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海贼]今天小唯做反派了吗 第329章 H98. 后日谈⑧

奇犽下楼的时候，木川唯正靠着花园的铁门，翻看她手里新得的那一把花束。

她皱皱眉头，望着手里纷繁的花枝，向后一靠，整个人看上去真像朵大玫瑰花。她长得和小兔子一样，可她的眼神却刻薄得像尖锐的爪子，鄙薄着那些色彩斑斓的花。

奇犽猜测那些花全是男人送的，他对这几天的节日略知一二，看她捧着的大部分都是向日葵和玫瑰，应该是她回来的路上被那些男人强行塞到手中的。

她穿着一件很好看的白色针织包臀裙，袖子里露出的纤细手指拈着绿色的枝梗，专心致志地低头捣鼓其中一朵向日葵的花冠，显出不太满意的样子。她那神情像个不会玩玩具又要强行从玩具堆里取出什么东西的孩子，毫无情感地拨/弄了一会，然后就重新站直。

木川将花束一把抓住，垂下胳膊朝西侧走去，她漫不经心地停步在垃圾桶前，甩手把那些花一扬——在半空散开的花枝变得乱七八糟，随后全砸进了垃圾桶内，红色和金色的花瓣零星掉了一些在地面上。

奇犽没出声。

他沉默着，全身涌出某种莫名的情绪，喉结滚了滚，仿佛被附身，觉得好像有样东西在推着他向前去，要是一不留神，他会抓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指死死攥在掌心。

木川掸了掸掌心的灰尘，抬手将左边的长发往耳后一别，露出没有任何表情的侧脸，她似乎什么都不缺，所以对花束不屑一顾。

奇犽从铁质配电箱的表面看见自己若隐若现的倒影，他表情狼狈又扭曲，还溢满嫉妒和渴望，以及得寸进尺的不堪。

木川垂下眼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几袋食物——大概是她的能力，有小蛋糕、打包好的饭盒、煎饼、几杯饮料。

她转过身，终于看见奇犽。

他若无其事地站在门口，仿佛自己刚来，很矜持地挺直脊背，嘴唇微微抿着，蓝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

木川看他那一眼，像在看不速之客。

然后她朝他走过去。

奇犽被看得有点不是滋味，他讲不清自己该不该站在原地，反正心里发闷，清了清嗓子，又觉得尴尬。她走过来时，他盯着她看的频率有多高？他看起来正常吗？

木川打破漫长冬日早晨那种难耐的沉默，她仿佛在斟酌什么，四目相对，旋即她微微笑起来，唇角懒洋洋地一舒展，漾开熟稔的弧度。

“拿着这个。”她把小蛋糕的包装勾在他手上，轻松又不突兀地松开，“你要的早餐。”

奇犽觉得很不自在，撇开目光，然后总算说出他脑中出现的第一句话：“那个老太婆呢？”

“你指的是？”她适时流露出不明所以的神色。

奇犽知道她什么意思，如果这里她接上比斯姬的事情，那就代表她也同意奇犽说的这个外号，他无奈地耸耸肩，他甚至喜欢她故意挤兑他的方式。

“比斯姬在哪？”他说。

“嗯，比斯姬酱还在逛商场，我回来把吃的东西带给你们。”木川回答。

两人再度沉默。直到她下次开口：“你是出来找我的？”

“也不是……”奇犽说，“不过现在无所谓了。”

他顿了一会。

“你在想什么呢？”她问。

“不告诉你。”他说。

“那我们回去吧。”她说。

奇犽心里犹如小鹿乱撞。她肯定知道。

再度完全沉默。过了一会……

“走吧。”

接下来至少两分钟，她一句话都没说。

奇犽本来挺想跟她调侃昨晚的事，但他后知后觉地有点羞赧。

唯和杰一样很受欢迎，这奇犽早就知道。

她对某些东西的了解比他们所有人知道的加起来还多，有时候连遇到的那些大人也大为惊叹，还会询问她的意见。

他当然也看得出，酷拉皮卡同样为她神魂颠倒。看到每个人都这么喜欢她，奇犽除了微妙的吃醋嫉妒外，偶尔也会感到一种奇异的慰藉——喜欢一个大家都喜欢的人，怎么可能有错？

但他知道自己的性格，因为每个人都挺欣赏她，所以他也必须承认喜欢她：公开宣称某个人拥有人格魅力，以便隐藏自己想进一步拥抱她的**。

如果拒绝大家普遍认可的对象，只会让其他人察觉到，他隐瞒了更强烈的真实想法——喜欢得要死的程度。

木川唯提着那些食品袋子在他前面几阶台阶，他忍不住盯着她的背影，像个变态一样观察她的身体，她的脚踝、膝盖、手腕、手指、脖颈、黑发。

少女的脊背忽然绷紧了，她的步伐有些僵硬，他紧张又兴奋，怕她发现又怕她不知道，怕她回头又更怕她不回头。

到三楼中间的时候，木川突然停下脚步，往旁边让出位置，她扬起下巴示意他走到前面：“你先走。”

