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匆匆,秋去冬来,Cokeworth的树林转眼间便挂上了银霜,而伊芙琳依然没有见到任何一个她期待遇见的人,她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一个与书中描述有着极大出入的魔法世界。然而厚重的书籍里关于霍格沃茨的故事、尼克·勒梅的故事、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的故事,每天派送到家中的《预言家日报》,甚至是在家里被父母经常提及的布莱克家族、莱斯特兰奇家族、马尔福家族……却与她的记忆并无二致。她还曾亲眼见过父母们与魔法部官员以及其他巫师家族的大人们的聚会,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在向她证实着罗琳笔下的魔法世界确是真实存在的。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那些最想见到的人们,却迟迟不出现?
伊芙琳穿着靴子踩在未化的积雪上,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大口呼吸着寒冷而新鲜的空气。前一阵子阿兹卡班的摄魂怪跑丢了三只,据小道消息说它们正在英国中部地区晃荡,害得伊芙琳被关在家里足有一个月的时间——“白白嫩嫩又没受过苦的小姑娘可最受摄魂怪的欢迎了。”父亲一边使劲往吐司上涂着果酱一边用危言耸听的语气对伊芙琳说。直到《预言家日报》上说它们已经被成功捕获,伊芙琳才获准走出家门、在保护罩范围内的区域溜达溜达。
戴着绒线帽、穿着呢子短裙和牛皮小外套的黑发小姑娘来到以前常去的湖边,湖面已经变成了光洁厚实的冰面,折射着太阳的莹莹光芒。她在光秃秃的草地上站立了片刻,观察了一下湖面的冻实程度,又伸出一只脚在冰面上跺了跺,才放心地走上冰面。
伊芙琳走出几步后便在冰面上站定,靴子下随之生出了闪闪发亮的冰刀。她轻盈地在冰面上转了个圈,然后开始在冰面上变着花样地飞驰、滑翔。寒风从她的面颊呼啸而过,可她一点也不觉得冷(出门前可乐对她施的保温咒还发挥着功效),只觉得无比自在舒畅。
在又一次滑过靠近树林的地方时,伊芙琳发现树间闪过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于是狐疑地减缓了速度,反向滑了回去,警觉地观察着林间的可疑动向。
冬天的草木都光秃秃的,树林一片灰白色调,并非最佳藏身地点。她很快就发现两棵挤挤挨挨地长在一起的矮小树木后面有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只露出了袖子的一部分和没有完全被枝桠遮掩住的黑色头发,从身高来看不像是一个成年人。
“谁在那?”伊芙琳试探地问了一句,向前滑了几步。
那个人影没有作出反应,只是迅速地将露在外面的袖口缩了回去。
会不会是——
他?
伊芙琳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惊了一惊,但她决定不能放弃任何一点希望,于是用最最柔和的语气向着那个身影打招呼:“非常抱歉,刚刚太唐突了,不过我向你保证我没有恶意。我叫伊芙琳·怀特。你也住在这附近吗?”
那个人影动了一动,但是依然没有回应。
不过这样一动,伊芙琳好像看见了黑发掩盖下的一个略微显眼的高鼻梁。
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一阵震烁感流过她的脊背。伊芙琳迫不及待地加快脚下步伐,向岸边滑去——
“啊!”
太过兴奋的她没有注意临近岸边的冰面上凹凸不平的冰痕,就这样结结实实地扑倒在了冰面上。
仿佛保温咒一下子失去了效果一般,伊芙琳感觉从脑袋到双脚都被冰水浇了个透——很好,真是完美的第一印象。
她感觉羞愧难当,把头埋在手臂下不愿起来。这时树林那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这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来到了她的身边。
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一定不是他……伊芙琳在心里用力祈祷着,眼睛紧闭。
“……你还好吗?”一个沉静却有力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带着一点迟疑。
“唔……”伊芙琳发出了含混不清的声音,磨磨蹭蹭地抬头看了一眼,又迅速地低下了头。
西弗勒斯·斯内普!
她绝对不会认错。正是在脑海中勾勒了无数次的模样——精瘦的体格,发灰的面色,直挺的鹰钩鼻,还有——深邃的黑色眼眸。
在她打扮得整整齐齐的时候不出现,在她穿着新买的小裙子时不出现,在她对小动物们展现温柔体贴的一面时不出现,在她在保护罩附近徘徊的时候不出现……偏偏在她摔个七荤八素时出现!
