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以心为界 第222章 艾格特

在跟着轻车熟路的邓布利多教授越过吧台，穿过木门，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往猪头酒吧二楼走时，蒂雪负重不堪的大脑此时竟然只有一个简单的想法：那吧台果然跟她想象的一样脏。她无比庆幸自己没有接触猪头酒吧的任何食物和饮料。没想到猪头酒吧竟然还承办住宿服务，真不知道它面向的用户客群是哪一类人，此时此刻蒂雪只不贪心地盼望猪头酒吧的客房能比一楼干净一些，而很快，就在她踏进客房的那一刻，看到一队臭虫井然有序、从容自得地从床脚爬过时，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反观邓布利多就像回到了家似的那么自在，他率先挑选了一把响得不是那么厉害的椅子坐下，招呼着跟在身后的一群人找地方把自己安置下来。小天狼星和詹姆饶有兴趣地打量周围，但感受到麦格教授像火龙一样几乎伴随着火星的粗重呼吸撒在后脖颈，依靠多年来被关禁闭的经验他们迅速识相地低下头，老老实实地走到蒂雪和莉莉身边，和她们一起面对校长并排坐在床上。

麦格教授站在一旁盯着他们，她蹙起的眉毛和抱着的手臂都紧得像是这辈子也不会松开，邓布利多抢在在她发脾气之前，安抚地示意她先坐下。出于对校长的尊敬，麦格教授决定把优先发言权让给邓布利多，她别无选择只能走到桌子对面剩余的那张椅子边上，在坐下的那一刻椅子发出了一声悠长的、令人牙酸的“吱——嘎——”声，蒂雪敢肯定她看见麦格教授紧绷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间，可谁也没敢在这时候笑出声。

等到所有人都在狭小的房间里找到自己的位置了，邓布利多才把目光从对面几名神色各异的格兰芬多学生脸上逐一掠过，带着礼貌的微笑开口道：“事发突然，为了节约彼此的时间，不耽误太久你们难得的霍格莫德日，我就不等到回到学校再请各位到我的办公室来谈话了。正巧我跟这所酒吧的老板有些私交，他慷慨地同意免费借用这间客房给我们当一个安静的谈话场所。”像是为了印证他说的话，楼下酒吧的大门被人推开的嘎吱声、酒客们对老板的嘲笑声、喝醉酒客人的吵闹声、整点敲响的挂钟声，接二连三清晰地传到了他们耳边。“——相对来说，安静的谈话场所。”邓布利多毫不脸红地补充道。“嚯，到午饭时间了，猪头酒吧也提供简易的午餐，或许我们可以边吃边聊？”听到钟声的邓布利多掏出怀表确认了时间后提出建议。

“我想我们节约的时间不是为了吃午饭，阿不思，或许我们可以快点进入主题。”还没等如遭重击的蒂雪想出理由拒绝，麦格教授就打断了邓布利多的客套，蒂雪发自内心对自己的学院长表示由衷的感谢。

邓布利多脸上丝毫看不出被麦格教授反驳的不愉快，他在确认学生们都没有吃饭的意思后，迅速进入了正题。“那么，我跟麦格教授都很好奇你们今天的丰富经历，请问谁愿意先跟我们分享一下？”

坐在床上的四人不动声色地互相推搡着，用眼神示意对方开口，最终詹姆在麦格教授不耐烦前，敌不过三个人施加的压力，被推选出当发言代表。他思索着开口：“这事要从前阵子说起……”

“从今天说起！”麦格教授高声打断了他。

“哦对不起教授，”詹姆重新思考了一下，决定从头开始，“早上我们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碰面……”

“就从到霍格莫德开始。”麦格教授第二次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如果不是邓布利多刚刚加了个“今天”的前提，她相信他说不定会从第一次坐上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开始说起。

“请原谅我们的不礼貌，小姐和先生们，”邓布利多诚恳地解释说，“为了更加清晰地了解全部的情况，在你们叙述的过程中，我们可能会不时地打断你们，并询问一些更详细的细节，以确保你们叙述的真实性——我绝对相信你们的诚实，请理解，这并不是对你们持有怀疑，只是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绝大多数人在描述自己经历的事件时，会不由自主的有些偏差。而我们必须确保得到的信息是充分完整的，以便更好地处理后续工作。”格兰芬多们都发出了喃喃的肯定声对校长表示同意和理解。

“或许，伊万斯小姐你来说？”麦格教授决定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她从他们中指定了一个从日常表现来看最不容易出错的人选。

正在拼命理清思绪的莉莉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她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用眼球的转动带动大脑的思考，就像课堂上教授提问了一个她记不住的知识点那样。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支支吾吾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蒂雪。