说完，她就抱着手臂站在一边，轻哼了一声，声音特别小，但奇犽还是听见了。木川唯脸上虽然依旧挂着微笑，不过和刚才看起来感觉却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对比。

他余光瞥到她针织裙的手肘位置还勾着一小片花瓣，擦肩而过的时候，便打算顺带将它捡拾下来。可他刚伸手，木川就往后一躲，非常警惕地盯着他。

奇犽顿了顿，把花瓣捏在手里，告诉她：“玫瑰花瓣。”

木川也探出手，奇犽以为她要接过去，但少女只是用手背碰了碰他的手指，示意他扔掉，他一松手，花瓣掉在台阶上。

转头的时候，奇犽的鞋尖朝前微微动了动，他抬起足底，无意间踢到了一个黑色的东西，他低头去看，那是一枚国际象棋的黑色棋子。

“这里居然也玩国际象棋。”木川瞥了棋子一眼，“大概是谁家丢垃圾时不小心混进去的，或者是棋子卷进衣服里，出门时掉落下来。我就很不擅长玩围棋和象棋这类游戏，嗯…应该说涉及到计算方向的都很麻烦……”

她转移话题的本事是真的很厉害，一本正经说自己不擅长算数的样子很可爱，尤其是对他没辙又无奈，只能侧着头抱臂叹气的表情也很可爱。

奇犽在面对木川的时候，经常会很不自在，总是想找话题听她多说几句话，也许是这种既爱慕又紧张的状态让本能提醒他去观察她。他上了几层台阶，回头去看她的脸，少女依旧抱臂站在那里，呈现出略微别扭的模样，大概过了两三秒，她才把脸转过来。

“……走吗？”这次轮到他问了。

她跟在后面沉默地走了两步，在距离他大约一米的位置又停下来，站在那里等他继续上楼。

好微妙的气氛。

奇犽有些慢半拍地想到当时她在「丰裕」层级的反应，怪不得是那副不知所措的惊慌表情，原来彻底摊开说明白之后，两人之间的氛围就会从原先还算有距离感的朋友关系转变为微妙的尴尬。先前在洞穴内不怎么明显，但此刻他前所未有地察觉到改变，而且由于她太介意，搞得他都开始动摇了。

什么海岛王黎明之光，分明就是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男女关系）的笨蛋。

奇犽也叹了口气，不再回头看她，假装只有他一个人。就在他自顾自上楼的那瞬间，后面的少女立即放松全身的肌肉，像重新进入舒适圈的社恐人，脚步声轻快起来。

回民宿后，打开大门就看见客厅坐了一圈人，奇犽和木川定睛一看，原来是雷欧力、酷拉皮卡、杰这几个人在和亚路嘉玩卡牌游戏。

“哦，你回来啦，画家在楼上阳台写生呢。”雷欧力对木川说完又瞥了一眼奇犽，“奇犽你不是说去买冰淇淋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雷欧力拿着一把UNO的牌，桌上却摆着大富翁的图纸和飞行棋的骰子，杰的面前甚至还有国际象棋的木质棋盘，酷拉皮卡手里正捏着一枚白色象棋，谁都看不出来他们究竟在玩什么。

“冰淇淋？”木川重复。

“没买到。”奇犽随口带过。

木川很艰难地跨过满地的游戏配件，走到客厅茶几前，把买到的早餐放在小桌上：“你们要的——诶？”

一张面色惨白的脸在她的余光中一闪而过，对方的黑眼睛和嘴巴像黑洞似的，这好像是奇犽说过的拿尼加妹妹——木川唯不确定地想到，她把零零散散的早餐袋子放下来之后又退回去，因为拿尼加是背对她坐在垫子上的，因此木川特意走到雷欧力旁边——视野内，长相秀丽的亚路嘉·揍敌客抬起脸。

“啊。”杰眨眨眼，有些意外。

这几个坐在地上玩游戏的人全都和杰的表情类似，就连亚路嘉都讪笑两声，望向她：“木川姐姐购物回来了？”

哎呀。这是……

木川唯挑眉：“只有我没见过那孩子啊，看来是非常讨厌我。”

雷欧力本来还想安慰她几句，可发现木川一脸调侃，他立刻把嘴闭上了。

木川在思考措辞：“小孩子会莫名其妙讨厌别人也很正常，不想见我也没关系，但之后我打算做的草莓冰淇淋——该给谁吃呢？”

她一字一顿，慢吞吞地说「冰淇凌」那几个字眼。眨眼的瞬间，亚路嘉的脸突然像覆盖上了一层白色的乳漆，黑眼眶再次浮现了，不过对方看上去并不友好。

“我讨厌你。”拿尼加对木川说。

木川唯义正严辞：“可是我已经有讨厌的人了。”

拿尼加：？

拿尼加：“讨厌讨厌讨厌！”

木川摆摆手：“那好吧，我听见了，你吃冰淇淋吗。”

拿尼加：“？？？”

头一次在非人生物的脸上看见难以置信的表情，其他人都沉默了，拿尼加震撼中又带着委屈，她噌地蹦起来，伸手指着木川控诉：“你到底是什么？”

