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以鬼为食 第16章 灶门祢豆子

此时刚刚入夜，得知消息后我立即启程，当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云曲山时已经晚了，浓烈的血腥味萦绕在我鼻端，我额头竟然冒出了汗。

气味是从那栋我熟悉的房屋中传来的，还未靠近，我便从门口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但是……已经长大成人的炭十郎身体拦腰被砍成两截，他上半身的手中握着一把日轮刀，那熟悉的刀锷正是我送给灶门家的那个。

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我抱着最后的期望摸了一下他的身体，已经冷了，甚至已经开始僵硬了，杀人凶手在杀害了他后就离开了这里……不，不止是他，我冲入屋中，屋内横着五个身体，有四个都与炭十郎有血缘关系。

啊……这是炭十郎的家人，炭十郎的孩子们。

我艰难的喘息着，颤抖着检查他们的状态。五个人中只有一个女孩还有体温，似乎是还活着，但……不是这样，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很奇怪的气味，一股香甜的味道慢慢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这是食物的香味。

这个女孩被无惨注入了鲜血，正在变成鬼！

得出这个消息后我如遭雷击，但紧随而来的就是艰难的选择，杀了她？不管她？带走她？

我无法决定，这是友人留下的后代，我怎么能就这么杀了她？但是如果不管她，待到她鬼化后第一个吃的就是自己亲人的尸体，然后是住在这山脚下村子里的居民……那么，带走她？带到哪里去？我要怎么控制这样一个变成了鬼的女孩？

而且这个女孩是无惨直接用鲜血控制的，带着一个被无惨控制了的鬼，我很容易被无惨找到。

怎么办，怎么办！

虽然脑海中还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但是身体已经先我一步行动了，我单臂夹起女孩的身体，脚步已经迈向了门口，会有办法的，绝对会有办法的，珠世已经开始制作由鬼变成人的药剂了，只要能够让她成功……只要能够击杀足够多的上弦，就能够救下炭乐的血脉，就能够救下炭十郎唯一的孩子。

狂跳的心和激烈的情绪让我没有注意到屋外门口埋伏着的身影，直到一柄斧子挥向我，我才下意识的警觉起来。

那斧子被我挥手就劈成两节，但同时一个黑影手持短刀刺向我的腹部，一把捏住刀尖，我才在黑暗中看清偷袭者的样貌。

与炭十郎同出一辙的眼眸和发色，布满仇恨和痛苦的面庞，这个小少年体内流淌的是灶门家的血脉，这是炭十郎的孩子！

少年大叫一声企图从我手中拔出短刀，但这把刀被我捏的死死地，于是他跳起来用头撞向我的额头，但是被我一把揪住他的衣服。

“你是……炭十郎的儿子吗？”我问道。

黑暗中他的表情一怔：“……是的。”

我将他轻轻放在地上：“我是炭十郎的……故交，你家被鬼袭击了，我得知消息前来想要救援，但是晚了一步。”

他不太能够理解，但是还是尝试询问我：“什么是鬼？”

“……鬼是一种凶残以人为食物的生物，我到来时你全家人只有这女孩还有点气息，但你的妹妹已经变成了鬼，为了防止她伤害人也为了保住炭十郎的血脉，我现在打算带走她。”我指了指夹着的小女孩，此时她浑身是血还未苏醒，但是身体里无惨血液的转化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她很快就会鬼化，变得丧失理智。

“弥豆子……弥豆子还活着吗？”那小少年眼里渗出大颗大颗的泪珠，他颤抖抚摸那小女孩惨白的脸。

“还活着，但是现在她是鬼，你得理她远一点。”我用手把他拨开，但是他依然靠了过来。

“您……您将我一起带走吧！我不能和弥豆子分开！您将我一起带走吧！带去哪里都可以！只要能让我和弥豆子在一起，只要能让我们在一起……求求您了……”他双手抓着我的胳膊，呜呜的痛哭出声，虽然年纪很小，但他的手心已经很粗糙了，这是终日劳作才会有的手，看来他也受了不少苦。

我的心里一揪，忍不住就要答应他，但理智还是占了上风：“你没看出来吗？我也是鬼，你跟着我只会变得更加危险！”

“但您不会伤害我们的！我闻得出来，您没有任何要伤害我们的意思，您带走弥豆子也确实是为了能够保住她，您没有骗我们！”他流着泪大声说，“您的气味确实和人类不一样，但我认为您不是那种会吃人的鬼！所以我相信您会帮助我们，我也相信您能救弥豆子，我求求您，让我和弥豆子一起吧，我只有这一个家人了，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和她分开！”

他哭喊着，流着泪跪在地上咚咚咚的向我磕头，那声音听的人心碎，饶是恶魔也无法不动容。

“……好吧，你先和我一起，至于要如何安排你们我需要再想办法，你的妹妹就要醒来了，我来控制住她，你和你家人最后做一个告别吧……一会我们就离开。”

最后，面对着这灶门家还是人类的男孩，我心软了。

他满脸泪水的又磕了好几个响头：“谢谢您！谢谢您！”

然后他起身去查看自己家其他人的情况，看来是刚刚回到家就看到门口的惨状，并且察觉到家里有其他人的存在，内心痛苦不已的同时仍然能够沉住心神埋伏起来，短短瞬间对我发出接二连三的攻击……这孩子出乎意料的坚韧。

