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以心为界 第223章 第二个人

在今天的交谈中，邓布利多半月形眼镜后的目光里第一次透露出严肃的神情：“很危险的指控，詹姆。”

“对不起，教授。”詹姆迅速说，尽管他知道邓布利多没有怪他的意思。虽然邓布利多一直以来表现得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但他们在心里对他的尊敬程度丝毫没有减弱，可以说是他们在霍格沃茨最尊敬的人。

“眼下时局动荡，任何事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我都不希望你们武断地做出判断，这对对方和你们自己都没什么益处。”邓布利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对詹姆态度的认可，“就连诺特，虽然从我个人角度看来，小天狼星和蒂雪基于他和他的家族近期发表的言论和他们的所作所为做出的判断已经接近事实，但在魔法部正式宣判之前，也只不过是我们自己私下的推论。”

比起是否要为表严谨，在食死徒前面加上“疑似”两个字，麦格教授更关心她的学生们的遭遇，她追问道：“英兰小姐和布莱克先生，在听到诺特对艾格特的话之后，你们做了什么？”

小天狼星怕由自己叙述更惹得教授们生气，于是叫在老师面前更受欢迎和待见的蒂雪来说后续发展。蒂雪体谅地接过重担，她回忆着尽量清晰地说：“实话说，教授，我们当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是留在原地继续观察。从他们三言两语的对话里我们听出来——艾格特先生似乎在魔法部就职，并且在一段时间内一直暗地里出卖情报给……伏地魔，”她抱歉地偷看了一眼显然有些害怕听到这个名字的麦格教授，但接到邓布利多赞许鼓励的目光，她鼓起勇气继续说道，“但最近他却一直推三阻四没给出有用的信息，魔法部的其他食死徒发现他还请了长假，从而意识到他背叛了伏地魔。结合之前我和小天狼星在酒吧听到的，我猜测他或许是害怕了，想带着家人逃出国，躲避伏地魔和魔法部的追捕。”

麦格很想纠正自己学院的学生们直呼神秘人名字的行为，但她确信得不到校长的支持，近年来邓布利多一直要求其他人跟他一样对伏地魔直呼其名，声称对一个名称的恐惧，会强化对这个事物本身的恐惧。她当然能够理解，邓布利多是有史以来最法力高强的巫师、是神秘人唯一害怕的人，他不害怕伏地魔理所应当，但她的学生们甚至还没有成年，天知道他们的勇气从何而来。

“很珍贵的情报，”邓布利多表扬道，“对这些信息我们后续会进行验证，现在先继续说说你们当下的遭遇吧，蒂雪。”

“我跟小天狼星树后讨论了几句，结果一不留神，再抬头就发现他们都已经掏出了魔杖。诺特挟持了朱塔，要求艾格特跟他一起去某个地方，他说伏地魔想见他。我想如果他去了，伏地魔八成会杀了他，或者折磨他要求他继续为他的食死徒团伙做事。艾格特拼命求饶，但是诺特不为所动，看得出来他对朱塔下了狠手，她被勒住了脖子挣扎得很厉害，我想如果艾格特不答应他，朱塔或许会遭受更粗暴的对待，他也正是这么威胁的。”

麦格难以置信地问：“在这么长的过程中，哪怕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你们就没有人想过给学校或者魔法部报个信？”

“当时情况太紧急了，要是返回村子报信，这段时间足以发生任何事。当然我们也可以按魔法部安全手册上写的发射红色火花求救，只是我想尽管有几率吓走诺特，但难保他不会情急之下做出什么伤害朱塔的事情。”蒂雪解释道，麦格说的她当时也想过，可仔细分析发现都不足以应对当时的境况。

麦格吃惊地打量着蒂雪和小天狼星，多年来的从教经验使得她习惯在心里给自己的每个学生打上一些凸显性格的标签便于记忆，就比如波特和布莱克在她这里是“聪明”、“调皮捣蛋”、“能惹事”，莉莉是“正直严谨”、“活泼开朗”，而经过这些年的相处她给蒂雪的标签有“礼貌勤奋”、“善良软弱”。根据蒂雪以往的经历，她认为蒂雪在遇到麻烦时处理的方法总有些不尽如人意，小天狼星就更别说了，他向来是制造麻烦的人，可今天他们的表现超出了她的想象。先不说结果如何，他们遇到危险，没有凭着冲动做事，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再做出选择，这已经是一个长足进步。“那你们当时？”麦格问。

蒂雪跟小天狼星略带尴尬地对视一眼，小天狼星用手挡住了脸，把上半身扭向不面对教授的那一面，他的动作使得在场的两位教师都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在小天狼星从指缝透露出的恳求的目光下，还是蒂雪支支吾吾、含糊地说道：“小天狼星冲了出去。”

“什么？”麦格瞪大了眼，希望是自己幻听，可蒂雪和小天狼星躲避的目光告诉了她她没听错。她立马用魁地奇球场上找球手追捕金色飞贼那么快的速度收回了一分钟前心里对他们的称赞。

