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哈德]马尔福剧本正上演 第24章 校长室谈话

嘈杂的声音终于开始穿透耳鸣。赫敏·格兰杰尖锐的哭喊，伍德吼着去找庞弗雷夫人，韦斯莱双胞胎愤怒的咆哮……混乱中，他瞥见波特终于动了，像是从极大的震惊中被强行唤醒，猛地扑向倒地的罗恩。但在那扑过去的瞬间，波特那双绿眼睛在慌乱扫过罗恩惨状的同时，极其隐晦地、像受惊的兔子般再次锐利地扫过德拉科身后的那片空地，以及……德拉科本人。

那眼神复杂得让德拉科的心脏骤然停跳一拍。里面有惊恐的余烬，有强压的怒火，有对朋友受伤的无措，甚至……还有一丝让德拉科无法解读的、一闪而逝的……探究？仿佛在确认自己这个活着的证物是否也“看见”了什么。

德拉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别开头，挣扎着用手肘撑起上半身。冰冷的地面让他找回一丝清醒。不能被看见这副狼狈样！更不能被波特那双该死眼睛里的复杂情绪干扰！马尔福的骄傲像是脆弱的瓷器，在刚才那场冲击中布满了裂痕，现在全靠他强硬的意志力粘合。

他用尽力气，想让自己看起来是被冲击波无辜波及的受害者，而不是引发冲突的罪魁祸首（虽然他是，但那道该死的绿光让他成了最诡异的那一个）。他甩了甩浅金色头发，试图用惯常的傲慢掩盖身体的剧痛和内心的惊涛骇浪。

“该死！”弗林特沉闷的声音响起，他终于笨拙地从地上爬起来，魁梧的身躯挡住了斯内普院长特批条子掉落的地方，“袭击同学！不可饶恕！我亲眼看见，韦斯莱用恶咒攻击德拉科！”他指着地上扭曲呻吟的罗恩吼道。其他斯莱特林队员也纷纷爬起来，指着罗恩那根还在丝丝冒烟的魔杖，七嘴八舌地指责格兰芬多蓄意谋杀。

德拉科趁机被克拉布和高尔像捡一件贵重物品一样架起来。他借力站稳，甩开他们的搀扶，动作有点勉强，拂去绿色队袍上的草屑和泥土，努力维持着仪态。他没有看波特，也没有看罗恩，只是用冰冷、带着余悸和极力维持的轻蔑的目光扫视着混乱的场面。

“够了！”麦格教授威严的声音如同号角，撕裂了混乱的争执。她显然是被爆炸声惊动，疾步而来，紧绷的脸上是深切的震惊和严厉。她锐利的目光扫过地上冒烟的罗恩魔杖碎块和仍在呕血的罗恩，又扫过脸色惨白、眼中犹有余悸但强作镇定的德拉科，最后落在波特那双写满复杂情绪的眼睛上，停顿了半秒。“立即把韦斯莱先生送到医疗翼！弗林特先生、伍德先生，还有你们两个，”她的目光精准地钉在德拉科和哈利脸上，“跟我去校长办公室！现在！”

*

霍格沃茨城堡的石墙似乎比往常更加厚重阴森。前往校长办公室的路上，德拉科走在麦格教授身后几步远，每一步都牵扯着侧肋和肩膀的钝痛。他强忍着不适，目不斜视，但眼角余光无法完全避开那个红色的身影——哈利·波特。

波特沉默地走着，同样目不斜视。侧脸的线条紧绷着，那道闪电形伤疤在壁炉黯淡的火把光芒下像一道刻痕。他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残留的苍白和紧蹙的眉头显示出他内心的波澜远未平息。麦格教授急促的脚步声回响在走廊里，敲击着德拉科敏感的神经。

恐惧、困惑和荒谬感在胃里翻腾。那道诡异的光，波特穿透般的凝视……它们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德拉科的大脑。他反复咀嚼着那个“黑魔王波特”的假想，试图用它解释一切：只有未来黑魔王才有能力施展如此违背常理、威力巨大的魔法；只有黑魔王才能在霍格沃茨城堡里悄然施法不被察觉；也只有黑魔王，才可能……对保护一个马尔福有所图谋？或者是，对消除一个可能暴露他“未来潜力”的目击者有所企图？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却又带着一种扭曲的认同感。父亲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古老的家族血脉中潜藏着禁忌的力量……波特家……从不简单……”也许这个泥巴种母亲的混血儿，那个所谓的救世主，体内真正流淌的是更黑暗、更古老的力量？那阿瓦达索命咒般的绿光，是否就是预演？

