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上,有一处乱石要被垒得可以遮住潘多拉的身影。
她把扫帚放在一边,从手链上扯下一颗金色的珠子,用咒语将它恢复为魔药瓶的样子后拔开了瓶塞。
这是专门用来引蛇靠近的。
等到附近的蛇都聚集到身边,她先嘶嘶地给它们安排了各自要做什么,待它们都离开,才为凯瑟琳不在身边伤感起来。
霍格沃茨里的蛇会不会不听话,安排在霍格莫德里的几条蛇会不会缩进人家店里去玩了,这暮鸦岭上……
她越想越不安,心里有成百上千个“万一”,甚至连之前的那点伤感和空虚也都被填满了。
深呼吸以后,她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了活点地图上。
斯内普和那几个家伙在一起,很好,有他在,应该能少点麻烦吧?
可与此同时,她又发现哈利和赫敏的名字还出现在了附近的另一个地方。
怎么回事?
一个人怎么可以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但潘多拉没有细想,她赶紧在那方寸之间找“小矮星·彼得”这个名字,发现它的标签仍几乎被叠在“罗纳德·韦斯莱”下面。
能在这玩意上用放大咒吗?
她开始懊恼自己没带个放大镜或者复制药水,尽管这并不妨碍活点地图将那些家伙的位置暴露给她。
他们来来往往,进进退退,似乎是决斗着纠缠,乱成了一锅文森特的魔药。
等等,弗雷德和乔治又是从哪里窜出来的!不会是找狗找到这里来的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对着活点地图上似乎达成某种和平的脚印们,潘多拉又紧张了起来。
斯内普好像有一会没动过了,他们……
她懊恼自己怎么不在卢平身上放个双面镜或者蛇眼之类的东西,这种只能胡乱猜测的感觉实在太折磨人了!
圆月不急不缓地从云中现出,皎洁之中似有若无的阴影像是在应证什么。
霍格沃茨里,打人柳边,卢平的脸被月光拉长,身体也受到晚风的催促而变成了狼该有的模样。浓密的毛发蒙蔽了他驯良的理智,他的利爪不受控制地向身边人挥去。
“嗷呜——”
一声狼叫,昭示着除了已经变形成大黑狗的西里斯,所有人都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弗雷德和乔治拖住了罗恩和哈利,斯内普没有知觉地飘着,赫敏看见彼得精准地拿起卢平的魔杖时尖叫提醒。
可是,太晚了。
重新变成老鼠形态的彼得,向着他以为安全的地方奔逃。就像红帽子感知到沾染了邪恶气息的血腥味那样急迫地拼命赶往暮鸦岭,像是要去朝圣一般虔诚而坚定地穿过霍格莫德。
在暮鸦岭上的潘多拉听到了划破天际的狼嚎声,她的目光一刻也没离开过活点地图。
他们,还是失败了啊!
感慨之余,她发现自己心里居然可悲地生出窃喜。
真该死!
都什么时候了!
看着“小矮星·彼得”这个名字在活点地图上消失,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不过也没忘记念一句“恶作剧结束”后将活点地图收起来。
她换了个姿势坐着,拍了拍自己有些发麻的腿,好像在说“伙计,要看我们的了”。深吸一口气尽量平稳了心跳后,她从袖子里取出魔杖,轻轻挥动着吟唱起咒语,像是在对附近所有的蛇发号施令。
彼得发现自己离开霍格沃茨的地盘以后,学校里的那些蛇就不敢再追了,而外面的蛇似乎对自己十分友好。
他觉得自己安全了,愈发觉得这个方向没有错。他兴高采烈地认识到自己没有被抛弃,英明神武的黑魔王早已原谅了忠诚的虫尾巴当年因为无知犯下的错。
他飞快地穿过霍格莫德村,准备去向黑魔王诉说忠诚。
暮鸦岭上的蛇不耐烦地晃着尾巴为他指着路,让他一步步走近潘多拉的所在。
他兴奋得昏了头,甚至没有注意到这一条路走上来,除了蛇和乌鸦,再没有一丁点活物的迹象。
忽然,从天而降的一只大玻璃罐罩住了他。
“你好啊,彼得。”潘多拉大步流星,她都不记得自己上次如此放任自己是什么时候了,嘴角狷戾的笑和眼中碎成几点的泪光好像在替她回忆往事。
那玻璃瓶中的老鼠比见到了猫更加绝望,他拼命想要逃走,但潘多拉当然不会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
“这一路上这么多蛇,我还怕你不敢来呢!”潘多拉挥动魔杖,将玻璃罐封好后正了过来。
她同样将它变小,变成一件装饰品,挂在手链上。待她回身要去拿扫帚时,一种尖利的东西刺到了她的左肩,前后咬合的力道迫使她意识到这是狼人。
就在她感觉到这势不可挡的啃咬让自己流血的同时,天边黎明的曙光撕开了黑夜的口子。
她来不及细想,飞快地对那还未完全显露人形的狼人用了个恶咒,忍着痛转头向旁边的蛇嘶嘶地说了些什么。
是询问,亦或带了几分责备。
蛇不以为意,毕竟狼人只对人有危险。
又不是所有的蛇都是凯瑟琳。
她又用魔咒给那狼人身上做了个标记后,飞快地骑上了扫帚,一路以最快的速度飞回霍格沃茨。
眼下,这才是头等大事。
怎么会这么远,这么冷。
是摄魂怪又在做什么吗?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她来到礼堂大门前,几乎是摔下的扫帚。
“我要去找邓布利多!”她甚至来不及分辨被自己抓住的是谁,只顾着大喊大叫。
“邓布利多正在……”
“我有很重要的事!”她没有给对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现在!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