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当哈利·波特失踪多年之后 第15章 绯闻

这一次的魁地奇世界杯决赛持续了整整三天。

德拉科没能待到比赛结束，在第三天清晨就回了伦敦，因为他在那天早餐的餐桌上收到了一封吼叫信。

那个名为汉克·比奇的微胖中年男人抖动着他的方下巴愤怒地说，如果马尔福先生在这种关键时刻再多请一天假，那么他立刻就辞职。

“这是谁？什么关键时刻？”哈利嘴里还叼着他的煎蛋，看上去傻乎乎地问。

德拉科用魔杖把吼叫信的余烬挥开，轻描淡写地说：“汉克是我的竞选顾问。我猜，他说的是安排在明天的一个发布会，届时我将宣布参加明年的魔法部长换届选举。”

即便是哈利这样完全不通政治的都能听出来，这确实是个非常重要的场合。

“等等，所以你在这种时候选择休假！”哈利惊讶道。

“什么这种时候，魁地奇世界杯不重要吗？”德拉科用一种你在说什么傻话的语气理所当然地道，又扫了一眼此刻正在他们的帐篷顶端飞舞的摩尔多瓦吉祥物玩偶，好像在刻意强调自己请假是有正当缘由的，也好像那个曾经创造过连续加班一个月没有过休息日的记录的人不是他自己似的。

——或许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德拉科·马尔福本来就不应当是个工作狂。

但不管怎么说，这封吼叫信显然败坏了德拉科悠闲享用早饭的心情，他匆匆吃掉最后一口吐司，用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来，“好了，休假结束。我得回去了，你可以继续留在这儿。”

“记得穿好斗篷，别惹事，波特。”他告诫地说。

*

德拉科一回到伦敦，就陷入了工作的泥潭。准确地说，几乎是被汉克扣在了他的办公室里。

汉克·比奇目前是魔法部的高级顾问，在魔法部一层拥有一间不错的办公室。这个英德混血的暴躁大个子毕业于德姆斯特朗，拥有对局势的精准眼光，很早就表达出了对德拉科的支持，算是德拉科最为信任的同盟。

德拉科和汉克的交谈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

而当他终于得以从汉克的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恰巧在走廊中迎面碰到了艾米丽·威尔逊。她是魔法部副部长，在部长办公室这一层出入倒也算不上意外。

这位美丽的女巫身着一袭烟紫色的袍子，棕色长卷发松松散在脑后，显得整个人温柔又亲和。

德拉科点头和她打招呼，“午安，女士。”

“马尔福先生，你回来了？”艾米丽·威尔逊拂了拂长发，眼睛一弯，“我听说你请假去看魁地奇比赛了，还以为得有好几天见不到你呢。”

“威尔逊副部长，你的消息还是这么灵通，看来部里谁的动静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德拉科不咸不淡地说。

“我只不过是在跟金斯莱讨论国际魔法合作司副司长艾灵顿先生遗忘症加重，可能不得不辞职的事的时候，恰巧在他的桌上看到了你的请假申请而已。”女巫微笑着道，毫不避讳自己和现任部长的亲厚关系，当然在她轻柔动听的语调下，无论说什么都很难让人升起反感，“能享受假期是好事。”

“确实如此。”德拉科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吝啬地微微颔首表示赞同，然后说，“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要回去继续工作了。”

“当然。”威尔逊夫人退开一点，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

第二天，德拉科正式宣布参与明年二月的魔法部部长换届选举。

当天下午，艾米丽·威尔逊也宣布参选。

*

而另一边的哈利，在德拉科回伦敦的那天晚上，他就亲眼见证了金色飞贼被摩尔多瓦找球手握在手心的精彩一幕，只是他好像并没有自己原本想象的那样兴奋。

比赛结束的第二天，哈利在家养小精灵的帮助下，艰难地收拾好了马尔福那顶过分隆重的帐篷之后，便再次回到了格雷街86号，重新两耳不闻窗外事地投入到堪比期末的学术钻研中。炼金术实在是一门过于古老艰深的学科，每本大部头著作都堪称诘屈聱牙，哈利每天都忍不住幻想要是能从时间那一头把赫敏的脑子借过来用一用就好了。

因此关于那则绯闻，哈利一开始是全不知情的。

毕竟最初的时候，那不过是魔法部内部的传言，据一位魁地奇世界杯决赛工作人员称，他亲眼见到马尔福司长在决赛现场带了一位黑发女伴，赛事结束后两人在贵宾包厢中盘桓至深夜。

