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复活石 第48章 头羊（2）

“你好，斯通。我是罗伯茨，约翰·罗伯茨，麻瓜出身。”

周一早上，塔西娅刚一进礼堂，一个不高的男生就从长桌尾弹起，撞过走在前面的玛格丽特和阿米莉娅，抓起塔西娅的手猛摇。

“你好，罗伯茨——”

“您真是出色又貌美的小姐，恕我直言，您为什么要和麦克米兰以及博恩斯这样肮脏的——”

“还有威尔金森、布莱克，和波特。现在你可以让开了吗？并且，你刚刚都没有对我的朋友说抱歉。”

罗伯茨浑浊的棕色眼珠闪了闪，像甩掉烫手山芋一样甩开塔西娅的手，飞速跑到长桌另一头。甚至还在不停地甩手，就好像刚刚凑过来的人不是他一样。

“真奇怪。”露辛达目视罗伯茨逃离，“他们一边吹捧波特——哦，或许还有布莱克。可又一边将他们视如蛇蝎。”

名气真是非常奇怪的东西。詹姆和小天狼星两个人自作主张发扬“高尚精神”而导致格兰芬多学院分一扫而空还倒欠一屁股债的事，就这样风轻云淡地消失。鉴于詹姆当天在魁地奇看台上展现出的非凡的号召力——不论是魁地奇，还是其他方面——他再一次回到了校园明星的位置。

“是两拨人。”阿米莉娅低声说，把她们都从礼堂门口拉开。

“因为我勇于承认曾经错误的自己！”坐在她们旁边的赫奇帕奇男生安德森挺起胸膛，“我们都应该选波特！”

玛格丽特难以置信，她把他们的注意力全都拉走了：“选波特？学生会主席要学生选举？我怎么不知道？”

好似情报交接，安德森压低声音：“选边站，麦克米兰！斯莱特林会站伏地魔，那我们就该站波特！”

玛格丽特上上下下扫视：“看不出来你还有上前线的决心，还有，我记得你在本学年初仍是伏地魔先生的忠实学生。”

安德森不以为意：“上前线？你还是个女巫吗？打仗、流血、杀人，那是麻瓜才会做的事！而且，我都说了，我应该像波特那样勇于承认曾经错误的自己！伏地魔是有不少伟大的创举，但他的价格太高了——和魔法部叫板！”

伏地魔的“信徒”正在分化。

圣诞节结束之后，塔西娅在连续不断的课堂与训练中打转，几乎没有时间关注伏地魔的动向。但她相信，目前看似失败的局面，一定是那位脸庞如同火焰炙烤过的英俊男人计划的一部分。

名气真是非常奇怪的东西。如果他想把名气变成真实的地位、声望、或者是他麾下食死徒的一部分，那他就必须花一番功夫。让安德森这样不够“坚定”的沙子顺流而下，将真正崇拜他的金砂留在淘金盆里。

“噢，我还以为你会和拉文克劳的克劳奇一起挤在伏地魔面前喊他爸爸呢。”玛格丽特刻薄地说。

看起来，克劳奇就是那个淘金盆里的家伙。

“既然你们要以波特为旗帜，为什么要绕着塔西娅走呢？”露辛达一脸不解。

“什么？我好好的坐在这呢！”安德森看了一眼塔西娅，他把书包拉在身上，“没别的意思……斯通，你确定那个人真的不是某个，呃，比较羞涩的追求者？”

说完，他就赶在玛格丽特阴阳他之前，冲出礼堂。

“白痴！”玛格丽特怒容满面。

没了分散话题的人，塔西娅终于能和露辛达补充背景：“罗伯茨和安德森是两拨人。罗伯茨是——”

“他找你去了？那你最好赶紧跑。”莉莉在塔西娅身边坐下。

塔西娅恭敬地伸出手，仿佛面见女王的授勋者。莉莉毫不女王地把她的手打掉。

“罗伯茨是干什么的？”露辛达面露好奇，“他一上来就骂莉娅和玛格特，塔西娅刚说完她和几个纯血关系很好，他就一脸恶心地跑开了。”

莉莉思忖着开口：“其实我也拿不准他到底想做什么。九月开学的时候他就找过我，说他是我的崇拜者什么的。我感觉很奇怪，直到前几天。我替詹姆出场打魁地奇之后，他冲到我面前骂我是叛徒什么的。”

玛格丽特疑惑：“他不会是魁地奇狂热爱好者吧？他是那个学院的？”

莉莉否决了她的猜想：“不是。他来找我就是因为我们在一个学院，他是格兰芬多的。他是想要我出面，组织一个小型社团，来改变现状。”

露辛达插嘴：“听起来像莉娅和塔西娅之前和利奇的那个组织，你应该让他来找莉娅的。”

莉莉耸耸肩：“哦，得了吧。我说了。他说‘博恩斯是混血，不可靠’。”

