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呀,说圣诞节快乐。”
我皱着眉喝了口酒压下嘴里的苦涩药味,皱着眉看向对面两人。
“没人想跟我说吗?”
“我说过了。”
老邓头耸肩,于是压力现在就来到了斯内普身上。
他喝了口酒,冷哼一声。竟然也不吝啬,真的说了一遍。
于是我本来要脱口而出的揶揄,还有那些嘲讽,现在就都成了堵在了我喉咙里的不上不下。
那我还能说什么呢?我趁着转过头去取碟子的空当翻了个白眼,斯莱特林院长积威已久,而我现在只能靠这种办法表达我的不满。
“难道我们就这么在这里无所事事的闲坐着吗?”
我把一碟椒香酥脆的小饼干压在还未被斯内普收起的加隆上,碟子一歪,小饼干就顺着斜坡哗啦啦撒了对面的斯内普一身。
“……”
啊,怎么说呢?
斯内普的目光缓缓垂下,又缓缓抬起看向我。我在和他对视一眼后立刻蹲下去捡饼干,同时不忘桌子底下踹邓布利多一脚。
“那么,”邓布利多猛地收回了右腿,灵活的根本就不像一位百岁老人,“最近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他看向我,“卡珊卓你先来。”
“这就是团建活动上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吗?”我端着饼干从桌子底下狼狈地爬了出来,“并不和谐的同事情谊被强行捆绑在一起谈天说地?那我还不如去参加我在麻瓜饭馆的同事联谊呢,好歹有团体游戏。”
“哦?”说起游戏,老邓头反而被提起了兴致似的,“麻瓜一般会在这种场合玩什么游戏?”
一提起我就不得不回忆,一回忆我就忍不住代入。
于是那些愚蠢的麻瓜团建游戏被我联想到了霍格沃茨的教授们身上,事情也就一下子诡异了起来。
“比如……”我忍着笑意,脆生生咬了一口酸甜多汁的小苹果,“所有同事站成一竖排向后倒,让后面的人接住前一个人,要是足够默契也足够平衡的话,大家都可以稳稳站成一个傻了吧唧的L形状。”
想象一下吧,霍格沃茨教授站成一排一个接一个——
我哈哈笑出了声,却被斯内普扫过来的眼神吓得噎了回去。
我清了清嗓子,又啃了一口小苹果,“哎这苹果还挺好吃的。”
“我不明白这游戏的意义在哪里。”斯内普恶狠狠看向已经一脸心生神往的老邓头,“邓布利多!别想了,这绝对不可能在霍格沃茨实现!”
“哎呀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一摆手,语气欢快,“这种游戏锻炼的就是同事之间的默契,体现的就是咱们霍格沃茨的团结一心。想想吧,七老八十的霍格沃茨教授排成一排向后一仰,我保准至少能听到三个骨折的声音!然后大家都排着队去医疗翼找庞弗雷夫人看病!过程里可以找那个格兰芬多的小照相机科林同学帮忙从旁拍摄记录,到时候照片登报通晓全魔法界!想想我都觉得热血沸腾啊——”
这时老邓头终于明智地打断了我的天马行空,并且表示:“我猜麻瓜们肯定有更适合霍格沃茨团建的游戏。”
我转了转眼睛,一抬手,就把吃剩的苹果随手丢进了堆肥的箱子里。
“有哇!”
“咱们几个人围成一圈,随便找个人……就斯内普教授吧,随机向其中一个人——比如邓布利多教授,发出嘿的声音,然后被选中的邓布利多再随机向下一个人——假设是麦格教授——发出哈的声音,嘿哈嘿哈不停传播,一定要紧凑密集反应迅速,反应迟钝超过一秒的就要被惩罚跳青蛙舞。”
说到这儿,我迎着斯内普逐渐凶狠的眼神,在邓布利多开始深思熟虑的神情中,心满意足地喝下一大口酒。
“这种游戏在霍格沃茨肯定比在麻瓜世界更合适。因为判定是不是反应迟钝咱们有魔法计时,不用手动计时。而且随机选中还可以用魔杖表示——”
但其实最主要的是我还没见过霍格沃茨教授跳青蛙舞啊!
“——那么这个游戏的意义难道是锻炼霍格沃茨教授的愚蠢吗。”
斯内普冷哼一声。
“邓布利多,别说你已经心动了,如果霍格沃茨真的发生这种事情,我立刻辞职。”
“唉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明亮的蓝眼睛在镜片后折射阴险的光亮,“只是个游戏,说不定大家都很想试试呢?”
说完他又看向我,“或者还有一些大部分职工都可以接受的游戏?”
“啊……都可以接受?”我想了想,“倒是有一个,而且和决斗也差不多。就是两两组队互相比拼穿过指定路线争夺物品。不过要是真的玩这个的话,我先说好。”
我嘿嘿笑了一声。
“作为霍格沃茨目前为止最年轻的教职工,我想申请和德高望重年纪最大的邓布利多教授组队。倒不是我们这老弱病残要占据道德高地,也不是我想要抱大腿。主要是我年纪轻轻,还是要主动承担起敬老爱老的责任你说是不是啊斯内普教授?”
“呵。”斯内普回答,“你怎么不问问邓布利多愿不愿意被你敬老爱老?”
于是我笑眯眯地看向邓布利多。
“我们还是要多给年轻同事一些机会嘛。”老邓头立刻会意应和,“那到时候还是要助教小姐保护我了。”
“哎呀这话怎么说的呢。”我笑得花枝乱颤,和他一起愉快碰杯,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叮铃声,漂亮的酒花洒在桌面的加隆上。
“您放心啦!我卡珊卓绝对保证你邓布利多能在霍格沃茨横着走!英国魔法界谁也打不过你!”
