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反彼豆者 第4章 chapter04

上课之前，斯拉格霍恩教授收走了他上周布置的论文《毒蝇伞的特性及解决其毒性的方法》，他大概以为我没有早点上学，所以不会读也不会写。

“啊，对了，我知道，邓布利多和我提过你的事……别担心，孩子，一点儿也不用担心。你可以迟点再把它交给我，不用担心跟不上我的课程，上节课你做的清醒剂好极了，我看得出来，你非常的聪慧——”

他咧嘴朝我笑着，海象胡子在嘴巴上抖动，他要说什么一点也不难猜。

“对麻瓜出身的巫师来说。”

我看见奥布里凑近埃弗里低声嘀咕了几句什么，那一桌四个斯莱特林的家伙便偷偷笑了起来，斯拉格霍恩丝毫没有生气，精神振奋的讲起他自己服用缩身药剂的往事。

“真不敢相信，他居然还觉得自己挺好呢。”波特小声嘟囔道。

“噢，但对我来说，他肯网开一面真是件好事，你瞧，偏见并不完全正确，但真的有用。”

“什么意思，你不会真的没有写论文吧？”我们三人并排坐着，我看不见布莱克的表情，却敢肯定他一定挑了挑眉，“中国佬？”

“你和你哥哥之间还挺有趣的。”他评价道。

像布莱克这样的人，永远期待接触不同的、特殊的事物，却只能和其他巫师一样，根据阅历和环境来辨认事物。面对他们无法理解的事物时，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他们和大多数人的反应一样，我自己也是这样。

如果他们在麻瓜的地铁里看到一头大象，要么根本意识不到这是荒谬的，要么和其他麻瓜乘客一样，表现的像是吓坏了，却不知道不合理存在于哪里。他觉得“中国佬”的叫法有趣，或许还试图通过这个称呼拉近关系，却意识不到其中的歧视和矛盾。

他以为火车上约翰宁愿被打也不愿出卖我，还觉得约翰对我挺好呢。

“你和弟弟相处也很有趣，你们怎么称呼对方？”

“没有，我可不会用有趣这个词。”他顿了一下，“我们现在基本不说话了。”

“你不会以为约翰叫我的是什么好称呼吧，布莱克少爷？”

他在旁边笑了一下，像是被逗乐了，然后我就听到身旁刺耳的擦刮声，布莱克已经把坩埚拉到了自己面前，引来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注意。

“嘿，伊莉斯，这可不公平！”波特趁他转过去继续讲缩身药剂的使用注意时，凑近我和布莱克，“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你到现在却还称呼我们波特和布莱克，西里斯最讨厌别人叫他布莱克。”

梅林作证，即使我和他们在同一个学院、同一个年级，两个月来我们见面的次数甚至还不如我和莱斯莉，因为她也在格兰芬多，即使不在一个年级，她也喜欢隔着庭院大声喊我的名字。

“如果你在意这个，问题立刻就能被解决，”我盯着斯拉格霍恩教授，他正为莉莉的回答亲切的加上五分， “这么说，詹姆，你也许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挤走玛丽她们咯？”

我能感觉到他偷偷看了我一眼，越过我抬起拳头捯了西里斯一下，对方却没什么反应，詹姆装模作样低声咳嗽了几声，凑近我说：“西里斯他想……”

一阵刺耳的刮擦声响起，詹姆立刻缩了回去，然后是咣当咣当把砝码放在天平上的声音，周围开始有人小声说话讨论药剂，时不时有书页翻过的声音，斯莱特林的人不停地张望斯内普在做什么，斯拉格霍恩教授开始让我们熬制缩身药剂了。

“伊莉斯，你要我帮你切雏菊根吗？”詹姆又凑了过来，“你这样不行，你得切成一样的大小……”

“得了，詹姆，”西里斯在旁边打断他的话，“我们想知道你们最近在干什么，你和辛格顿？”

詹姆顿时睁大了眼睛：“嘿！你——”

