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白日焰火 第22章 第 22 章

十二区市区中心象征着最高话语权的高楼最顶层，罗赛尔背对着一只手，礼貌地轻轻扣了扣房门，在听到一声没有情绪，漠然的“进”后，缓缓推开了门。

“下午好，斯蒂亚诺区长。”罗赛尔动作优雅地微微弯腰，嘴角微扬起，“我从国会区带回了诡秘之主的提议。”

从始至终都埋头在一堆书籍中的棕发女人终于舍得抬头了，祂抬起微凉的眼眸看向眼前的男人，声音清冷：“祂提议了什么？”

“祂让我问您是否想要另一条途径的非凡特性。”罗赛尔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打量蒸汽的微表情，希望能从祂的反应推断出这句话的含义。

眉头微皱，斯蒂亚诺急忙翻出记载神秘学知识的笔记，“哗啦啦”的找了半天，最后抬头看向罗赛尔：“什么意思？祂的话是什么意思？”

“您都不知道，我自然是更不知道了。”耸了耸肩，罗赛尔略感失望的摇了摇头，“据我所知，能同时拥有多条途径的只有上帝，诡秘和白造，祂问您这个，是不是希望您也成为神明？”

斯蒂亚诺拨了拨额前的碎发，望着桌面上的笔记皱眉，神情严肃：“但我们并不知道另一条途径的非凡特性在哪里，况且这里并没有唯一性，祂问我这个...难道祂那里有吗？”

“也许。”蓝色的眼眸微垂，罗赛尔扫了眼窗外，“您最近听到外面的传言了吗？可能，祂真的有二十四途径中另外十六个途径的唯一性呢。”

盯着罗赛尔脸上的表情，斯蒂亚诺并未说话，也未有其他表情，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大海对面的国会区。许久后，罗赛尔听得了一声叹息：“我知道了。”

“准备好了？”披上黄黑斗篷，天尊整理着侧开襟的衣扣，将墨发撩到身后，迎着清晨微黄的阳光走出卧室。阳光将祂黄色绣着暗纹的长袍照得近乎发光，如壁画中那般色彩鲜明，耀眼明亮。

转过身望着眼前的美人，上帝的目光扫过天尊右耳发光的流苏金耳坠，微笑着伸手拉开房门，做出请的动作：“准备好了，走吧，安提柯已经在外面等我们了。”

歪头笑了笑，天尊跟着上帝跨出这座不对称的别墅，笑着朝门外等着的安提柯挥了挥手。

一区市区的酒店里，金发蓝眸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手中轻晃动着红色的酒液，面带微笑的望着对面一身不对称服饰的“弑序亲王”：“你把血液给了克莱恩？”

“是，只是一种投资而已。”手臂放在扶手上，所罗门扬了扬手，扭头看向天尊居住的别墅，“在祂眼皮子底下搞事，您真的很有勇气，三千多年前的教训您难道忘了吗？”

眼眸低垂，白造并未回答，只是微笑看向东方缓缓升起的太阳：“这次与之前的情况不同...我想你也不想让这所谓的饥饿游戏一直持续下去吧。”

眼眸微转，所罗门抚了抚唇，露出无情的笑容：“游戏存在与否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两样。这个世界的底色是疯狂，若是没有诡秘和上帝的约束规则，造物主，您觉得高序列者间的阴谋和争斗会导致多少普通人的死去，是否比每年二十四个人要多很多呢？”

瞥了白造一眼，所罗门抚了抚右耳垂落的黑发，眼帘低垂望着手中的酒杯：“我其实并不明白，不明白祂们为何要做这种没什么既得利益的事，神明就算会守护，大概也只会保护自己的信徒和眷者，可祂们两个，既允许十二个区有自己的信仰和教堂存在，也可以给予非信徒保护。祂们比我想象中的有人性，所以，您和黑夜要反叛这样的两个人吗？”

“你这是谬论。”白造的手指轻轻摩擦着酒杯，发出“嘶嘶”的玻璃声，“也许规则可以约束高序列者，那只需要制定规则秩序就好，何必设计出一个游戏？这个游戏的存在到底有何意义？每年徒增二十四个受害者吗？”

