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白日焰火 第25章 第 25 章

将信封密封好递给斯蒂亚诺的信使，亚利斯塔抬头看向对面金发蓝眸的神明：“所以，您和斯蒂亚诺打听出什么了？诡秘的反应在你们意料之中吗？”

“也许。”微笑着抬了抬手，白造并未详细解释，祂倾身，双手放在膝盖，“有了一点猜测，但尚不明朗，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决。”

笑了一声，亚利斯塔向后靠住沙发背，双眼扫过面前的白造：“所以呢，你们的具体计划是什么？您不会想要杀死上帝和诡秘吧？那样的话我可就不奉陪了，风险太大。”

摇了摇头，白造抬头望向窗外的太阳：“我没想杀死祂们，只是逼迫祂们取消游戏的存在，仅此而已。”

“那您应该知道，这个游戏已经存在了不知多少年，况且三千多年前您和黑夜还反叛过，想要推翻可不容易啊。”亚利斯塔似笑非笑的望着白造，眼神带着嗜血的血气，“要想让诡秘妥协，您得有比祂强大的力量，或者，您用某种方式让祂不得不同意。”

和煦的笑了笑，白造并未说话，让人看不出祂的想法。

“现今这世上大概没人比诡秘更强大，那么，就只有一种方式了...”唇角勾起些许弧度，亚利斯塔侧头看向窗外的太阳，“这种方式太激进了，把握不住力度的话，会让诡秘将所有人杀死。”

瞥了眼端坐在沙发没有反应的白造，亚利斯塔摇头轻叹，往沙发旁的茶几上摆出几个精致的黑色瓶子：“不过，激进点也好，这种事情总要承担必要的风险。这是您需要的四瓶天使血液，就交给您好了，我并不相信那位序列四的‘诡法师’是下一任诡秘之主的谣言，也就没必要见面了。”

说罢，亚利斯塔看了眼双手抱臂靠在门口的梅迪奇，见祂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眼中的笑意消失不见，皮笑肉不笑的起身离开白造的房间。

十二区，斯蒂亚诺从信使那里接到信封，急忙打开，将不长的信纸浏览了一遍，递给坐在对面的罗赛尔：“亚利斯塔回信了，诡秘在那场饭局上的表现很有趣，就连上帝都对那异域的饭菜很熟悉，也许你们同出于一个地方？”

接过信纸，罗赛尔略略浏览了一遍，点了点头：“也许...这样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祂们对我们几个如此不同。”

但既然认出我们了，为什么不相认呢？还是说，我们的穿越是祂们造成的？

罗赛尔捏着手中的信纸，眉头皱起。看来这件事还得再跟白造克莱恩祂们讨论一下，总归，白造也不想要祂们的性命，这件事结束后也许大家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不管怎样，诡秘帮过祂们，这是不争的事实。

三区一座联排房屋中，天尊只穿着一件纯白的睡衣靠坐在花园的木质长廊上，手中拿着一瓶红酒，半眯着眼，有一下没一下的品尝那瓶深红的酒液。

“...也不知道父亲这几天都在做什么，神出鬼没的，真无趣。”

不远处的花园小径传来青年略微不满的低沉声音，天尊眼眸微转，看向那个方向。

银白发，五官柔和的美人陪在神子身边，眼神漠然，祂看起来似乎没有在认真听神子讲话，一双漂亮的眼睛扭头望着花园里艳丽的花卉。戴着尖顶软帽，穿着巫师袍的神子玩弄着手中的一只乌鸦，右眼的单片眼镜反射出森冷的光芒。

两人无知无觉地向前走，待视野中缓缓映照出天尊的身影才一下止了话头。

挑了挑眉，天尊瞟了阿蒙和乌洛琉斯一眼，移回视线，继续优哉游哉地喝祂的红酒，反正祂跟这两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下午好，诡秘阁下。”乌洛琉斯的眼中倒是没什么情绪，规规矩矩的问好，对天尊这一身不怎么雅观的装扮见怪不怪。

“嗯。”点了点头，天尊看了眼乌洛琉斯眼中不太明显的河流，顿了一秒，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阿蒙在天尊和乌洛琉斯之间来回看了眼，鸦黑的眼眸微微转动，微笑着走上前：“诡秘阁下，您怎么独自一人在这里？”

