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期末考试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奥蒂莉亚即使在礼堂吃早饭的时候还在翻着她摊开的魔药课课本。她一边喝着碗麦片粥,一边背着常见草药在各种魔药中的作用。
一只雪白的猫头鹰这时候扑棱着翅膀飞了进来。
奥蒂莉亚取下它脚上绑着的信,发现这回竟然不是莎拉写给她的。
亲爱的奥蒂莉亚:
我在执行最近的一次任务时不慎受了点伤,正在你外婆家中修养。我索性向司长申请了一个长假,等你回来的时候就能看到我在家里等你,我相信你听到这消息一定会很高兴。
——爱你的艾达
“奥蒂莉亚,怎么了吗?”坐在她对面的芬妮看见她正微微皱着眉。
“是我妈妈,她受了伤。”奥蒂莉亚说,声音里满是担忧,接着她从挎包里拿出一张羊皮纸匆忙地写着回信。
“她竟然说今年会在家陪我过暑假。”奥蒂莉亚有点难以置信,“难不成她已经伤得下不了床了吗?她可是那种在家里多待一天都会忍不住往外跑的性格!”
艾达的回信很快,告诉她自己现在好得很,如果继续咒自己她不介意给奥蒂莉亚寄两封吼叫信帮她在霍格沃茨出出名。
奥蒂莉亚:看起来没什么事,但是怎么感觉这次的回信有点火.药味,总感觉家里似乎有什么在等着她。
尽管她心里很忐忑,但是在晚上的魔药课补习前她还是使劲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集中精神。
斯内普在灯光昏暗的教室里缓慢地来回踱步。
“今天麦格在教师休息室和我聊了聊。”他用悠长、缓慢的语调说着。
奥蒂莉亚没抬头,她小心地往坩埚里加入一点合欢花的粉末,用搅拌棒不停搅拌直到它完全溶解,确定颜色没有问题才舒了一口气。
“请问聊了些什么?”奥蒂莉亚这才问道。
“麦格听说了我最近留你补习魔药课。”他想到麦格当时的表情,面上露出一点讥诮,“她说,你在她的课上表现得非常好,很可惜她没有帮你补习变形课的机会,就连弗立维也是这么说的。”
奥蒂莉亚:……这简直要逼死她。
“所以你只在我的课上表现得……”斯内普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最终还是忍住了那些难听的话语,“不尽如人意。”
“但我大部分时间作业已经能拿到E了。”奥蒂莉亚给自己辩解,“我只是在魔药课稍微缺少那么一点点天分。”
“既然没有天分就给我熟能生巧。”斯内普在她身后紧紧盯着她的操作,“我不相信我教不出来能让我满意的学生。”
“您一个院长不忙吗?另外您不是还要帮校长配魔药?”奥蒂莉亚有点崩溃地问,“我觉得我拿个E也挺好的,是不是?”
她说完稍微有点厚脸皮地加了一句,“我觉得我的成绩整体看还可以,不需要太引人注目。”
斯内普嗤笑一声,像是在嘲笑她的自我感觉良好。
“我管不了你那么多,布兰奇。”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只要——别给我丢人。你要么其他几门课全都考差,要么就把魔药课的成绩提上去。”
奥蒂莉亚想了想正每天喝三瓶提神剂复习就为了newt能多考一个O的唐克斯,果断地摇了摇头。
“我觉得您说得对。”奥蒂莉亚擦擦额上不存在的汗,同时没忘给自己的药剂调小火候,“我真是有幸能被您留下来单独教学。”
等她学期结束后,揣着考试单走在回家的路时,从来没有哪一年感觉到这么轻松自在。她的魔药课竟然真的拿了一次O,斯普劳特教授在把成绩单给她后她差点没有抱着成绩单落哭出来。
更何况今年母亲也在家里等她。
奥蒂莉亚加快了脚步,走向这条街道尽头的那幢房子。她走到围栏外时,看到一个身形高挑,穿着绿色裙子的女人正歪倚在院子中的一棵树上,她一只手拿着一根香烟,另一只手懒懒地垂在身旁。
听到脚步声,艾达偏过头看过来,齐肩的褐色短发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露出她有些苍白消瘦的面庞,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妈妈。”奥蒂莉亚拎着行李箱快步走过去,“你身体还没好怎么抽烟?”
