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HPL】蛇祖的教学考察 第81章 魔药实验

消失了一个周末的萨拉查悄然回归，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五月末的一堂魔咒课上，学生们按照惯例分好组，笔记被妥帖地收进包里，萨拉查指挥着桌子们跳到教室边自己码好，示意大家可以开始练习。

萨拉查带着冈特走到讲台边缘，一边看着学生们练习一边跟冈特谈话。

冈特小姐带着一些探究和好奇的眼神看向萨拉查，但是很快她就没有精力再思考这件事。

“你这个学期非常努力，进步很快，我都看在眼里，但是你依然很焦虑。”萨拉查葱白纤长的手指点在桌面上，黑色的长发垂落在身前。

“是的，教授。”冈特低声说道，她不想让这边的谈话传进任何一个学生耳朵里。

萨拉查体贴地释放了一个单向隔音咒，保证他们的对话可以正常进行。

“教授，我真的不想回家嫁人，我喜欢霍格沃茨。”

“这个话题你在本学年开始不久就跟我说过了。”萨拉查平静地看向她，注视这位年轻的女孩，“因为你不打算脱离冈特家，所以我要教授你强大的魔法，这样你就有足够的能力拒绝那些你不愿意做的事。”

“是的，教授，我明白……”她抿抿唇，声音发虚，“我只是，做得不够好。”

“你是进步最快的那个。”

“这不够，我在圣诞假期、还有复活节，被家里强迫和我的表哥约会，而且我发现他魔力比我强大，我打不过他！”

“你太紧张了，冈特，放松一些。事情还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比如他们虽然想让你嫁人，却还是送你来上学。”萨拉查的声音顿了顿，“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冈特的脸色瞬间涨红，嗫嚅着不敢出声。

在课堂上谈话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冈特小姐的下半句始终没有憋出来，萨拉查又需要分出精力盯着那些小巫师不要炸飞他们自己，这场对话无疾而终。

猫头鹰扑簌簌地在霍格沃茨古老的城堡上空飞翔，翅膀拍打出悠长的回响，信件在它们的爪爪里紧紧夹着，穿梭在高塔之间，飞跃过绿意盎然的庭院与蜿蜒的小径。

萨拉查离开大家视野的时间随时间的流逝越来越长。

白色烟气从坩埚中升腾而出，高矮不一的瓶子整齐地排列在操作台上。

纤长的手指挨个从瓶身上点过，最后停留在一个方形的矮罐上。

月长石粉末、嚏根草糖浆、流液草。

各种材料被按照顺序投进坩埚。

长柄锅勺在魔力的作用下自动搅拌，萨拉查将坩埚从火焰上方移开，魔药沸腾着咕嘟嘟的冒着泡，走到底的沙漏被再次倒置，颗粒顺着细小的缝隙在空荡荡地水晶壁上聚起一个小堆。而当魔药变色为紫色时，纤长的手指将绝音鸟羽毛研磨碾碎加入坩埚中

从罗伊纳那里借来的黑色封皮的魔药书被摆放在操作台一边的高脚木台上，以供萨拉查参考。

“看来可以了。”再次确认步骤没有失误，萨拉查将冷却好的魔药装进几只瓶子里，瓶身上分别标注了实验品的序号，但是没有标注任何作用。

萨拉查依次在三瓶魔药中加入不同的珍稀材料，每一样都不是能在这片小岛上找到的原生材料。

“希望这次的实验能有效果。”他喃喃自语，“不然真是浪费这场交易。”

萨拉查服下一瓶魔药，观察自己的身体变化。

然而第一瓶魔药除了使萨拉查在短暂的时间里失去听力外并没有为他带来更多变化，那些从别人身体中抽出的痛苦情绪却没打算放过他。

很明显，实验失败了。

沙漏中的落沙声消失不见，萨拉查敲击坩埚，却只能从手上传来的震动确认自己是否成功，耳边变得比平时更安静，萨拉查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到，然而那些怨念声却变得更加清晰。

“我好痛，战争带走了我的左腿，谁能帮我止痛？”

“谁来救救我……”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

有点糟糕。

不应该在地窖里做实验。

萨拉查压抑住沸腾的魔力，大步流星地离开地窖，黑袍在他身后翻滚着，好在这个时间学生们在上决斗课，萨拉查不用担心戈德里克或者小巫师们恰好在走廊里撞见双目赤红的他，赫尔加离开学校出门采买，罗伊纳非必要通常都待在塔楼，城堡里没有画像也没有盔甲，光秃秃的走廊回荡着萨拉查的脚步声，然而那样的声音却不会被包括脚步声的主人在内的任何人捕捉到。

“闭嘴。”

赶在诅咒爆发之前，他来到了自己用蛇雕封闭起来的秘密教室里，只一个瞬间，绿色如湖水般晶莹的瞳色就被赤红挤占，沸腾的魔力被萨拉查压抑在身侧，黑袍在魔力的影响下飘荡在空中，好像站在悬崖边沿的旅人，抵抗着无穷无尽的海风。