“这里清净，最起码没有烦人的乌鸦。”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天尊牵起一抹笑意冷冷的看向阿蒙，“不是吗？”

丝毫不觉尴尬的笑了，阿蒙上前坐到天尊身边，放飞手中的白眼圈乌鸦：“前两天那顿饭是什么？看您和父亲祂们的反应，那顿饭有问题？”

斜了阿蒙一眼，天尊轻笑：“你父亲没跟你说？”

“父亲也不是什么都告诉我的。”望着乌鸦飞向远处蔚蓝的天空，阿蒙轻声回答，下午渐冷的阳光打在祂身上，在祂身后映照出一只令人眼花缭乱的漆黑乌鸦，乌鸦影子的尖嘴朝向天尊，两片翅膀微微缩着，蓄势待发。

嗤笑一声，天尊靠着花廊的木柱，嘴唇发白：“既然你父亲没跟你解释，就说明祂不愿你知道，你来问我...你是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瞥了天尊一眼，阿蒙没有说话，十几个呼吸后，祂突然身体倾向天尊，恶劣的眨了眨眼：“您的状态看起来似乎不太好，需要帮助吗？”

如此说道，阿蒙身后的乌鸦影子试探性的张开翅膀，鸟喙离天尊越来越近，距离祂的心脏只有几毫米。

微闭的眼睁开一条缝，天尊斜了阿蒙一眼，舔了舔唇：“你若真想帮我的话...让我吃了你如何？”

祂的人类影子后突然冒出几根触手，极快地缠上乌鸦的影子，死死锁住，将乌鸦修长的身躯都挤压的变形。乌鸦受到了惊吓，发出高亢的鸣叫，振翅想要逃离，却被几根触手攀上羽翅，将漂亮的羽毛尽数拔去，失去飞翔的能力。

嘴角咧成一个夸张的弧度，天尊望着眼前的青年，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的**疯狂。见青年突然变了脸色，起身欲走，天尊甩手扔下手中的酒瓶，发出“崩”的玻璃破碎声，雷电般出手，擒住了阿蒙的手腕。

本不打算现在拿回“错误”，但既然送上门了，哪还有放走的道理。欺身上前，身后有几只虚幻的触手钻了出来，呼啸着将乌洛琉斯挡在外面，天尊脸上露出略微扭曲的笑容，如同野兽一样紧盯着眼前的猎物：“不是要帮我？你跑什么？”

闪烁着星光，流淌着黑液，覆盖着无数知识符号的触手从天尊身后伸过来，摇摇晃晃的伸向阿蒙的单片眼镜，阿蒙能感到一股无法抵抗，无法逃离的力量将自己束缚在原地，而右眼的单片眼镜似乎要背叛一般，摇摇欲坠的想要脱离自己的控制。

在绝对的力量和归属面前，一个天使之王的抵抗就是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阿蒙动了动被天尊攥在手中的手腕，果不其然，根本无法脱离半分。

祂抬眼看着近在眼前的，泛着青黑星光的滑腻触手，忽的笑了起来。祂收回想要反抗的力量，没有再向后逃避，反而张开另一只自由的手臂，身体前倾，手臂穿过天尊的腋下，拥抱住了身前的旧日支柱。

阿蒙的脸上没有半分痛苦不忍，反而布满了病态的笑容：“若吃了我会让您的状态更好些...那请吧，我亲爱的，另一个父亲？”

眉头猛地一跳，被阿蒙抱住的天尊怔忪了半秒，而后动作粗暴的掰过阿蒙的脸，毫不犹豫的张嘴对准右眼咬了下去。

血花四溅，天尊不仅硬生生剥离了“错误”唯一性和阿蒙的神秘学联系，甚至连那只眼珠都没放过，玻璃体脱离眼眶，牵引出一条血淋淋的神经，天尊的舌头舔舐过还温润的眼球，舌尖一挑，将其整个吞入腹中。