可能这就是命吧。伊芙琳颓丧地想着,下下狠心抬起头,用手掌撑着地面准备爬起来。一旁的小斯内普有点犹豫地把手伸了出来。伊芙琳愣了愣。
这是教授的手啊!这是斯内普教授的手啊!这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的手啊!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躁动的小人用最大分贝在向她不断地狂吼着这句话。
漫长的几秒钟过去,小斯内普看到伊芙琳盯着他的手没有反应,讪讪地把手往回缩了缩,掩饰性地干咳了一声。
伊芙琳恢复了神智,紧紧地一把握住那只苍白而骨节分明的手,然后借着力拙拙地站了起来。
“谢谢你!”伊芙琳努力地挤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不客气。”小斯内普扫了她一眼,迅速移开了目光,“我叫西弗勒斯·斯内普,我住在…这附近。”他回应了伊芙琳之前喊话时问的问题,盯着脚下厚厚的冰面。
二人慢慢地走回了岸上,伊芙琳这才回过神来认真地打量了下眼前的小斯内普。他比她高上莫约大半头,脸庞瘦削,黑发垂至脸颊两侧,层叠地穿着两件衬衣——像是由女式衬衫改成的,外面套着一件破旧的、过长的黑色外套,下面是一条有些短小的牛仔裤。
面对伊芙琳投在他身上的专注而好奇的眼神,小斯内普别过了头,又一次垂下了眼睛,最终将目光落在了伊芙琳那双刚一上岸便变回了普通靴子的冰鞋上。
“很巧妙的自动变形咒。”他的声音还带着稚气,但相比同年龄段的男孩多了一丝沉稳。
“哦,你是说这个吗?”伊芙琳赶紧接上话,“这不是我自己弄的,是——”
这是你听到这种话该有的反应吗?心里那个狂躁的小人狠狠地踢了她一脚。
“啊!你是个——”伊芙琳装作十分惊讶地叫了起来,“我是说,你也是——”
“是的。”小斯内普微微挺起了身板,“我是一名男巫[1]。”
“真的吗?!”伊芙琳决定将演技发挥到底,“天呐,你是我在这里遇见的头一个小巫师!你多大啦?”
斯内普应该在过几天的一月九号就满9岁了,而他和莉莉是在九或十岁遇见的,也就是说如果事情按照书中发展的话,她算是比莉莉更早地遇见了斯内普。伊芙琳的脑瓜飞快地转着。
“八岁,”小斯内普说,“很快就要九岁了。”他补充了一句。
“那我们同岁!”伊芙琳做出开心的表情,“我的生日在夏天。那这么说,我们能一同进入霍格沃茨!”
霍格沃茨——为数不多的能够让小斯内普脸上焕发神采的话题之一。
这是一个令伊芙琳无比开心的下午。她和小斯内普在林中清理出了一块地方,挨着罐装魔法火焰坐了下来——之前被她施了缩小咒装在了口袋里。她简单地告诉小斯内普自己家施有特殊防护咒和隐蔽咒,还讲了被保护罩限制活动范围的事情,发了发牢骚,但有意地没有过多询问小斯内普家里的情况,而是和他聊了许多关于魔咒与魔药的学习心得,甚至探讨了一些巫师界最近发生的重大事件。小斯内普展现出了渊博的知识和深刻的见地,就连这几年已经接受了许多魔法教育的伊芙琳都自愧弗如。面对伊芙琳钦佩的目光和几次由衷的赞叹,他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话语间也越发自信起来。
之后他们又展开了一场关于霍格沃茨四大学院的探讨,小斯内普果然如书中所写——对除了斯莱特林以外的学院都表现出了不屑。
“——不是针对你,西弗勒斯,但是很多人都对不同学院的人抱有固化的观点,这种成见很容易就会转变成偏见。”伊芙琳一本正经地说,突然意识到刚刚无意中叫出了他的教名,于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小斯内普的反应,发现他正在认真地听她讲话,像是默许了这种称呼,便接着说了下去,“格兰芬多具有勇气但同时也可能很有头脑,赫奇帕奇忠厚善良同时也有许多出众的特长,拉文克劳学识渊博但并不是一味死啃书本,斯莱特林重视荣耀但也珍视友谊、懂得审时度势但也能为爱和信仰献出生命。”
——比如,“One of the bravest men I’ve ever known[2]”,伊芙琳望着眼前微微皱眉的西弗勒斯,不觉顿了顿。
“有许多人会以学院来先入为主地定义一个人,这真的非常不对。每个人的性格和内在都是独特而复杂的,在充分接触和了解前都不能够轻易下结论。分院帽往往只是根据一个人比较突出的某一个或某几个特征进行分院,而其他的特征虽然可能不使那么显眼,但也不能否认它们的存在不是吗?而且在一些特定的时刻,或因为一些经历,这些原本不那么突出的特征可能会愈发明显起来,甚至会使一个人发生改变。邓布利多也承认过,霍格沃茨的分院有时可能比较草率[3]。”
