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世末歌者 第26章 第十五章(1) The Obsession with V

离开礼堂的时候，伊芙琳头顶一个星空巫师帽，怀里抱着一根整人羽毛笔、一瓶增龄剂和一套全新巫师棋。她急匆匆地往斯莱特林塔楼走着——西弗勒斯一个晚上都没出现在礼堂，这可有些奇怪。

上午的时候，他们才刚刚将分割过的糖果屋包好并装进施了无痕伸展咒小包里，门外便传来了室友罗茜用魔杖敲击门把手的声音。情急之下，西弗勒斯一头扎进了无痕伸展咒小包里。伊芙琳在提着小包赶往公共休息室的路上被赫克多·帕金森撞了一下，小包掉到了地上，西弗的额角被磕伤了。谁知后来西弗支支吾吾地拒绝了伊芙琳帮他查看伤口、施治愈咒的要求，回寝室自己擦白鲜香精去了。

擦白鲜擦了一下午？伊芙琳心里犯嘀咕。把全身都擦一遍也要不了这么长时间吧。

走廊里没什么人，她来到西弗的寝室门口“哐哐”敲门。几遍之后，门终于开了，西弗沉郁的脸从黑暗中浮现出来。

“你...你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伊芙琳不觉踉跄后退一步。

西弗了无生气地晃晃脑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什么？”伊芙琳一脸懵，“吃错药了——？不是，又服用了什么未试制成功的药剂？”

上次试制可以代替泡头咒的“潜水灵”时，西弗胸有成竹地试用了成品，结果呕了好一会儿五光十色的大泡泡。后来才琢磨出，要在最后一步顺时针搅拌五圈之后，再逆时针搅拌两圈，才能实现泡泡罩头而不是头冒泡泡。

西弗依然沉默不语地摇摇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生病了？”

“谁给你下了锁喉咒？”

“在跟室友玩禁声游戏？”

......

如此反复几次后，西弗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没有结果的猜哑谜了。

“庞弗雷夫人让我最近一段时间少说话。”他的声音低哑，不同于往常。

“为什么？”伊芙琳被他的嗓音惊到了，小声地问。

西弗别扭地看了一眼她的神情，虚晃了几下魔杖，空气中浮现出一串字母——

“Voice-change”(变声)

就在伊芙琳愣神的几秒钟内，西弗重又躲回了房间里。

从那以后，他竟然就真的不再发声讲话了。伊芙琳几次尝试逗他开口未果，只能对他惊人的自律与毅力表示挫败叹服。不过，她也明白，这么危险的时期，要是没保护好声带，破坏了未来广大斯迷们心中的白月光天鹅绒嗓音，自己岂不成了千古罪人？这样一想，伊芙琳便只得乖乖顺着西弗的做法，用魔杖和纸片作为与他交流的工具。

令人欣慰的是，西弗这种行为不仅膈应了朋友，也憋屈了自己。纸片上的语言冲击力自然大大弱于实操，几年来伊芙琳头一次体验到在语言上占尽优势的快感——每句话输出能量低没关系，架不住密度大速度快，集腋成裘也能盖日遮天。

不可不谓是咸鱼翻身。

伊芙琳一边喜滋滋地想着，一边把艾草浸液注入咕咕冒泡的坩埚，开始搅拌。一圈，两圈，三——

她的手腕被大力抓住，然后被钳着向相反的方向搅动试剂。她一扭头，撞见那道锐利的目光，不觉瑟缩了一下。

西弗见她回过神，略带不满地松开了她的手腕，向桌上摊开的书本抖了下脑袋，又嫌弃地瞥了瞥伊芙琳坩埚里的药水，最后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戏剧性地挑起了眉毛。

伊芙琳早就对这种富有个人特色的表达具备了超高的添油加醋的解读能力：

“你个脑袋里灌满了水怪唾液的家伙在做什么！再这样搅拌下去坩埚都要炸了庞弗雷夫人都不一定救得了你你看书上写的是什么你自己做出来的又是什么能不能长点心期末考试可不远了再这样下去升不了二年级你打算重新入学一遍吗到时候我可没时间再带一年级小孩做作业！”

“好的，斯内普教授。”她拖长了音说，“是我的疏忽，马上重新做。请您千万不要判我不及格。”

西弗的表情有点扭曲。

距离期末考试确实“只剩下三个多月的时间”(虽然伊芙琳经常忍不住想指出这其实都快赶上中国学校一个学期的长度了。)西弗已经着手制定复习计划并有条不紊地推进了，于是伊芙琳也跟着一起进入了分门别类循序渐进定点击破的复习进程中。西弗对待学业向来认真，不仅严于律己还苛以待人，伊芙琳平时积攒下的一些不起眼的小马虎小漏洞在这个关键时期都被他揪了出来一一改正，决不姑息。搞得伊芙琳有时一个头两个大，却也只能乖乖照做。不过好在最近她用语言膈应人的能力在没有对手的大好环境下突飞猛进，在西弗纠正龟毛错误时阴阳怪气地叫“斯内普教授”是她最喜欢的捣乱方式，因为这总能使他安静上一阵子。

如果要说西弗也有担心的考试科目，那一定是飞行课了。这显然不是一项靠努力能够出类拔萃的技能。伊芙琳总说西弗因为大脑过于发达挤占了小脑的空间，才导致他在运动方面不在行。一般这种时候西弗都在汇聚精神憋足力气对付扫帚，顾不上给伊芙琳一个凌厉的眼神。