炭十郎，你后继有人啊。

很快，我感觉到弥豆子抽动了一下，又一下，伴随着一阵令人难耐的低吼声，新生的鬼苏醒了过来。

鬼牙和利爪都已经长出，我捏住她的后颈企图在不伤害她的前提下限制她的行动，但她虽然年龄很小，但是变成鬼后却能够短时间强化自己的身体不断向我撕咬而来，我没有抵抗，任由她一口咬在我手臂上，只是挟持她的胳膊依然没有松开。

听到弥豆子的声音，正在里屋进行安顿的炭治郎冲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面前的情况——弥豆子正咬着我的胳膊对我又踢又打，他立刻大声阻止：“弥豆子！不要伤害他！”

他跑过来去掰弥豆子的嘴：“不要咬人啊弥豆子！”

已经完全丧失理智弥豆子见谁咬谁，更何况相对于强大且不美味的我来说，弱小又是人类的灶门少年更合她的口味，她很快放弃我反而朝着少年扑了过去。

我依然没有放开她的控制，于是弥豆子在空中又踢又闹，狰狞的面孔流着口水发出野兽一样的咆哮，吓得少年瘫坐在地。

“怎……怎么会这样……”喃喃的说，这时的他仿佛才明白过来“变成鬼”的含义，之前他一直沉浸于还好弥豆子活着的喜悦中，可见到这一幕后，他不再有任何侥幸。

“怎么会这样……弥豆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弥豆子明明是人啊！怎么会变成鬼！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激动的冲我喊。

控制着手中的弥豆子不会扑向少年，我对着他解释：“这是来到你家的那只鬼干的，那只鬼叫做鬼舞辻无惨，是鬼的始祖，他的血液拥有能够将人变为鬼的力量，你的妹妹被他注入了血液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啊……鬼舞辻无惨……无惨……”他呆呆的望着地面，“的确，家里还有另一只鬼的气息，或许是走了很久，那个气味并没有您的味道浓烈，我一开始也没有注意到，原来那就是无惨的气味。”

他转而望着仍然在冲着他嘶吼咆哮的妹妹，流下泪来，他猛地上前抓住妹妹的胳膊，大声对着她哭喊：“弥豆子！你清醒一点啊！我是你哥哥啊！弥豆子！”

喊着喊着，少年抓着妹妹的手号啕大哭，我正想要制止让他离远一点时，手上一湿，却发现在我控制下的那小女孩眼里也噙满泪水。

弥豆子就这么一边咆哮一边哭泣着，慢慢的咆哮声越来越小，小弥豆子扯着嗓子放声大哭。

我和少年都吃了一惊，少年松开弥豆子的手臂，女孩却再没有攻击她的哥哥了，而是不停的用手拭着泪，大颗大颗的眼泪就像滚珠一般滴下，虽然仍旧是鬼，但女孩仿佛找回了人类的情感。

于是我放开了她，她只是坐在地上伤心的哭着，灶门少年上前尝试握住她的手，她也会反握住少年的手，兄妹二人哭成一团。

从没有见过这种情况的我有些惊讶的望着他们二人，待二人情绪平静，灶门少年拉着他妹妹的手走到我面前，弥豆子也乖乖跟着他。

“看来她是认识你的，那么在接下来的行程中，你负责照顾你的妹妹，可以吗？”我问他。

他很是欣喜，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此时此刻无比在意这个妹妹，少年狂点头。

“但是，你妹妹现在是鬼，她要是吃人的话仅凭现在的你根本没有办法阻止她，所以我会狠狠地训练你，直到你拥有能够阻止妹妹伤害他人的能力。”看着少年坚定的眼神，我点了点头，“好了，对你家人做完告别我们就要出发了。”

在那之后，我陪在他们兄妹二人身边将他们的家人入土，与此同时我也向槙寿郎发了讯息说明我突然离开的原因，以及告诉他最近不会回去了。

然后在白天到来之前，我们找到了一个我之前的屋院歇下。

一进门炭治郎就发出惊呼，他四处看着这漂亮的屋子，应该是庭院的地方能够漏光处都已经被遮蔽，屋内更是处处点着灯，十分宽阔且神秘。

“香檀子先生，这个地方我们真的可以住下吗？这么大这么漂亮的房子！”

“可以，这是我这几百年里布置落脚点的其中一处，适合鬼白天居住。这段时间我们就在这里修整，地窖里放着钱，你可以用来购置食物和用品，白天我在院内对你进行训练，晚上你也可以在这里休息。”

炭治郎下巴掉下来了：“您说这里是您落脚点的一处，您布置了有多少这样的落脚点！”

“大概一百多处，规格有大有小，现在以你的能力可以先在这里训练，过一段时间我可以带你去大庭院里练习，或者去找一个老师给你。”

他捕捉到重点：“老师？您不是我的老师吗？”

我摇摇头：“我只能暂时带着你，我毕竟是鬼，你需要的是一个人类老师……但是在此之前，我要问你，炭治郎，你愿意加入鬼杀队吗？”

在来时的路上，我已经基本和他讲明白了鬼杀队的来由与作用，但是现在，我需要他的一个态度。

听到这个问题，他目光十分坚决：“您也说了，能够将弥豆子变为人的药需要大量无惨无惨的血做研究，只有加入鬼杀队我才能有接触更多鬼的机会，我一定会亲手带回十二鬼月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