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在一年内绝地翻盘的可行性报告 第2章 第 2 章

这个回答稍稍有些出乎斯内普的意料。

他审视地盯住齐娅拉的脸，但齐娅拉并没有看向他。

她只是一直在望着邓布利多的画像，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一个也不想列？”

斯内普轻柔地反问，言语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寒意：“你不想配合卡罗教授？”

齐娅拉这才转过眼珠，毫无避讳地对上斯内普漆黑的双眼。

齐娅拉的眼睛颜色很特别，是比棕色要更浅的金黄。平日在地窖里灯光昏暗，斯内普只觉得她的双眼类似琥珀，温和没有攻击性，加上她总是笑意盈盈、礼貌周全，他察觉不到这双眼睛的特殊之处。

但在校长室明亮的光下，齐娅拉冷着脸，直直地望进斯内普的眼底，他才发现这双金眼睛的颜色十分浅淡，这么往上一刺，有一瞬间几乎都不太像是带有感情的人。

“他们算什么，两条仗势欺人的狗罢了，手底下都没有愿意为他们办事的人，还想上蹿下跳，掌控霍格沃茨？也就只有诺特这种野心勃勃又急着往上爬的人愿意供他们驱策。”

这话说得直白又尖刻，斯内普微微眯起双眼，为齐娅拉的态度有些心惊。

她这是什么意思？

他可是伏地魔的心腹，明面上最炙手可热的食死徒，她怎么敢当着他的面表达出对卡罗兄妹的不满？

出于惯性，斯内普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齐娅拉是个聪明圆滑的人精，她或许是把今天他和卡罗兄妹之间那点微妙的不和谐当做了同僚间的权力争夺，于是她径直向他表起忠心，直言自己只会听从斯内普的命令。

也对，在旁人看来，伏地魔将霍格沃茨交给了斯内普，却又空降了卡罗兄妹来协助管理，这无疑是对斯内普的监视和分权。

斯内普自己也没有什么和卡罗兄妹表演同心协力的想法，他乐得让伏地魔和外人觉得他和卡罗兄妹有嫌隙。这样能让伏地魔放心，也能给他留出一定的操作空间。

齐娅拉本来就在计算人心上天赋出众，斯内普并不意外她能如此迅速地理清霍格沃茨的局势。在如此风雨飘摇的当下，她必须要为自己找一条自保的路。

靠上斯内普这位新晋校长的大树就是她的选择。

斯内普以为自己洞察了齐娅拉心中的那点盘算，只是他并不想让齐娅拉替自己对抗卡罗兄妹，他很清楚，以卵击石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他确实想要让齐娅拉做自己在学生中的眼线和白手套，但他不希望齐娅拉在卡罗兄妹这对穷凶极恶的食死徒手上受到什么伤害。

斯内普于是并不附和齐娅拉对卡罗兄妹的鄙薄，提醒道：“不要让我听到你在别人面前说这种话。”

“我不会。”齐娅拉轻声答应，“但我也不会真全心全意照着他们的吩咐去做。”

斯内普不打算纠正齐娅拉的想法，他知道以齐娅拉的脑子能做到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当年乌姆里奇进驻霍格沃茨时，她就把乌姆里奇哄得很好。

“名单还是要列，例如隆巴顿，韦斯莱，还有跟着波特搞黑魔法防御术小组的那些人。其余的就不用多管，你也不要在寻找波特同党这件事上放太多注意力。”

齐娅拉凝神听着，斯内普将已经打好的腹稿交代给她：

“注意卡罗兄妹的动向，要是他们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就及时来告诉我，我通常都会在校长室。他们尤其热衷于钻心咒，别让他们一开学就在我任上把学生弄死。”

听到这儿，齐娅拉动了一下眉毛：“这两位新教授似乎比乌姆里奇还要穷凶极恶。”

她直视着斯内普的双眼，语气平静地提出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建议：

“那为什么不对他们用夺魂咒，彻底控制他们，直接杜绝他们伤害学生呢？”

霎时间，校长室静得针落可闻。

“你说什么？”

斯内普瞪视着齐娅拉，好像今天是第一天认识她。齐娅拉漠然地回视，重复了一遍：“对卡罗兄妹用夺魂咒，这样既可以防止他们折磨学生，也省下了监视他们的力气，您在霍格沃茨做事不会有太大阻碍，更不会有人去打您的小报告了。”

寂静中，墙壁上忽然传来一声苍老的询问：

“你会用夺魂咒？”

齐娅拉越过斯内普，看向画像中凝视着她的邓布利多，突然有了一种被师爷询问功课的古怪压力感。

“会。”齐娅拉承认，“这毕竟是个非常方便有效的咒语，用好了事半功倍。”

“你没想过被发现会是什么下场吗？”斯内普咬牙道，“卡罗兄妹可不是让你随便控制的废物，要是被别人察觉到不对，或是他们自己挣脱了夺魂咒控制，你难道能跑得了？”