但这无法解释第三代黑魔王救他的行为！保护？不，马尔福不需要一个波特的保护！尤其是这种近乎恐怖的、殃及他人的“保护”！那更像是警告，一个宣示力量的方式：看，我有能力在霍格沃茨，在你毫无察觉的时候，在你身边引爆一切！保护你？更像是控制你，恐吓你，让你闭嘴……因为你“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哪怕你自己根本不清楚看见了什么！这念头让德拉科喉咙发紧。

他强迫自己回忆爆炸前一瞬间波特的眼神——那死死锁定他身后虚空的、全神贯注的凝视。那不是攻击的眼神，更像是……在对抗？在解析一个突然出现的未知威胁？德拉科甩甩头，试图驱散这更令人不安的念头。不，他更愿意相信那个简单的“黑魔王力量觉醒说”。这至少符合他对波特根深蒂固的厌恶和家族灌输的理念：波特和他那个自以为是的小团伙，注定走向黑暗。

校长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独特的宁静气味，混合着书籍、墨水、冥想盆银光和柠檬雪宝的微弱甜香。但这些都无法驱散德拉科心头的冰冷和紧绷感。他站在那，身体僵硬，努力保持姿势挺拔，对抗着疼痛和疲惫。

邓布利多坐在半月形眼镜后，双手指尖相对搭在下巴上，那双锐利的蓝眼睛平静地看着麦格教授简明扼要地复述事件经过——格兰芬多晨训被扰，冲突升级，罗恩·韦斯莱魔咒爆炸重伤自己，麦格的语气里带着沉痛和不可置信。

“马尔福被冲击**及。”

弗林特立刻跳出来渲染成“韦斯莱蓄谋袭击”。

邓布利多静静地听着，视线在两个孩子脸上游移。在麦格教授提到那道“威力惊人、且极其诡异的绿光从罗恩魔杖后端炸开”时，德拉科敏锐地捕捉到校长镜片后的目光，如同两道无形的探针，更加深刻地扫过自己和波特的脸颊。尤其是描述到罗恩魔杖“反向爆炸”的细节时，那目光甚至在波特脸上了停留了一秒，仿佛在无声地确认什么。

当麦格教授最后请求邓布利多裁决这桩“恶**件”时，德拉科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他的清白（至少在这起伤害上）显而易见，但关键在于那道绿光！波特会不会为了朋友，或者为了隐藏自己那诡异的力量，而诬陷自己？尽管马尔福这个姓氏本身就可能成为一种“证据”。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温和却不容置疑地开口，“麻烦你现在去医疗翼探望一下罗恩·韦斯莱先生的情况，并亲自调查一下他那根魔杖残留的……不稳定魔力。我想你最擅长此类诊断。”

一直在角落阴影里如同一座阴沉塑像的斯内普终于动了。他微微颔首，黑色长袍像蝙蝠翅膀一样无声地滑过地面。在转身离去前，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洞般的眼睛，冰冷地、带着某种审视和警告的意味，精准地落在德拉科脸上。德拉科感到一阵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但奇怪的是，这次他似乎从中捕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疑虑？仿佛他的院长也对那诡异的魔咒爆炸并非完全笃定。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三人。空气凝滞得如同水晶球里的微缩世界。

“哈利，”邓布利多的声音打破了寂静，非常平静，“你能向我描述一下，在罗恩的魔咒爆炸前的那一刻，你看到了什么吗？任何细节都可能有助于我们理解这场不幸的事故。”那“事故”两个字说得极轻，却带着难以言喻的重量。

德拉科屏住呼吸，浑身瞬间绷紧。来了！关键！波特会怎么说？他会提到那道绿光的来源吗？会提到那片他凝视的虚空吗？会为了掩盖什么而说出谎言？抑或是……他会愚蠢到说出真相？

哈利猛地抬起头，绿色的眼睛直视着邓布利多，里面翻涌的情绪清晰可见：惊骇、困惑、恐惧，还有对自己所见的不确定。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干涩：

