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我的经历乏善可陈,更没有什么特别的思想……总不能是想和我讨论什么政治理想,搞点什么分裂独立争霸统一吧,这很危险,兄弟;而我也并没有这样的野心。
主要是我也没当过领导人,口头上的都是些键盘政治,那还是别去误导别人了。
想通了这一点,再去考量长柳那句话,很自然地就会当作是某种隐秘的告白。
后面再回想起来,最初和长柳的相遇,他几次三番和我聊天,创造机会一同出行……说不定,那真的是告白的话,只是我当时没反应过来?
这样的后知后觉让我有点纠结,如果把话说开,我肯定就专注学习婉拒了,但这话又没有说开,好像是我自作多情的想法又好像不是,这就令人为难了。
后来我怀着复杂的心情找长柳讨教问题,教学讨论中,只有分寸得宜、如沐春风之感,渐渐又忘了这回事;不过我们的交情倒是愈发深刻起来,比起之前相识月余也说不上几句话的时候,可以说是一日千里了。
长柳仍然住在医馆杂间,平素喜欢收集一些市集上的益智玩具摆在柜子上,偶尔拿起来玩儿一下,所幸他同样也爱买书、爱看书,不然我真要怀疑他的心理年龄有没有八岁。
……虽然说,九连环啊魔方啊之类的东西,我还真不会解,看了只觉得大脑空空,摸索了好一阵才隐隐摸到点规律,然后就直接问长柳要标准答案了。
想来拿着别人的玩具耍半天的我,在长柳眼中看来也是同样幼稚吧。
也不知是在韬光养晦还是怎么的,长柳对当下的生活表现出了很大程度的满足,好像也并没有表现出特殊的野心和期望,若是忽略他满腹学识,真像个普通的邻居,每日为平凡的生活奔波。
他有时还会邀请我和他一起逛街,我多数时候都会答应。
一来天天在那儿看书也需要换换脑子,二来和长柳在一起的时候,我并不会感到有什么压力——要是让我休息时跟在父亲身边,我还要担心他时不时跳出一句找对象的问题,不如自己去郊外湖边散散心,唱唱歌了。
长柳还喜欢自己作曲,弹起手上那把上古土琵琶,非要让我听听怎么样——我忙碌疲倦时拒绝过一次,他当时很温和又很执着地和我约定下一次不能拒绝,面上不显,心里想必是失望的,语调都低缓了不少——我不太忍心看他再露出那样的神情,于是都会答应下来。
我不好说那是否出于喜爱,或许更接近某种宝玉蒙尘的遗憾,很希望他一直软润剔透,可以永葆光泽,因而并不想他受到任何伤害,尤其更不想给他带去任何伤害。
当然,他的乐器技艺与作曲水平是另一码事,有时候发挥并不稳定。
发挥得好时,我能听出雀跃之中的一丝伤惘,发挥不佳的时候,我就完全听不出他在弹什么了——
长柳问起感受时,我说:“感觉缺了点什么,或许多一个乐器合奏会更好吧。”其实心里想的是我听得都快睡着了。
没有那种音乐细胞真的很抱歉,两辈子下来我读简谱都不会。
后来长柳说这个曲子确实不完整,也许未来会有人把这个曲子填完。我听了十分敬佩,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以琴会友吧,也不知道这个世界能不能找出第二个和他用相同乐器的人。
这一年下来,进益颇多的除了交情,自然还有医术。
过去的我很难想象中医能看人面相就知道你身体有什么问题,如今自己根据所学的知识尝试一下观察面色、推测病况,居然很少出错——当然,我并不是以医师的身份去询问身体情况,而是单纯聊天。
只要率先表达善意,医馆的病人、街上的老人,总是不吝于坦露身体健康情况的。
这种基础诊断只能说是医师的第一步,具体病根的诊断,包括后续如何调理、配药的剂量把控,都是需要继续深入学习的。
这时候我只笼统地知道一个优秀的中医,很清楚什么药是治标什么药能治本,而且是真的会以毒攻毒。有时候看看那种特病药方,设想如何对情况类似的病人用类似的药,心里都觉得很恐怖,感觉一个不慎就会吃死人。
我意识到后世那种民间药方确实是不能随便用的。尤其针对疑难杂症,中医用药最讲究的就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五个脑中风的患者能配出来三个不同剂量甚至不同药材搭配的药方;有的人能用猛药,有的人就是用不了,但是民间药方,平常人不知道药理,就会把某个有效的配方剂量奉为圭臬,给所有身体出现相似问题的人使用,结果就出现很多悲剧。
当然,对于医术平庸的人,也不需要冒着风险开这样的药方,只需要开点平凡的调理的药材就好了。
我的职业目标第一步,就是成为一名有医德的庸医。
繁忙的学习与工作中,我迎来了一个来自北洛的好消息,他递信过来说自己好事将近,希望我和长柳去参加他的婚礼。
……微妙的是,他给我的两张请帖上,都同时出现了我和长柳的名字。
就前世的社交礼仪来说,应当只有夫妻才会这样合着写请帖,并且只要写一张;莫非这个架空古代世界反而不讲究这个吗。
怀着复杂的入乡随俗的心情,我把请帖转交了一份给长柳,他翻开一看,也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合帖笑道:“看来他希望我们一起过去。”
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好像只是看到了一件寻常事,于是我也没再纠结这件事。
“北洛大婚,我们得带点礼物过去吧?”顾虑到长柳如今的经济条件可能并不好,我体贴地说,“不然我们合送一份?”
长柳笑着应好。
“可是要送什么呢?”这种问题太烧脑细胞了,“果然递礼金就可以了吧?手镯之类的总感觉是娘家人送的,普通朋友送这个感觉就有点……”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没有钱!
按理说我平时不买簪花,也很少做新衣服,很能存下一笔钱……但那些钱都被我用来买纸笔墨水了啊!卧槽,我果然还不是个成熟的社会人,都忘了存点钱随礼用了。
也是北洛这家伙把老婆捂得太严实……不是,他和云无月的苗头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只是个完全不配拿到请帖的普通朋友,不禁幽幽道:“我怎么感觉,他主要是想邀请你,我只是个顺带的?”
“怎么会,”长柳正色道,“我和北洛相识才一年,但面都很少见到;也就是他来探望你的时候,顺便和我说两句而已。”
……我和北洛也很少见到面啊。
我仔细思考了一下,我和北洛应当是鄢陵魔侵时相识的,不比认识长柳的时间长多少——假如长柳马上结婚了,我要不要随礼呢?
好像还真要。
心情微妙。
长柳说:“其实,你把自己当作娘家人送手镯、平安锁什么的,也是可以的。”
“……不,我不可以。”我面色深沉地拒绝了。
长柳领悟到了什么,立即改口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何况是天鹿城那么远的地方?人到了,心意就到了。”
我赞赏地拍拍他的胳膊。
小伙子,有前途。
姬轩辕,一款妇唱夫随/doge
下一章能不能告白了啊我好急,急急急——!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开始约会啊!我直接快进到女主成为一代神医(喂
这下子女主和嫂子还有师父师娘都是北洛娘家人了(目移)云无月的娘家人……莫非是北洛自己(?
嗯,那你们的关系很乱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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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