“至少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强。”齐娅拉扯动嘴角，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难道您想看着他们肆无忌惮地折磨学生，把霍格沃茨搅得乌烟瘴气，不得安宁？”

斯内普心中警觉更盛，他意识到齐娅拉的矛头并不只指向卡罗兄妹，她的话语间隐藏的意思实则是对伏地魔的不满。

他的沉默已经给了齐娅拉明显的信号。她对斯内普的犹豫毫不意外，夺魂咒这种用法她不信斯内普想不到，只是比起控制卡罗兄妹这样的收益，保全有用之身为邓布利多看顾霍格沃茨是更重要的事，斯内普不可能用命去赌。

没关系。

齐娅拉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一些。

没关系，那就让她来做。

“别担心，我知道分寸的。”齐娅拉语气甚至变得有些轻快，“我不会让他们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改变，只是让他们不对学生使用黑魔法进行折磨，也不会让他们窥探您的行踪。”

“要是暴露了，您完全可以说自己不知情，让他们来找我的麻烦就好。但到那个时候，希望您能给我报个信，让我早点离开霍格沃茨，去做一些至少能帮助到您的事。”

说到这儿，齐娅拉看向邓布利多的画像，干脆地将前面那些云山雾罩的试探一把扯掉：“我等着黑魔王倒台的那天。”

斯内普感觉自己的大脑有那么一瞬的空白。

她在说什么？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对着杀死邓布利多的食死徒，伏地魔的心腹，讨论如何夺取食死徒的权力，等待伏地魔倒台？

还是说，齐娅拉·洛识破了他的身份？

不，这怎么可能，他和邓布利多的谋划只有他和邓布利多知道，齐娅拉·洛只是个没有根基人脉的学生，她上哪儿去获知斯内普的真实立场？

抛开种种离奇的猜测，斯内普发现最合理的解释只有一种，虽然这个解释也同样让人感觉荒诞无比：

那就是齐娅拉·洛坚信斯内普是个好人。

她疯了吧？

齐娅拉根本不在意斯内普现在在想什么，她知道自己得不到斯内普的信任，也没有任何向斯内普解释自己计划的打算。

她今天的目的只是表明立场，和斯内普通一通气，让他在看到后续局势变化的时候能心里有个底。

“对了。”齐娅拉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之前您说要我做您在学校里的眼线，这还算数吗？”

斯内普被她这么一搅，现在只想把自己的交代全部收回。

她都扬言要操控卡罗兄妹，和伏地魔对着干了，这叫他还怎么敢收齐娅拉做自己的心腹？！

“……你给我安分守己，好自为之！”

齐娅拉敷衍地答应：“我明白了，斯内普教授。”

出门就去给卡罗兄妹下夺魂咒！

------------------------------------------------------

9月2日，正式上课的第一天，斯内普从早上开始就感觉异常心绪不宁。

昨夜和齐娅拉的谈话让他有一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悬空感，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真正了解过这个学生。

在那场谈话之前，齐娅拉·洛对他而言是几乎透明的，她是斯内普亲自从孤儿院领出来的孩子，在他的眼皮底下成长，从一个个头刚到他手肘、沉默不安的孩童长成一个长袖善舞、圆滑聪明的少女。斯内普认为他可以向齐娅拉交托他的信任，因为她始终善心未泯，并且他相信她会站在他这一边。

斯内普的判断确实没错，齐娅拉的确善良，也和他有相同的立场——问题是她坚决地认为斯内普是反对伏地魔的，还要对卡罗兄妹下夺魂咒！

凤凰社的人都不敢贸然对人下夺魂咒！

谈话后第二天，斯内普在早餐桌上非常仔细地观察了卡罗兄妹的状态。他们看起来倒没什么举止上的特别，依旧是趾高气昂，对其余的教授们刻意保持的距离嗤之以鼻。

齐娅拉应该还没对他们下手。

想到这里，斯内普目光凌厉地看向斯莱特林长桌，想搜寻齐娅拉的踪迹。

他很快就发现了她，齐娅拉·洛，坐在学生堆里，言笑晏晏地和身边想要讨好新任女学生会主席的斯莱特林们聊着些什么。从表面上来看，根本没人能分辨出她竟然是个潜在的危险人物，居然有魄力要对学校的二号人物使用夺魂咒。

四个学院的院长们照常例走下了教师席，今天他们要去给学生们分发课程表。以往给斯莱特林学生分发课程表的都是斯内普，但现在他成了校长，这项活计落回了斯拉格霍恩的头上。

斯内普依旧注视着齐娅拉，他看着她抬头对斯拉格霍恩露出微笑，然后拿着自己的课程表凝神观察，还和身旁的人来回说了几句什么。

很快，早餐时间即将结束。卡罗兄妹离开了餐桌，齐娅拉也站了起来，她迎着卡罗兄妹走了过来。

“卡罗教授。”她用礼貌的笑容率先拦住去路，“昨晚二位交代的任务我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