小天狼星想着还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解释的两句，要不显得他太没脑子了，他辩解说：“艾格特可能是怕伤害到朱塔一直不敢施咒，要是等他动手朱塔早就被勒死了。我们当时正好在诺特的斜后方，我从背后偷袭他很容易得手，诺特只有一个人，而我加上两个艾格特有三个人，对付他绰绰有余，完全没有危险。”他用一种自信的说服力极强的口吻说道，“我打算控制住他之后，就让蒂雪去村子上报信，通知魔法部来抓人，根据我们听到的内容加上艾格特作证足以把他送进阿兹卡班。”

“听起来很合理。”邓布利多先是肯定道，但话音一转，他问，“但是现在看起来并没有成功？”

一提起来这事小天狼星就生气：“一开始是成功了的！我用了缴械咒除掉了诺特的魔杖，可艾格特根本没有跟他对抗的意思，他冲上去把朱塔解救出来之后就想带着她幻影显形。本来这也没什么，我一个人也能对付，可是……”他猛的停了下来，不想再说下去，后面的一切发展都超出了他的预期。

蒂雪捏了捏他的胳膊示做安慰，替他说：“可是艾格特先生在背后攻击了小天狼星。”

“什么？”这次是莉莉发出的疑问，她难以置信地问，“小天狼星刚刚救了他和他的女儿，他怎么会？”

“我在后面看见艾格特先生在小天狼星背后举起魔杖，但瞄准的不是诺特，立马提醒小天狼星注意。小天狼星反应很快，躲过了他的攻击，但诺特也乘机逃脱了小天狼星。”蒂雪说，“其实哪怕是这样，我们也还有胜算，我跟小天狼星两个足以控制他们，我是这么想的。”

“我想又出现了一个‘可是’是吗？”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他替他们感到疲惫。

“是的，教授。”蒂雪也跟着叹了口气，“我们没发现，诺特不止一个人。我准备过去帮忙，但还没有来得及抽出魔杖，就有人从身后用魔杖抵住了我的脖子。”莉莉捂着嘴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叫，蒂雪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腿，示意自己安然无恙。“那个人胁迫我把手举高，走上前去，我没找到反抗的好时机，只能按他的要求做。他威胁艾格特和小天狼星放下魔杖，小天狼星一开始不肯，但是他……”蒂雪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尽管她没把当时的情况说得更详细，但他们都能想象得到当时情况的危急。“那个人跟诺特是一伙的，他嘲讽诺特被两个学生跟了一路也没发现，差点没办成伏地魔的差事。”

“你们认识这第二个人吗？”邓布利多皱眉问道，诺特和那人的行为无疑触及了他的底线。

蒂雪和小天狼星都摇了摇头，但小天狼星猜测说：“八成是某个纯血家族的人，长着一张‘斯莱特林’的脸，他认出了我，又嘲讽了我……夏天发生的事。”他指的是他被广大纯血家族引为茶余饭后谈资的逃离布莱克家族的事，他相信说到这种程度两位教授已经能够理解，如果非要深究难免牵扯到雷古勒斯，他还没有在校长面前揭露自己的弟弟也是个食死徒后备役的心情和打算。

不出所料两位教授没有对小天狼星的家事刨根究底的想法，麦格梳理道：“那么，这时候，你们两个还没有成年的巫师，面对的是两个疑似食死徒的危险人物和一个虽然跟食死徒敌对但也对你们有攻击倾向的成年人和他的女儿，我不得不说你们现在还能完整的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真是命大。”她训人的时候甚至不用呼吸，“那么你们是怎么脱险的？”

“当时第二个人在说话，大家都注意都在他身上，”蒂雪回忆道，“我一直在找机会摆脱他的控制，这时候我看见小天狼星在对我使眼色，他用手指倒数，三——二——一，我跟着他一起弯下腰，小天狼星冲过来把我推到一边，有人从我们后面攻击了挟持我的第二个人。”

“又有人？”麦格简直听累了，“又是哪里来的人？”

小天狼星跟蒂雪一起转头看向旁边的詹姆和莉莉，终于轮到自己回合的詹姆清了清嗓子站了起来，他整理了自己的袍子，做出了一个音乐剧演员亮相鞠躬的姿势，莉莉深吸了一口气，感到替他丢脸地低下了头。

“等等，你们？你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们安静地在边上坐了半小时，麦格差点都忘了这里还有詹姆和莉莉的事。

“呃，只是顺路……好吧，其实我们一直都在，教授。”詹姆在麦格的瞪视下老老实实说实话。

“一直是指？”麦格用手给自己扇风，她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她看向莉莉，指望格兰芬多的级长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莉莉却不看她，她装作忙碌地玩着自己的衣角，还是厚脸皮的詹姆笑嘻嘻地说：“就是从到霍格莫德村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