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热的太阳正沉默无声地向下坠落着,即将陷入期限不知为多久的长眠,被点燃了的云快速的游走着,宣告着警告着令人难以安稳的漆黑长夜马上就要到来了,告诫着千万不要在此刻同魔鬼一起同行否则或许会随之一道跌进深谷。
他拔出了那把剑,漆黑的剑刃在洁白的墙上打上了一道阴影,那是嘶吼着想要割裂一些什么的永愿。
究竟哪里是天堂,哪里是地狱呢?
他沉默着,缓缓摘下眼罩,用着的瞳孔凝视着远方正缓缓沉沦着的殷红,无边的黑暗的路面就像是另外的一道海平线,反射出了那蓝紫光线照耀着的黑暗的血液,粘稠的液体静悄悄地不想被人打扰到的正在地底之下流淌着。
晃动着的枯枝的影子在他的脚底下臣服了,就好似几叶扁舟正载着他往那不知道是在何处的目的地航行一样。他的灵魂一直在奔波着,为那在旁人眼中定然是虚无缥缈可笑至极的自由拼尽了全力,可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为了证明一些什么,是为了证明他的灵魂与思想定然能逃脱那牢笼,还是又再度甘愿被一个又一个的牢笼重重叠叠地套起?
金丝构筑的美梦是最为虚假的,是瑰丽的蝴蝶仅做片刻停留,是浅滩色的海洋慢慢席卷了一个人的思想又带着他的全部思绪功成身退。
他到底是想要自己为自己铸造出这样的一个幻梦来呢,还是真真切切地当真就飞上那高空呢。
黑暗正贪婪的品尝着光明的美好,并且对着正好似有些迷茫无措的小丑先生发出了邀请。
来随我一同步入深渊吧,不需要对于光明有什么渴求,自由无论在哪方取得,不都是一样的吗?
是啊,现在正是小丑最佳的表演时刻,正是真正的游戏将要开始的时刻,他不应该迷茫,只要遵从内心的渴求,那一定是正确的前往自由的道路。不论最后到底长出了怎样的翅膀,不论黑羽亦或是白翼,不论完好亦或是断缺,只要有能够冲向高空的资本,一切尽都是无妨的。
那条原先的道路上两旁的蜡烛早就已经被他人为消灭光了,不可能再亮起了,所以最终他也只能前往那仅有的一条道路。
或许这样才是真实吧。
他轻声细语着诅咒着这世间对于他来说是一切阻碍的事物,并为这美妙的夜晚狂欢着。
只有遥远的教堂风琴声仍旧在静静低语着该要信神,该要忏悔。
提问!接下来我会去选择斩断怎样的束缚呢?
可是没有人会回答他的,只有一个人的呓语。
当然是那些有着无趣的思想却又妄想用那种思想来侵略渴望自由的小丑的头脑的人啦~
他知道,他很清醒,他的两只眼睛都在看着这世间,可是只是茫茫一片浓雾与黑暗,找不到飞往高空的那条亮色的道路。
所以他还要继续去斩断那些道路上的荆棘。
那么现在就可以出发啦。
没有人可以阻拦我的。他低吟着,好似在强迫自己忘却掉最后的那丝期待。
他终于是走了一个来回才回到城中。
他转过了一个个由无数骨骼与血液堆砌起来的街角,最后停留在了荒无人烟的某处,只有地板上还隐隐约约有些血腥气,但是早已干涸的血流却是在轻声呢喃着不要再向前,那是十分危险的思想,那是十分黑暗的过往。
可是侦探可不是那么容易言说放弃的人啊。
之所以成为侦探,便是要刨根问底寻找到那最深层次的恶给予最美好的救赎。
染着油汪汪的泥土的油腻硬币突然跌落在了他的脚旁。
果然是在这里进行了表演吗?
血腥气……约莫就是受害者少掉的那截舌头了,会有这样思想奇特的人随身携带啊,甚至大胆到丝毫不惧怕身上的血腥气会将他暴露给警察,或许便是因为那些人的大脑早已经被腐朽成了无用的血泥了吧。
他于是随手揣起了那枚硬币带在了身上,于是他也渐渐就染上了油腻的腐朽的铁锈味道却又难以辨别出来的血腥气味了。
侦探会带着血腥气可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可是往常他并不会近距离亲自去观察,因为那些答案仅仅只是远远站在外圈看一下现场瞄一眼尸检报告便能得出真相的,所以他的身上一切都是清白无辜的。
唯有这一次,天神准备亲自走下凡间,亲自给予那浑身是恶的人以惩罚。
彩色的琉璃窗户映照出室内的灯光,醉倒的人们仍旧沉浸在自以为是的悲伤当中,没有意识到黑的粘稠早就顺延着他们的鞋子,裤子,一点一点攀爬布满了全身,带领着他们一起进入了这黑夜的舞蹈当中,那难以自拔的难以逃脱的自醉的沉眠。
晃动的灯光好似被捏碎成了无数片降落在了地面上,昏暗的仅仅只剩一点去卑躬屈膝地为费奥多尔指明前进的道路。
月亮抖抖索索着似乎还在惧怕着昨夜的惨案,只敢用一副惨白的脸孔去对着人们,却还是受到了无数人们的欢迎。于是它只好掉下来几滴乳白色的泪滴强装着感动。
星辰都在黯淡无光着,陪着月亮一同进行着祷告,贴附在苍茫的天宇之上,静悄悄地等待着人们一点一点地沉睡进入梦乡当中再变出个闪亮亮的惊喜送给他们。
那么小丑先生怕是又要进行他那所谓的行动了吧,只是不知道这次受害的又会是什么样的人,他干出来的又是怎样的事情呢?
即使他猜到约莫会是如何的,此刻早已感觉到疲惫的他也是不愿意再去追究了。
那些死去的人也本就是罪恶的一部分果实,是需要去惩罚的啊,只不过一直都还未成功罢了,今日有这么一位得力的助手,不利用又怎么能说的过去呢?
他所想要的很是简单,仅仅是为了斩除这些恶给予惩罚最后使世上幸存的事物变得愈发和谐美好罢了,但是真到实施的时候却又是那般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