老邓头也跟着笑。
酒瓶空了,我们又开了一瓶新的。草药大棚里渐渐不剩下多少人了,我们三个还在。
我俩在斯内普看神经病的眼神中自得其乐,充分挖掘出了只有我们两个人能体会到的快乐。只有斯内普。一派置身疯人院的难以忍受。
“很好,”我已经开始幻想了,“等我七老八十的时候我就可以和人吹嘘啦,就说我想当年和邓布利多在霍格沃茨杀了个七进七出,那可是打遍英国无敌手呀!”
“不过——”我又向邓布利多竖起大拇指,“主要还是我有个好队友!”
老邓头微笑摆手:“哎呀过奖过奖。”
于是我也微笑:“哎呀谦虚谦虚。”
只有斯内普在一旁一口喝尽杯子里的烈酒,冷哼一声:“傻x傻x。”
一轮酒喝完,草药大棚的暖意熏得人昏昏欲睡,气氛也愈发融洽自在起来。
我的脸颊在酒精的作用下又热又烫,我已经吃了药也喝了酒,是时候好好睡一觉了。但是心口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顶的我只想立刻站在桌子上又唱又跳。
我还不想睡呀!
“话说!”
我扯开裙摆,一脚踩上南瓜,大声豪气道。
“我今天,在翻倒巷,被一群人追着打啊——”
一嗓子喊得半个草药大棚安静下来,邓布利多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扯回座位,回身示意无事发生。
而我半清醒不清醒的,趴在桌子上语无伦次:“怎么可以这样呢?多暴力,多不好!要不是有个路人出手相助,我可能就被围殴了。这可是社会恶劣事件!”
说着,我又一把薅住邓布利多的手臂。
“哎?校长啊,我是霍格沃茨的学生,我要是在翻倒巷被人揍了你们管不管啊!”
我又去拉斯内普的衣服。
“斯内普教授,我可是你亲学生啊,我被人打了你不得去帮我要个说法?”
斯内普一边往下拉我的手,一边恶狠狠道。
“谁会围殴你!你不是一贯很会围殴别人吗!”
“那不一定——”我认真摇头,“——世界上坏人多了去了,而我只不过是个还在生活里挣扎的不坏的人。”
“没关系。”老邓头这样说,“我们不是已经组队了吗?”
我想了想,正要往嘴里送酒的手被他拦了下来。
“那你的意思是你要给我撑腰咯?”
“不是说要打遍英国无敌手吗?”老邓头又反问。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吧。”我点点头,又看向斯内普,“那斯莱特林院长呢?我可是斯莱特林的人啊!这种事情你不出面不合适吧?”
“我出面干什么?”斯内普反问,“帮你打群架吗?”
我打了个酒嗝,笑了起来。
“那就说定了!”
斯内普的眼睛一瞪:“说什么?”
“帮我去翻倒巷打架啊!”
我突然兴奋起来,一步迈上桌子,一脚踢开饼干,舞舞旋旋,鬼知道踢了哪个倒霉蛋一头一脸。
“到时候我就跟老赛琳说,你看吧!我身后的可是我们学校校长,还有我们院院长!你知道他们多能打吗?一拳打你十个你知不知道!”
身后似乎有人在叫我,我充耳不闻。有人在拉扯我,我拼命挣脱。
我只觉得脑子里翻天覆地,胃里也地覆天翻。
我在一片迷茫中和“老赛琳”对战撕扯,使出了所有打架下三滥的招数,满意的听到了尖叫和怒吼。
世界翻转、翻转。
忽然之间,似乎是有谁往我嘴里灌了什么什么药水,苦得我直皱眉头。
可视线骤然清晰,我不是在翻倒巷混乱的街道,而是身处霍格沃茨长长的回廊。
我看见邓布利多,还有一旁举着一瓶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愤怒斯内普。
“你……”我摇了摇头,脑子还是昏昏沉沉,“你们要去翻倒巷了吗?”
“是的。”邓布利多说着接过了斯内普手里的瓶子,语气里带着安抚神经病小孩似的无奈和柔和。
“我们组队,去翻倒巷杀个七进七出。”
“啊,真的假的?”我有点懵,“我被人围殴摁着打的时候,你们会来帮我?”
“是啊,”邓布利多说,“是这样的啊,卡珊卓。”
他把瓶子递到我手里,而自己拿着另一个瓶子。
身后的斯内普在催促,我隐隐约约似乎看见他眼眶的红肿。
他被人打了吗?是翻倒巷那群人干的吗?
那他们可真厉害,敢打斯内普这种老变态呢。
要么说翻倒巷没一个人好人呢?好人谁去翻倒巷啊。
我也不是好人啊。
可是——
我想起我被一群人追着打时的慌张和害怕。
可是他们,会和我一起打回去吗?
他们会么?
记忆里此刻本该陪着我作天作地的人现在一个也不在我身边,他们离我太远了,我甚至想不起来他们的样子。
可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人,他们会吗?
“那我们……一言为定?”
我试探着举起杯问道。
“一言为定。”邓布利多和我碰了碰杯。
于是我一饮而尽。
失去意识前,我看见站在门口的邓布利多和斯内普。
“圣诞快乐。”
昏沉中,我在黎明到来前突然开口。
“圣诞快乐。”邓布利多笑了笑。“祝你好梦,助教小姐。”
而斯内普则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嘭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办公室门外传来愤怒的声音,“邓布利多!没下次了!”
而我被小精灵拖回床上,一头睡死了过去。
一夜好梦。
其实一开始想写的剧情不是这个,不过隔了太久那种感觉就接不上了
不过这个剧情也还算好吧ww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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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彼岸人声鼎沸(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