德拉科对此除了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之外，并没有当回事，每年女巫周刊上都会出现几次类似的，他和某某举止亲密，疑似交往的谣言。冷处理是最恰当的应对方法。

况且，自从他宣布参选之后，又已比之前忙了数倍，不光增加了出席各种活动的次数，时不时要接受采访，还得与一些有影响力的支持者联络应酬。紧凑的日程让他不得不每天早出晚归，即便与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同住人也不是每天都能碰上面，往往也只能在早上或是深夜打个照面罢了。

然而，这次的绯闻并没有像从前那样平息下去，甚至慢慢出现了另几个不同版本的流言，马尔福先生的神秘黑发女伴，渐渐被填充进了许多详细的细节，身材长相，乃至于举止谈吐，都描述得有鼻子有眼，仿佛真有这么一个人似的。

到这时候，德拉科再想着手处理，八卦之火却已经熊熊燃烧，再不能阻挡了。

甚至连汉克都私下来问德拉科，到底是不是有这样一位“神秘女友”。有女友当然不是什么问题，一个合适的伴侣有时会带来非常正面的影响——“看看威尔逊夫人那个儿童文学作家的小白脸丈夫吧，没有一个妈妈会讨厌能写出鸢尾花小仙子故事的作家，”汉克嚷嚷着这样说。而与此相对的，隐而不宣却绝不是件好事，大众会产生质疑，更可能意味着这个女友的身份是一颗定时炸弹，汉克不得不引起重视。

“没有。”面对汉克的疑问，已经忍受了好几天八卦暗潮的德拉科不堪其扰地道，“我再重复一次，我没有女朋友。”

方下巴的男人翘着腿坐在德拉科的办公室桌前，看上去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他从袍子里抽出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从桌上推过来，粗硕的手指点在其中一行字上，示意德拉科自己看。

只见那行黑色的铅字写着【据附近住户称，曾见到格雷街86号——众所周知这是谁的寓所，有一位戴着斗篷兜帽的身材高挑的女巫进出，目测身高5英寸8英尺。笔者不禁猜测，格雷街86号是否早已迎来了它正式的女主人……】

*

“我明明有5英尺10英寸！”哈利指着描述身高的那段文字，不满地说。

“哈，所以这是你的全部感想？你对‘女主人’这个说法就没有什么想法了吗？”难得正常到点下班的德拉科从他手底下扯回报纸，讥讽地说。

“呃……”才刚得知自己成为了马尔福绯闻“女主角”的黑发男孩思考了一下，不确定地说，“我每次出门前都注意观察过，应该没有人看见才对。不然我下次再小心一些？我最近练了几个美容魔咒，或许可以试试改动一下长相……”哈利嘀嘀咕咕地说。

“美容魔咒？棒极了，帮我坐实我在家里藏了一个女人是吗？”德拉科面无表情道，“顺便提一下，你到底对我的书房做了什么？”

德拉科挑剔地环视一圈，只见这个他本不太常用的房间简直变成了什么科学怪人的巢穴，零零碎碎不知道是什么用途的金属小物件散落得到处都是，厚重的大部头在书桌两旁的地上堆得高高的，那书桌本身更是惨不忍睹，黑发男孩埋首其间，德拉科进门的第一时间都差点没能发现他。

德拉科把脚边那一小堆像是迷你版的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踢开一些，又忍不住顺手把桌子边缘一卷垂得长长的几乎要掉到地板上的羊皮纸重新卷起来。

“抱歉，”哈利脸上终于出现了一分不好意思，“等我腾出手来，我会全部收拾干净的。”

德拉科撇着嘴，还想再说点什么，却突然听见从院子里传来一身刺耳的爆裂声。

哈利立刻扭头看向窗外，“怎么了？”

德拉科的脸色也在瞬间变得难看，“待在这儿别动。”他扔下一句话，就脚步匆匆地走了出去。

被留下的哈利一脸紧张，虽然德拉科不允许他动，但他还是忍不住轻手轻脚地躲到窗帘后面，悄悄往外看去，白蜡木魔杖也被他紧紧攥在手中。

小花园里，粉紫的绣球花还是那样团团地开着，丝毫不见异样。只见德拉科从门内出来，站在院子里，挥舞了两下魔咒，不知道念了什么咒语，空气中有一个将整幢房子都囊括在内的透明保护罩浮现出来，水纹般波动了两下，又消失不见。

