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问我怎么不讨厌阿舍尔了,我说我本来也不是讨厌他。他不置可否,转身给我介绍他的未婚妻,我说看着有点眼熟,再仔细一看这不是当初在学校的你那个好朋友吗?
我本来还想说一句你十八岁订婚啊,可是一想到自己也没好到哪去,于是干脆大大方方恭喜,并且送上一份福灵剂作为贺礼。
“找个机会快点喝了哈。”我小声说道,“这瓶还有三天就过期了。”
摩根:昂???
“我的祝福是没有时限的,有时限的只有物质表现而已。”
摩根做了个鬼脸:“那么霍尔小姐就不能找一份和你的祝福时限一样长久的物质表现吗?”
“不能哟。”我嘻嘻笑着回答。“因为霍尔小姐的祝福可是非常非常非常昂贵的呢。”
“昂贵到,任何物质都没办法表现出来。是不是?”
“那倒也——”说到一半的话转了个弯,我和来人挥了挥手。“你好哇,阿舍尔。”
阿舍尔坐到我们对面,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心意总比礼物重要,礼轻情意重嘛,对不对卡珊卓?”
我没有接他的话,只是问:“那你准备送点什么礼物呢?”
“福灵剂。”他说。“保质期很长的那种。”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摩根又打趣了我们几句,很快就和赫奇帕奇女孩离开了。
诅咒学部往年都没什么新人,因为诅咒学往往是冷门学科里最冷门的那个,可今年不一样,今年新人格外多。我和阿舍尔闲聊几句之后就立刻各自忙碌起来,直到日暮西山,我们咕咕叫的肚子提醒我们吃饭时间到,我最后整理了一遍血缘诅咒的文献目录,突然发现月末的考核其实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更何况我还没有试验对象!
要不然……我想,用我自己也行?还不用多花钱,还……一举两得?
可是我也怕死啊,难道就没有什么老鼠家族走在路上突然被我发现吗?
去食堂的路上我和阿舍尔讲起这件事,他倒是觉得用动物做实验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唯一 问题是怎么才能确保这群动物真的有血缘关系?
“要不然用兔子吧。”他说,“兔子繁殖很快,而且很多,不用担心出现失误实验被迫终止。”
“兔子啊……”我想了想,“我倒不是不可以用兔子,但是有没有比兔子更少点情感的东西呢?”
“情感?那是人才会有的东西。”阿舍尔笑着安慰道,“更何况你是为了更重要的学术成果,至于兔子还是别的什么动物么,它们只是试验品而已呀。”
我其实有点不忍心,但是我确实也没法反驳他说的话,毕竟兔子……又不是人呢。而且如果我真的可以弄懂发生在我身上的血缘诅咒,那我要拯救的、未来要拯救的,可是真真实实的人啊。
“我说的对吧。”阿舍尔微笑道。
我微微点了下头。
晚上的时候阿舍尔不知从哪里给我抓来了一窝灰兔子,他说是买来的肉兔,就算不用来实验也早晚要被端上桌。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在实验开始前他还帮我给兔子们上了几道麻醉咒,我按照书上的记载分别给几组兔子下了不同的诅咒,之后就是等待,等待诅咒在下一代和下下一代的兔子身上开始起效。
“那么,等到秋天,我们就能看到结果了。”
“我秋天的时候就要回去了。”阿舍尔耸耸肩,“德姆斯特朗下学期要抽选学生去霍格沃茨参赛,我是带队教师之一。”
“等一下,”我说,“重要信息有点多,什么参赛?”
“哦,我也是才收到的消息,或许,你知道三强赛吗?”
“不知道。”
“反正就是一种比赛 ,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还有霍格沃茨三所学校的联谊竞赛。三所学校轮流当东道主,各派一名学生参赛,几轮比拼之后一决胜负什么的。反正是个很久以前的传统来着,但是已经很多年没有举办过了,据说太危险,还死过人呢。”说完,他又无奈地一摊手。“我讨厌这种没有意义的危险活动,不仅耽误学习,甚至还影响地区之间的友谊。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突然就想起这种老掉牙的东西了。”
“哦,哦哦哦哦。”我慢吞吞跟着点头,“确实,危险,还没什么意义,除了能让其中一所院校出尽风头。”
话音刚落,我们几乎是同时看向彼此。
“确实,因为只有一所院校能够拿到最终的胜利。”阿舍尔一脸意味不明的笑。“所以我们德姆斯特朗实在没什么好推辞的。”
我立刻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无所谓的轻飘飘语气说:“或许,遥远的德姆斯特朗应该听说过霍格沃茨的威名。所以我实在是很能理解你的畏难心理。”
“哈。别开玩笑了。”他夸张的大笑三声后双手叉腰,大声道:“就凭你们连黑魔法都不教,只敢教什么黑魔法的防御?”
我咯咯咯的发出嘲笑:“是啊,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只有胜利的邓布利多,但没有被灰溜溜打败的格林德沃。顺便一提,阿舍尔,我们现任校长正是你曾经提到的著名白巫师邓布利多,或许你下学期有幸可以一见哦。”
阿舍尔咬着牙回答:“你们倒是没有格林德沃,但是你们英国人有自己的本土特产伏地魔。”
“可是他死了啊。”我毫不在意地说到。
阿舍尔眉头狂跳:“但是你们还有食死徒!”