“我们都看见了，今天早上，”西里斯接着打断说，“辛格顿的猫头鹰带来了一箱速顺滑发剂，别告诉我，你们是想抢布莱奇日化的生意，即使它现在已经不属于波特家，我想詹姆还是会乐意向魔法部告发你们的。”

“我才不会！”詹姆嚷道，低头把毛虫切的兹拉响，力气大的让头发看起来更乱了。

辛格顿是火车上那个羸弱的拉文克劳，他叫格斯帕德，齐格蒙特发明社的发起者——因为他十分崇拜齐格蒙特·巴奇。开学两个星期里，他都是发明社唯一的成员，这显然是他糟糕的社交习惯导致的，但谁都得承认他在魔药和炼金上的奇思妙想令人着迷——虽然成果寥寥。

一年级起，他就揽下了替学生修理飞天扫帚的活儿，直到今年，三年级的格斯帕德才有资格发起社团，他想招收一些低年级学生来帮他做些零碎的活计。

但这份工作比厨房小精灵还要廉价、比费尔奇的职位更加没有前途、比桃金娘的死因更没有名气，只有我一个三年级和另外两个一年级申请，我们都通过了，一个月后只有我留了下来。

他经常被太多失败的尝试弄得有些意志消沉，大部分时间我们都是在礼堂对面二楼的仓库里修理和保养飞天扫帚消磨掉的，扫帚大多数是横扫系列，学生通常不会把扫帚寄回公司修理，那会耗费大量的时间。

帮扫帚修剪尾枝，为木柄涂抹增光剂，是我干的最多的事。我打赌霍格沃茨不会再有人比我更期待即将到来的魁地奇比赛，我和格斯帕德都等着大赚一笔，差不多两周的时间里我们都在忙着破解彗星的制动咒，让它能为我们所用，即使咒语有效的时间很短。

如果让彗星贸易公司知道，我们大概会被起诉赔一大笔钱，幸运的是，我们目前为止还没成功。

对我来说，在格斯帕德向我展示了他偷偷用咒语改造的二手日产收录机后，这儿简直就是天堂。我们不常使用它，因为巫师无线电广播完全由魔法部管辖，不管怎么说，让他们知道始终是件麻烦的事。

“魁地奇比赛快到了，我们正在配制一种涂料，”我把切好的毛虫放在一边，把教材翻开又看了一遍熬制的步骤，“顺利的话，扫帚可以持久抵抗大风和雨水，也不会轻易因为加速而弯曲变形，还能帮助迅速制动。”

“酷！”詹姆小声感叹道，“我一定要第一个试试！我们队里的扫帚，脚蹬上都涂了辛格顿上次给博德的防滑剂，比宇宙公司的防滑剂效果好多了。”

“那你得先换掉你的光轮，”我说，“我还不知道这种涂料对橡木有什么副作用，我们是为横扫配的，你知道，他们比较轻。”

“其实扫帚公司的防滑剂更好，自己配制的溶液也许效果更快也更明显，但会有预想不到的副作用，比如腐蚀性更强——你别那副表情看我，我们卖之前都和博德说明白了，好吧，好吧，就算你们队员的脚蹬坏了，我也能帮你们换一个更好的。”

我耸了耸肩继续说：“这没什么，扫帚公司他们出的起更多的钱，但卖的也更贵，售后可不会有我们这么方便。”

“你上周熬制增龄剂也是因为这个？”西里斯问。

我转过头看着他：“上帝，你怎么还注意到这个？事实上，是格斯帕德，我可没那个本事。”

“材料室的毛革盖菌和龟壳变少了，老鼻涕虫还以为是我们偷的。” 西里斯说，“如果不是因为关禁闭，谁会去那个冰冷的鬼地方。”

“我们之前用的禁林里的毛革盖菌，但失败了两次，维持的时间太短了，龟壳也用完了，蒂尔登认为材料室里的毛革盖菌应该做了某种处理。”

“蒂尔登也加入你们了？”詹姆兴奋极了，“梅林！西里斯，我们错过了多少东西！”