“我……我只看到罗恩拔出了魔杖，指向马尔福，”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回忆，又似乎在斟酌，“非常……快，非常愤怒。然后……就炸开了！一道强光，绿色的光……从他自己身后炸开来，就像……就像他的魔杖突然变成一个点着引线的炸药桶！”他的语气急促，充满后怕，“非常响！非常亮！我……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哈利的手无意识地紧抓着裤子，指节发白，他避开了德拉科的目光，也避开了校长身后那片窗外的虚空。

没有！ 他没有提那道绿光的来源！没有提那个只有他“看见”的方向！更没有提可能与黑魔王波特有关的任何臆测！他在……省略！他在……隐瞒！

德拉科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抓住了对方把柄的、冰冷的狂喜，混杂着更深的困惑。波特在隐藏！他果然在隐藏！他不想让人知道那道力量的来源！无论是黑魔王的力量，还是别的什么禁忌，他在守护这个秘密！他甚至没有利用这个机会诬陷是马尔福用了什么邪恶的把戏！

“那么，德拉科，”邓布利多的目光转向他，镜片在灯光下反射着柔和的光芒，“你呢？当时你距离罗恩先生最近。你是否提前感知到或看到任何异常？任何……不同于魔杖失控的能量波动？”老校长的语气异常温和，但那温和之下，德拉科感觉到一种无处不在的压力，仿佛那双蓝眼睛能看透他所有混乱的心思和那个关于“黑魔王波特”的荒谬猜测。

德拉科的喉咙像被砂纸磨过。他不能提波特诡异的视线！那会暴露他自己过度的“关注”，而且没有证据，反而显得他像输红了眼的失败者在诬陷。更重要的是，波特隐瞒那个来源，也许是出于恐惧，也许是别的原因——德拉科直觉那将成为自己的把柄，一个他暂时不明用途，但可能至关重要的筹码。也许……也许可以用来解释那令人作呕的“保护”行为？他需要时间思考。

“异常？只有异常大的愚蠢和低劣的魔咒技巧罢了，校长先生。”德拉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惯常的傲慢和劫后余生的余悸，“那个红毛鼬鼠拔出他那根破树枝想对我施咒，”他故意忽略自己也骂了最难听的那个词，“我只觉得可笑。然后——轰！”他夸张地皱紧眉头，揉了揉发痛的肋骨，“就像被一头隐形鹰头马身有翼兽踹了一脚。什么绿光白光的，太快了，我只知道他的魔咒把自己炸飞了，差点连累到我！”他把愤怒和困惑都伪装成纯粹的不满和对格兰芬多鲁莽的控诉。

邓布利多沉默地看着他。那目光深邃，平静，既不显得相信，也不显得怀疑，仿佛只是在无声地衡量着话语中的重量。德拉科感觉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但他强迫自己毫不退缩地迎上那目光，维持着那份委屈和被连累的受害者假象。

办公室里只剩下壁炉里噼啪的木柴燃烧声，以及远处城堡隐约的钟鸣。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邓布利多轻轻叹了口气。

“我相信西弗勒斯会找出魔杖事故的确切原因，”他最终说道，视线在两人脸上逡巡一圈，“孩子们，今天发生的事情非常不幸，也极其危险。冲突、恶言和无法控制的魔法……这些都足以酿成真正的悲剧。”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沉重的、不容置疑的警告，“罗恩·韦斯莱先生将接受最彻底的治疗。至于你们两人，”他看着哈利和德拉科，“我希望你们能够深刻反思今天的行为。冲动和偏见，是比任何邪恶魔法更锋利的刀刃。”

他顿了顿，那双眼睛似乎洞穿了墙壁，看向了遥远的未来，或是纠缠的过去：

“命运……”他极其轻微、几乎听不到地喃喃了半句，随后才用清晰的语调说，“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之间的积怨已经够深了。我建议你们，在找到更好、更成熟的解决方式之前——暂时的回避，或许比无意义的碰撞更为明智。”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哈利，目光最后又落在了德拉科紧绷的脸上。

“好了，”邓布利多恢复了他温和的语调，“你们可以去医疗翼检查一下，德拉科，你需要确认伤势无碍。剩下的，就交给庞弗雷夫人和西弗勒斯吧。记住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