“确实,”我点点头,“像圣徒那种上了年纪的老古董我们确实资源贫瘠一点。我们的食死徒又多又年轻。不过食死徒又怎么样呢?”我冷笑一声。“他们早晚也是要死的。”
晚风吹的窗帘呼啦作响,我们短暂地安静了一瞬。
“那个,我们难道……就只能比烂了吗。”
“算了。”阿舍尔最终给我们的争执下了个单方面的定论。
“学生之间的友谊赛而已,其实也代表不了什么。”他的气势弱了下去,又开始叹气。“而且这一点你们做的确实很好,格林德沃和他的圣徒在我们这里逐渐销声匿迹,我们也只是赢在时间上而已。”
我觉得我现在应该客套一下,可是一想到爱死不死的魔法部,我又毫无客套的心思了。
新生活开了加速buff,兔子二代三代的血缘诅咒如我所愿开始发作,魔药能减弱诅咒发作时的痛苦,但是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于是在最后一点草药都用尽之后,我终于开始接受这个现实,那就是,魔药在解决诅咒上毫无建设性意义,真正想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那还是得从魔咒学入手。
那么问题来了,我念书的时候魔咒学学得怎么样呢?
答案是,就那样吧。
月末考核我拿着许久以前就已经成型的治标魔药交了上去算是勉强及格,夏天匆匆而过,然而海洋性气候的阿尔巴尼亚依旧潮湿又闷热,阿舍尔即将离开,回到德姆斯特朗,最终又去往霍格沃茨。而我留在这里。
想要留下的人走了,年年都要离开的人留下了。最后那天我们诅咒学部给阿舍尔办了个小小的欢送会,我们祝愿他下个假期还能来,阿舍尔喝了不少,那天晚上他抱着自己的钱包哭得很伤心。
“会有的,会有的。”我们举杯的时候我这样偷偷告诉他。“兔子五代还等着你来拯救呢。”
然而阿舍尔摸着瘪瘪的钱包,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记得替我跟霍格沃茨问好。”我告诉他。“但是和人问好就不必了,我想,他们大概也不是很想听到我的消息。”
阿舍尔最后醉醺醺地回集体宿舍了,走之前还在大喊大叫舍不得我们的兔子。
忘了提,研究会资金总体来说还是紧张的,所以是四人寝,我久违地回忆了在校时候的集体宿舍生活,但是总归还是不一样的。阿舍尔喝太多,其他几个诅咒学部的同事送他回去,我其实酒量一直不算太好,可那天我一杯接着一杯,就是一直都没倒。摩根跟我说,其实我不该离开的,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开。
“你不知道我最后什么都一败涂地真是个好消息!”
虽然没醉倒。但舌头也乱晃了。
“我管不了斯莱特林了!我甚至照顾不了我的朋友、我在乎的任何人!我一直在拖累很多人,我发现我最后也只能管好我自己。”
摩根看起来要哭了,我说别哭啊,最起码我看开了,我在过一种放下过去的新生活,说实话我还是挺满意的。
“可是你拯救了我!”摩根同样大着舌头,东倒西歪、声嘶力竭地大声告诉我。“你让我继续在魔法界生活!你让我彻底离开了那群霸凌我的家伙!你让他们倒了大霉!你还让希格斯也——”
他最终还是没有把话说完,因为他吐了一地。
我嘱咐了赫奇帕奇小姑娘几句就回去睡觉了,那天晚上我睡得不太好,许多过去的事情——不是那么过去的——一轮一轮在我脑海里重映。我有那么多雄心壮志最后变成一地稀烂,它们不是在我失败的面试那天结束的,也不是在布莱克被阴了的审判会那天被宣告失败的,我突然发现,这一切是从我在校长室门口摔下楼梯那一刻才宣告终结的。
我突然发现我在遗憾,我非常非常,非常遗憾。
然而事情就是这样峰回路转,此时此刻我在前往霍格沃茨的路上,心里惴惴不安,我好像在撒一个天大的谎,不,就是这样,我简直是疯了。我真的疯了。
那么事情是怎样的呢。
阿舍尔本该在第二天早上离开研究会回到德姆斯特朗。然而,那天的他并没能顺利出发,他找到我,一脸惊恐。
“我走之前不该去看那只兔子的。”他几乎要哭出来了。
我在他掀开斗篷站在窗口的那一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是已经晚了。
兔子试验品D组的血缘诅咒是阳光灼伤。而此刻他右手食指上被兔子咬伤的地方正在流血,而他掀开斗篷暴露在阳光下的皮肤正在缓缓变成一种不正常的红。
我在他的皮肤灼烧起来的前一秒拉上了窗帘。
我们四目相对。
那一瞬间,同一个念头钻进了我们的脑子,当然,还有同一个解决办法。
“我们都会被开除的。”阿舍尔颤抖着看向我,“可我们都不能被开除。”
“是啊,我们都不能被开除。”我回答。
*
所以。我的试验品兔子伤害了同事会让我被开除,但只是伤害了“我”就可以被接受,并且研究会也会全力补救的。
所以。阿舍尔患有长期病不能任教是会被德姆斯特朗开除的,但如果,“他”一切正常呢?
“阿舍尔,该走了。”
“啊?啊啊啊啊。来了来了。”
我要感谢两件事。
一、德姆斯特朗联谊队都在学英语。
二、DAMN!幸亏我会熬复方汤剂!
剧情走向逐渐抽象——离谱起来了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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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神奇助教哪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