眼眸微微睁大，所罗门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看来您有您的考虑，嘛，反正于我而言也没什么区别，只是，诡秘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根本瞒不过祂，而祂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动作，很难相信对方没有在计谋什么，您要做的话……请不要后悔。”

“我明白。”点了点头，白造对所罗门举杯，脸上扬起一抹微笑。

回以微笑，所罗门直起身举起酒杯碰了碰白造的，发出清脆的声响。

迎着朝阳走出别墅，天尊三两步走向在别墅栅栏外等着的安提柯，扫过祂身边摆着的几箱行礼，不由欣慰地伸手揉了揉魔狼的耳朵：“这些东西让你的秘偶收拾就行，不用亲力亲为。”

身后的尾巴摇了摇，安提柯抖了抖耳朵，点头：“好。”

上帝跟在天尊身后，瞟了安提柯一眼，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祂扭头看向另一边阿蒙和梅迪奇，以及站在祂们身边的克莱恩。摸了摸下巴，上帝的视线微微下垂，落到克莱恩脚下的箱子上。

开启灵视，祂能看到里面有一个流淌着粘稠血液的容器，从散发的气息来看，大概是天使级别的血液。若有所思的跟在天尊身后登上马车前往火车站，上帝瞥了眼天尊一如既往嘲讽戏谑的表情，到底是没有询问。

“听说二区的特伦索斯特和四区的奥尔尼娅关系很好，我们这趟去也许会见到美神。”火车最后排的车厢中，伦纳德靠着沙发，双手交叉放在脑后，一脸八卦的跟克莱恩闲聊。

“美神？”视线从行李箱上收回，克莱恩重复了一遍，“四区的区长是女人吗？”

“是啊，现在四区的区长是血族奥尔尼娅，之前的区长也已经跟着十三区一同被放逐了。”微闭着眼，翘着腿，伦纳德悠哉悠哉的。

“被放逐了吗？为什么？”黑夜是因为背叛遭到了放逐，那位四区区长是怎么回事，难道也参与了叛变吗？听说白造也参与过，嗯，距离现今三千多年前的那场背叛到底有多少人参与了，现在已知的就有将近十位天使和一个残缺的“全知全能”，这阵仗也没把上帝和诡秘拉下来吗？这两个神明是有多强。

“我并不清楚，听老头说是跟十三区区长一起被放逐的。”

看来就是参与了叛变的人，话说白造和祂的六位天使也跟着帮过忙啊，为什么祂们没有遭到放逐呢？这咋还区别对待呢。

望着窗外飞驰的景色，克莱恩越发觉得自己摸不透那些所谓神话生物的想法，罢了，他现在一个序列五想这些做什么，尽快寻找晋升序列四的材料才是主线任务啊，不然根本没法从诡秘那里问到什么。

“打算在二区待多长时间？”火车缓缓停在对称工整的建筑中，上帝趁着还没下车，扭头看向身边的天尊。

“三四天吧，二区的污染解决了我们就走。”从浅眠中醒来，天尊抬眼望着窗外的天空，“在冬季到来前我们最起码要将两个大陆全都逛一遍。”

“很急吗？分配给每个区的时间最多只有十多天，我还想跟你逛一逛每个区的风景呢。”握住天尊放在身侧的手，上帝的拇指轻轻擦过祂的皮肤表面，暧昧的揉着。

颇感无聊地托着下巴，天尊瞟了眼窗外的景色：“有什么好看的，几千年了你还没看腻？我这个异乡神明都要看腻了。”

“嘛，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特色。”火车稳稳的停下，上帝牵着天尊起身，“之后你是什么打算，能跟我说一说吗？你现在解决每个区的污染，简直像是在安排后事一样。”

眉头一挑，天尊笑了一声：“没想到你的想象力还挺丰富的，不愧是‘作家’啊，那你不妨猜一猜我的目的是什么？”

