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败北序列1太多了！ 第17章 民风淳朴廷根市

阿芙拉的第二次廷根之旅异常平静，她甚至在恶龙酒吧后那个半公开的地下市场微观了一波机械之心追捕教唆者，并幸运地全程没有被卷进去。

当然，没有事故也意味着没有收获，所以到了第二天，她还是放弃了自行调查，干脆戴上了“问卜者指环”，把前路交由命运指引。

这回她很有经验地在较远一点的地方耐心等到倒霉三小时效果过去，才谨慎地接近那散发着若有似无堕落气息的目标仓库。

没多久，黑风衣戴丝绸礼帽的值夜者一行共六人乘马车来到了仓库门外。

“由于兰尔乌斯和西里斯等人的仪式，住在恩玛特港的Z先生有所感应，他主动前往廷根寻找孕育中的邪神子嗣……”

“密修会成员不愿放弃安提哥努斯家族的遗产……”

“邓恩·史密斯将阿芙拉·苏曼的出现与封印物的异常通报给圣堂……”

来回翻动着0-08擅自写就的文段，因斯·赞格威尔脸色阴晴不定。情况已经渐渐脱离掌控，越来越多的序列6被卷入故事，圣堂也随时可能派来人手。稳妥起见，他应该离开，寻找下一个合适的目标，但他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未必等得到下一次机会。

他从笔记本里挑出一页，用力将0-08的笔尖按在纸张表面。

“密修会成员瑞金斯饱受呓语困扰，接触到被激活的安提哥努斯家族导致失控，这是符合逻辑的发展……”

写着写着，他的表情逐渐狰狞，即使拼命扭动手腕，也无法改变0-08拖拽着他写下自作主张的句子：

“他受到体内非凡特性的影响，不知不觉来到瑞尔·比伯藏身的仓库旁，渴望容纳那本呼唤着他的笔记。但已陷入疯狂的瑞金斯没有发现，他的体内还隐藏着一位不速之客……”

因斯·赞格威尔几乎往羽毛笔里灌注了如今他能调动的最大灵性，然而这依然无法阻挡随着故事发展越发活化的0-08大肆篡改剧本。

如果邓恩·史密斯死在这里，圣堂绝对会从其他城市派来一位更状态更好的资深值夜者驻守廷根，对他的计划产生影响，甚至于很可能从这次意外里发现他操纵的痕迹！

因斯咬紧牙关，独眼里迅速燃起充斥着死灵的阴森气息的银白。

廷根，码头区。

进入“流浪汉”状态削弱存在感的阿芙拉戴着遮掩阵容的化妆舞会面具与兜帽，藏身在仓库密集处的阴影里，斗篷内侧不同口袋里装着最后一枚“易祸符咒”与一张囚笼卷轴。

有了“不和谐的馈赠”后，她不需要再用“律师”途径的符咒与目标强行建立关联，而是只用送出“贿赂”，就可以直满足“易祸符咒”的前置条件。

她没有拿出“盗贼的极意”和“问卜者指环”，担心再次进入那个“看门人”身上无法窃取的高位格存在的感知范围，而是仔细检查了一遍手中小巧的冷银色手枪。

——标准版为装配七发子弹的连发式转轮，弹巢气密性极佳。设计图最早来自罗塞尔手稿，参考原型可能是穿越前地球上的M1895纳甘转轮。后经由蒸汽教会开发完善，克服了原版本双动式板机太重的缺陷，目前在因蒂斯军官阶层颇为流行。

它目前是她最稳定的输出形式，由于本身具备为子弹附魔的能力，她不需要追求大口径子弹的强大火力，只要确保刻好的子弹没有超过四十八小时保质期报废。

阿芙拉通过影子看见马车里走下来的值夜者们动作古怪地不断屈伸手臂，猜到他们动用了与安提哥努斯家族秘偶大师特性有关的封印物寻找笔记。

一行人在十几米外的空地上停留片刻，阿芙拉屏住呼吸，察觉到一阵不明显的被窥探的感觉。

六人里有一个是占卜家……

一枚火球从她藏身处的反方向砸向值夜者们，战斗当即爆发！眼看装有那件封印物的铁黑色箱子被扔向自己所在的地方，阿芙拉嘴角抽搐，直接往后退了半步躲进虚界。

她没想趁这个机会潜入仓库夺取笔记，一来本身没有需求，来这里是寻找Z先生时受到神奇物品指引，二来不确定那名疑似“魔术师”的袭击者是否还有同伴，不想同时对付六人两组值夜者和密修会的包夹。何况仓库里还可能存在未知危险，不妨等两伙人分出胜负后进去探探路再说。

阿芙拉利用两天前新鲜收获的“隐修士”特性，将虚界与现实交汇之门藏入木箱之间的阴影里，好像欣赏沉浸式演出一样旁观起来。

魔术师的同伙一个照面就被得到笔记变异的怪物杀死了……怪物随后死在值夜者们手里……值夜者们受伤严重，那名“魔术师”想利用他们的占卜家取得笔记但反被暗算……阴影里的观察者视线依次扫过地面上或陷入昏迷、或难以起身的几道人影，突然凝固。