令人吃惊的是，在学期初入门以后，伊芙琳的飞行技术提高飞快，尤其在小心谨慎的斯莱特林群体中更显突出。在空中时，她似乎可以体会到书中哈利所描述的那种轻盈美妙、自如畅快的感觉。

“好样的，怀特小姐！”

当她平稳滑翔落地时，亚历克斯忍不住称赞道。

“我想，如果不给你一个O的话，只怕你的扫帚要跳起来给我一棍了。”他瞄了一眼在伊芙琳身边活蹦乱跳的飞天扫帚，大笑着在记录册上记了几笔。

飞行课是最先考试的科目，此时他们正在按照队伍顺序三人一组依次进行飞行测试，每人有两次机会。

“整体完成度还不错，斯内普先生。但是角度调整和飞行姿势有点僵硬，这会影响飞行效果，放轻松...轻松一些。”亚历克斯对刚下扫帚的西弗说，“抛掉顾虑和条框！让身心与扫帚融为一体！要不要再来一次？”

西弗沉默着点了点头，重新排到了队伍末尾。

伊芙琳对于自己第一次的表现较为满意，便没有使用第二次机会，找了个树荫坐了下来。一阵欢呼声传来，不用抬头也知道是波特和布莱克炫技完毕了。她微微阖上眼睛，煦风从脸颊拂过。初夏，林间草地的清冽气息使人感到无比惬意。

“在想什么？”一个声音从身边传来。

伊芙琳睁开眼，对于被扰了清静感到有些不快。

西里斯的头发有些凌乱，绛红色发带在脑后随意地束着，几缕头发垂到了脸颊两侧。

“学校的扫帚真应该换新了，我敢打赌刚才在飞行过程中掉了至少五根枝子。”他在伊芙琳旁边坐了下来，大剌剌地躺在了草地上。

“我不知道。”伊芙琳诚实地说，“爸妈不让我玩飞天扫帚，所以也没碰过更好的。”

“暑假要不要骑扫帚去伦敦城，埃文？”布莱克突然坐起来，“从空中看比满街转要更有趣。或者...我知道Cokeworth附近有一大片山林！”

诱人的提议。

“但是我父母不会允许我出保护罩的，记得吗？”伊芙琳耸耸肩，“你呢？你父母会允许你每天到处乱飞？”

“他们顾不上我的。”他又懒懒地躺了回去，“我弟弟——雷古勒斯——今年要入学了，这个暑假他们应该会忙着为他做开学准备，以及，领他结交一些...有用的人。”

伊芙琳自然懂得个中道理。

他们心照不宣地沉默着。直到布莱克长呼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暑假我已经决定要跟詹姆斯一起训练魁地奇——格兰芬多现在的魁地奇队阵容简直糟透了，只靠一个亚力克斯在撑着，而他今年也要毕业了。”

果然，一周之后的魁地奇比赛上，格兰芬多“糟透了”的魁地奇球队以70比190败给了斯莱特林。这已经是他们第三年连败了，虽然亚力克斯进球勇猛，但奈何金色飞贼每次都会被斯莱特林队长兼找球手——六年级的雷尼·希格斯抢先拿到手。

“我说，雷尼。”亚力克斯和希格斯大力握手，“希望你们明年依然好运。”

“会的，”希格斯板着脸，“光凭个别新加入的二年级小孩可没那么容易赢过我们。”

“那么——希望你们也能补充足够优秀的新生力量。”亚力克斯微微一笑，“We’ll see.”

波特和布莱克下一学年即将加入格兰芬多球队几乎已经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实，亚力克斯已经开始对他们进行针对性的个别辅导。

当然，相比于“糟透了”的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糟透了”期末考试成绩才是更让人担心的。夏日渐长，燥郁的气息在校园中氤氲开来，图书馆里也越来越拥挤。伊芙琳大部分的课余时间都泡在公共休息室和图书馆的自习区里，找不到位置或者需要进行操作练习时也会跟西弗一起去有求必应屋。

“你说，我们为什么要考这些？”伊芙琳烦躁地把一张密密麻麻写满算式的羊皮纸团起来扔到了一边，“记清魔药配置步骤和操作细节已经够繁杂了，为什么还要考魔药研制的理论证明和改良推导？我真的算不下去了！”

她不记得曾在HP原著中看到过哈利赫敏他们要推导这些又长又艰涩的剂量算式，明明魔药只有实操考试啊！为什么到她这里就要遭受这种“化学 数学 推理”型的折磨。

西弗静默地看了她一眼，用魔杖在她旁边的空白羊皮纸上点了一下，纸上浮现出一串斜密的黑墨水字迹：

“这是为了培养对于药理的理解以及自配魔药的能力。”

“但是...”没有得到认同的伊芙琳沮丧地看着眼前的一堆演算纸，半晌说不出话来。

西弗的笔尖停了下来，又拿起魔杖戳了一下那张羊皮纸，原有的字迹被新的覆盖了：

“不过，对于初学者来说能够正确掌握操作手法、根据指示配置出合格的魔药已经不易了。而且对于很多人来说，对于魔药配置机理一知半解，盲目尝试自制反而容易生出麻烦。如果是我来决定教学内容，是不会把这部分纳入考核范围的。”

伊芙琳直眼盯着这几行字看了一会儿。

怪不得没听过子世代的学生们推导药理算式，these lucky bastar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