“你们要增龄剂干什么？”西里斯问。

“向罗斯默塔夫人买一瓶火焰威士忌，学生就是这点不好。”

“我猜你们不是用来庆祝的吧？”詹姆笑着说。

“当然不是，我们可不会买那么贵的酒。”

詹姆阻止我继续加热我的坩埚，向里面投了一块老鼠脾脏和他帮我切的雏菊根：“你们还缺什么？我们可以帮忙想办法，毕竟——”

他和西里斯相视一笑：“我们对霍格沃茨可是非常熟悉，就算再去偷材料，老鼻涕虫也不会发现的。”

“好极了，我正盼着呢。”

斯拉格霍恩教授举着斯内普和莉莉的药水瓶给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分别加了五分，我们三个看着各自的坩埚慢慢变绿，詹姆又看了西里斯一眼，缓慢开口道：“伊莉斯，我在想……你看……”

“啊！”我们转过头去，佩迪鲁正焦虑不安的看着自己锅里沸腾起来逐渐开始飞溅的黄色药水——它不应该是这个颜色，卢平在他旁边挥舞魔杖抵挡溅出来的药水，似乎试图补救。

“梅林，他怎么这么笨啊。”詹姆脸上出现懊恼的表情。

“上周克里瓦特的尾箍松动，你给他换了个新的。”西里斯突然说，“他用的是横扫五星，光轮1000你也能换吗？”

“听我的，直接给查普曼买把新的吧。”

詹姆立刻凑了过来，语气听上去很惊讶：“伊莉斯，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知道可笑之处在哪儿吗？”我在锅里加了五滴蚂蟥汁，扔了几个无花果，“在这之前，有三个人问过我，能不能换光轮1000的尾箍，我从第一个人那儿知道了这把出问题的扫帚属于斯莱特林的查普曼，后来的两个人都问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喔，西里斯。”詹姆朝西里斯露出一个促狭的笑，转过头冲我眨了眨眼：“都有谁？”

“你猜怎么着，他们也都问我：还有谁？”

西里斯不耐烦起来：“到底能不能换？”

“我给他们的建议都是买把新的，斯莱特林可从不来我这儿修扫帚，我还疑惑为什么查普曼这样家庭的女孩，扫帚坏了还不买把新的，他们告诉我，因为她和家里的关系闹僵了，开学之前她甚至离家出走，住在自己的姨妈家。”

“听我继续说，”我对西里斯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詹姆把我锅里变成绿色的药水盛起来放在细口瓶里，“除非你向光轮公司订购尾箍部件，我还可以试试，克里瓦特的尾箍我用的是横扫系列淘汰的旧扫帚，即使这样，扫帚的性能也恢复不到以前了。横扫的旧扫帚我那儿还有很多，但我可没有光轮。”

“你们真的该试试，”詹姆跃跃欲试，“那会是了不起的成就。”

“如果有一天格斯帕德真的锻造出那样的零件，我们俩在发财前就会被这些扫帚公司告成穷光蛋。”

詹姆和西里斯忍不住笑了，斯拉格霍恩教授这时候向我们这儿走过来，看到我们三个的药水都是亮绿色，高兴的给格兰芬多又加了五分。

“你得让我们加入你们，”詹姆信誓旦旦的说，“说起来我们应该经常在禁林碰面才是，不对！你们发明社的地方我见过，那儿没有别的东西，你们肯定有个秘密的地方来存放原料和配制溶液吧，梅林，我们居然到现在都没发现！”

“早就该这么做了，詹姆。”西里斯拍了拍詹姆的肩。

“我知道，我正这么做呢！快交出你们的秘密，伊莉斯！”

“是啊，我们如果早点知道的话，詹姆说不定会送你一箱速顺滑发剂，”西里斯说，“买威士忌根本用不着花这么多功夫，我们可有比书呆子更灵活的办法。”

“我们这阵子得像这样，多加点分，”我说，“我有预感，我们每个人会给格兰芬多扣上五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