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蓄意 第10章 Chapter 7

开学第一周很快过去，事情进展得很顺利，这几天我一边汲取秋的智慧确定课题，一边认真学习一个知心大姐姐（？）该有的样子；并积极向承明和晁雍提问，不仅空手套白狼论文开题结题格式范本，还能揣摩讲题思路和总结句式方便与哈利沟通。为了能和拉文克劳、格兰芬多都合理相遇，我还把自习阵地从公共休息室挪到了图书馆，虽然惹了多曼尼尔许多白眼，但她终归没有说什么。

最后，布巴吉声称我们四个学院的方向她都相当欣赏难以割舍（“你们的选题都太太太宽泛了！譬如赫奇帕奇，一个小组一个学期研究一道雪绵豆沙都研究不清楚，你们竟妄想把整个世界的菜谱一起搞定？还是大家一起合作吧，人多力量大——我也不是要求你们研究出什么东西，主要是尽量让每个人都能亲身体验，有所分享……”），所以决定大家都一学期搞四个，抽签定序为赫奇帕奇（食物相关）、格兰芬多（娱乐相关）、斯莱特林（艺术相关）和拉文克劳（文学相关）。食物相关简直是天堂，不过是每人轮流做菜，再加一点资料赏析之类，小日子过的简直不要太自在。

一定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三年级生的厨艺属实参差不齐，此外，每天在门外闻得着吃不到而破口大骂加挠墙的缅因猫稍微有点恼人——不过自从赫奇帕奇们抱来了低年级学妹的布偶之后，遭殃的就变成了赫奇帕奇寝室。不，不是因为猫猫情侣一传十十传百天天在学校各个角落大秀恩爱，也不是因为猫猫想夺得心上猫芳心而对学生们养的老鼠虎视眈眈——维克多教授在全校鸡飞狗跳第一天就出品了猫猫专精声波屏蔽便携魔文饰品，对于小老鼠们则有猫猫专精侦察窥镜项圈，所以风波来得快去得也快。

只是洛丽丝夫人可记仇得很。暗恋失败的它每天花十二小时蹲点赫奇帕奇，费尔奇的业绩那叫一个咔咔往上涨啊。但正如秋所引用，“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被迫变宅的赫奇帕奇们及时把握机遇，天天摄影取材向霍格沃茨日报投稿猫猫日常条漫，赚得盆满钵满。

除洛丽丝夫人之外，唯一敢把不高兴明明白白摊开来甩我脸上的是德拉科。他因为我对救世主“一见钟情”大发脾气，选择性遗忘了和他交好的训诫，各种和哈利斗嘴吵架。

今天飞行课情节比较严重，差点上升到了院系对决，但斯内普教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本事没得说，总之一切都是格兰芬多的锅，唯独只扣了二十分令我怀疑最近格兰芬多一年级是不是有个天才让他心生恻隐。

我又一次压着德拉科道歉，但今天他似乎没有昨天那么愤怒，看哈利和罗恩的表情带着些奇怪的扭曲，似笑非笑似怒非怒；而平常起码会装样子劝罗恩的哈利今天也异常兴奋。

而更令我惊讶的是——“你成了格兰芬多的新找球手？”麦格教授可真是，呃，临危不乱，“这可真是——真是——”

我词穷了，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表示我寸寸崩塌的心境。

“了不起。”罗恩接口。

啊，这种褒义词也只有狮子说的出口，他是真的觉得我在场德拉科就不会跳起来给他一个小恶咒吗？还是觉得德拉科没有杀伤力咒语压箱底？

“是的，”我尽力维持着微笑给予他回应，“尤其是发生在狮子与蛇之间的争斗，居然没有被追责……”

这么看倒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奇迹”，尤其是在我入学以来。该说不愧是救世主的特殊待遇吗？除此之外，强大的飞行天赋也值得注意——我这辈子也就才上过一节飞行课，虽然不知道和伏地魔对决会不会用上飞天扫帚，但显然在这一领域我会输的很惨——我对于未来计划的困难度评估又往上提了一个档。

犹记二年级的时候，秋曾经跟我争论过正义是否必然降临。

她的历史相当不错，举了一大堆我未曾耳闻的实例，竭尽所能说服我相信正义必然胜利，可能迟到却永不缺席。

我心说迟到的可不算正义。

而秋还在往下论证，说你看伏地魔，莫名其妙输的一塌糊涂，因为天选救世主（这倒是和我母亲的说法相符），正义就是会降临，正义就是会胜利。

“那可不一定，”我还是没忍住发言了，“谁敢说他就死透了？万一他卷土重来打败救世主，史书歌颂的可就是他了。你论证了这么多，永远只是不完全归纳法。”

