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败北序列1太多了！ 第3章 Z先生

阿芙拉戴着面具和兜帽，跟着莫里尔来到一所位于老城区深处的已废弃私人图书馆。

通过后门进入馆内，大厅正中央，无人维护的书架与陈旧藏书因顶棚漏雨早已洇湿发霉，靠近地面的部分甚至爬满苔藓。莫里尔从第三排左侧开始数，最后在第十二本的书脊上长短不一地连敲了五下。

与整座建筑摇摇欲坠的印象不符，地板轻巧旋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显露出通往地下的阶梯。

阿芙拉提起斗篷下摆进入通道，头顶的地板很快闭合。魔药没有带来夜视能力，她不得不眯起眼睛，才能看清只有一盏马灯照亮的台阶。

滴答……不知何处传来的渗水声让昏暗的通道内气氛更加阴森。

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的侍者与莫里尔确认了暗号后，黯淡的目光在阿芙拉身上转了一圈，没能突破兜帽、面具、绷带的三重伪装。

“Z先生知道我会带来一名新成员。”

莫里尔的声音在面具下沉闷响起。

那名不像活人的侍者无言地让开入口，没有回答。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比地上部分更加破败，只有一盏忽明忽暗的吊灯照着正下方的木板，那木板上贴着约二十几张纸条。木板旁的空地上以半圆形围着不少沙发与木椅，其中一半上已经被人占据。莫里尔带着阿芙拉找了外围的空位坐下，她看到前者对某个方向微微点头示意。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名坐在木板旁不远处的男士，灰色的兜帽下仿佛盘旋着一圈阴影，让人难以看清面容。他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却依然显得轮廓舒展，引人注目。

Z先生？阿芙拉戴着银面具的脸转向同伴，莫里尔搭在椅子扶手上手指抬起，幅度轻微地敲了一下，表示肯定。

已经到达的参与者们在沉默中又等待了大约二十分钟，那名守在门口的侍者走进地下室，从茶几上端起摆着纸条与铅笔的托盘开始在参与者们之间穿行。

时而有人招手要来纸笔写下需求，但更多人保持沉默，直到最后一个人写完，侍者走到木板前，将收集来的需求一一贴上，Z先生才坐直身体，嗓音低沉似乎自带引诱地说道：“开始吧。”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留下笔迹，在Z先生宣布开始后，口头交易的需求很快陆陆续续被提出。有一名男子声音低沉地开口：“我需要完整的水形宝石或粉末。”

“出售灵之眼精油和各种混合纯露。”

“出售驱魔子弹，三十枚一百五十镑。”

“出售罗塞尔大帝笔记三页，四十镑。”

凌乱无序的发言里，逐渐有三四桩交易顺利完成。阿芙拉买下笔记，把三张薄薄的纸页收进袖子里的暗袋，没有直接翻看。莫里尔则从木板上的需求里联系上对应的买家，以四百五十镑价格卖出了通识者配方。

而零零散散的交易中也时而掺杂着一些情报的交流，但对于刚到鲁恩的阿芙拉来说，这些地域性的传闻都很陌生，而且略显沉闷。不像她之前在特里尔的时候，几乎每场非凡者聚会都会听到爱情魔药或木乃伊粉特效药的需求。

贴在木板上的纸条里，还有一些售卖中序列材料与非凡类武器的信息，但都不符合她现阶段的需求。她晋升序列6之前，和人组队探索奥拉德克群岛更西边的一处隐蔽岛屿，获得了现阶段对她最实用的“催眠怀表”，因此并不急于购置武器。

序列9“收藏家”魔药会强化记忆力与理解、分析能力，同时大幅度提升灵性，赋予服用者学习仪式魔法与制作符咒的资格。但魔药也会扩大内心的贪婪与占有欲，让收藏家们难以克制对物品的渴望。

如果序列9时期任由贪婪的物欲主导理智，那么到了序列8“背信者”的阶段，就会被自己占有的物品背叛，受到持续的随机负面影响。背信者擅长撒谎与隐瞒，谎言更容易被人接受，但也容易因此变得冷酷，丧失感情，最后因为陷入自我欺骗而失控。背信者还得到了影响物品的能力，理解物品的结构与功能之后，通过直接接触，可以暂时改变小型物品的构造，譬如门锁与枪膛的形状。

序列7的“流浪汉”会永久性削弱非凡者的身体素质，让人时常感觉饥饿和不满足。流浪汉缺乏存在感，在团队中更容易被忽略，但也因此获得了一定的被动闪避属性。流浪汉的主要能力有两个：

“伪造”，在原地留下一个上限两秒的虚影，本体进入隐身状态可以自由移动。

“不净污染”属于物品改造能力的升级版。可以将符咒刻印在普通武器或子弹上为其附魔，但这种制品的保质期只有两天，效果也远不如工匠制作。

对不具有非凡属性的物品施加“不净污染”，流浪汉可以直接掌握物品的原理，它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效果，但能让流浪汉更好地察知环境，并强化自身对事物施加的影响。这种影响对神奇物品是有限的，无法直接规避负面效果，只能细微调整如何发作。