“我是什么？”木川一听这个问题就来劲，她非常自豪地拍拍胸口，“我是大正鬼杀王侦探，伟大航路黑暗王子，新世界四皇日食，优路比安第一探险家，木川·ABCD·666·唯·帝人·波霸奶茶·世界之神！”

“不是！你是什么东西！”拿尼加任性地跺了跺脚。

“其实我是吸血鬼，专门吃小孩。”木川开始胡说八道。

两人搁这一来一回地输出，导致其他人的目光应接不暇，他们默默左右扭头，眼睁睁看着她们语速越来越快，甚至没有任何能插话的余地。

“不管你是什么，反正我喜欢奇犽哥哥！我是世界第一喜欢奇犽的人，因为最喜欢他，所以他的事情我什么都知道！那你呢？”拿尼加鼓着脸颊强调。

木川哇哦了一声，很佩服地感叹：“真厉害。”

“不是让你佩服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拿尼加气呼呼地叉腰，“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话题正主奇犽已经坐在沙发上捂脸了，他的胳膊被雷欧力戳了一下，抬头便看见雷欧力不怀好意的笑容，奇犽忍不住嘴角抽搐地摆出口型「你好烦」。

木川了然道：“我也有过世界第一喜欢的人，因为最喜欢他，所以他的事情我什么都知道。”

拿尼加：“不是啊！不是让你说这个！你什么都不懂！”

木川：“行吧，你最懂。”

拿尼加：“……啊啊啊坏女人我讨厌你！”

杰打算介入，准备说点什么劝劝架，可木川胳膊一拦，把他挡住了。她弯腰毫不客气地捏着拿尼加的脸，双手用力把小姑娘的脸蛋揪起来：“就是这张嘴在说世界之神的坏话吗？”

拿尼加：“唔哇#?%&*%#”

杰：“……算了，随便你们吧。”

酷拉皮卡轻轻扯了一下木川的裙摆，他坐在地上抬头很温柔地看她，木川唯瞥他一眼，眉毛扬了扬，倒是很听劝地松开手。

拿尼加捂着自己被揪痛的腮帮子，特别人性化地露出眼泪汪汪的颜表情，就是那种荷包蛋泪花：“可是哥哥喜欢你！”

酷拉皮卡扯着木川裙摆的手猛地一顿。

瞬间全场安静。

木川唯也愣了一下：“呃……谢谢你告诉我。”

“所以呢？你不说点什么吗？”拿尼加很较真地问。

说实话，这其实不像在聊别人的八卦，反而像拿尼加对木川告白，然后疯狂质问……微妙错位的感觉充斥着在场所有人的大脑，大伙都觉得场面太癫，实在很抽象。

再继续下去，奇犽感觉自己也要社恐了，他扶着额头，语气虚浮：“拿尼加……你不是说要和画家学画画吗？上楼去找她吧。”

于是小姑娘嘴角一垮，眼泪汪汪地盯着木川几秒，特别像日剧里被渣男辜负的JK学生妹，跑走之前，她还不忘一头创在木川肚子上，然后撒腿溜了。

“噗呜——”木川发出了被击中的声音。

她向后一倒，很戏精地躺在座垫上，捂着肚子沉痛道：“我被击中了，那孩子的家属今天必须赔偿我精神损失费，我大概被撞坏了脾胃，没有炸鸡排的话，我可能就要死了。”

雷欧力：“……你真不容易啊。”

杰笑得不行，他伸手把木川拉起来，坐到沙发上，然后拍拍她的后背安慰：“我下午去买鸡排请你吃。”

“好耶！”木川唯原地复活，“我又活了，谢谢你伟大的富力士先生！”

雷欧力用很犹豫的语气问她：“所以刚才的问题你要不要回答一下，我很好奇。”

木川闻言正色道：“雷欧力！”

雷欧力浑身一抖，有些警惕：“……什么？”

木川伸手指向酷拉皮卡和奇犽，跟雷欧力告状：“有变态！你不应该帮我吗？”

雷欧力：“？我能问问是什么样的变态吗？”

木川唯直接站起来，她走到酷拉皮卡和奇犽中间，弯腰一把按住两人的腿：“就是这种。”

雷欧力：！！！

雷欧力：“喂！你们两个人不会欺负木川脾气好吧？换成别人早就报警了！不要仗着文化差异就耍流氓，否则我制裁你们！”

木川附和：“就是说啊。”

雷欧力主持正义：“好，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你就告诉我，我来骂他们。”

木川大喜：“真的吗？雷欧力你人真好！”

雷欧力挠挠头嘿嘿一笑：“是吗。”接着他头一转，用力盯着那两个人，“你们对她的道歉呢？”

酷拉皮卡：“……抱歉。”

奇犽：“……对不起。”

杰还在懵逼地看着他们，教训众人的雷欧力满意点头，随即他又提高音量：“还有你！杰！没事别总凑热闹！”

杰：“……好的。”

木川迅速鼓掌：“雷欧力！优路比安大陆第一医学生！善良又正义的女性之友！伟大的智者，至尊国民帅哥磁暴魔王定量法师，寂灭的全境统治时空祈愿人——”

雷欧力得意洋洋的身影，在这一刻变得无比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