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乎悄悄变快了。雪莉本来就是个优秀的学生,可等她真正下定决心要为格兰芬多拿下学院杯之后,大家才发现她原来的表现甚至只能算得上是乏善可陈。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一节魔咒课上,肯尼思·托勒鼓起勇气对雪莉问道。就在刚刚,雪莉指挥着她的文具盒在课桌上跳了一圈华尔兹,还做了几个高难度的转体动作。弗立维教授毫不犹豫地奖励了她十分,并且一挥手免去了她的作业。
“嘘!我再悄悄做一遍给你看。”雪莉友善地小声说,挥舞着魔杖,“重点是魔咒里所有的‘s’一定要念得很清楚。手腕转得越慢,它就跳得越高……是的,就像这样……再往回收一下。哎哟……已经挺好了。”
雪莉的文具盒在她的示范下又做了几个侧身翻,比杂技演员做得还到位。哐啷一声,肯尼思的文具盒在雪莉的指导下旋转着跳到了讲台上,像只长方形青蛙一样蹦跶了几下。弗立维教授一把抓住了文具盒,又给格兰芬多加了两分。
在她旁边竖着耳朵听着的同学们纷纷转动手腕,把“s”念得像一群特别狂躁的蟒蛇在教室里尖叫。原本只能怪模怪样地在桌上扭动的文具盒三三两两地站了起来,在桌上互相追逐,跳得咚咚响。
“好了,好了。”弗立维教授在嘶嘶声中尖声说道,“大家做的都很好!看来大家都已经掌握了移动咒……韦斯莱先生,请不要指挥别人的文具盒。对的,对的!完成了魔咒的每个人都加一分。”
下课铃响起之后,同学们拥出教室,兴奋得红光满面。有些人头一次在课上成功使出初学的咒语。无疑,雪莉很快会成为格兰芬多最受欢迎的学生。人们很快意识到,她不是在当一个孤独的第一。
实际上,雪莉的教学热情已经有点可怕了——无论是在课堂上还是在公共休息室,每个人都永远能从她这里得到回应和帮助。用弗雷德的话来说,“她简直是一幅画像,只是还没被压扁”。安吉丽娜甚至撞见过她给二年级的学生讲解魔药课作业,依然以那种城堡画像般有问必答的热情。
“他们为什么会找你问问题?”雪莉回到桌边之后,安吉丽娜惊恐地小声说。
“斯内普教授说那是一年级水平的问题。”雪莉拖过她的黑魔法防御术作业,兴高采烈地回答,“我猜他的本意应该不是让他们找个一年级问这个……哈哈。这也不错,我相信下节课他们肯定不会因为独活草、坏血草或者嚏根草的共同作用被扣分了……”
“那是什么,我们学过这个?”安吉丽娜更加惊恐地说,抽出魔药课本翻得哗哗响。
二月时,寒冷刺骨的天气没有丝毫变化,但格兰芬多的积分可就变化巨大了:沙漏的底球里堆积的红宝石简直就像座小山,不知道的还以为已经到了学年尾声。
这种风气显然感染了其他人,格兰芬多的积分一骑绝尘,哪怕韦斯莱双胞胎(当然不是有意)和斯内普(确实就是有意)一直在倒扣分数,也无法改变它的领先地位。就连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学生见到雪莉也会愉快地问好,不单是因为雪莉一视同仁的友善,也因为大家都希望看到斯莱特林输掉学院杯。
连被暂时夺走冠军地位的斯莱特林都没法对雪莉口出恶言——她人实在是挺不坏,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分到格兰芬多。野心,精明,魄力,此人一项不缺,明明就应该是他们的一份子。
更别说她还姓“缪斯”——一个身价阔绰、魔力优越、天资出众的十项全能,是麻瓜出身?别逗了。斯莱特林内部有可靠的传言,半年前那位出手炸了半个小镇的黑巫师缪斯与她有着牢不可破的血缘关系,他们祖上可能是某个低调古老的炼金世家。
话虽如此,雪莉的人缘上升也带来了一些明显的副作用:她的动向变得十分显眼。不管走到哪里都可能会有人认出她,现在,不需要活点地图,其他人也能轻而易举地得知她的位置。
“哎哟,这有什么?”弗雷德对此做出了评论,“看看我们一家的红头发吧。但只要我们想,我们还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厨房——”
珀西在壁炉旁边的沙发上很不高兴地大声咳嗽了一声。
二月底,拉文克劳在魁地奇大战中败给了斯莱特林队。这意味着,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在三月上旬的比赛将会决定格兰芬多是否能争夺魁地奇杯。鉴于学院杯目前的比分状况,斯莱特林肯定很乐意看到格兰芬多的一场惨败。
星期六那天,早餐桌上的火药味很浓。斯莱特林餐桌上对格兰芬多的嘲讽实在是太大声,以至于比赛的另一方赫奇帕奇都受不了了。在马库斯·弗林特模仿着伍德,反复假装被一个游走球砸进门环之后,坐在赫奇帕奇长桌上首的唐克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哦,快看唐克斯。”查理停下了咀嚼火腿三明治的动作,兴致盎然地说,“她要表演她的把戏了。”
“查理!”伍德眼神直勾勾地说,他看起来从刚刚开始就如鲠在喉,食难下咽,“还有半小时。”
可格兰芬多餐桌上已经有一半人转过身去,伸长脖子去看唐克斯了。唐克斯闭上眼睛,露出了一种紧张地回想着什么的表情。她坐的位置背对着斯莱特林,但是雪莉确信斯莱特林那边绝对有几个新生也偷偷伸长了脖子。
几秒钟之后,大家看到唐克斯的脸一下就变成了围着赫奇帕奇围巾的马库斯·弗林特的样子。这画面已经够好玩了,但下一秒才是这表演的精华所在:她又一下变成了巨怪,接着她的脸就像红绿灯一样,在两张脸里切来换去。不得不说,那两张脸的区别之小,让大家不由得疑心起弗林特的祖上血统。弗雷德和乔治笑得肚子都疼了。
“她真好玩,不是吗?”直到他们吃完了早饭,往球场上走时,艾丽娅还笑得停不下来,“天哪,巨怪——雪莉?哦,不,我当然不是想说你是巨怪——你怎么了?”
