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黄金时刻/Golden Hour 第4章 Chapter 3 雷蒙德.埃弗里

“霍格沃茨的圣诞夜将举行盛大的舞会”——这是索伦?安瑟尔森*寄给表弟雷蒙德的信上写着的内容。随信附上了两枚精致的钥匙形状的邀请函，他显然希望自己的两位表弟雷蒙德和贝奥沃夫能够代替他出席：不想社交的德姆斯特朗随行教授大抵是觉得这样的诱惑还不够，索性又补上了一行字：“尊夫人大抵也要出席，我听闻她深受布斯巴顿学生的喜爱，甚至有大胆的学生邀请她成为自己的舞伴。当然，她婉拒了所有邀请，我猜是因为她心仪之人并不在舞会现场。如若你愿意……”

“倒是知道怎么威逼利诱。”雷蒙德魔杖一挥，悬空的计划本自动翻动，他在看见圣诞夜那天空出后不由得为母亲家族那股暗藏的狡黠笑了一声， “看来我得感谢他的赠礼了。”

他在第二天上班前提早去了傲罗指挥部一趟：在一大堆飞舞的纸条与歪斜着贴着的文章报道之间，正被报告折磨的贝奥沃夫无比开心地借此借口放下手头的活，毫不犹豫地跟着哥哥到走廊处聊天。

“唔，好巧——斯克林杰先生派我跟唐克斯一起去霍格沃茨执勤，就是帮忙维持圣诞晚宴的秩序。”听完那位北欧表兄的来信后，贝奥沃夫缓了口气，“所以倒也不用这个邀请函，我们直接在那里见面好啦。”

“所以现在我手里多了一份邀请函了？”雷蒙德挑眉，而贝奥沃夫托腮，思考：“哥哥随意邀请一个同伴去？毕竟那可是三强争霸赛，凯特说古怪姐妹乐队会去舞会演奏几首曲子……”

比尔好像挺喜欢古怪姐妹的来着？雷蒙德如此想着，还是决定写一封信去问问——同时在回办公室前叮嘱贝奥不要告诉阿德瑞娅自己将前去霍格沃茨舞会的事情。

“好吧，又一个惊喜盒子。”贝奥沃夫情绪稳定，已经见过自家哥哥对妻子的各种在乎的眼睛丝毫不意外。雷蒙德借着身高优势摸了一下弟弟的头，表示机会难得，他那天恰好没有夜班——好吧，只是我想见她。他说，在弟弟了然的笑容里表示，记得保密。

索性比尔还留在英国——他对于在圣诞夜前往霍格沃茨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据他所说，只需要当日往返即可帮自家妈妈带上给孩子们的圣诞礼物和圣诞问候：这就是长子应该做的。不过，在“逃离”韦斯莱夫人的视线后，比尔懒洋洋地将那些礼物缩小，如挂坠般随意挂在腰间与腿侧的腿环上，又在外面披了一件深色出行斗篷，皮革质感配合他随意扎起的红发与略略遮住眉眼的兜帽，令比尔像是个中世纪的吟游诗人。

“我还以为又有人引发时间紊乱了，从中世纪来的、奥特里-圣卡奇波尔的威廉。”披着一身缄默人制服的雷蒙德在看见他时摇了摇头，飘逸的黑色巫师长袍随着他反手关门的动作隐隐露出内衬的一片星云色。比尔原本正斜倚在圆形房间的某扇门边，看见雷蒙德神出鬼没般从另一侧的门里冒了出来，不免表示这简直有些吓人了：“你们新入职的员工分的清这些门吗？”

“他们最好分的清。”雷蒙德笑了一声，领着比尔朝着升降梯那边走去——那些奇异符文与他袍底的星空随着他的动作悄然变幻，而比尔果不其然听见自己这位好友的后半句话，“会有缄默人教他们的，我们部门内还有立体地图指南一类的东西。”

“酷。”比尔评价道。他们二人走进空旷的升降梯，只过了几分钟便到达了魔法交通司。那里只守着一个职员，一头过长黑发遮住大半张脸，正无所事事地翻着预言家日报——雷蒙德和比尔向他展示手里通往霍格沃茨的邀请函时才得到他一个抬眸，暗沉的眼袋像是这位先生熬了三个大夜。

“……二位先生倒是非常有闲情逸致呢。”他挥了挥魔杖，开启某个飞路网的权限，但他目光里的暗讽像是细密针脚，悄然附上两位先生的脊背——比尔疑惑地看着他，不清楚自己之前是否与这人有过什么恩怨。而雷蒙德却毫不在意地往前一步：“你也是，罗尔夫先生。”

