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只想摸鱼 第14章 第13章

“我去看看，可能是什么东西倒了。”

你听到房外传来的声响，接过夫人喝完的药碗放在托盘里，递出手中的温水，看着她喝下，你才起身准备去看看。

循着断断续续的声响来到书房门口，听清屋内传出紧促的翻书声，你扶着门框的手一时不敢发力。

「如果屋内是炼狱先生的话，为什么他回来没有第一时间去看瑠火夫人……」

你茫然站在门口听着屋内持续的翻书声与间断摔书的声音，直到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才动了动举的发酸的手。

“炼狱先生，我进来了。”

凌乱铺在地上的书，日轮刀也被丢在门边，窗沿的影子仿佛千斤重，压的炼狱槙寿郎深深弯下腰。

你按下心头的不安走进房内，将日轮刀放在他身侧，看着眼前微微颤抖的背影，无措的不知说些什么，身前的人却突然抬手砸向地面。

“既然日之呼吸都没用，那现在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直至脑中的嗡鸣消散，余下耳朵的刺痛提醒着眼下的真实。

你意识到刚刚的喊叫肯定惊动了瑠火夫人，迅速拾起散落的书放回书架。

“槙寿郎，一路辛苦了，欢迎回来。”

认识以来他从未像这样失态，瑠火望着那个始终自信强大的男人如今弯腰伏地。

胃传来的阵阵绞痛使得她不觉加重呼吸，咽下涌上喉头的腥甜，像平时一样迎接他。

即使你看到瑠火夫人骤然发白的脸色很不好受，但还是在接收到她的眼神后略一迟疑后退出房间，关上房门留下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空间。

不知蹲守了多久，房门再次被打开时他们都已红了眼眶，再后来你答应了夫人不对杏寿郎他们说起。

那一天后，炼狱先生只要有时间便一直陪在夫人身边，不再指导你们，即使偶尔来到训练场也只是不发一言，静默的待一会就走。

结束任务回来，也是第一时间洗澡再去找瑠火夫人，只有特意处理他衣服的你知道，衣服上都是酒的味道。

＃

盛夏的天里，难得多云，丛丛云层将烈日掩盖，敛去了半数燥热。

你靠在门框上，望着院里树影中细碎闪动的光斑，睡意悄然袭来。

瑠火听到旁边渐渐没了动静，转头发现你两眼微闭，歪着身子，一下一下地磕点着头，想到你刚刚还拒绝去午休的倔强样子，觉得甚是有趣，轻笑出声。

感受到脖子有点酸疼，一下惊醒，顺着感应望向瑠火夫人，果然看到她正满眼笑意的盯着你。

「丢人就丢人吧，能博她一笑也值了。」

你也不是故意逞强不去休息的，而是不敢去。

几天前她发热吐血后便一直卧床，医生来看过，但这一次只开几副止痛的药就走了，私下却同你和杏寿郎说尽快通知其他家属。

杏寿郎找到家附近可以联络的隐成员，拜托对方尽快告知炎柱。

你和杏寿郎日夜轮守在床畔，她时常都在昏睡，每日服用止痛药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她在等待炼狱槙寿郎，你们心照不宣。

“你觉得能看到未来是幸运吗？”

“那要看什么情况，假如预知能力只有一次，那我觉得那是不幸的。如果看到好的结果，那中间时常做决定都会担心改变；如果看到的是不好的结果，那中间每次一做决定的时候都希望有改变。太煎熬了。”

你不明白瑠火夫人为什么突然问这么异想天开的问题，但还是积极搭话。

眼下的青黑掩不住她此刻清凌凌的目光，本就嫣红的瞳色此时仿佛在燃烧，你不自觉的坐端正，顿了顿神，更加认真的分析。

“如果能多次预知，可能会比较幸运，因为你能针对性的做出改变。如果预知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那当然是幸福的。但每次预知到自己不想要的结果，就会不停的想改变，但并不一定能成功，那这样只会更痛苦。”

「就像现下，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救不了你一样。」

克制住下意识想要收紧的手，你才缓缓开口：“总的来说，我个人认为预知未来可能更偏向不幸。”

……

瑠火夫人似乎陷入了思考，现在你也无心再说，空气一时陷入安静。

“杏寿郎……”

“是在任务中死去的吗？”