邓布利多交叉着手指，把他们的小动作收入眼底，他了然地替莉莉解围道：“看起来，小天狼星和蒂雪对事情发展的经过更为了解，不如你们先把今天来到霍格莫德之后遇到的事情跟我们说一说好吗？”

“好的，教授。今天早上我跟蒂雪一起出门来霍格莫德，詹姆他们出门比我们晚一些，今天我们没计划在一起活动。”小天狼星跟蒂雪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作为主讲人开始叙述。“本来我们打算要去蜂蜜公爵还有其他一些小店，买一些零食和其它用的上的东西。”为了证明他话的可信度，他甚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写满了今天行程的计划表，蒂雪好奇地向他手上的羊皮纸瞥去，小天狼星发现后迅速把它窝成一团又揣回了口袋。“可是……”

“唔，计划总赶不上变化是吗？一向如此。”邓布利多善解人意地说，他笑眯眯地看向他们，“那么什么让你们改变了约会计划呢？”

蒂雪的脸蓦地一红，她开始反思自己的恋爱是否太过高调，否则怎么会人尽皆知到这种程度。小天狼星倒是落落大方，他说：“我们碰巧见到了艾格特先生，前段时间我们在城堡里见到他跟麦格教授交谈，所以对他有些印象。因为他表现得过于……鬼鬼祟祟，我们就一时兴起，就呃——”

“跟踪了他？”邓布利多虽说是疑问的语气，但神情却非常笃定。麦格教授从鼻孔里发出了不赞同的声音。

小天狼星观察着邓布利多的神情，见他没有怪罪他们的意思，也不多做隐瞒，承认道：“唔，也可以这么说。我们看见他进了猪头酒吧，就坐在门口的位置，出于好奇，我们也进了酒吧坐了一会儿。没多久我们看到拉文克劳的朱塔·艾格特来跟他会面，确认了他是她的父亲。我们听见他劝朱塔跟他一起离开——是指退学、出国，但朱塔没有同意，他们没有达成共识，过了一阵子我们发觉他没有什么恶意，就离开了。”

邓布利多微微颔首表示接收到了这一段内容，他说：“到目前为止跟我掌握的信息完全一致，请继续说下去。”

还是小天狼星开口，他说：“我们离开酒吧后，我本来准备执行我的约会计划，但是我们在路上又看到了另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诺特。”

“于是你们又跟踪了他？”麦格教授再也忍不住插话，她反思自己在学校的生活工作中是否太过严肃、难以亲近，对自己学院的学生们关心不足，否则怎么解释她完全不能理解他们的奇特兴趣，“对不起，布莱克，你的意思是说，在你们几个月才能来一次的霍格莫德，好不容易的一场约会，你们就把它用来跟在别人身后满村庄转悠？”小天狼星在大部分时间能言善辩，但此时此刻，面对麦格的问题他哑口无言。

“诺特？”邓布利多关注的重点不在他们的行为而在目的上，他敏锐地提问道，“请原谅我可能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思维，尽管我不清楚你们对鬼鬼祟祟这个行为的判断标准，但是从大众的角度说起来，猪头酒吧半数的客人都符合这个定义。你们为什么选择了这个对象呢？”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小天狼星简洁地跟两位教授解释了他在安多米达家经历的那段过往，以及他跟蒂雪的推断。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在邓布利多发表看法前，麦格又忍不住开口了，她深呼吸试图使自己冷静，向蒂雪和小天狼星确认道，“你们遇到了一个疑似食死徒的人，并且据你们所说他行为鬼祟，在不确定他的目的的情况下，选择了跟踪他，就为了满足你们那过分膨胀的好奇心？”

“那只是一方面，我们主要是为了安全起见，谁知道他要在霍格莫德做什么坏事呢，今天这里有这么多的学生。”小天狼星努力抬高自己行为的价值，使它显得不像麦格描述的那么没脑子。

他显而易见地把麦格惹怒了，她训斥道：“我原以为你们已经学会了遇到问题时，优先向学校和老师寻求帮助，而不是自以为是鲁莽冲动地跳出去当英雄。尤其是你，英兰小姐，没想到你竟然也跟着布莱克一起胡闹。”

“对不起，教授，我们没想到那么多。”蒂雪态度极其端正地承认了错误，“在当时我们没意识到它的危险性。”

看起来麦格很吃她的这一套，她并不想对自己这个一贯优秀听话的学生说什么重话，可出于他们竟如此胆大包天把自己置身险境的后怕，难免还是要教训几句：“暑假里魔法部寄给你们的安全手册你们是一个字都没看吗？跟踪食死徒，你们是怎么想的！”

