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哈德]马尔福剧本正上演 第13章 魁地奇比赛

十一月的寒风，裹挟着苏格兰高地特有的凛冽，鞭子似的抽打着霍格沃茨魁地奇球场上的每一个角落。厚重的云层低低压着，仿佛随时要砸下来吞噬整片看台。风刮在脸上，几乎带着钝痛，钻进领口，刺入骨髓。

德拉科裹紧了崭新的墨绿色斯莱特林球赛限量版纪念围巾——这条围巾花费了整整一袋加隆，现在成了他在阴冷看台上唯一的堡垒。尽管如此，牙齿仍在围巾后面微微打着颤。他缩在高高的斯莱特林看台前排，优越的位置确保能将整个球场尽收眼底，当然，最主要的是能将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的狼狈挣扎看得一清二楚。

“啊！”随着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看台上的学生们齐齐倒抽一口冷气。

只见场中那个穿着鲜红队服的身影猛地向□□斜，几乎是以一种倒栽葱的方式被扫帚拖着甩向一侧。哈利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失控的弧线，双手死死扣住光轮2000的柄身，才没被高速甩离扫帚。他的眼镜歪斜着挂在一侧耳朵上，狂风鼓荡着他宽大的红色队袍，猎猎作响。勉强稳住后的喘息尚未平息，那桀骜不驯的扫帚紧接着又是剧烈地一震，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拍打，将他猛地向上甩起数米，随即又失重般直直向下坠落！

球场四面八方响起参差不齐的惊叫。格兰芬多支持者们的吼声里充满了惊恐，而斯莱特林的看台上，却迸发出肆无忌惮的嗤笑和尖锐的口哨。

“噗——”克拉布塞了一嘴的比比多味豆，猛地笑了出来，一粒豆子甚至喷到了高尔光亮的袍子上。

高尔皱着眉，笨拙地拍着身上的污渍，脸上却露出傻乎乎的笑容：“那破扫帚是不是想把这烦人的疤头彻底摔碎？哈！”

德拉科也跟着扯了扯嘴角，一丝习惯性的、属于胜利者的嘲弄刚浮现在脸上：“哼，早说魁地奇不适合一年级……”

话，没能说完。像是被无形的冰凌瞬间刺穿了喉咙，他后续的嘲讽冻结在了齿间。怀里的童话书浮现出刺眼的文字：［哈利·波特的飞天扫帚被人用黑魔法控制了，快去找斯内普。］

风似乎瞬间变大了，灌满了他的耳朵，周遭此起彼伏的哄笑和惊呼都变得遥远。德拉科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猛地锐利起来，穿透飞雪的幕帘，紧紧锁住那个在光轮2000上翻腾不休的红色身影。不再是单纯欣赏对手受难的快意，一种冰冷刺骨的异样感顺着脊椎迅速爬升。那不是拙劣新手操控不了高速扫帚的笨拙。那扫帚的姿态……太刻意、太暴戾。

又一次急坠！哈利的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只有脚尖勉强勾住扫帚柄尾。他的脸因充血而涨得通红，牙关紧咬，下唇被死死抵住，一片触目的青白。光轮2000的颤抖毫无规律可循，不再是机械的颠簸，更像是被赋予了某种疯狂意志的生物——每一次跃起都迅猛如电，每一次甩动都凶狠得要把身上的人撕扯成碎片。与其说是飞行，不如说是……行刑！

它要把骑乘它的那个瘦小的男孩彻底撕碎、压扁，粉身碎骨！

“……教授！弗林特！快看！疤头要表演倒挂金钟！”潘西·帕金森兴奋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水波传来，带着毫无察觉的幸灾乐祸。她用力推搡着德拉科的手臂，想和他分享这份“乐趣”，“德拉科，你看到了吗？梅林的胡子，他快散架了！太精——”

“闭嘴！”德拉科猛地甩开她的手臂，力度之大让潘西一个趔趄。他的声音尖锐得走调，像被砂纸磨过，完全不是平日那种懒洋洋的傲慢腔调。

潘西惊得半张着嘴，精心修剪的眉毛惊愕地挑起：“德……德拉科？”她看着德拉科微微抽动的鼻翼，那双死死盯着空中身影的灰蓝色眼睛里，没有笑意，没有嘲讽，只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近乎惊惧的专注。