阿米莉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懂了，莉莉。难怪他刚刚和塔西娅说什么‘博恩斯是肮脏的’，他看起来是在挑选一个完美的偶像。”

“挑选一个完美的、可以托付的头羊，然后他这只绵羊就可以放心地跟着头羊走。为了避免被头羊领到深渊里，他必须选一个没有任何‘叛变’倾向的羊。”

“完全正确。”塔西娅点评，“当然啦，他选了很久，但很不幸，能力出众的麻瓜出身巫师本来就只有那几个，如果不允许教皇——对不起，是头羊，有任何其他血统的朋友的话，那他就算追溯三个世纪也找不来这样的偶像。”

“所以他只能自降一格要求，在六年级的时候选了我？”莉莉哂笑，“和斯莱特林的朋友决裂，鄙视格兰芬多的纯血统同学，最好的朋友是赫奇帕奇的麻瓜出身——原来我这么完美呀！哦对了，我还会给被欺负的同学出头！”

“相比之下我就不是他的最佳选择。”塔西娅极力忍笑，“在伟大领袖伊万斯选择‘通敌’、向纯血统波特示好之后，我虽然有两个血统不好的室友，但毕竟床都放在一个房间了，我和她们有点交集也是非常正常的。”

“那他还那副样子。”玛格丽特面露嫌弃。

“他恐怕认为他的偶像需要直言进谏。”阿米莉娅把胳膊压在塔西娅的肩膀上，“但他心目中的王立刻粉碎了他的幻想，现在也和上一位伊万斯一样，跌落神坛。”

“他干嘛不自己去？他总不会自己也做不到吧？”

“既然你能一劳永逸，何苦自己整日奔波呢？等着看吧，他还会继续的。”

*

果然不出她们所料，在接下来的一周里，罗伯茨持续不断地骚扰许多麻瓜出身的同学。也许是因为在莉莉身上栽了大跟头，罗伯茨总是会在对话的开头十分无礼地“建议”，比如不要和任何不同血统的人交朋友，他们只会背叛你云云。

“你有毛病吧？”

周六晚上，罗伯茨又拦住一名女生，大肆宣传自己的计划。

由于今年的情人节在周一，教授绝不可能为此给他们放假。因此，许多学生选择在周末去霍格莫德——塔西娅怀疑其实是帕笛芙夫人茶馆——共度周末。

但罗伯茨这样肩挑重任的人显然是不记得这些小事。因此，当那个女生满面笑容地和他握手、耐心地听他说了一长串之后，终于发现这不是新型搭讪话术，便立刻将他臭骂一通。

“我更愿意和朋友紧密地团结在一起，而不是你这种奸诈狡猾的小人！”

罗伯茨现在怎么想塔西娅没再看过，总之，他看起来脸色非常差。

“正常人都会骂他这种当面羞辱自己朋友的人的。”詹姆在听完这位惊世骇俗的举动后评价，他今天看起来非常稳重，“更何况他也没有选个好时候。”

塔西娅眨眨眼睛，詹姆成熟的确有一阵子了，但他真的有这么……老气横秋过吗？

跟在詹姆后面坐下的莱姆斯礼貌开口：“塔西娅，我想吃你面前的水果派，我们能换个位置吗？”

话音刚落，莱姆斯就站起身来，塔西娅不明所以地放下手里的派。现在，她又坐在了小天狼星旁边。

事实证明，莱姆斯果然是共犯。她刚一坐下来，就听见小天狼星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你觉得今天他们会去吗？”

神秘的气氛在传染，塔西娅也鬼鬼祟祟地扭过头。詹姆像是想起什么，右手抬起又放下。

“今天？我们一整天都有训练，他们不能在晚上九点之后跑到霍格莫德。”

塔西娅皱起眉，昨天他们可是训练到九点半，小天狼星没理由不记得。

在塔西娅疑惑的眼神下，小天狼星神情古怪，右手无意识地伸向脑袋，看起来想把自己的头发揉成猫头鹰棚屋。但好在他立刻就想起来自己到底是谁，愤恨地放下右手。

“我说的不是——是威尔金森！还有——”

“你弟弟？”

小天狼星恼怒地压低嗓音：“我当然知道他是我弟弟！不用你提醒我……他们今天会去吗？”

好一个熟悉的问题：“我怎么知道，除非我们有时间去蹲在帕笛芙夫人茶馆的格纹桌布下面。”

詹姆啪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献宝一眼捧在莉莉面前——准确来说，是捅到莉莉鼻子底下。

“邓布利多说我们今天不用训练——‘好好享受青春吧’！”

波特-布莱克兄弟一左一右地坐在塔西娅的两侧，用一模一样的语调吟唱。

莉莉劈手夺过那片羊皮纸，反复阅读。

小天狼星得意洋洋地重复：“‘除非我们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