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黑发救世主 第76章 第76章 暴雨与泪水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魁地奇比赛那天，确实是一个众人预料当中的暴雨天，轰隆隆的炸雷从半夜一直响彻到清晨，直到天色蒙蒙亮起那刻才停止。

哈利在闹钟响起之前自然苏醒，他躺在床上静静听了一会儿远处传来的禁林中树木折断的声音。

虽说雷电不再肆虐，但是狂风骤雨却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估计一个小时后也会一如既往的敲打在每一位魁地奇球员的脑袋上。

哈利轻轻地穿好衣服，没有吵醒宿舍里的其他人。他在打开宿舍房门的同时眼疾手快的蹲下身，把克鲁克山捞在怀里。

“我说过不可以对不对。”哈利把猫抱在怀里，猫头靠在他肩膀处，开始小声呼噜起来，“如果你把那只老鼠搞得神经更加衰弱，罗恩和赫敏会吵架的。”

哈利抱着克鲁克山走下旋转楼梯，把它放在公共休息室的扶手椅中：“如果今天不下雨的话，我倒想邀请你去看我比赛，但是猫咪不喜欢水，我知道——所以你在这里再睡一觉吧，赫敏起床会给你准备食物的。”

“站住，开战吧，你这条劣狗！”不管几点钟卡多根爵士都精力充沛的想要痛扁每一个路过的人。

哈利点点头：“我确实正准备开战。”

因为天气比较寒冷的缘故，哈利在早餐的时候先吃了一块十分香甜的乳酪面包，当第二块肉松面包夹香煎鸡排吃进肚子里的时候，哈利喝干了一杯热腾腾的南瓜汁，觉得自己似乎可以战胜外面的风雨了。

“你吃了好多，哈利。”看起来什么也吃不下去的伍德欣慰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再多吃个鸡腿，我希望这些食物的重量能保证你一会儿不会被风吹翻。”

弗雷德说：“别担心，奥利弗，我立刻就看着哈利吞下一只火鸡。”

乔治展示了一下自己手臂上的肌肉：“有一点儿雨我们不在乎。”就在他说这句话的同时，一阵风将远处禁林折断的树枝砸上了他们头顶的透明天花板。

“很好，梅林跟我强调这不是一点雨。”

比赛开始半个小时前霍格沃茨所有师生倾巢而出，前往球场准备观看比赛。

雷声轰隆不停，似乎是为这些冒雨前来的人而喝彩。就连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队长弗林特也在这狂风中不住踉跄，但是当双方队长握手的时候，他和伍德又好像钉子一样钉在地上。

哈利在一阵炸雷中看着伍德的嘴巴张张合合，猜到他应该是说了一些激励他们的话，但是他什么也听不清。

不过还好，在霍琦夫人吹响比赛开始的哨声的时候，雷声停息着。

哈利以最快的速度升向高空，在这样密集的雨丝之中他很难看清他的队友，更不要说那个小小的金色飞贼了。

但哈利知道和他在同样高度的那个绿色身影是马尔福。

找球手总是首先悬停在更高的地方，以便于能看到整个球场。

哈利低头望着，所有的队员都变成了红色和绿色的影子，他看不出现在比赛到底进行到了何种情形，狂风和雷声也让李·乔丹的讲解没有办法传到他的耳朵里。

哈利尽可能在细密的雨丝中寻找着反射着金光的存在。当他不得不第三次将不断滴着水的紧贴在眼前的额发捋向耳后的时候，一阵仿佛天空爆炸一般的炸雷突然响起，在一道横劈天空的蓝白色闪电之中，哈利眼角的余光在看台最高层的一排空座位上，看到了一条满身粗毛的巨大黑狗的侧影。

哈利将睫毛上的水滴眨下，定睛去看的时候，那里却又空无一物了。

但哈利现在没有功夫去想那究竟是特里劳妮口中的不祥，还是自己那一条走失的狗。

因为此刻那条巨大闪电带来的白光还没有完全散去，哈利在细密的雨丝中看到一个金色的斑块闪着光，他的身体比他的头脑反应更加快——他伏在光轮2000上向那个方向快速前进！

哈利知道同样有一个绿色的身影也有着和他共同的目标，光轮2000和光轮2001在性能和速度上并没有太明显的区别，而他显然比马尔福有更加多在这样的天气中训练的经验。

哈利继续加速，他感觉风雨好像小了很多，耳边不再是连绵不断，似乎永远不会停止的白噪音，似乎有谁突然按下暂停键，一切都安静的非常突兀。

哈利感觉到下面的球场上有什么东西在动……他来不及想，便把眼睛从金色飞贼上移开往下看。

至少有一百个摄魂怪站在下面，它们那隐藏在头巾下面的脸都对着他。好像冰冻的水从他胸中升了起来，切割着他的内脏。

然后他又听到那声音了……有人在呻吟，在他头部里面呻吟……

——别动哈利。别动哈利，请别动哈利！③

哈利从怀中抽出魔杖，对魁地奇的热爱和想要胜利的决心使他这次念出守护神咒之后，出现的银色雾气前所未有的蓬勃，虽然还没有形成真切具体的形象，但是已经足够保护哈利不受摄魂怪的影响——但是，哈利发现在魔杖尖端的银色光辉点亮周围的冷雨的时候，他耳边母亲的声音变得遥远而飘忽，就好像随时会消弭在这冷风中。