瑠火看着你颤抖的嘴唇，却始终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心中的猜测得到印证。

也许是缠绵病榻久了，人总是会敏感许多，又恰好你还不太会掩盖情绪。

伊黑小芭内那孩子来拜访时，你应当是不认识才对，但你注视他那一闪而逝的情绪还是被瑠火收入眼中。

在这炼狱宅中，你只用这种眼神看过三个人，杏寿郎、伊黑小芭内、她。瑠火早些就发现了，只是当时这其中的联系还不得而知。

「为什么会对第一次见面的人透着怀念？」

「为什么我和杏寿郎就在你身边还是会那样被看着？」

「为什么没有这样看过槙寿郎和千寿郎？」

曾经盘旋在脑海的问题，在生命快要走到尽头时，似乎终于拨开迷雾，看清了牵连。

——那个孩子似乎看到了死亡。

“我不知道。”强行按下无数脑内乱撞的念头，勉强获得一丝清明支撑着你回答。

既不忍心告诉她真相，也无法在此刻的她面前说“善意的谎言”，你最终选择后退一步。

瑠火听着你低沉的回应，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个问题太过为难。

或许知道时间不多了，她还是决定再肆意一次，再次睁开眼睛只剩下清明，继续开口：“鬼最终被消灭了吗？”

“全部，在我们这一代终将消灭所有恶鬼。”

问出口后就没想过会有答案，却等到不同于刚才的坚定回应，瑠火看着逆光端坐而看不清面容的少女，不自觉抬起手想要触碰。

你主动伸手覆上那只干瘦的手，牵引着贴上脸颊。

“杏寿郎也从始至终保护着弱者。”

或许是手掌传来的温度过于温暖，一路传递至心脏，瑠火这颗沉重的心竟有些漂浮。

＃

命运就是这样的，凡事都有偶然的凑巧，就像偏偏在炼狱先生出任务时瑠火夫人病情急转直下。

结果又如同宿命般的必然，就像身为鬼杀队的人不能推辞任务。

瑠火夫人在阳光最明媚时离去，炼狱先生在夕阳留不住时归来。

她没撑住，他没赶上。

昏暗的房间里，他跪伏在她的身边，虔诚握着那只已经冰冷的手，压抑的嘶吼夹杂着破碎的呜咽回荡在空旷的房间。

直至最后的余晖被黑暗吞噬也不曾放开那不再回握的手。

炼狱槙寿郎觉得一切都无聊透了，只是单纯的遵循着身体习惯杀鬼，为什么罪恶的鬼还能活着，反正日之呼吸都没有杀掉鬼王，剩下的还有什么用，这样无能的他还不如在家陪着瑠火。

醒着对于他来说太麻烦了，为什么不能一直醉着，因为还要杀鬼，又是杀鬼，该死……

恶鬼的惨叫犹在耳边，仰头猛灌一大口酒的炼狱槙寿郎，想起刚刚恶鬼声声哀求就觉得可笑，连鬼也会怕死。

也许是真的醉了，竟有了是他杀生太多，所以报应在瑠火身上的想法。

活在这样的岁月里，到底有什么意义。

＃

“唉，果然在这……”

想到今天是盂兰盆节，除了任务和买酒就不出门的炼狱先生，不在居酒屋的的话，只能是在瑠火夫人的墓前。

“真是的，赶紧松手，怎么能在瑠火夫人面前喝酒呢。”

你实在扯不动酒坛的绳子，无奈的试图寻找救兵。

“吵死了，少管闲事。”炼狱槙寿郎烦躁的说着，还是松开了手。

你趁机打开饭盒塞入他手中，立即开口：“谁让你不回家吃晚饭的，只有饭团了，你赶紧吃吧，不要空腹喝酒。”

“哦，对了，是瑠火夫人叮嘱我的。”

炼狱槙寿郎不再理会你，面无表情看着墓碑缓慢的进食，你也乖巧等待着他。

天空的霞光渐渐暗淡下去，在最后那抹浅红将要消失时，炼狱槙寿郎回过神来，看见你还在旁边发呆，没好气的将空饭盒放到你手里，不耐的说:“赶紧回去，别在这烦我。”

达成目的的你，盖好饭盒，起身拎起酒坛就走，没走几步还是打算回头叮嘱他早点回家。

「夫人！」

看着炼狱先生旁边那朦胧泛着微光的身影，她垂着头专注的看着那已经有些伛偻的男人，那目光太过缱绻，你不忍惊扰，下意识的放轻呼吸。

忽起的晚风迷了你的眼，随风而来的轻薄洁白纷纷扬扬的落下，细碎也纷繁，这场迟到的花雨仿佛补上了他们春日的遗憾。

浅淡的光影消散前，瑠火回头看向不远处似乎能看到她的女孩，张了张嘴，最后化为无声的微笑，希望那孩子能听见。

“炼狱先生，早点回家，瑠火夫人看着会担心的。”