“现在的我可‘安排’不了你。”斜了天尊一眼，上帝明白祂这是不会对自己解释了。

笑了笑，天尊没说话，笑着看向眼前的一男一女。

一身黄铜色服饰，戴着浅黄眼镜，身上泛着淡淡书卷气黄发男人弯腰向上帝和天尊行礼：“欢迎两位的到来，诡秘阁下，上帝阁下，殿内已经准备好了晚宴，还请两位移驾。”

目光在黑发红眸，面容漂亮的宛如天使的女人和特伦索斯特之间扫来扫去，天尊一脸好奇，忽然开口：“你俩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猝不及防的问题让特伦索斯特一愣，手都抖了一下，祂耳朵“唰”的一下红了，偷偷看了眼奥尔尼娅的表情，抿了抿唇：“您别打趣我了。”

“哎~”恶劣的笑了起来，天尊抬手掩了掩唇，“没想到神话生物之间还会培养出感情，真是活久见。”

站在后面听着天尊的话，白造盯着祂看了一秒，目光一转又落到天尊身边的上帝脸上。祂看不清上帝的表情，但从侧脸能看出对方一点也不生气，甚至连一丝介意的情绪都没有，似乎早就料到对方会这么评价。

尴尬的笑了一下，特伦索斯特连忙转移话题：“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九位还是尽快去市区吧。”

没有继续调侃，天尊看了奥尔尼娅一眼，率先走出火车站，朝在外面等待的马车走去。

一行人跟在天尊身后，白造经过特伦索斯特时抬手拍了拍祂的肩膀，微笑着点头示意。

“这里的建筑跟一区比起来简直顺眼了不少啊。”坐在马车中，伦纳德侧头和克莱恩窃窃私语，语气中尽是对二区对称建筑的赞美，“我觉得我的眼睛都减轻了不少压力。”

无奈地笑了一下，克莱恩望着窗外明显与一区风格不同的建筑，正打算与伦纳德低声私语，忽的就跟对面坐着的特伦索斯特对上了视线，他茫然了一下，然后回以礼貌的微笑。

他看着对面一身书生气的男人谦和的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又与奥尔尼娅轻语着什么。

褪去一身的风尘，天尊穿着柔软的睡衣躺在床上正打算进入源堡把伯特利叫上来，身边的床就传来一瞬的下沉感，有人身上还沾着洗完澡后的湿意就爬上了床，生怕祂跑了一样。

“先别去，我有事问你。”俯身轻拍天尊的脸，上帝盘腿坐在祂身旁，语气平静温和。

闭着眼安静了一会，天尊有些不耐烦起来，有个和自己位格阅历相同的兄长就是令人讨厌，什么都瞒不住，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且还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有事快说，我还有事呢。”赌气一样翻身，天尊将被子揉成一团抱在怀里，只留给上帝一个修长的背影。

“你还记得我最初提出的建议吧？”上帝双手摆放在胸前，难得肃正的俯视天尊，双眼中没有一丝情绪。

团被子的手停了，隔了几秒后才传来天尊的回答：“我自然还记得，呵，作为一个旧日支柱，你竟然有了人性，真是震惊到我了，自我牺牲？为后来的人作嫁衣裳？可真有你的。”

“这里需要完整的旧日支柱存在，而你我已经无法继续走下去，陨落是迟早的事情，何不再为后人留一份保障？”伸手将天尊翻过来，上帝与躺着的天尊对视，眼神坚定果断。

“你可真是品格高尚。”讥讽的笑了一声，天尊倨傲的望向上帝，语气颇为阴阳怪气，“你别忘了，你现在只是一个半吊子支柱，是个外神都能杀死你，就凭现在的你去化作那个屁都不顶的屏障？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啊。”

“有总比没有的好，总要给人类一些时间，这么多年，大部分途径的都已有了天使，不是吗？”

冷哼了一声，天尊坐起身，冷眼看向上帝：“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没同意你的那个意见吧？现在还是一样，我，不，同，意。”

说罢，天尊懒得再搭理上帝，身体“啪嗒”一声跌回床，意识去往灰雾之上。

无奈的叹了口气，上帝上前将天尊的身体摆正，给祂盖好被子。祂坐在床边凝视天尊的脸庞，呢喃了句：“果然又谈崩了呀，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