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三】望北洛 第11章 第 11 章

除了野流响，北洛顺便又带她认了认其他空闲辟邪的脸，比如她在人间见过的羽林（感觉是个专业的人间外务官），继承自玄戈的尚未遣散的近卫应垒等人，慈幼房的规笛，还有一个叫以湛的小朋友。

……虽然叫小朋友，但论年纪好像还比她两辈子加一起都大，心情复杂。

这一路上两人的距离在黎行晚看来还是比较符合正常朋友社交的，但可能辟邪有自己的判断标准，总感觉他们看过来的目光多少有点心照不宣的揶揄，以及一些微妙的审视……

黎行晚想不通，疑惑道：“你和他们说过想娶我？”

“咳咳咳……！”北洛被突如其来一击直球呛到，脸色微窘，“怎么可能！”下意识抬起手摸了摸鼻尖，想挡住发热的面颊，眼神略微漂移，“这种事，肯定会先问你的啊。”

“……”

黎行晚看了他好几眼，也没看出来他到底有没有在撩人的自觉。

不过话又说回来，多数语境下的撩人，似乎都近似挑弄**，她觉得北洛这辈子也未必能学会怎么挑逗女人……她这时感到心绪纷扰，也只是因为感到被爱，感到被无微不至地关照，就好像缩在冬日温暖的被窝里，因为不愿意起床而卷着被盖滚来滚去，只想把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

最后悄悄地把手伸进北洛的掌心。

这约摸是黎行晚第一次带有亲密意味的主动牵手。

她说：“再给我一点时间。”

“……嗯。”北洛放缓脚步，应了一声，又撇头说道，“也别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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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好的时间，当然不是再用来左右徘徊，犹豫要不要谈个恋爱。

她很应当为自己的恋情与婚姻准备筹码了。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毕竟，哪怕在仙一那种能用绝招“爱无限”打败拜月**oss的设定下，赵灵儿最后也没救回来，可见单纯有爱并不足以摆平一切。

目前黎行晚与北洛之间的关系，还处于一个没有正式公开，大家只是心照不宣的状态；坦诚来说，并不是每个辟邪都像野流响那样信任北洛，不过质疑和审视的目光更多还是会落在黎行晚身上——当然，并不是非常尖锐排斥，只是隐约可察的慎重，像是硌脚的石子，不痛不痒，但总归不是太愉快。

这还是北洛站在她身边，大家有所克制的结果。

恐怕玄戈坚持求娶霓裳时，霓裳也遇到过类似的境况；不过再怎么说，霓裳也是辟邪王族的一支，加上辟邪族中少见的治愈能力，各方面条件总归比黎行晚这个纯人类要好得多。

不由得感叹北洛、玄戈两兄弟，真是如出一辙的叛逆，谈个恋爱不知道给伴侣带来多少麻烦，完全是祸水嘛……

抛开这些不想，在订婚乃至完婚之前，黎行晚很需要在天鹿城拥有一定的名声地位，以压低空降个废物王妃带来的各方面的动荡影响。而且，假如她不能提前获得辟邪们一定程度的认可……

笑死，那北洛恋童的帽子应该是摘不掉了，以辟邪一族的寿命来说，其美名想要千秋万代地流传下去也完全不成问题。

看来，为了北洛不成为这一届天鹿城的笑柄，也得好好努力了。

告别北洛让他自己先去忙之后，黎行晚又在天鹿城走了两圈，接近天鹿城大阵中枢时，有辟邪主动上前引路——实际上应该是起个监视和护卫的作用，要是被人不小心动了阵眼，那可没地方哭去。

乾坤阵枢在天鹿城的最高处，金色的天鹿王剑正直屹此处；这柄剑上似乎有些熟悉的感觉，不过为了避嫌，黎行晚也没有靠近太多，只是想借着高处眺望一下天鹿城整体的布局，看看其中能否有可寻觅的空隙。

实际上，这些建筑绝大多数都是住房，一两套比较偏远的就是工坊，除此之外，就是边缘处一两座哨塔。论分工，显然不如人类社会那样细致，但似乎也没有必要，毕竟这个族群本来也不算庞大，黎行晚粗略估算，辟邪人口应该也就一千上下，团结友爱的，也没什么社会资源分配上的矛盾……