“我一点事都没有了。”她说着,看到奥蒂莉亚走过来用指尖轻轻捻灭了香烟上的火星。
“我听见了什么?艾达你竟然还在偷偷抽烟!”莎拉愤怒的声音从屋子里响起来,接着一只铁勺从她们旁边的窗户被扔了出来,艾达伸出手一下接住了把手。
奥蒂莉亚有点目瞪口呆。
“走吧,你外婆喊我们吃饭而已。”艾达耸耸肩无所谓地说。
奥蒂莉亚一脸敬畏地跟着艾达走进了屋里。
莎拉很明显还在气头上,她甚至没有给艾达准备椅子,拉着奥蒂莉亚直接坐在屋子里唯二的椅子上。
艾达没在意,掏出魔杖用变形术把自己的披肩变成了一把椅子就坐了上去。
“奥蒂莉亚,我有点事情要问你。”饭桌上,艾达突然开口说道。
“怎么了,妈妈?”奥蒂莉亚叉起一块炖牛肉正要塞进嘴里。
“你好像在去年冬天的时候离开过霍格沃茨?”她问,“小汉格顿,对吗?”
奥蒂莉亚的牛肉掉到了桌子上,她瞪大眼睛看向自己的母亲。
“你在说什么,艾达?”莎拉吃惊地问,看看奥蒂莉亚又看看艾达。
“你是从谁哪里听说的,妈妈?”奥蒂莉亚把头歪向一边,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没人告诉我,是魔法部的踪丝。”艾达的视线转回到桌子上的菜上,把自己讨厌的胡萝卜扔到奥蒂莉亚碗里,“我很关注你的踪丝,直到某一天我发现你竟然在校外施法。”
“你不可能自己离开霍格沃茨去那么远的地方。”艾达继续说,“是谁带你去的?邓布利多?”
“……是。”奥蒂莉亚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和你去年遇袭的事情有关?”
“是。”
艾达长长叹口气,和自己的母亲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能知道你们去做了什么吗,奥蒂莉亚?”艾达轻声问。
奥蒂莉亚低下头吃着碗里的胡萝卜没说话,她不知道为什么一会儿没看碗里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胡萝卜。
“那我们换个话题,你未来想做什么呢?”艾达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容,“除了做傲罗,别的什么都行,孩子。”
“我想去魔法部,参加傲罗考核。”奥蒂莉亚回答的很简单。
“别逼我抽你,重新说。”艾达放下刀叉,显然火气上来了。
“哦,请问妈妈,我可以毕业后尝试傲罗的工作吗?”奥蒂莉亚很有礼貌地问。
“奥蒂莉亚,你是想气死我吗?”
“我觉得我适合这份工作。”奥蒂莉亚用叉子戳烂碗里的胡萝卜,声音不大但是很有力量,“我的变形课和魔咒课都是年级里最好的,您和父亲都是傲罗,就算从遗传上来说我也很适合。我为什么不可以去试试?”
“我不希望你去,不可以吗,奥蒂莉亚?我是你的妈妈,我会害我自己的孩子吗?以后危险只会越来越多,你哪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艾达尝试和她讲道理。
“那您就说服我。”奥蒂莉亚抬起头,直视着母亲的眼睛,“我需要充分的理由。”
艾达忽然笑了一下,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血色。
“我当然要说服你,奥蒂。”她很温柔地对自己的女儿说,“毕竟这就是我请这个长假的初衷。”
————
斯内普这个假期回到了蜘蛛尾巷的家,这里虽然很逼仄但是胜在清静,他能享受相对安静的个人时光,整理自己的思绪。
一只白色的猫头鹰落在窗户外面,歪着冲着里面张望,嘴里咕咕地叫着。
坐在沙发看《预言家日报》的斯内普看到这只有点眼熟的猫头鹰,垂下眼皮决定无视它。
猫头鹰用喙啄着窗户上的玻璃,发出咔咔的声音,提醒他过来收信。它迈着小步子在窗台上来回走来走去,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干脆啄破这扇窗户。
斯内普终于忍受不了站起了身,放这只圆滚滚的猫头鹰进来。
它伸出绑着信的那只脚,等到斯内普取下信后就飞扑着在房间里找吃的,发现屋子里连个饼干渣都没有,便没什么精神地飞回来落在他的肩膀上,无聊地抖着爪子。
斯内普皱着眉展开这张信纸,映入眼帘的是半页隽秀工整的字。
亲爱的斯内普教授:
敬启。
请问您最近是否安好?不过相信没有学生在您眼前捣乱,您的生活应该不算太坏。
老实说我最近情况并不太好……我的妈妈想打消我做傲罗的想法,最近安排了数不清的特训,说是让我提前感受一下傲罗训练的艰难。
我现在白天在特训的时候会被她打个半死断胳膊断腿,晚上喝药躺在床上恢复身体,第二天继续……我想这就是所谓的魔鬼训练。万幸的是她最近对我的态度有所改观,没有像以前那样全盘否决我的想法。
咳咳,另外非常抱歉打扰您。写这封信是想请问一下,您那里有没有可以除掉疤痕的药剂?妈妈身为傲罗,她的药剂对伤病很管用,但是除疤的效果并不好。您知道的,我还是个年轻爱美的女孩子,我相信您一定能理解我对吗?
求药,教授,我真的很需要!
衷心希望您假期愉快
奥蒂莉亚·布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