直到那身影再无痕迹，你才开口说完刚刚的话。意料之中的没有答复，说完转身就走。

刚刚的光影才让你想起这个世界是有天堂与地狱的，死去的人可能会为执念停留在世间。

对于似乎可以看见，唯一能想到的理由是你曾跨过那个界限，再次回到人间。

日落之后天就黑的很快了，当你回到炼狱宅的时候，明月已高悬天空。

去厨房简单清洗饭盒，顺便烧水泡了解酒的茶端到炼狱先生的房间。

今天本该大家在一起吃饭的 ，可惜炼狱先生从去了墓场祭拜后就不再离开，你有些放心不下千寿郎，打算回房前先去看一下他。

廊下并未开灯，今晚的倾泻的清辉足够明亮，连院内的松枝都飘着光晕，远远看见训练场外的杏寿郎，手里还拿着刀，看来是吃过晚饭后又去训练了。

月光下的少年垂首看着自己的影子，青涩、忧伤、彷徨。

母亲早早离世，弟弟尚且年幼，还没成长为厉害的剑士便无人教导，自暴自弃的父亲还会打压他的信心，否定他的努力。

「看来要成为日后的“大哥”，道阻且长啊。」

“杏寿郎，在想什么呢？”

“父亲他今天也没和我们一起吃饭，他真的变得讨厌我们了吗？”杏寿郎并没抬头看你，兀自盯着地上还称不上高大的影子。

“不是，他很爱你们，他也只剩下你们了。”

无视杏寿郎眼中的质疑，继续沉稳的说着：“他曾经那么热情的教导我们，总是那样耐心又温柔，他对你们的爱是存在的。”

“炼狱家的信条是燃烧心灵。”走近杏寿郎，手掌覆上他的胸口，对上他迷茫的眼神，“但是，瑠火夫人的离世，带走了炼狱先生部分的心灵，在他心上下起了雨，所以他无法再像从前一样温暖，他将自己困在潮湿的时间里。”

“现在你可能还不明白，或许你以后有了爱人，就能理解他。”

你撤回手，转而指向千寿郎房间的方向，柔和了声音：“你和千寿郎就是炼狱先生心中未灭的炭火，总有一天他会因你们重新燃烧。”

“那他为什么斥责我没有天赋，不希望我加入鬼杀队？”杏寿郎有些急切的问道。

“唔，这个嘛……”

“等你加入鬼杀队，到那时你一定能明白炼狱先生的心情。”你觉得与其和他讲言语上的道理，不如让他去亲身体会。

“我一定会加入鬼杀队的！只是，我真的能像母亲说的成为像父亲一样出色的柱吗？我真的能承担起这样的责任吗？”杏寿郎肯定自己能加入鬼杀队，只是说着又忍不住怀疑起来。

你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身走上训练场的台阶，推门、开灯、拿起一把木刀回到门边。

刀尖直指下方垂手而立的少年，略带挑衅地开口：“杏寿郎，来切磋一下，没有点到为止，得让对方毫无还手之力才能停，怎么样？”

看着他褪犹疑，重新染上斗志的面容，你不禁有些牙疼，想起来了，你似乎打不过他。

果然，数不清多少来回，最终以你体力不支，防守不慎滑倒在地结束。

浑身酸痛，有些后悔的你干脆盘腿坐在地上休息，看着走过来坐在你旁边衣襟同样被汗打湿，气喘吁吁，手指还在微微发抖的杏寿郎，勉强找回点自信。

咽下口水润润干疼的喉咙，有气无力的问道：“怎么样，杏寿郎，我厉害吧？”

“嗯！你很厉害！咳咳咳！”

“哈哈，小声点说话吧，这里没水喝。既然你打败了很厉害的我，那你是不是更厉害？”

杏寿郎这才反应过来你的用意，咽喉似乎从刺痒变得酸胀，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短暂的停顿，你也没有坚持等他回应，撑着精神继续说：“瑠火夫人不是说过了吗，你天赋异禀，远超常人。炼狱先生说的是假的，你知道的，他一向最认可夫人的话。”

“对了，以后不要觉得是长男就不应该说泄气的话，我都能听。泄气的话要说出来，心才不容易泄气。”

想着终于说完了，你用力朝杏寿郎点点头，试图增加表达的可信度。

“唔姆！我们一起加油吧！”

听着话语中熟悉的高昂情绪，你终于放松神经，心有余力下，忍不住吐槽。

「谢邀，你加油，我对柱没有想法。」

题外话：炼狱家作为传承最完整的一族，肯定对产屋敷一家的诅咒和神官家有特殊能力有所耳闻。毕竟正常人也会有一些莫须有的能力，所以瑠火能推测出“你”能看到未来，是有根据的。

只要我能扒出来，皆遵循原鬼灭世界设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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