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的眼前,先前说要给哥哥自由和幸福或许不是无一郎的真心,而是误认了哥哥的内心而做出的决定,那现在知道哥哥从头到尾都非常在乎他以后,无一郎也能够面对自己内心的愿望,从心说出真正的理想,那么……有一郎呢?
作为哥哥的有一郎呢?
“看来两位就这件事可以拿出自己的决定啊,”所以她不应该干涉的,但是……
如果当初她的哥哥在勇敢一点,又或者是她,她在执着一点,在多信任他们那脆弱又坚韧的兄妹情意一点。
会不会不一样呢?
会不会来得及好好告别在分隔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呢?
会不会,和现在不一样,不会落到两方若有一方死亡,另外一方也丝毫不知的地步呢。
来到这里大半年的时间,她想过父母,想过姨父姨母,却不敢去仔细想自己哥哥的时候,只有那失忆的三天。
因为她不敢面对五年级的那个寒夜的自己,不敢面对维森。
不敢面对比寒冬更难熬的兄妹情谊。
她失去父母了,或许也不再有和哥哥继续做兄妹的机会,所以……她会尽力说服这对兄弟,无论选择何种道路,都同进同退。
“‘请救救我的弟弟吧,我的弟弟和我是不同的,他是心理善良的人,他是想要帮助别人的,是我阻碍了他……’”缪戈一字一句的重复了当时有一郎说过的话,祖母绿的眼睛不带任何笑意的盯着后者,尽全力释放属于巫师的压力,尽管寥寥无几:“这是你对我说的话,劳烦时透有一郎你在确认一遍,当初说这种话的初衷是要把自己的弟弟,留在一个孤立无援的世间么?”
这世上没有必要,在多一个和她一样的人了。
有一郎愣住,旁边的无一郎的哭声从抽噎变成了嚎啕:“哇!哥哥是要否认么?可是哥哥想要保护我,我也想要保护哥哥啊!”
“我想保护哥哥你自由生活的可能,如果一直在山里生活下去就是哥哥的幸福的话,那我可以为了哥哥的幸福做任何的事。”
“但是如果哥哥也加入鬼杀队的话,为什么我不可以,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呢?”
“你懂什么?”有一郎大声吼着自己的弟弟:“鬼杀队有什么好的,天天去和鬼搏杀,把头挂在裤腰带上的日子有什么好的?如果不能获得幸福,就为了杀鬼白白死掉,那你诞生的意义又是什么?”
“可是哥哥的幸福也是幸福啊,”无一郎用更大的音量将自己的哥哥也给吼懵了:“我们是为了得到幸福才降生的没错,难道哥哥就从来没有感受到幸福过么?正是因为得到过所以才绝不可以失去啊!就算赔上性命也不想失去啊!这点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不要说什么白白送命啊,别人怎么看怎么想都无所谓,只有哥哥不能这么想啊!”
“无一郎……”有一郎慢慢的抓住了自己弟弟的手:“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你的想法,可是……可是我真的不希望有一天看着无一郎死去啊。”
“那我们就一起啊!无论做什么!都一起!”
很难想象,那么单薄的身体,怎么能拥有那么强烈的爆发力,至于不仅吼懵了哥哥,也吼懵了一直在旁听的女巫。
缪戈揉了揉耳朵,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两位就没有考虑过别的可能么?那我再说一次,我这里还有另外一个选项,只要两位都拒绝加入鬼杀队就可以了,我能保证两位顺利离开产屋敷宅邸,在尽力为两位介绍剑术老师,这样,两位都可以很大概率的,免除由鬼带来的死亡的可能,可以好好活下去。”
这也是她这里的最优选。
并非是她不在意鬼杀队或者产屋敷给予的任务,而是比起这两者,她更在乎的是眼前两人的情意。
做不到同进,同退也可。
“我不想……我不想什么都不做的离开这里。”无一郎坚定的摇了摇头:“哥哥说了的。无一郎的无,是可以为了帮助他人,发挥出无限力量的无,所以……我要去帮助其他的,被鬼威胁的人。”
“就算哥哥反对,我也会这么选,我相信,我相信我的哥哥一定会理解我,我相信哥哥你一定会永远和我站在一起!”有一郎目光炯炯的看向有一郎:“哥哥,我们一起加入鬼杀队好不好?”
“无一郎……”
在自己都没察觉的时候,缪戈的脸色变得柔和起来,甚至带上了些许笑意看着有一郎:“那么时透有一郎,你的想法是什么样的呢?还是铁了心要抛弃自己的弟弟独自赴死么?”
对方的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吐露出任何拒绝的言辞。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两位谈心,也得先去复命了,再见。”
说着,缪戈站起身来,不顾无一郎的挽留,快步离开了房间,走之前心情颇好的帮忙关上了那薄薄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