哈利知道自己的责任，他必须要抓到金色飞贼，他是格兰芬多的找球手，这场比赛的最终结果在于是哪一队的找球手抓住了金色飞贼，而格兰芬多球队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就是输给斯莱特林。

哈利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这冷风冷雨中颤抖，但是这种反应却并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在场地中越来越多的摄魂怪……和随着他收起魔杖，脑海中越来越清晰的来自母亲的话。

——别动哈利，请不要，带我去吧，杀了我得了——

哈利不知道此刻在脸上流淌的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他在暴雨中加速，在母亲的求饶声和对他的爱语中寻找金色飞贼的踪迹……哈利能明显感觉到随着守护神咒的银色雾气消散，摄魂怪对他的影响也越来越强……但是他真的没有办法再次握紧魔杖念动咒语，将母亲的声音从自己脑袋里驱逐出去。

——别动哈利！请别动……发发慈悲……发发慈悲……

哈利知道自己紧握飞天扫帚的手在伏地魔的大笑中颤抖，在摄魂怪的影响下狂风和暴雨对他的影响也逐渐加强，在离金色飞贼越来越近的时候，他能感觉到自己撞上了什么东西，也许是飞驰的游走球——而且这游走球似乎伸出手抓住了自己。

“你在搞什么啊波特！”德拉科咒骂一声，下意识伸手抓住了撞在他身上的哈利，“格兰芬多也开始耍这种招数了吗？”

哈利的脑袋痛到要爆炸，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在扫帚上还是在哪里，他的视线再一次被耀眼的绿光所覆盖——他似乎能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抓着自己的左手，但是除了母亲和伏地魔的声音，他什么也听不见。

“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我应该把你丢下去。”德拉科右手紧握着扫帚，左手努力地在半空的拉着哈利，“如果你现在翻到我的扫帚上来，我还能救你一条小命——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德拉科低头看着哈利，他的左臂显然无法长时间在半空中支持一个少年人的重量，但是他此刻无法下降，因为球场下方聚集的摄魂怪越来越多，几乎快要填满整个球场。

他看着哈利嘴巴嗫嚅着，好像说了什么，但是在这种情形之中他实在听不清对方蚊子叫一样的声音，而在这样的暴雨之中，其他的人显然还没有发现两个球队最重要的找球手遭遇了麻烦。

“你真的给我找了大麻烦。”德拉科咒骂着，因为此刻金色飞贼就悬停在他和哈利前方，准确得说，此时此刻能决定比赛胜负的金色飞贼就在两个找球手眼前。

“我只要现在松开手，斯莱特林就会获得这场比赛的胜利——但你其实还有一只手啊，你为什么不伸手抓住金色飞贼？”

哈利现在耳朵里只能听见一个声音。

他听见他毫无印象的妈妈在死亡的威胁下，温柔地对他说：“哈利，妈妈爱你，爸爸也爱你……你要记得……”

“我——”

德拉科语塞，他离哈利那么近——他当然知道，此刻从哈利眼中流淌出来的是眼泪……但是天幕之下毫不停息的雨丝冲刷着他的眼泪，一丝眼泪眨眼间就变成泪流满面。

“你哭什么！”德拉科听见自己慌乱的声音，知道自己欲盖弥彰一般的吼叫着，“你欠我一个大人情，波特，我刚才拉住从飞天扫帚上掉下来的你，已经还了你在那该死的鹰马面前的情——”

这一切的发生好像很漫长，但其实不过眨眼的几个转瞬，看台上的教授们已经发现情况不对，邓布利多已经在狂风暴雨中站起身，身边不远是早已担忧到站起来眺望半空的麦格教授。

“暂停！”半空之中的德拉科大喊着，“霍琦夫人！暂停——”

伍德比弗林特更早关注到这里的情况，在两位队长都还没有向霍琦夫人示意暂停之前，一颗比队员更加不守规矩的游走球冲向停在半空中几分钟都没有动作的找球手。

“啊——”看台上的人们发出尖叫，邓布利多教授迅速站起身挥动魔杖。

“唔！”

德拉科想自己的肩膀绝对是骨折了，他在这样的暴雨中都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传到耳朵里来。

但是他此刻甚至没有为自己这种遭遇痛骂出声，而是看着因为他肩膀受到撞击导致手部脱力，而从半空中摔落的哈利。

不知道是细密的雨丝造成的错觉还是怎样？德拉科仿佛看见哈利在摔落之中静静闭上了眼睛。

“暂停！”伍德大喊着迅速向下俯冲。

看台上此刻乱作一团，罗恩和赫敏拨开人群冲下看台，一只巨大的银色凤凰挥动双翅，将所有摄魂怪驱逐出霍格沃茨场地。

哈利在魔咒的承托之下缓缓落地，邓布利多教授走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比赛暂停——各学院的院长立刻疏散学生回到城堡，我先把哈利送到校医室去。”邓布利多教授变出担架将哈利漂浮上去，“马尔福你也一起，庞弗雷夫人会治好你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