实话说，搁现代随便管理一所学校，都比管天鹿城难多了。

可能对天鹿城的管理来说，最重要的，还得是战力守护……这里面，真能有她发挥作用的地方？

她真的很久没有这种只能当个易碎花瓶的感觉了。

或许可以从辟邪一族与魔族的政交中寻找突破口，但前提是，他们之间真的有政交往来；而且这种事情，以她目前的身份，似乎也没有触及的理由……

……明明是想过来旅游散心的，怎么又开始为这些事烦恼了？难道她就真的是个操劳命吗？

黎行晚微微叹息，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额角，便听身后两声“玄戈大人”，转身一看，正是玄戈走近过来——

“行晚姑娘。”

或许是死过一次的缘故，此刻借由梦域与神魂的力量现身，玄戈身上并无半分妖力，黎行晚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压迫力比旁的辟邪都弱了许多，不过久居上位的气质仍然让他在人群中分外醒目。

“玄戈，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她与玄戈梦中相识，平辈论交，并不像其他辟邪那样口称“大人”，搁一百多年前，也还戏谑地叫过“殿下”，但后来这家伙周身气质愈发沉稳强大，黎行晚就没再随意放肆，最多撺掇北洛去搞恶作剧，成功概率也很低就是了。

“我是来找你的。”玄戈越过王剑，停在她的身侧，同样将目光投向这座城池的远处；以辟邪的目力，他可以清晰地看见慈幼房外绕着监护辟邪互相追逐打闹的三两小辟邪，也可以看见街上支个小摊把东西一摆就离开的辟邪们……

这座城，他守了两百年；如今，这个重担已经交到弟弟的肩上了。

“……我们辟邪聚居天鹿城已有数千年，此番遭逢魔族异变，仍是惊险求存，未来也未尝不会有更危难的情况。”

黎行晚说：“我明白。”

诚然天鹿城很多方面都接近于人类眼中的“桃花源”，可这是建立在很小的人口基数、很低的生存资源需求，以及超高的个体实力的基础上的；这里其实并不适合人类居住，黎行晚几乎没有可能融入这里，永远会是一个异类，这是客观事实。

人类与辟邪本就是完全相反的生存方式：不断扩张的人口基数，不断提升的生存资源需求，以及不断两极分化的武装实力。

这种异类的感觉，不是说只要没有辟邪说闲话，自己就能轻松开心地融入进去的。

在玄戈的印象中，黎行晚虽然玩心不小，但不是冲动行事的人，假若选择留在了天鹿城，想必也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吧……北洛与黎行晚这一对，玄戈早百多年就觉得不合适，只是不想干涉太多，终究是目睹二人逐渐情投意合，如今择日完婚似乎也是不容置喙的事情了。

玄戈在心里悄然叹息，面上却只是一个敛眸。

他说：“辟邪向来以武力见长，我正在考虑是否要引入精神领域上的训练。”

黎行晚惊讶道：“我以为这对辟邪来说是旁门左道？”

辟邪虽然不精于精神力的修炼，但是其意念霸道非常，对精神类的攻击有天生的高防属性，似乎也不会为此事困扰才是。

玄戈却摇了摇头，说：“凡是生灵，皆有私欲；凡有私欲，心神就有隙可寻。天鹿城几经劫难，其中不乏心魔的影子，我们早想过是否能够弥补这方面的防备，只是一直不得其法。”

不止是心魔，在魔域，中、低等魔族互相吞噬融合形成的异种魔，也有不低的几率拥有类似心魔甚至类似魇族的能力，往小能扰乱心智，往大能牵扯神魂，这让它们变得更加难以对付。

如今阴差阳错，凭借着纯粹的神魂力量重获新生，反而叫他摸到了些精神领域的门槛，有了进一步学习和推广的契机——这样的天意，没有不抓在手中的道理。

黎行晚几乎立刻领会到了玄戈的另一层好意。

在天鹿城，作为未来的王妃，没有可以征服至少半数辟邪的武力，又毫无根基的话，定然是举步维艰的；若能借此机会将自身在精神领域的导师地位确立下来，加上玄戈的支持，未来百年，在天鹿城的生活都会好过很多。

这真是完完全全在为弟妹着想了。

说得现实一点，就算她这个新王妃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考虑到人的寿命也就短短百年，对辟邪们来说，反正看在王的面子上，只当她是个吉祥物护个百年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玄戈清楚，黎行晚绝不会甘愿被迁就，余生活在他人羽翼之下罢了。

玄戈果然接着说道：“行晚姑娘是少数能构筑自身梦域的人，于此道似乎颇有建树，不知能否助我们一臂之力？”

黎行晚自然不会拒绝。

……啊，我在写什么东西，我不是要写甜甜的恋爱的吗？怎么会这样……（蚊香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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