在场的值夜者总共有七个！长相最出众的那位看起来伤势较轻，正一瘸一拐地走向开枪射杀魔术师的占卜家，声音焦急而沙哑：“克莱恩，你去救人，我去回收笔记！”

克莱恩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沉默转身，刚好对上才从地上爬起来的另一个伦纳德。

刚从紧张战斗中松懈下来的克莱恩不禁愣了几秒，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伦纳德”已经来到笔记旁，面容扭曲地俯下身。

密修会的“无面人”！

阿芙拉头皮发麻，廷根这地方果然不对劲，一个序列6就像没看见刚才那个灰白色的怪物一样，面对安提哥努斯笔记还敢上手。但“收藏家”极高的灵感与鉴别能力让她隐隐察觉到了笔记以外的危机感，她当即开启“击杀感知”，回归现实扣动扳机！

被铭刻了“凝聚冰霜”能力的子弹炸开了无面人的身体，制造了一场小型冰暴，然而残肢很快化作纸屑，真正的无面人早已伸手拾起了那本笔记。

与此同时，“击杀感知”视野里，两条重叠的漆黑裂隙瞬间分离。Z先生要避免自己被连带污染，就只能强行撕裂“无面人”的身体并引爆早已埋入的血肉炸弹脱身。

尚未落地的漫天冰屑混杂血雨在安提哥努斯笔记上空爆发，本该因Z先生钻出而丧命的宿主“无面人”却丝毫不受影响。他头颅以下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结构，只有捏着笔记的四根手指完好无损，与脖颈的断口之间留有几条血管相连。但他的表情却异常平静，丝毫不被血肉与冰霜撼动，稳稳将笔记塞入脑袋下的断口。

刚经历一场恶战的值夜者们每人半瓶迅速喝完药剂转移到凌乱堆在路边的箱子背后，博尔吉亚先在队友的包围下把“2—049”扔出十米之外，才与洛络塔组队屈伸手臂走向那边。从伦纳德手里拿过余下来的一瓶“女神的凝望”，邓恩严肃道：“伦纳德，你和他们一起带‘2-049’回去，通知代罚者和机械之心。我和克莱恩留下，找机会取回安提哥努斯笔记。”

艾尔·哈森扫了一眼攥着左轮手枪观望那场战斗的年轻“占卜家”，没有对邓恩的安排提出异议，将自己的备用弹匣解下交给对方。伦纳德坐到车厢前抓起缰绳，没有浪费时间立刻驱促起马匹。仅仅几米外，一片浅淡阴影迅速向木箱叠成的临时街垒下方蔓延。

留在外面的两名值夜者往两边分别后退。紧张之下，克莱恩余光仿佛看到另一位穿越者的身影在迅速膨胀的怪物旁浮现又消失。但他顾不上思考对方再度追逐着笔记出现的目的，疾射而出的子弹在地面留下几道浅坑，却没能阻止阴影即将追上马车，邓恩指尖狠狠掐住眉心，脖子两侧的血管隐隐蠕动。

轰！

玻璃破碎般的声响狂暴地席卷了数个仓库之间的整片地面，Z先生连同藏身的阴影和堆积的货箱一同被冰晶弥漫的大范围引爆掀飞，地面没有留下半块足够成年人潜入的影子。

“蔷薇主教”出色的生存能力使他并未受到严重损伤，身体就蠕动着自愈，并借助落地产生的推力猛冲向留守的值夜者中更弱的那个。他要制作血肉炸弹，也要预留部分活人的血肉在战斗中随时补充。眼看只差一步就能接近那个瘦弱的异教徒，他突然感觉四周传来一阵无形波动，一步迈出后，扑面而来一阵恶臭，他居然与异变中的瑞金斯刚好面对面！

一截蜡烛从Z先生消失的位置凭空出现，火焰迅速从烛芯扩散，将整个蜡烛燃烧殆尽。阿芙拉站在离两人稍远些的位置。察觉Z先生没有因爆炸就放弃值夜者后，她立刻提前闪现过去将传送门开在对方的必经之路上，并在这段冲刺的惯性消失前重新闪现回瑞金斯面前再次开门让他乘势奔向失控的“无面人”。这与好意无关，纯粹是根据能力判断不能让Z先生接触到值夜者的血肉补给。

几秒前还只剩头颅和几根手指的瑞金斯此时已经膨胀成了一个布满肉瘤的灰白色小山，并在每一个往外凸起的结块上都长出了不同的人脸，它们展现出不同的神情，却整齐划一地嘶声号泣。最近的Z先生与阿芙拉刚听到那震动空气形成的混乱声响，两人的眼角和嘴角同时溢出血色。

将“击杀感知”与半冥想状态结合的阿芙拉趁机进攻，“魔鬼锁链”化作弯刀斜劈向背对她的Z先生，黑色面具下的双眼里涌动的岩浆的色泽。在而后者仿佛也早有预料，从怀里摸出一把散发着极度邪恶气息、光是看一眼就会让人情绪混乱的黑红匕首防住了这一击。Z先生染血的嘴角猛地咧开，淡蓝火焰在瞳孔深处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