西弗勒斯像是开口想问些什么,不过看到伊芙琳正说得起劲,话到嘴边又默默吞了回去。
“其实我一直觉得,霍格沃茨的分院应该按照每个人的特长来进行。比如擅长魔药的学生、有占卜潜能的学生、格斗技能超群的学生、有变形术天赋的学生等等,这样的话既能培养出各个领域的优秀人才,还能避免像现在这样不同学院的人你一句‘傻瓜’我一句‘懦夫’地掐架。”伊芙琳说,“不过要是这样的话,四个创始人可能就要不高兴了。”她笑着加了一句。
“对不起……我好像有点说的太多了。”伊芙琳从刚刚的一派演说中回过神来,冲西弗勒斯抱歉地鼓鼓腮帮子。
“没关系……”西弗勒斯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见解,但它们...很有趣,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看法得到了未来严厉苛刻的斯莱特林院长的肯定?伊芙琳的心里冒出了明亮的泡泡。原来教授在小时候比长大后擅长讽刺挖苦的魔药学教授要温和上不止一星半点。
天色渐晚,伊芙琳与西弗互相道了别,并约好每隔一天的下午在这棵梧桐树下见面。当天晚上伊芙琳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很久,一方面是因为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而兴奋,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或许这意味着自己来到这里的使命就要正式展开了,在亲眼见到小斯内普的悲苦处境和出众才华后,她更加坚定了想要帮助他的信念。如何润物无声地帮助教授获得幸福,实在道阻且长。
不过填饱肚子总是必须的。伊芙琳开始缠着曲奇教自己做饭,不得不说在魔法的助攻下烹饪变成了一件其乐无穷而又轻松不少的事情,很快,伊芙琳就能在下午去见西弗时带上各种像模像样的点心和巧克力了。
“你中午没吃饭?”第一次看到伊芙琳拿着鼓鼓囊囊的一盒华夫饼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西弗从手里的一本砖头一样厚的书里抬起头来,皱着眉头问。
反正咱们两个中肯定有一个没吃饭。伊芙琳在心里默默回怼了一句。
“有朋友一起分享才叫下午茶。”她轻快地铺开一块小桌布,把点心和茶具摆开,“其实是爸妈让我学着做点小玩意,所以我想请你帮我试吃,省得汇报成果的时候被他们笑话。”说着她自己先拿起了一块芝士华夫饼,满足地咬了一大口,又强制性地往西弗嘴里塞了一大块。
“怎么样?”她满怀期待地问。
西弗的嘴里被她刚刚塞进去的华夫填得满满当当的,只是点了点头,发出了一声含混不清的声音。
这已经很令人满意了。伊芙琳笑得很灿烂,嘴边浮现出一深一浅两个酒窝。
在西弗生日那天,伊芙琳成功地做出了一个漂亮的黑森林蛋糕,还特意请来了一个只有手指头那么高的生日小仙子,请她在蛋糕上撒了愿望仙粉,好说歹说地让她乖乖呆在蛋糕盒里。然后抱着蛋糕盒早早地来到了林地等候西弗,想给他一个惊喜。
但是那天西弗迟迟没有出现,伊芙琳只得一次又一次地让不满的小仙子出来透透气,她不由得担心起来。
暮色渐深的时候,西弗终于匆匆赶来了。伊芙琳远远望到了他,赶紧藏到灌木丛的后面。
西弗见林地里没人,便慢慢地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他的头低垂着,黑发散落下来遮住了脸庞。
伊芙琳从灌木丛后面跳了出来。
“生日快乐!”她来到西弗面前,蛋糕盒子自动弹开变成了底座,露出燃着“9”形蜡烛的黑森林蛋糕,愿望仙粉散发出朦胧的光泽,生日仙子闪动着翅膀围着蛋糕飞来飞去。
火光照亮了西弗的面庞,他的眼睛震惊地圆睁着,目光在伊芙琳和蛋糕之间游离,嘴巴微张,半响没有作出回应。
“快许愿呀,小鬼头!”生日仙子催促着,一下午的等待早已把她的耐心耗尽了。
西弗僵硬地闭上了眼睛,过了十几秒后再次睁开,然后吹灭了蜡烛。
生日仙子飞走之后,伊芙琳掏出了罐装魔法火焰,林地一下子暖和了起来。蛋糕自动切好装在盘子里飘到他们的面前。借着火焰的光芒,伊芙琳才发现西弗今天看起来很糟糕,头发比往常要更凌乱,面庞微微浮肿,眼睛下面还有一小块不太显眼的淤青——显然经魔法处理过,但没有完全复原。
伊芙琳愣住了,一时有点不知所措,她的目光停留在那一小片淤青上,眼睛有点湿润,不自觉地伸出了手。
西弗看到伊芙琳的动作,嘴巴突然抿直,然后别过了脸。
“啊!”