“你已经完成了？”阿米库斯·卡罗有些怀疑，“这么快？”

齐娅拉面色不改，柔顺地解释：“是的，因为这几年我经手了许多级长的管理事务，对学生的情况还算比较了解。我已经列出了波特同党的名单，如果二位教授有需要，我还可以针对名单内容详细进行解说。”

卡罗兄妹看起来很是满意，阿莱克托·卡罗直接要齐娅拉跟着他们去办公室单独交谈。

斯内普一直关注着他们这边的谈话，听到齐娅拉要和他们单独相处，他心中警铃大作。

她有可能要趁这个机会对卡罗兄妹用夺魂咒！

斯内普转向斯拉格霍恩，直截了当地问：“斯莱特林七年级的第一节有什么课？”

斯拉格霍恩一怔，回答：“好像是有一节黑魔法防御术。”

斯内普放下手中的刀叉还有早餐，直接起身，走向了齐娅拉和卡罗兄妹。

“阿米库斯，阿莱克托。”他叫了卡罗兄妹的名字，“今天是你们第一次任教上课，不要迟到。”

卡罗兄妹面对校长也必须低头，他们答应下来，斯内普又转向了齐娅拉。

“昨天我叫你做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这是他昨夜将齐娅拉从卡罗兄妹面前叫走的借口，现在顺理成章地可以再用一遍。齐娅拉没有拆穿，也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神色，她平静自然地接了斯内普的话，说：“已经有些头绪了。”

斯内普对卡罗兄妹潦草地点了一下头，抬步向前走：“跟上来，在路上说。”

齐娅拉就这样被他从卡罗兄妹面前引开。斯内普步速很快，齐娅拉尽力跟上，一路离开礼堂，从城堡大门走了出去，来到无人的操场。

“你要找他们单独汇报是做什么，你还没有放弃对他们用夺魂咒？”

齐娅拉侧头看向斯内普，对他的提问有些讶异：“汇报就是汇报，难道您以为我会趁着去他们办公室的机会对他们下咒？”

斯内普神情冰冷地瞪她：“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齐娅拉笑了一下，“这么做也太刻意了，很有可能被发现。”

斯内普的心放下一半。

齐娅拉说：“今早我在他们来礼堂吃饭路上就下好了夺魂咒。”

斯内普险些崴脚。

“你——！？”

“看来控制得很自然，至少您没有发现不对劲。”齐娅拉看起来竟然还有点骄傲，“对了，我今天想去一趟魔法部，您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顺利地混进去？”

斯内普僵硬地瞪着齐娅拉，而她仰着头，自然地回视着。

疯了。

完全疯了。

过去六年，他怎么从来没发现齐娅拉·洛是个做事狠决的疯子？

更恐怖的是，因为齐娅拉的坦诚，他和这个疯子已经不自觉地上了同一条船！

“你想干什么！”斯内普咬牙质问，“魔法部，那是你能去的地方吗？”

“对我来说只有不想去的地方，比如男厕所和停尸间，倒没有不能去的地方。”齐娅拉平静地回答，“我不会把您牵扯进来的，您不说也没关系，只要您不追究我今天白天旷课的事就好。”

对了，她还要旷课！当着他这个校长、她的前任院长的面说要旷课！

斯内普拦在她身前，脸阴沉得能滴出水：“回答我！你要去魔法部做什么？”

齐娅拉察觉到了斯内普不刨根问底不罢休的架势，为了避免把他惹急到对她用“摄神取念”，她想了一下，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见一些人，传递一些东西。如果有机会，发泄一下，砸砸东西。”

说完之后，她竟然笑了。

“我有精神疾病，是憋出来的。您知道吗？今天我用出夺魂咒之后，心情突然变得非常好，就好像回到了我还没生病的时候。要是能让我无所顾忌地甩甩魔咒，做做真正想做的事……”

齐娅拉闭了闭双眼，叹息一声：“在霍格沃茨肯定是不能了，那就只能对着可以糟践的人下手。”

斯内普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即将脱离自己的控制，开始抽搐，就像是他眼前的这个人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一样。

他当机立断抽出了魔杖，抵上齐娅拉的肩膀。

“这是要做什么？”齐娅拉有些惊讶地低头，却完全没有反抗和闪避的动作，“您觉得我是个威胁吗？”

斯内普反问：“难道你不是？”

“对您来说，我绝对不是。”齐娅拉神态自若地重新抬头，望进斯内普的眼睛，“要是不放心，或许您可以跟我一起去魔法部？我猜您也蓄积了不少的压力，趁这个机会发泄一番也是件好事。”

斯内普眯起双眼，魔杖杖尖稍稍抬高一寸。

“好，我会跟着你。”

小齐：嘿嘿好爽啊，我要去砸烂魔法部

斯内普：*发出尖锐爆鸣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