“我们看了，教授。”蒂雪好脾气地为自己和朋友们辩解道，但不知什么原因，很可能是因为跟小天狼星和詹姆在一起时间长了，她鬼使神差地在后面跟上了一句，“安全手册上没写不能跟踪食死徒。”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迎接她的是一屋子人不约而同瞪大了眼的惊叹目光，和伴随着又一声响亮的“嘎——吱——”从椅子上站起来的麦格教授。詹姆用一种夹杂着崇拜、赞叹和不解的眼神望向她，不出声地用夸张的口型地表示出对她勇气的赞扬，并跟随着莉莉的动作一齐往旁边挪了挪，防止麦格教授大骂蒂雪时把他们误伤。只有小天狼星顶着麦格的怒视，硬着头皮聊胜于无地把肩膀往女朋友身前掩了掩，但显然无济于事。

“英兰小姐，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麦格果不其然发火了，塞进了过多人的廉价客房局限了她的动作，她只能在桌子和床之间狭窄的空隙里反复踱步，最终她停在了蒂雪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蒂雪生硬严肃地质问道，“你跟布莱克和波特都学了些什么！”

“这又关我……？”已经努力避开风暴中心但仍被波及的詹姆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左右环顾，用眼神向房间里的每一个人表达自己的疑惑和委屈。就连莉莉这时都有些可怜他了，她拍了拍詹姆的手背以表安慰。她相信在教授眼里，蒂雪一直是一个守规矩懂礼貌到了有些刻板的好学生，但她很清楚，或许小天狼星更清楚，蒂雪的叛逆和莽撞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

“好了，米勒娃，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邓布利多打圆场道，在接收到麦格针扎一般锋利的眼神时立马改口，“是我这个校长的失职，我们对学生们的安全教育有很大漏洞，回学校后我会开会通知各个学院长，对各自学院的学生好好强调这方面的内容。”

“我没有这个意思，阿不思，你无疑是霍格沃茨史上最优秀的校长。”麦格教授又缓缓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詹姆隔着莉莉和蒂雪冲小天狼星挤眉弄眼，悄声说：“你看吧，我就说麦格崇拜邓布利多。”过小的房间很难让悄悄话从耳边溜走，在麦格朝他瞪过去时，他立马摆出正襟危坐、侧耳倾听的姿势，帮教授催促小天狼星，“接下来呢，小天狼星，我们都等着听呢。”

“谢谢你，詹姆。”邓布利多说，他看向依偎着的小天狼星和蒂雪，“首先，我不得不对你们对时局的敏锐观察表示赞扬，你们的分析非常严谨到位，但就如麦格教授说的，你们的行为实在是有待商榷。那么你们应该在后续经历的事情里，学到了一些教训？”他把目光扫向蒂雪凌乱的头发、脖颈间的红印，小天狼星略显狼狈的领口，詹姆被烧焦了的衣角，“后来，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的才是关键，小天狼星跟蒂雪又互相看了一眼，开口说道：“诺特看上去像是在寻找什么人，我们怕被他发现没有跟得太近。他拐进猪头酒吧所在的巷子里时，我想是艾格特正好透过玻璃看到了他，我们看到艾格特带着朱塔跑了出来，冲向巷子的另一头，诺特立马追了上去，我们猜测他来霍格莫德就是为了找艾格特，所以也跟了上去，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小天狼星吞咽了一下几乎不存在的口水安抚即将冒烟的喉咙，他说了太多的话口干舌燥，示意蒂雪帮他说一会儿，于是蒂雪接着他说下去：“诺特没注意到我们，他似乎一心都扑在艾格特先生身上，他也没有施咒语，我猜是顾忌路上其他人怕引起注意。我想不明白艾格特先生要是想躲避食死徒的追捕，为什么不往人多的地方跑，他顺着小路跑到了靠近村庄边缘的地方，那里是一块荒地人烟稀少，没来得及幻影显形诺特就追上了他们。我们躲在栅栏的树后面，想看看艾格特先生能不能自己解决，毕竟还有朱塔在，或许他们俩联手能对付得了诺特。但是艾格特先生似乎没有跟诺特动手的意思，他一直在恳求诺特让他离开，诺特当然没有答应。”

“你们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吗？”邓布利多问。

蒂雪不安地在床垫上挪动了两下，小天狼星替她说：“诺特说，艾格特背叛了伏地魔。”

“艾格特也是食死徒？”詹姆惊叫道，他的叫嚷声使得听到伏地魔的名字打了个冷颤的麦格没那么引人注目。

好久不见，没想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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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艾格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