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蒂莉亚到底把写着圣诞祝福的信寄了出去,她每天蹲在邮箱前等着奇迹发生。
当然,直到圣诞假期的最后一天,她都没有收到任何回信。
奥蒂莉亚:她早该知道的,外面真的好冷啊啊啊。
放假回来后,奥蒂莉亚按部就班上着课。黑魔法防御课上,迈尔斯教授还是老样子,他清醒之后完全不记得自己中了夺魂咒的事情,继续乐呵呵地给大家上课。至于进度……快一年了,他们的课本也不过翻到第二十几页。
其他课程倒没让奥蒂莉亚花费太多精力,她的期末考试成绩基本都很不错——除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斯内普的声音在地窖里冰冷回响,他将一张成绩单拍在课桌上,发出一声闷响。“变形课、魔咒课、黑魔法防御课都是‘O’,其他的也都是‘E’,可魔药课居然是‘A’!你这是想向我表达什么不满吗?”
“我没有,您别乱说。”奥蒂莉亚垂着头,“还有感谢您关心我的成绩,另外您看错了,我的魔法史也是A。”
“闭嘴!”
奥蒂莉亚低头继续当鹌鹑。
“你这段时间看了我这么多次炼制魔药的过程,结果每次的作业别说O了,你连E都没拿过几次?”斯内普恨不得撬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因为后面的魔药变难了……所以”所以连E都拿不到了,奥蒂莉亚顶着斯内普要杀人的目光把后半句憋了回去。
“教授。”奥蒂莉亚替他冷静分析,“我觉得人是有天赋的差距的,我可能在魔药课上就是没有天赋。”
“别天天被弗立维那一套给唬住!”斯内普气得脸都要歪了,“就算是头巨怪,看了我这么多次示范,他的魔药课也不会天天只能拿A!”
“教授您别生气,我……”奥蒂莉亚绞尽脑汁想为自己辩解。
“你的魔药课暑假作业比别人多两倍。”斯内普拍板决定。
“……您开心就好。”奥蒂莉亚擦擦头上的汗,心想这一茬总算过去了。
“那我今年的禁闭结束了是吗?”奥蒂莉亚小心翼翼地问。
斯内普抬头,冷冰冰的视线看着她。
“你说呢?”
“我记不清楚应该有多少天了。”奥蒂莉亚小声说,“要不教授咱们下个学期重新算吧。”
斯内普说过奥蒂莉亚如果拿不到O就每节课都点她回答问题,他不仅做到了还经常挑刁钻的问题让她回答,就跟滚雪球越滚越大一样,她已经记不清自己还有多少天需要课后留堂了。
“这你不用担心,布兰奇小姐。”斯内普扔给她一个小册子,“别想着放假就能逃过一劫。”
奥蒂莉亚打开之后发现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字,上面写满了哪一天某某学生都因为什么事被惩罚,顿时有点眼晕。
“谢谢您的体贴。”奥蒂莉亚有气无力地说,“我会好好算算我到底欠了多少天的。”
放假前的晚宴上,斯莱特林夺得了学院杯,礼堂被装点得焕然一新。主宾席后方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横幅,上面绘着斯莱特林标志性的蛇纹图案,绿银交织的装饰映衬着斯莱特林的荣耀。奥蒂莉亚在座位上看见斯内普教授难得的露出了笑容,不是那种平常讽刺别人时的冷笑,而是带着得意和炫耀的笑容。格兰芬多今年果然垫了底,落后了赫奇帕奇三十分,奥蒂莉亚简直不敢想要是没有自己被金色飞贼撞伤那次给查理他们扣的分,赫奇帕奇要比格兰芬多低多少。
麦格教授坐在斯内普教授身边沉着脸,紧紧握着手中的酒杯不说话,可怜的酒杯在她手里微微变形。
趴在桌子上正无聊得想打瞌睡的奥蒂莉亚:话说原来大家竟然都是这么在意的吗?她看向斯普劳特教授的方向,看见她正无所谓地和别人聊天。
这才对嘛。奥蒂莉亚心想,但是万一斯普劳特教授其实也是想要这份荣誉的呢?