谁知伊芙琳的手指伸向了旁边,用力地扯了扯西弗的乱发,使他不设防地痛得叫出了声。
“妈妈说得果然没错!男生都免不了意气用事和别人打架,结果把自己搞得脏兮兮又遍体鳞伤的。”伊芙琳气鼓鼓地说,“亏你还是有知识有头脑的巫师呢,原来也和他们一样!看看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啦!”
她心里清楚地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也知道他的淤青多半是由那个暴力的父亲造成的。但是朋友之间并不需要对彼此的底细一清二楚,只要愿意呆在一起,只要相处愉快就够了不是吗?所以她从没有探询过斯内普家里的情况。除非有一天他愿意主动开口告诉她,她可能永远不会先提起这些让他感到自卑或难以启齿的事情。
西弗的眼睛闪了闪,他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一点小伤,没有什么。”他有点硬气地说,头抬高了些。
伊芙琳看着他的样子真是又心疼又好笑。
“过来。”她跪坐到西弗的旁边,然后微微张开了双臂。
“做什么?”刚有些放松的西弗又被伊芙琳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手臂撑在两侧,向后一倾。
“生日礼物。”伊芙琳简短地说,“你坐过来点儿。我又不会揍你。”她微微撅起了嘴。
西弗缓慢地朝伊芙琳这边挪了挪。
伊芙琳用手臂将西弗紧紧环住,把头靠在了西弗的肩膀上。空气一时无比安静,西弗僵硬得如同一尊雕像。
微弱的蓝光渐渐从他们接触的地方蔓延至西弗的整个身体,停留了几秒钟,又渐渐消失了。
伊芙琳放开了手臂,西弗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仿佛被施了石化咒。半响,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异样,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上。
原本灰扑扑的衣服变得光洁如新,粘了尘土的双手已然干干净净,垂在眼前的原本油腻的头发也变得柔顺洁净。
“这是……?”他抬起头看着伊芙琳。
“把手伸出来。”伊芙琳没有理他的疑问。
西弗照做了。伊芙琳从地上捡了一片脏兮兮的梧桐叶,放在了他的手掌下方,“现在,集中注意力想象它没有污渍时的样子。”
西弗皱了皱眉,把目光聚集到了那片梧桐叶上。
过了几秒钟,西弗的手掌下方竟也生出了莹莹的蓝光,这蓝光慢慢将梧桐叶笼罩,又渐弱消失。叶子随之显露出了原本光滑干净的样子。
“成功了!”伊芙琳兴奋地叫了起来,“我前几天看到家里的一本书上说,巫师可以把生来具有的一些能力通过意念和肢体接触共享给其他人,我会一种自动清洁的小法术——在我认识的所有人里,你最需要它了。”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西弗没有笑。
“那么那本书上有没有写,如果你把这种能力分享给其他人,你自己的能力就会相应减弱。”他严肃地说。
“我需要那么多的清洁能力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家养小精灵。”伊芙琳满不在乎地撇撇嘴。
“那么你有没有读到,这样做搞不好会发生魔力抽离甚至其他严重损害?”他提高了声调。
“可能在下一页,没注意到。”伊芙琳有点心虚地移开了目光,“但是这不是没事嘛!这么简单的操作想出错都难……”她咕哝着。
“只是侥幸!”西弗差点跳起来,“你控制魔力的能力还很不成熟!许多成年巫师都不敢轻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一旦……”他有点磕巴,“怎么能随随便便就……”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空气一时有点沉重。
“对不起。”西弗的声音软软的,“我是说——谢谢你……我不该……”他有点局促地攥紧了衣服。
“没事儿,”伊芙琳松了一口气,潇洒地一挥手,“真的感谢的话,可不要浪费了我的礼物,以后每天都要把自己收拾得精神一些。毕竟我们还是巫师呢,怎么能像麻瓜小孩一样每天在外面玩得灰头土脸。”
这样以后见到莉莉就不会给人家留下邋里邋遢的第一印象了。
西弗点了点头,开始闷不吭声地埋头对付起面前的蛋糕。一时间空气中只有二人细微的咀嚼声,以及魔法火焰燃烧的噼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