“但这个结论‘正义必然胜利’是正确的，”旁观的晁雍说，“因为胜利的一方必然是正义。”

我差点被他绕了进去，好一会儿才明白，秋说的是因为正义所以胜利，而他说的，是因为胜利，所以正义。

现在，伏地魔和哈利争夺着正义的名义。而我，正如我的名字Penumbra，却要作为第三方在光影之间开辟出新的结局。秋举了几十个例子，只有一个什么三国归晋，是后来者居上赢了。而我要争得这百分之几的概率。

伏地魔有部下，哈利有长辈，且都有旁人无法企及的名望。

棋盘上，唯有我孤身一人。没有人会帮我。

但是，我得活下去。

我想活下去，所以，我必须赢。

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话说回来，奥利弗一定警告过你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

“糟糕！暴露了！”两个格兰芬多一扭一扭地搞怪，他们今天兴致似乎异常高昂，这很正常；但德拉科今天也异常能忍，我不禁怀疑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将自己代入德拉科的心境，短暂地与他一共情，隐隐约约听到了“奖品陈列室”“巫师决战”“费尔奇”三个词——哇哦，没有一个听上去是好消息。稍微一串联就不难猜测，德拉科约了哈利在奖品陈列室巫师决战，时间大概率是宵禁之后，属于夜游范畴——即费尔奇管理范围，而德拉科更大概率已经把这事通报给了费尔奇，并且打定主意不参加，好一招借刀杀人。

但我就是忍不住推波助澜——在斯莱特林看来，没有夜游过的格兰芬多都不算格兰芬多，而没有因为夜游给自家学院扣分的格兰芬多都不是好格兰芬多。

“哈利，正如麦格教授所言，你父亲是一位出色的追球手，你也许可以在奖品陈列室里找到他夺得的奖杯。”我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去奖品陈列室看看父亲的奖牌，多么合理的借口，多么正当的话题，我相信在他正式接触上一辈了解父母之前，我都会是他最信任的人，至少是之一。

送走了小狮子们，德拉科就比较好处理了。我三两下就套出了他们准备今天去奖品陈列室巫师对决的起因经过，包括德拉科已经和费尔奇通风报信的小动作，唯一出乎我意料的是他还准备披上隐形衣去确认费尔奇能得手，顺便近距离观赏格兰芬多痛哭流涕的惨状。且不说他把格兰芬多的心理想得多么脆弱，梅林，他不知道洛丽丝夫人鼻子有多灵吗？显然，我要把这可能让斯莱特林扣分的**——德拉科夜游——扼杀在摇篮里。

是的，我不打算阻止哈利和费尔奇的历史性会面——再次重复，夜游被扣分是每一个格兰芬多都应该经历的成年礼。重点是扣分。

到了约定的决斗时间，我又等了十几分钟才把卡戎放出去，让他把苦守赫奇帕奇休息室的洛丽丝夫人引往奖品陈列室。

可惜格兰芬多终究不是吃素的，四个人夜游居然一分都没被扣，我还得拉踩小可怜来安抚在（温暖的、有教授夜巡的安全的）夜晚出门的卡戎，以及付出两盒（刷的卢修斯姑父的卡买的）滋滋蜂蜜糖给小狮子们作为赔礼好在明面上把自己的干系撇清，顺便帮德拉科维修一下岌岌可危的友谊……越听小狮子们分享昨晚的奇妙境遇我就越心惊，心里默默地在哈利的档案“飞天扫帚”下方又补了一个“极其幸运”，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范围性技能，预估可对己方带来整体增益”。

看看，四个第一次夜游的一年级菜鸟，没被扣分，还正好闯入了禁室；禁室里的地狱三头犬甚至没有被拴住，而他们也能毫发无伤地脱险……我思量再三，提醒自己得把“极其幸运”的注意等级提到“飞天扫帚”之前。

我状似无意地提出自己的疑问：“所以，一只地狱三头犬，被关在一个一年级小巫师的【阿拉霍洞开】都能打开的房间里？它真的不会冲出房间危害到城堡里的低年级小巫师吗？”

“赫敏·格兰杰说那怪物站在一个活板门上，似乎是在看守什么东西，所以应该不会擅离职守——我们猜那是海格从古灵阁取出来的小包裹。”哈利解释道，“——海格接我入学的时候在古灵阁的仓库里取了一个小包裹，正好是预言家日报报道被抢劫的那一间。”