失去一只眼睛的疼痛和精神神秘学上的剥夺让阿蒙闷哼出声，祂剧烈的喘了一声，自嘲般笑了一声：“您要是想拿回‘错误’的话，也不至于吃掉我的眼睛吧？您是故意的吗？”

松开阿蒙的手腕，天尊推开阿蒙，微仰头斜睨青年，戏谑地笑道：“谁让你太过美味？一身的乌鸦腐食味道，肉倒是很好吃。”

一点一点笑起来，阿蒙的目光落在天尊苍白的唇上，缓缓低头亲吻祂的唇，轻松打开牙关，抵着上颌一路滑到喉咙，在天尊反感之前马上退出，轻轻在唇角碰了碰。祂直起腰，伸手摸了摸天尊嘴边的血液，拇指摩擦过祂的唇，为其添上色彩。

“您还是艳丽些的好看。”

望着阿蒙无光的鸦黑眼睛，天尊皱了下眉，像是被什么东西灼伤了一样打开祂的手，收回包裹两人的触手，起身欲走。

祂刚站起来，余光中就出现了三个身影，金发蓝眸的神父带着红发黑眼的高大男人站在乌洛琉斯那一方向，另一边则是黑发黑眼的上帝，此时的祂正用柔和温煦的目光望着天尊。

没搭理白造，天尊脚尖一转，转向上帝，刚踏出去一步，身后就传来了质问的声音：“诡秘阁下，您私自拿走我儿子的一颗眼睛，这不合规矩吧？”

扭回头看向说出这句话的神父，天尊瞟了眼坐在花廊中笑盈盈的阿蒙，随手一挥将那空洞的眼眶修复好，一句话也没说，快步离开花园。

视线追随着天尊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上帝才扭回头看向四人，祂露出温和的笑容：“抱歉，我为福生给你们制造的麻烦道声对不起。”

“不必。”摆了摆手，白造走到阿蒙身边，垂眸打量祂身上有无其他伤痕。

望着四人的动作，上帝从白造开始一一打量，目光扫过梅迪奇，阿蒙，乌洛琉斯，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

少顷，上帝见四人有离开的趋势，连忙开口叫住白造：“等一等，白造，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诧异地回头，白造看向一脸慈祥的上帝，眉头蹩起，让其他三人先行离开，待周围没人后才问道：“您找我要问什么？”

目光虚虚的看向天尊房间所在的位置，上帝笑了下：“你...是不是喜欢福生？”

愣了愣，白造沉默了许久，才颔首道：“是。”

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上帝微微抬起下巴，扫过这位从一开始就选择好的继任者，轻叹一声：“那么，请好好待祂。”

说罢，上帝忽视白造疑惑的表情，转身离开。祂穿过繁花似锦的花园，走进房内，一步步踏上楼梯，在天尊门前站定。

祂抬头看了眼外面逐渐西沉的太阳，深吸了口气，敲开了天尊的房门：“你拿回了唯一性？”

反手关上门，上帝走进房间，只见拉着窗帘，阴暗的房间里，天尊背对着门躺在床上，凌乱的长发倾泻下来，铺了一床，纯白睡衣松松垮垮，露出一片雪白的后背。

“是啊。”床上传来男人慵懒低沉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疲惫。

坐到床沿边上，上帝伸手摸起天尊的长发，语气平缓：“阿蒙吻你了？”

“嗯。”

床上的人一个动作都没有，若不是听到祂的声音，上帝还以为祂已经睡着了。

“被自己的唯一性成精吻的感觉怎么样？”

“只不过是个天生的神话生物，和与其他人接吻的感觉没什么两样。”床上的人动了动，头往枕头里埋深了些。

“但你没想到吧，还会有人对你抱有这种好感。”轻声慢语道，上帝一条腿搭在床沿，细细摸着手中顺滑的发丝。

床上的人没有说话，许久后才开口：“明天我们去四区，记得提醒我通知给祂们，安提柯可能需要做个心理准备。”

见天尊没有回答那个问题，上帝挑了挑眉，却没有继续追问：“好，我知道，等你醒来我会提醒你的。”

床上的人蛄蛹了一下，没了动静。

望着天尊的背影，上帝淡淡的笑着，翻身上床，将人抱在怀里，吻了吻祂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