名为罗尔夫的职员有些警惕地举起魔杖，但雷蒙德在说完这句话后便朝着壁炉方向去，丝毫不在乎罗尔夫。比尔只能随意对这位职员挥了下手，转而跟着雷蒙德一起消失在明灭的金色火焰之间——但不知是出了差错还是那位职员的问题，在落地后，雷蒙德环顾四周，意识到自己站在城堡中庭处，而比尔不知所踪。

“……怎么还有这种事？”雷蒙德施展了几个踪迹立现与巡回咒，见一团金色缓缓自像是禁林的方向延伸，不免有些紧张地朝着那里走去。好在，他走了不到一刻钟，便在白雪皑皑的花园处找到了自林间前来的比尔：他那身斗篷打扮好似融入了树林之中，金色踪迹随着他的步伐一点点消散，而雷蒙德总觉得比尔脸上的表情——那股有些失神的表情，有些奇怪。

“你怎么了，比尔？”他开口询问，庆幸好歹比尔没有真的落入禁林——虽然上学期间这位韦斯莱先生也是禁林常客，但今时不同往日，谁知道禁林之中的危险会不会增加。

“……没什么。”比尔轻描淡写，但脸上的表情并不像如此。他将斗篷下意识拢了拢，像是为了逃避雷蒙德后续的追问般率先开口：“那个罗尔夫——”

“跟我一个学院的，好像比我们低了一两级。”雷蒙德见好友不打算开口，而自己运用摄神取念能力去窥探或是逼问都不是上策，索性随了他的意，顺着这个话题接下去，“上学时好像在伯斯德和弗林特他们的什么黑魔法小组里，被你、瑞娅还有我都抓到过好几次。”

“好像有点印象，我就记得斯内普总喜欢对他们这群人网开一面。”比尔努力回想，但最终还是没法将罗尔夫跟记忆里的那几张恶霸的脸对上号，“所以我基本不让他处理：结果都是那样，索性找弗利维教授或是斯普劳特教授还能罚他们关禁闭。麦格教授更是首选。”

“小心些，别一会儿迎面撞上我的院长，听见你对他颇有意见。”雷蒙德轻笑一声，“给格兰芬多留点分吧——谁知道斯内普教授会不会借此给你们学院扣分。”

比尔觉得斯内普很可能这么做，索性给他们俩施展了闭耳塞听咒：“他肯定会，我知道他一向不喜欢格兰芬多的学生。”

哪怕比尔?韦斯莱是一个毫无疑问的优等生，斯内普教授依旧能对着他拿了O的成绩单挑剔——这当然是因为他是一个格兰芬多。

他们路过花园处的几辆马车，却窥见有小情侣躲在马车里亲吻，不免绅士地扭过头去——随着几声愤怒的扣分声，下一秒，比尔和雷蒙德看见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看着蹿逃学生们的斯内普教授。

“埃弗里先生，噢，还有韦斯莱。”斯内普在看见他们后勉强打了声招呼，看见自己昔日的得意门生时甚至难得语气和缓，但对比尔的装扮露出几分讥讽神色，“真是稀客，一位缄默人和一个……流浪汉。韦斯莱，我以为你拿着的那十二个O至少能让你有个稍微体面点的工作。”

“比尔在古灵阁当解咒员，斯内普教授。”雷蒙德尽量让语气不那么冷淡，他注视着曾经的院长，鎏金眼瞳在夜色下更显得威慑，“真巧，在这里遇见您。”

“是很巧……你们来这里有何贵干？希望我没有逮住什么闲杂人等鬼鬼祟祟……”斯内普垂下眼睛，巧妙地绕过了这个话题，略带讽刺地自上而下打量着比尔，“毕竟，身为教授，我需要保证霍格沃茨的安保。”

“我们受邀而来，教授：我前去同我的妻子会面，比尔则是我的客人。”雷蒙德语气平和，拿出那两枚小小的邀请函，“希望我们没来的太晚，舞会应该还在继续吧？”