“大家都不喜欢我，他们想要杀了我。”

“火刑，他们夺走了我爱人的魔杖，并把她绑在火刑架上……啊，我不想再信奉主了，但是谁又能来宽恕我的罪，拯救我的痛苦？”

“我们要一直躲躲藏藏吗？我们生来就是阴沟里的老鼠吗？我们只是拥有魔力，就要被人当作魔鬼吗？”

恍然间，萨拉查好像看见了那位名为伊西多拉的女性游走在世间，倾听人们的痛苦，又用她的魔杖将那些痛苦抽走封印，这就是她所能做到的全部。

对伊西多拉的行为，萨拉查无意评判，他唯一不满的地方在于对方将藏匿魔力的地点选在了霍格沃茨，正如他不满守护者们不曾填充地下空洞，又标绘了霍格沃茨的位置一样。

但是他仍旧是低估了伊西多拉，或者说他低估了这份痛苦的重量，伊西多拉自己无法控制住这股强大的力量和包含其中的恶意，于是她找妖精合作将力量封印，萨拉查对庞大魔力的使用驾轻就熟，却也从未思考过如何面对几千份恶意。

对诅咒的思考被沸腾的魔力和庞大的怨念声淹没，萨拉查放弃了思考，全部的意志都用来压抑自己。

没关系的，再忍忍，忍过去就好了，你不是有很充足的经验吗？

在上课的学生一无所知，沸腾的魔力被精准控制在一教室以内的范围，戈德里克似有所感地将头探出教室张望，走廊里一片寂静，只有春天温暖的风从窗口中卷着叶子飘过。

没察觉出什么异常，戈德里克又将精力放在学生身上。

赫尔加还没回来，罗伊纳最近拒绝和他说话——因为他不小心在一次对拉文克劳塔的拜访中将一本年代久远仅靠皮绳捆绑书页的手札碰散了架，不仅仅是拉文克劳对他怒目而视，负责整理这本书的小巫师更是直接红了眼眶，她们把他从塔楼里轰出去，还在铁门上变出鹰头形状的门环，只有答对鹰头门环问题的人才被允许进入塔楼。

“不需要做其他防护吗？”小鹰问拉文克劳教授。

充满智慧的拉文克劳只是冷哼一声：“不必，这样就足够了，那头蠢狮子这辈子也进不来。”

拉文克劳女士总是对的。

现在拉文克劳塔楼不对戈德里克开放，戈德里克只得直接去找萨拉查。

“萨拉查！”戈德里克娴熟地靠过来，用他红色的毛茸茸的脑袋蹭弄萨拉查，“你在给谁写信？”

“没什么。”萨拉查不动声色地将羊皮纸折好放在一边，戈德里克扫了一眼羊皮纸，上面只有一个称呼，信件本身还在等待主人的填充。

他没有继续深究信件的事，而是直接问道：“今天下午你有没有感觉到霍格沃茨有什么不对劲？”

萨拉查眨眨眼，湖水般绿色的眼睛对上戈德里克蓝色的眼睛，看上去颇有些茫然：“不对劲？你在说什么？”

“……可能是我的错觉。”戈德里克甩了甩脑袋，“不提那个，你最近应该没有出过城堡吧？”

“为什么这么问？”

“最近似乎不太平呢，赫尔加写信给我要我们加强防范，估计是又有黑巫师出没。”戈德里克耸耸肩，又把脸埋到萨拉查的肩窝里，“不过有什么黑巫师出没我都会把他们打回去！让他们再也不敢靠近霍格沃茨！”

“嗯。”萨拉查抬手去揉戈德里克的脑袋，柔软的红发像狮子的鬃毛，摸起来手感绝佳，“再厉害的黑巫师也没有斯莱特林家厉害，不用放在心上。”

“……”戈德里克没有回答，只是又用脑袋去蹭萨拉查。

“怎么，决斗课太累了吗？”萨拉查捧起戈德里克的脸，用额头抵住对方，“你今天好像没什么精神。”

“萨拉查，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不要独自面对，好吗？”戈德里克的声音放得很轻，像一根轻盈的羽毛落在湖面，萨拉查的内心泛起波澜，神色微动。

他知道了什么？

他察觉到了什么？

要不要用摄魂取念探查一下？

不行，不能用摄魂取念，戈德里克会察觉到。

萨拉查不想引起戈德里克的怀疑，所以只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戈德里克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他站起身体抹了把脸，又露出往常那样明媚阳光的表情来：“走吧，我们去吃饭，虽然赫尔加不在城堡，但是今天的菜谱很丰富哦……”戈德里克抓着萨拉查的手离开书房，一路上不停地介绍自己做出来的新菜式。

萨拉查走在他身侧，视线扫过戈德里克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和那开开合合说个不停的嘴。

戈德里克以前是这么委婉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