“斯内普教授在哪？”德拉科问道。

“……斯内普教授在看台上！”布雷斯·扎比尼在旁边指着教工看台的方向喊道。

德拉科像头敏捷的银色小兽，强行劈开观众席的人潮。

“借过！闪开！”德拉科的声音被风声撕扯，听起来尖利而急躁。

潘西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个决然闯入人流的纤细背影，手里的黄铜望远镜“啪嗒”一声掉落在潮湿冰冷的木板地上，镜片摔了个粉碎。

“梅林的长筒袜啊！”她失声惊叫，带着一种被彻底震碎的梦幻感，声音都被风吹得变了形，“德拉科·马尔福！你什么时候开始数波特该死的眼睫毛了？！”

德拉科一个字都没听见，或者说，根本没空理会。他的世界只剩下狭窄视野尽头那座教工看台，那个披着油腻黑发的熟悉身影如同风暴中的灯塔。冰冷刺骨的风几乎掀掉了他的兜帽，但他只是猛冲向前，速度越来越快。

“教授！斯内普教授！”

德拉科几乎是扑上了教工看台边缘的木质围栏，带着一些急迫：

“斯内普教授！波特的扫帚——波特的扫帚在谋杀他！是黑魔法！绝对是！它在谋杀他！”他的手指猛地指向场上那个仍在与失控扫帚搏斗的、随时会坠落的红色身影，指尖因为惊恐和寒冷而不停地颤抖。

他声音里那种几乎要撕裂喉咙的恐惧和确定像是一把冰冷的锥子，穿透了喧嚣的风雨和狂热的赛场声浪。隔着不远处的栏杆，坐在另一边的麦格教授正焦虑地用望远镜观察着场上的哈利，赫敏和罗恩脸色惨白地挤在她附近，紧张地探头张望。

斯内普猛然转头。他油腻的黑发被风吹得紧贴在脸侧，那双锐利的黑眼睛如同冰冷的刀锋，瞬间钉在了德拉科的脸上。那眼神中没有惊讶，没有质疑，只有一种近乎可怕的、能冻死人的寒芒和闪电般射来的锐利审视。

斯内普教授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仿佛念出了一个最短暂、最迅疾、也最陌生的咒语。他那只原本平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枯瘦手掌，以一种快得几乎看不清残影的动作闪电般抬起，黑袍宽大的袖口随之滑落，露出一截苍白得异常的手腕。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

“啊——！”

斯内普旁边不远处爆发出一声惊恐短促的尖叫，一个清晰、炽亮的橘红色火苗骤然在斯内普那宽大油腻的黑袍下摆处凭空点燃！火苗窜起的速度快得惊人，迅速蔓延成一片贪婪舔舐布料的金红！

“失火了！” “教授着火了！”

惊呼声瞬间在教工看台炸开！麦格教授惊慌失措地想去扑打那火焰，其他教师们也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斯内普的身体猛地一震，脸上那种冰冷专注、仿佛在对抗某种无形力量的意志被打断了。他那锐利的、带着一丝异样专注的眼神被迫从场中那个岌岌可危的身影上撕裂开，转移到自己燃烧的袍子上。那只才刚施展出某个秘咒的手僵在了半空。他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被强行中断的愠怒和无奈，接着迅速低头开始扑灭自己袍子上的魔火，动作带着一种刻骨的、近乎狂暴的狠戾。

教工看台陷入短暂混乱的这一刻，场中却陡然间发生了变化！

像是一根紧紧勒住脖子的无形绳索被骤然斩断！

“嗡……”

一直疯狂乱跳、仿佛要把主人撕碎的飞天扫帚猛地发出一声刺耳的、仿佛金属断裂又像是哭泣的尖鸣！

那股要将哈利彻底放弃飞行的狂暴力量倏然消失了，如同涨潮后的海水骤然退去！沉重的、令人窒息的压力瞬间从哈利全身剥离。僵硬发麻的双手重新感知到了光滑的木柄，失控的失重感和恶心感像潮水一样快速消退。他如同一个溺水的人被猛地拽出水面，本能地大大吸了一口被冻得生痛的冷冽空气，肺部针刺般剧痛。