“喔，不错的观察能力，杰出的推理直觉，”我诧异地挑了挑眉，尽量自然地称赞格兰杰临危不乱的观察能力以及哈利天马行空的联想能力。

联想能力强——或者说直觉准确，这也是很致命的优势。

如果假说成立，那么——无意闯入的禁室还正好是个藏宝地点？这就是母亲提出的所谓“主角光环”吗？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他们进入这个房间绝对有某人在做背后推手。但是，他如何让慌不择路的哈利正好依他所愿进入了那指定的房间？我倾向于邓布利多校长设置了守宝关卡，而那个抢劫犯试图把自己摘干净，所以选择最不容易被怀疑也最不可能被处置的救世主推到台前……可是，如果是黑魔王方出手，救世主不应该这么乖乖被牵着鼻子走……或者说，这些关卡是救世主这柄利刃必经的磨刀石，所以邓布利多校长特意让海格当着哈利的面取走宝物，恐怕存了一些考验的心思；而那宝物想来就是救世主的囊中之物了……的确，【阿拉霍洞开】怎么看都像是一年级生的考核，这么说那三头犬的通关方法一定不是武力，恐怕是什么麻瓜的方法……但一年级生的考核怎么可能防得住一个能硬闯古灵阁的逃犯？除非邓布利多校长确信他不敢冒头……不，邓布利多校长不像是会冒这种风险的人，说是格林德沃先生还差不多；但邓布利多校长也并非那容易动摇的人，况且作为一校之长，把可能引来武力值如此之高的逃犯的宝物放在学校里，而且是放在所有学生都可能接触的地方（他甚至还强调过这处禁室，我押三个金加隆韦斯莱兄弟早就身先士卒地违规了），未免太过儿戏。也许其中还有我不了解的利益牵扯？还有……奇洛？

我尽力收敛着无限散发的纷乱思绪，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么那只三头犬的活板门下必定还有关卡。”

“‘关卡’？”罗恩重复了一遍，下意识皱了皱眉。

我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什么。我迅速暂停思索，抛出新的话题：“但是，哈利，你们之后没再去看看吗？——不是三头犬——好吧，喜欢冒险的格兰芬多，你们就是缺少一次大扣分的教训……”

我想了想，考虑到海格作为最初始引路人的作用，再加上霍格沃茨城堡里的所有神奇动物都与他有一定联系，这只三头犬说不定就是他的所有物，于是决定推波助澜：“你们可以去拜访海格，我敢说这就是他的宠物之一。我是说奖品陈列室——你们真的只看到了克劳奇和……里德尔？”

当“里德尔”这个名词随着舌尖在上颚轻轻一点、从我唇齿间划过再轻巧地随着气流被吐出，我还是没能控制地稍稍抬高了些自己的音调。

德拉科猛地向日葵扭头，盯着我的眼睛。

“是的，费尔奇来的很迅速。”哈利点点头，“你知道他们两个？”

“啊，当然，”我的声音古怪地飘忽起来，注意到德拉科不着痕迹地向出口挪了一步，差点没克制住声音里的讽刺。

里德尔，哈，我难道要直接揭开伏地魔的遮羞布吗？不。救世主应该在缴获黑魔王的魔杖后再碾碎对方最后一点骄傲，而不是在双方处于我都可以搓扁揉圆的时期猝不及防地了解真相。“不过邓布利多教授肯定希望你们自己去发现那些尘封的历史……”不然他也不会现在还把这块语焉不详的奖杯摆在那儿。

哈利下意识地想顺着话头询问，但是罗恩偷偷地拽着他的衣袖让他闭嘴。喔，看来乔治和弗雷德还是有交给他们的小弟弟一点儿求生技巧的，起码他知道不该问我“里德尔”。

但他们这么早就误打误撞地（也可能是谁特意创造的巧合？）发现了“里德尔”，而伏地魔的主魂又恰好在校，或许今年，救世主和黑魔王就会直接对上……不是吧，长达十一年的前摇铺垫区区一学期就打完了？况且按理说，导师和拥趸应该不能直接干预决战：噢梅林，一个没有实体多年的寄生虫和一个第一年听说魔法的一年级，我真的很难评判谁的败率更大一点。当然我赌哈利，母亲说莉莉·波特牺牲自己给了哈利无与伦比的保护，伏地魔无法亲手伤害哈利，只要哈利能在他能解决这一点以前先下手为强那么皆大欢喜。

不过，母亲还说，伏地魔为了把自己活成打不死的小强，往犄角旮旯里藏了不知道多少个魂器，今年肯定是无法结束的……等等，魂器！哈利是伏地魔的魂器，那岂不是意味着哈利活着伏地魔就一定死不了？除非魂器的制作是可逆的，否则伏地魔一定能活到最后，那岂不是意味着救世主一定会输？毕竟伏地魔被生擒后绝不会像格林德沃先生一样在牢狱里安享晚年。

我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开，心里对未来的担忧又深重了一层。

……话说回来，伏地魔知道哈利是他的魂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