八的纠纷能不能都给我滚远点!
亚瑟:西瑞呜呜呜呜呜呜呜西瑞。
莫丽:我的眼泪你别流呜呜呜
哈利:......算了我也不奢求有人来给我解释一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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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回英国第七天(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