模糊的视野里，金色！一道微小的、闪烁不定的金光，如同在无边黑暗的浪潮里投下的一缕微弱的破晓之光！

哈利完全没有时间去想发生了什么，身体深处那种在无数次达力追打中养成的、对微小快速移动物体的直觉反应直接启动！

格兰芬多守门员伍德的尖叫几乎撕裂了看台的喧嚣：“波特！在上面！上面一点！金色飞贼！哈利，在你上面！”

本能超越了思考。哈利几乎是在捕捉到金光闪现的同时，整个身体如同拉满的弓弦般骤然绷紧，被抽尽了所有力气后又瞬间灌注了全新的生之力量！他用尽仅存的所有力气，猛地向上挺腰收腹，同时将自己那颗几乎被风暴和颠簸甩得稀里糊涂的脑袋狠狠撞向扫帚前段！完全是疯了一般的动作，是绝望中的最后一扑！身体在空中形成一个极限的弯曲角度，完全违背了扫帚飞行的任何常理！

就在他的头颅狠狠撞上光滑扫帚柄的前一刹那——

“砰！”

一声轻微得几不可闻、像是咬碎了一颗硬糖的闷响。

冰冷的金属触感猛地撞在牙关上，带来一阵短暂的、令人清醒的疼痛。

嘴里有什么东西硌得慌。

哈利死死地咬紧了牙关，将那小小硬物牢牢锁住。血腥味儿在口腔里弥漫开来，混着冰凉的雨丝气息。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止键。呼啸的风声，混乱的呼喊，如同隔着厚厚的磨砂玻璃，变得模糊不清。一种奇异的、沉重的寂静笼罩了整个魁地奇球场。

德拉科双手死死地抓着冰冷的木栏杆，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绷得发白，失去最后一点血色。他那双湿漉漉的灰蓝色眼睛，清晰地倒映着场中的景象：

一个精致得难以想象的金色小球被吐出来安静地躺在救世主的手中。它那对薄如蝉翼、此刻被唾液打湿而微微黯淡的银色翅膀，正疲惫地、几乎让人心生怜惜地颤动着。

一片死寂之后。

“呜——哇——！”

格兰芬多看台炸开的狂欢声浪如同溃堤的洪水，轰然决堤！所有鲜红的围巾都在疯狂的挥舞！口哨声和嘶吼声要把乌云撕裂！

“波特抓住了飞贼！” “比赛结束！” “格兰芬多赢了！”

尖叫声像海啸般席卷全场。麦格教授激动地跳了起来，紧紧拥抱住了惊魂未定的赫敏。罗恩疯狂地摇着身边的西莫·斐尼甘，差点把他的胳膊摇脱臼。弗雷德和乔治对着斯莱特林看台夸张地做着鬼脸，用魔杖喷射出大片鲜红的火花。教师席上，弗立维教授激动地拍打着矮小的膝盖，其他教师也在用力鼓掌，邓布利多校长的半月形眼镜后闪烁着温和的笑意。

与之形成残忍对比的，是陷入绝对凝固的斯莱特林看台。

墨绿阵营如同被集体施展了石化咒。上一刻还在尖酸刻薄、甚至为波特可能的惨状幸灾乐祸的面孔，此刻如同被无形的重拳狠狠击碎，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惊愕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被无形之火炙烤过的僵硬羞愤。冰冷的雨水沿着他们僵硬的发梢滴落，在沉默中砸向木质看台。

“哼……蠢透了。”德拉科对着冰冷湿润的空气吐出几个字，声音低得被淹没在震天的欢呼里，只有离他最近的潘西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气流。

他不再看那欢腾得令人刺目的鲜红海洋，在墨绿的死寂和格兰芬多的喧天狂喜中，他猛地转过身。新买的那条墨绿色斯莱特林比赛限量版围巾，此刻沉重潮湿得像一块冰凉的裹尸布，硌得他喉咙发痛。他用力拉扯了一下领口，留下几道醒目的红痕，然后一言不发地挤开身边同样面色铁青、僵立如木头人的克拉布和高尔，顺着冰冷潮湿的阶梯向下走，每一步都踩得木板发出近乎呻吟的吱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