斯内普在听见雷蒙德谈及“妻子”一词时神色微妙，大抵是对格兰芬多的那位罗齐尔小姐持之以恒的偏见开始作祟——但雷蒙德一脸不在乎，甚至摩挲着手指上套着的婚戒与订婚戒指，神色温柔。斯内普教授见状也不想多说，索性抱起手臂，语气冷淡地表示仍有一大群叽叽喳喳的蠢学生在礼堂逗留，那几个愣头愣脑的傲罗也在礼堂里追随那群“长毛”。比尔总觉得最后那半截话还是在阴阳怪气他，但好脾气的韦斯莱先生只是祝愿斯内普教授能够早点回城堡休息、而不是在冰天雪地里给约会的恋人们扣分，便跟着雷蒙德离开——在斯内普反应过来给格兰芬多扣分前，他们早已站在城堡的走廊上，朝着礼堂方向走去。

霍格沃茨为了圣诞夜彻底装点一新，点缀着槲寄生、冬青枝与圣诞花环的走廊簇拥着那些简洁大方的圣诞装饰，近乎灯火通明。两位绅士只是拿出邀请函便得以入内，而室内的氛围倒呈现出一股觥筹交错般的迷醉与狂欢：古怪姐妹的成员们弹奏着那些奇形怪状的乐器，在专门搭起的舞台唱着安可曲。不少学生们凑在他们跟前跳舞亦或者只是跟着节奏疯狂摇摆——雷蒙德在这群狂热的学生里甚至看见了一两个傲罗，正要庆幸贝奥沃夫没挤到那边去时，却在下一个瞬间看见他亲爱的弟弟杵在角落的长桌旁，手里端着的碟子里放着三四块甜品，正心情愉悦地用小叉子叉蛋糕吃。

比尔环顾四周没找到他的弟弟妹妹们，反倒同那位妈妈经常挂在嘴边的唐克斯小姐打了个照面：易容马格斯毫无违和地混入古怪姐妹之中，如同一尾游鱼。她同身侧的贝斯手凯特琳耳语几句，大笑着忽然变出一头闪闪发光的亮银色长发，引得比尔一顿，微妙地扭头离开——这一情形恰好落入雷蒙德眼中。他正疑惑于比尔今晚的第二次心不在焉，却撞见一双含笑的灰蓝色眼眸：他在梦里无数次亲吻、承载着他无限眷恋的烟波色夹杂着一抹灵动的蓝，看向他时近乎迸发出一股惊喜来，与她典雅温柔的面容上荡漾开来的浅笑与微微挑起的眉头相衬。人群喧闹却在此刻似一片静谧，雷蒙德意识到自己的心跳声也许比想象中的还急促了那么一些。

而阿德瑞娅只是望向他眼底，在一片鎏金中看见自己小小的倒影：为了表示庄重，她穿了国际魔法合作司那套黑色的制服裙，金色绣线勾勒出独特花纹，亚麻金色长发随意披散着，船形宽边帽缀了三四根鸦羽。罗齐尔女士正坐在桌边休息，端起香槟时婚戒微微撞上高脚杯，清脆声响令雷蒙德堪堪回神，甚至有些慌张地着手控制自己的能力——摄神取念天赋让他在那一瞬间看到了周遭几个人脑海里的想法，而首当其冲的，便是……

比尔也看见了阿德瑞娅，格外自然地对着她挥了挥手，一边调侃雷蒙德看老婆看得发愣，一边也有些心不在焉地朝着阿德瑞娅所坐的方向走去，不忘拉一把雷蒙德。三人坐在小桌旁，还未等二位先生开口，桌面便自动冒出两杯香槟。

“我研究了半天也没搞清楚原理。”阿德瑞娅笑眼盈盈，“你们怎么来了？吓了我一大跳——好大一个惊喜，二位。”

“索伦给了我两份邀请函，而贝奥本来就得到这里执勤。”雷蒙德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语言系统，下意识喝了一口香槟酒，放下杯子时浮光般的金色轻轻荡漾，“于是我带上了比尔，古怪姐妹的忠实粉丝。”

“其实也不算……只是来着一趟的确，物有所值。”比尔并不急着喝酒，只是盯着杯子里的倒影：酒杯里恰好装下一片星空穹顶与自己的面容，流淌的月色让他恍然想起自己在禁林处，在那片玫瑰花丛附近看见的银发美人。

他其实并没有看得很仔细——确切地说，他只是看见那个女孩无比漂亮的侧脸与一头月光般的齐腰银发，耀眼夺目。她身上的礼服裙随着她缓缓起身的动作，如一弯轻柔荡漾的溪流或是流动的一杯银色酒液：直到她提着裙摆转身离开，一甩那头瀑布般的银发，比尔才看见她身前居然坐着个男孩——脸上露出傻乎乎的、被迷住了的表情，盯着她的背影。

