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SS/哈斯】以此为生 第2章 以此为生（二）

【HPSS】以此为生（二）

注：Harry Potter x Severus Snape；战后；慢热

（7）

干瘦的手指攀上沾着棕红色锈迹的门把手慢慢攥紧，关节有些粗肿的拇指擦过冰冷的金属，仿佛经过数秒的犹疑之后，才缓缓扳下，随着一声咔哒声，门被打开。

走廊中昏暗的光线沿着门的缝隙扫在打开门的男人的身上，映出一条浅灰的影子，他就像从容纳一切未知的黑洞中走出来似的，遗落下身后的一片黑暗，迈出房间，将门闭合，叮当作响的钥匙串碰撞上门锁，泛黄的灯光将寂静的走廊笼罩在垂垂老矣般的枯败中，关好房门的男人转身，将钥匙收入长袍内侧的口袋里，向着走廊尽头走去，融入这片似乎永远无法被拭去的枯败。

蜡烛在黑暗中冷却，烛泪凝固成凹凸崎岖的基座，已经丧失一丝一毫的温度，它将在这里等待黎明的曙光穿过那扇狭小的窗户，穿透那道拉紧的灰白色窗帘，然后在这熹微的日光中显露出自己即将燃尽的白色的身躯。

是的，即将燃尽。

（8）

Harry与他的朋友们在对角巷里一家有着亚洲风格的新开的餐馆中“庆祝”周末结束，深红色带着淡黄纹络的木制餐桌镀着一层透亮的漆，使得那桌面平整光滑，柔和的光线透过那层略有厚度的漆，让弯曲的树纹都带上了立体的感觉。

宽大的餐桌上交叠着白瓷的餐盘，新鲜的绿色蔬菜，浇淋酱汁的烤肉，洒着葱花划出倾斜花纹的蒸鱼，溢出油的金色的整只烤鸡，融化的乳酪漫过整整一小盆由各种水果切成的丁，有着黑色边缘的褐色瓦罐蒸腾出白色的水雾，里面盛着煲好的加有肉丝和切碎的卷心菜的米粥……

Ron举着刚刚叉起的一大片沾满了胡椒酱汁的烤肉，嘴巴里还在咀嚼一大口刚从鸡腿上咬下的肥美多汁的鸡肉，鼓囊囊的腮帮子快速的蠕动着，他含混不清的开口。

“……但愿明早桌子上的文件少一点儿。”

“行了，Ron，最近一两年工作量起码比之前好多了，别那么不满足了。”

Harry微笑着听着自己的好哥们抱怨工作问题，这是他们难得放松时经常被拎出来吐槽的事情。

“伙计，你是不知道，那些文件有多么荒唐……”

“我当然知道，当然知道……”

Harry假装不耐烦的重复道，他已经听Ron讲过好几次那些让人捧腹甚至摸不着头脑的经历，怎么什么奇事都能让他碰上，这运气也是绝了。坐在一旁的Hermione仿佛知道Ron要讲什么似的提前嗤笑出声。Ron仿佛被激发的更有了讲述欲，提高音调，用一种夸张的语气诉说自己的遭遇。

“马桶炸了还要加五等危险级发到我的办公室？！还把现场照片夹在里面，那场面，天花板上都崩上了屎，嚯，真是一封有味道的信！我们又不是搞家政服务的小精灵！”

Harry大笑着配合般的在眼前挥手，仿佛要挥掉Ron所说的那股并不存在于现场的味道，以免破坏掉这满桌子好菜好饭营造的好胃口。

“Ron，小精灵们做的也是高尚的工作！”

“听听，Harry，‘高尚的工作’……是的是的，高尚的工作！”

在看到妻子瞬间变得不妙的脸色后，Ron立马改口附和。

“相比较那些被取缔的有损社会风气的事，相当伟大和高尚，感谢小精灵们的付出！”

“感谢Hermione在争取小精灵权益运动中的付出！”

三人举杯，小隔间里传出清脆的玻璃碰撞的声音。

“等忙完这些事，我可是要好好放松放松，说不定辞个职，度个假……George也跟我说了好几回了，让我去给他看店，emm……不得不说，他那家店生意红火的不行，天天赚的盆满钵满……”

“别老想着赚钱，先把你自己的本职工作干好吧，Ron！”

“那是当然，我可是个负责任的男人！”

Ron再度往嘴里塞了一大口果丁乳酪，侧过头冲着Hermione严肃的表态，但是，很显然，嘴里喷出的口水和食物汁液让Herminone嫌弃的扭开身子。

“咱们干了几年了？六年？七年？看看吧，我们的世界变得越来越好！”

“但是你不能不承认，还是会有很多不公的事情在发生……”

Herminone客观的指出这一事实。

“Oh……不要要求任何人都是救世主。”

Ron咧开刚刚咽下食物的嘴冲着Harry爽快的大笑。Harry朝着自己的好哥们回以同样爽快的笑。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公平的……”

Harry说完这句话后稍微停顿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什么，转瞬之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他接着说下去。

“但我们正在努力让它变得公正美好。吃不饱肚子的人多了去了，现在，我们起码可以通过设计制度来帮助人们找到一份工作，让无所事事的人有所事事，还能大大减少他们去干那些非法勾当的几率……”

“没错，这方面的报告近几年来确实有下降的趋势，根据我上周获取的最新数据分析来看，最近一个季度的.......”

Hermione好像要就Harry刚刚谈到的问题准备大谈特谈一番自己的研究进展。

“Oh，咱们能不能别谈工作了，明天就是星期一，去办公室想怎么谈怎么谈！”

Ron快速止住自己女朋友被点燃的探讨激情，伸手端起Hermione的粥碗为她盛了一碗都快溢出来的热粥。

他们举起刀叉和使用不怎么熟练的筷子，继续享用满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直到杯盘见底，残羹已冷。

（9）

“完了？”

“完了。”

在深夜里行走的人们简单的打着招呼，匆匆擦身而过，离得越来越远。他们无意于停留，也没有什么是值得停留的。

站在街角的男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捋着纸袋挤出今晚的食物，他咀嚼着那块干硬的面包，滚动突出的喉结将食物咽下，然后把空掉的纸袋折好重新收回口袋。

身后石块垒砌的墙壁有些发潮，蒙上一层夜露，反着微弱的远处的灯光，男人沿着墙跟继续向更黯淡的深巷走去，衣料摩擦的沙沙声与鞋跟踏上石阶的声音陪伴着他渐渐隐没于黑暗之中。

他听到深巷中隐约传来的急促的喘息，月光渗过高高的屋顶之间，勾勒出这仿若被圈禁在井底的模糊黑影，他看到那倚靠着墙壁交叠的影子不停地剧烈颤抖着，夹杂着霪/靡的水声与撞击的拍打。

前行的男人有些犹豫，稍稍侧过脸，打量着石墙上粗大的缝隙，准备假装毫不在意的经过。

“F--F--uck！”

受惊的两个人紧紧地挤在一起，正在冲/撞的男人迅速扭头瞥见身后擦着另一侧墙面准备通过的男人冲他咒骂，然后转过头抵着另一个人的脊/背喷出粗重的气息，他的褲/子掉在脚/腕，叉开的绷着肌肉的双腿在肮脏阴暗的巷子里显得很白。

长袍的衣角扫过地上的灰尘与污泥，追着向前迈动的包裹在黑色衬裤中修长的腿，男人走到巷子的尽头拐弯，继续在这座囚笼般的迷宫中去往自己的目的地。

漫无目的的目的地。

（TBC）

原文于2019年9月LF首发，收录补档原文。

原第二章拆为两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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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以此为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