刚刚还高高兴兴往外走的雪莉猛然在城堡门口刹住了车。她望着室外飘飞的以太,又看了一眼游戏面板上大大的【以太天气】标识,表情呆滞。
她都快把三个月一次的以太天气这事给忘了。在玩游戏的时候,以太病从来都不是问题,有些良性变异更是好处多多,但现在她毕竟不想表现得太异常……她开始思考在众目睽睽之下多长出一颗头或者生出鳞片的话该如何解释:不小心喝到了失败的魔药实验产物?
“你不舒服吗?”艾丽娅看了看雪莉的表情,疑惑地回头看了看天,“也许你需要我送你去校医院——”
“哦——没有——我没事,只是刚刚——呃——没想到今天天气这么好。”雪莉看了一眼自己的以太病数值槽,勇敢地往室外跨了一步,“比赛快开始了。”
她真心希望比赛能在一个小时内结束。
“天气确实很好!”艾丽娅快活地说,挽住雪莉的手臂,“让我想起我们第一次上飞行课的那天。”
她可真是半点都没说错。
以太中蕴含的充沛魔力让小巫师们容光焕发。这是一个晴朗的日子,但凛冽的风还是吹得人头发倒竖。雪莉和艾丽娅穿过草坪走向球场看台时,脚下起伏翻滚的草把她们的裤脚都弄湿了。
“这里!”安吉丽娜挥舞着手臂,埋怨地说,“可算来了。”
“也不晚嘛。”艾丽娅说。她正打算在安吉丽娜旁边坐下,但是雪莉的胳膊在她手心里微微发着抖。艾丽娅担心地看了一眼雪莉:“今天是不是有点冷?早知道应该带件斗篷。”
不过雪莉的脸色还挺健康的,甚至看起来好像在发光。艾丽娅让雪莉坐到了她们中间,她和安吉丽娜挨着她,以此在看台上取暖。雪莉看到邓布利多正笑呵呵地坐在教师看台上,手里拿着一桶爆米花。这会儿球队开始进场,解说员热情洋溢地报出每位队员的名字,舌头都快打结了。
雪莉的不好预感很快成真:这场比赛异常胶着。查理·韦斯莱绝对是个传奇的找球手,他盘旋在球场上的样子让雪莉联想到一架轰炸机。但飞贼一入场就没了踪影,两边的找球手们只能不断逡巡在赛场上空。有那么一次,查理已经先一步看到了金色飞贼,可是在他俯冲时,赫奇帕奇的击球手朝他打了一个游走球。查理在空中翻滚一圈,惊险躲过,但是飞贼已经消失了。
雪莉的叹气声在一片格兰芬多观众的失望叹息里清晰可闻。她这会儿感觉到充沛的魔力正随着以太风涌入身体——很快就会以各种各样奇怪的方式溢出来,像上次以太病发作时一样。
比赛还在继续,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的追球手们争先恐后地把鬼飞球往对方球门里扔,看台上的观众们太过投入,以至于嗓子都喊哑了。
“怎么回事?”又一次格兰芬多进球之后,珀西·韦斯莱坐回座位上,擦了擦自己歪到一边的眼镜,“好像天变暗了……”
坐在后排的雪莉像患了破伤风一样牙关紧闭,闻言不太明显地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天空昏暗下来,好像夜晚马上要提前到了。现在不需要专门观察也可以看得出,一大团乌黑的积雨云正在头顶汇聚——很显然,暴雨将至。
“早饭的时候天气还很好呢。”安吉丽娜抬起头来,正好一滴豆大的雨水落进她的眼睛里,“哎哟!”
雪莉也抬起头,忧郁地盯着头顶那一团巨大的乌云。雨水开始像子弾一样砸向地面,看台上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抱怨声。观众们宁可被淋成落汤鸡也不肯错失一个进球瞬间。魁地奇球员们恐怕比观众的感受还要坏得多:他们都飞在五十英尺的高空上,在冰冷的雨水和随之到来的狂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双手发僵。
【您的以太病爆发了!】
【以太病-引雨云:你的头顶飘着雨云(雨天出现概率增加)】
远远地,能看到邓布利多坐在他的座位上抬头看天,手里玩着自己胡子上系的紫色蝴蝶结。雨水像长了眼睛一样纷纷绕开教师看台,斜着朝四下飞去。雪莉往安吉丽娜的斗篷下面又钻了一点。至少没有多长一个脑袋,她想。
雪梨:不是故意,sry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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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引雨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