独特的、如同神话中水边的宁芙或是花朵的守护者，亦或者是那些美艳动人的林中仙女。比尔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紊乱，神志甚至只能称得上勉强清醒——可他才见了那个女孩一面，甚至只是看见她的背影与侧脸，便如同陷入某个诅咒般回想着这个场景，连雷蒙德与阿德瑞娅聊天时的声音也好似一团混乱。

“我看见双胞胎他们……我去找一下他们俩。”比尔急需做些什么来缓解自己的思绪——他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这杯香槟酒太久，久到阿德瑞娅与雷蒙德将起疑心，便道了几句失陪后起身，却是朝着可以望见花园的露台处走去。阿德瑞娅疑惑挑眉，刚想开口询问丈夫这是怎么回事，却见雷蒙德笑而不语，颇为暧昧地拉住她的手不断摩挲、爱抚，琥珀色眼眸里满是溢出来的感情。

阿德瑞娅一低头，轻而易举看见雷蒙德把一整杯香槟喝完了——不，这好像不是香槟，那两杯酒的气味跟她手里的香槟根本不一样！

“……烈性火焰威士忌。”阿德瑞娅叹了口气，注视着丈夫眼尾那抹迷人的绯红，还有他红润的嘴唇与撒娇的前兆，“说吧，想要我陪你做什么？”

喝醉酒的雷蒙德只能哄着，她深谙此道。

“我没喝醉酒，瑞娅，只是一杯而已——而且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雷蒙德看似神态清醒，实则乱用能力，“比尔……看见了一个银发美人，让他心烦意乱……嗯哼，银色的、月光一样的颜色……”他伸手抵住阿德瑞娅的嘴唇，拇指暧昧地蹭了蹭她的下巴，“老婆……你这样好迷人。”

“嗯哼。”

“索伦说这里所有的男人都想跟你跳舞、想要你当他们的舞伴……不可以，我不准他们有这种想法。”雷蒙德挑起妻子的下巴，凑的更近，“明明你最喜欢的是我……只有我，只是我。”

“那么多男人的话可有些太夸张啦，埃弗里先生——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亲爱的丈夫，虽然我没法改变其他人的想法，但我可以稍微满足一下你的想法。”阿德瑞娅亲了亲他的指腹，伸手轻轻搭上他的手腕，暧昧地摩挲着，灰蓝色眼里悄然绽放了一点点笑意，“我可以跟你去跳舞，顺便希望能把酒精散热出去——既然我最喜欢你，雷，这样满意了吗？”

他显然很满意，几分神志尚能让他与妻子踩着节奏共舞，肌肉记忆更是令他完美地迎合着阿德瑞娅的脚步。他的妻子将制服变成了白色，旋转时似绽放的白色玫瑰，永远令他心动的笑眼与唇边的弧度格外美丽。

“不过……比尔对一个银发女孩心烦意乱？”阿德瑞娅在舞曲之间凑在丈夫耳边低语，“你确定吗？”

“我的能力看见了他的想法，的确是一个有着齐腰银发的女孩。”雷蒙德趁乱亲吻妻子的耳朵尖与脸颊，“他不会要娶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吧？你不会恰好认识那个女孩吧，我亲爱的老婆？”

“……霍格沃茨目前只有一个银发女孩，有着齐腰银发和一张耀眼夺目的脸，和与之相辅相成的聪慧果敢……”阿德瑞娅勾了勾他的手，示意丈夫先别说话，“芙蓉?德拉库尔，那位布斯巴顿的勇士小姐——近乎在场的所有适龄绅士都想成为她的舞伴，可惜她现在不在这……啊，难怪，难怪比尔会见到她。但是他们差了快七岁……”

雷蒙德却撒娇般看着她、把她搂的更紧，在舞曲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低头给予她三四个蜻蜓点水的吻，不顾身边三五个布斯巴顿的学生震撼地看着：“让他们争着当德拉库尔小姐的舞伴去……这样就不准想着瑞娅了，瑞娅有我就够了，那群歪瓜裂枣的……”

再说下去就不礼貌了，于是阿德瑞娅勾住他的脖子，直接加深了这个吻，间接将对方对那帮男生更为尖锐的评价堵住——雷蒙德微微笑着眨眼，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地扣紧她的腰身，享受着心意相通的时刻。

*索伦?安瑟尔森（S?ren.Anselmsen），原创角色，雷蒙德的表兄。典型北欧名北欧姓，其姓氏为雷蒙德银色子弹护身符上的祖先姓氏Anselm的北欧化（指在姓氏后加上sson/sen表示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