或许是由于序列起始的高灵性与实战能力的缺乏，或许是出于其他原因，这条途径是某些隐秘存在青睐的祭品。幻影圣徒会对极光会的特别关注，就来自真实造物主信徒在这方面的恶名。

序列6“燃烛人”是这条途径的第一个质变阶段，获得了真正的实战能力。“借鉴”——对某一概念进行“重构”，其“原型”被纳入收藏，化作一支点燃的蜡烛。

“借鉴”可以用来固化已掌握的仪式魔法，将效果固定在一支蜡烛上，通过点燃蜡烛完成仪式的瞬发。这没有数量限。

“借鉴”还能重构半神以下的非凡特性，每位燃烛人最多同时点燃三种“能力蜡烛”。虽然这些蜡烛就像牧羊人放牧的灵魂一样随时可以替换，但不同于牧羊人的全能，燃烛人借鉴来的“能力蜡烛”一定与原版不同。这种变化完全随机，无法预测，甚至有可能产生对自身有害的垃圾能力。

“借鉴”的方法有两个：一是直接容纳不相邻途径非凡特性来借鉴，但这样做同样需要和特性里的精神烙印对抗，而且会受到聚合定律影响。二是通过与别的燃烛人交换“能力蜡烛”，得到对方的能力。将能力蜡烛赠予旁人后，本身容纳的那份特性将转化为纯粹的灵性逐渐消散，无法再利用。而被赠予者无需额外容纳特性，就能使用这种能力。

燃烛人可以凭借自身已点燃的蜡烛进入虚界。这包括了法术蜡烛、能力蜡烛等等。但由于灵性的限制，这些蜡烛无法维持太久，一旦蜡烛熄灭，灵魂将永远迷失于虚界的幻影中。

此外，“伪造”进化为附带两秒虚影的“蜡烛替身”，属于可以主动开启的那种。“不净污染”也有所提升，能够作用于自身，让自己获得一定的反占卜属性，并且通过自己对自己施加的污染，缓慢地解构并驱除自身受到的其他污染，但序列差距越大，需要时间越长，越难彻底驱除，反而有可能被污染的源头注意到。

第一次塔罗会前刚晋升燃烛人的阿芙拉东拼西凑才点燃了三种“能力蜡烛”。

其中，她容纳了一份欢愉魔女特性，得到了“凝聚冰霜”，维持三秒以上接触，从内部凝聚不断扩增体积的冰霜，引发爆炸。

从一位幻影圣徒会的燃烛人那里买到了他的蜡烛，得到“击杀感知”。这个能力主动激发后会获得一种奇怪的视野，看到目标身上由扭曲晃动的空间裂隙般黑线构成的弱点的连线，约等于弱化版的直死魔眼。

最后一个“传送门”能力对应序列5旅行家，是由十三骑士之首“万福玛利亚”直接赠予的能力蜡烛，在旅行家原本的灵界穿梭之上，增加了进入虚界旅行的能力。做为牺牲身体素质换取灵性续航的法师系职业，她成为燃烛人后可以正常使用这个高出本身序列的能力，但灵界穿梭的距离比不上真正的旅行家。

在安静中，Z先生隐藏在兜帽下的目光似乎从每个人脸上掠过，无形的压力渐渐弥漫开，而最后落在莫里尔面具上时似乎多停留了一会。

“我需要有人去廷根取一样东西，一百镑。

“那是一本古老贵族留下来的笔记，里面记录了一些历史资料。”Z先生继续说道，“它本该在月底就送到我的手里，但我的朋友寄出之前才发现把笔记弄丢了。那位寄件人和这里有些人一样，不适合直接与警察或侦探接触。我希望找到足够有信誉的帮手，帮助我找回这本笔记。”

“你这本笔记，或者你朋友本人，该不会已经进入官方非凡者的视野了吧？”一道经过伪装而略显低沉的女声询问道。

对此，Z先生平静回答：“那只是一本普通的笔记。”

女声继续追问：“它曾属于哪位贵族？又记载了哪段历史？”

“一个已经消亡的古老姓氏而已，女士，它的内容只对特定的某类人有价值，除非你接下这个委托，不然我不会透露更多了。”

阿芙拉在旁听两人对话的同时，眼眸低垂，掩去了其中一闪而逝的岩浆般的颜色。

“击杀感知”悄然发动……Z先生，蔷薇主教，随身携带的神奇物品不超过两件，麻烦，但能杀。

木板最高处贴着一条似乎已经悬挂很久的任务：寻找“收藏家”途径的线索。

“三百镑，我接了。”

——阿芙拉瞥了一眼没有反应的莫里尔，扬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