几分钟之后，德拉科再次走进书房，还藏在窗帘后面的哈利眼巴巴地看过来。

德拉科从袍子里扔出来一个圆溜溜的玩意，脸色还是非常不好看。

那东西基本是一个金属球的模样，只是怪异地长出了肉色的手脚，被德拉科摔在地板上，那些手脚仍在抽动，使得它看上去像是什么活物。

“这是什么？”哈利看着这东西筋挛蜷缩起来的小手小脚，感觉有点恶心。

“窥眼，”德拉科简短地说，“一种黑魔法物品，能隐藏踪迹，窥看秘辛。显然，刚才有人把它扔进我的院子里，触动了保护咒语。”

“有人在暗中窥视你？”黑魔法物品触动了哈利的神经，他警惕起来，“有危险吗？”

德拉科抽出魔杖，半蹲下来用杖尖拨弄了一下那只窥眼，“窥眼本身不危险，我知道有谁在卖这个，问一问，找到主人不难。不过……”

德拉科说着站起身来，他把视线落到因为地板上那个黑魔法物品的存在而显得有些应激的波特身上，故意轻描淡写地说：“不过，可能只是想看看我到底在和谁同居吧。”

"呃……"哈利愣了一下，他之前只因为以为真有人把自己错认成了女生而感觉荒谬好笑，现在却突然后知后觉地尴尬了起来，那只抽搐着的窥眼显得他和马尔福真如同一对不得不隐藏地下恋情的情侣似的，“那，那现在要怎么办？这事，我是说那个绯闻，对你的影响是不是很大？”

德拉科烦躁地捏了捏眉心，他并没有向波特袒露自己的全部想法。

这次的绯闻闹得这么沸沸扬扬，一方面背后必定有人为推动，另一方面在这个波特出现之前，他确实从未预设过自己会在这方面出现问题，竞选团队一直是按照单身汉的口径来准备公关方案的。梅林知道，不要说正式的女朋友，他连算得上的约会都已经很久未曾有过了。

并且德拉科很怀疑，真的会有小报记者之类的只是为了一点八卦，就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向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的居所扔黑魔法物品吗。

再说了，由于格雷街的地址有不少人知道，出于安全考虑，德拉科在附近安置了不少防止窥探、非法闯入的魔法物品，保护咒语也是出自马尔福家族的典籍，绝不是可以任由人轻易闯入的大陆货。德拉科不得不联想起竞选之外自己最近正在尝试推进的一些事情，他已为此斡旋多时，虽然还未正式敲定，也不确定什么时候可以拿到台面上来讨论，但要是有一些见地不同的人听到风声而有所举动，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不管暗中那人是为了什么想把手伸到他家里来，格雷街都已经不再安全。要想继续住下去，起码得先改换防御措施，或者等待那件事尘埃落定。但他一来事务缠身，短时间内腾不出手，二来那件事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完成的。

况且，谁能想到呢，他是真的在家里藏了一个大麻烦，继续放任这大咧咧的家伙住在这里进进出出，不论有没有那个爆料的邻居，恐怕迟早都要出岔子。

德拉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灰色的眼眸中有一点犹豫，可现在仿佛也没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了。

“这里不能再住了，现在太多人盯着这里了，以后可能会更麻烦。我们换个地方。”德拉科语速飞快地说道，似乎是怕自己说得慢了就会反悔。

哈利一怔，德拉科的思路跳得太快，他一时间没能跟上，几分钟前他还安稳地趴在书桌上埋头苦读，怎么现在就好像身陷危机，甚至非得立刻转移了不可？

“换个地方，你的意思是要搬家？”哈利问道。

德拉科含糊地道，“算是吧，你跟我来就行了。”

*

哈利不明所以地跟在德拉科的身后下了楼，然后只见德拉科站定在了玄关和客厅中间挂着的那副画前。

这副画哈利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过，画面中占据了几乎全部画幅的是一扇繁花装点的精致铁栅大门，有一只凤尾蓝山闪蝶在其间挥着翅膀翩然飞舞。

“过来。”德拉科注视了那画几秒钟，才朝哈利伸出了手。

哈利犹豫了一下，却没有拒绝，他握上了那只向自己伸过来的骨节分明的手。

然后他惊讶地看到德拉科伸手，捏住了那只闪蝶的翅膀，将它从画面中捏了出来。

下一妙，哈利就感觉到像是有钩子勾了自己的肚脐眼，把他旋转着抛向了天空，天旋地转中唯一给予了他稳定支撑的只有牢牢抓着他的德拉科的那双手。

那只蝴蝶竟然是一个门钥匙。

通往——

马尔福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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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