奥蒂莉亚抬头看向四周挂着的绿色旗子,本来无所谓的心情突然变得沉重了几分。
赫奇帕奇也可以拥有一份别的学院没有的荣誉吗?她在心里想。
——————
奥蒂莉亚第一年的暑假开始了。好消息,莎拉女士终于结束了她的环球旅行,在她放假前几天回来了,她不需要担心假期只有自己在家了。
奥蒂莉亚的暑假是和外婆一起到戈德里克山谷过的,在那里他们有一处老宅子。
“这里是我和你外公曾经的家。”莎拉带着奥蒂莉亚走进一栋布满岁月痕迹的老房子,“他过世以后我就搬了出来,不过这里每年都会请人打扫。”
“外公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呢?”奥蒂莉亚小心翼翼地问。
“好像是你母亲四五岁的时候吧。”莎拉不太确定地说,“如果他死的不那么早的话,不定你现在还能有个舅舅或者小姨。不过也不好说——我们后来感情出了点问题,倒也省了离婚的麻烦。”
“您要是不喜欢外公,为什么不再结婚?”奥蒂莉亚听得直冒黑线。
“小孩子不要管那么多。”莎拉敲敲她的头。
奥蒂莉亚捂着额头走进屋子,一眼就看到了挂在墙上的照片。
年轻的男女正并肩站在一起,两人都忍不住侧过头,微笑着看向对方。
“这就是您和外公啊。”奥蒂莉亚抬头看着,眼中满是好奇。
“没错,就是我们。”莎拉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片刻,语气中多了几分感慨,“说来奇怪,我以前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嫁给一个斯莱特林。当时我可是很讨厌他们的。”
“外公是斯莱特林?”奥蒂莉亚惊讶地看向莎拉,脸上写满困惑,“那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她一向知道莎拉对斯莱特林很有偏见,甚至连自己的父亲也经常被嫌弃。
莎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盯着这张照片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出来原因吗?”
奥蒂莉亚瞪大了眼睛:“难道是因为外公长得很帅吗?”
“不然呢。”莎拉幽幽地说:“他当时就是个脾气不太好的黑巫师,也就这张脸能看了。”
奥蒂莉亚看向照片里的男人,他有着一头灿金色的头发,五官立体,身姿挺拔,周身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族的气质,在他低头看向身边的莎拉时眼睛里满含着缱绻的爱意。
奥蒂莉亚觉得外婆没说实话,但聪明地没去揭穿她。
“走吧,我们晚点去看看他,奥蒂你好像还没去见过他吧?”
晚饭后,莎拉带着奥蒂莉亚穿过村庄的小教堂,来到一片墓地。夕阳的余晖洒在一排排墓碑上,它们静静伫立在绿意盎然的草地中,像一片沉默的密林。奥蒂莉亚微微眯起眼,目光掠过那些古老的碑石,胸口仿佛被什么揪紧。
她跟在莎拉身后,脚步缓慢地向墓地的深处走去。在路过一块黑乎乎的碑石时,她不由放缓了脚步。那块斑驳的花岗石被岁月侵蚀,上面覆着层层青苔,却依然能辨认出刻着的名字——坎德拉·邓布利多。生卒日期的下方还写着几个字:及女儿阿利安娜。
墓碑上镌刻着一句格言:珍宝在何处,心也在何处。
奥蒂莉亚不知道这个邓布利多和她的校长有什么关系,但是从阿利安娜这个名字,她到底还是猜出了几分。
“奥蒂,快跟上。”已经走出几米远的莎拉呼唤着她。
奥蒂莉亚轻轻应了,小步跟上莎拉。
“到了。”莎拉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奥蒂,快来看看他。”
奥蒂莉亚顺着莎拉的目光走近一块花岗岩的墓碑。与周围斑驳的墓碑不同,这块墓碑显得格外干净,没有青苔的侵染,也没有岁月的痕迹,显然经常有人来清理。
柯林斯·格林格拉斯
生于1927年2月18日
卒于1957年7月14日
致我懦弱又勇敢的丈夫。
莎拉轻轻挥动魔杖,一束鲜红的玫瑰花凭空出现,摇晃着落在墓碑前,馥郁的花香在微风中弥漫开来。两个人一时都有些沉默。
“行了,我和他说说话,你往边上靠靠。”莎拉冲她摆摆手。
奥蒂莉亚:……
奥蒂莉亚到底往稍远的地方走了走。这些墓碑很多都在这里放了很多年头,有些甚至已经开裂,想必是许久没人人来看望他们了。
她被一座墓碑前一束美丽又富有生机的百合花吸引了目光,奥蒂莉亚走近,仔细端详白色大理石墓碑上的名字:
莉莉·波特。
奥蒂莉亚一下子想起了她小时候听过的关于大难不死的孩子的故事,他们一家当时好像就住在戈德里克山谷。这是那个孩子的母亲吗?但最近似乎并不是她的忌日,那么会是谁来看望她呢?
她看向一旁的另一块材质相同的墓碑,知道那应该是这位女士的丈夫。他们静静地并肩长眠于此,仿佛仍在守护着彼此。
奥蒂莉亚满怀着感动又难过的心情看过去。
然后,她看见另一块墓碑的边缘有一个浅浅的脚印。
奥蒂莉亚:不,梅林,到底是谁这么没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