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夜莺颂 第10章 第十章 案子来的那一天

“哈德森太太！”

“康斯坦丁！”

几乎就在刚一开门的瞬间，康斯坦丁就扑上去抱住了哈德森太太，差点把房东扑倒在地。南丁格尔站在门外看着她们笑。其实康斯坦丁和哈德森太太认识的时间也并不算很久，但她就是热情似火的那种人，喜欢充分表达情绪。她们进门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全都跑到厨房去了。哈德森太太和康斯坦丁都会做饭，南丁格尔只能帮一点忙。她们两个都很热心地教她做饭。就这样，三个女人的笑声充满了整个221B。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们都听见了门铃声。是啊，总是这样的，一切，都是从门铃开始的。

哈德森太太放下手里的活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年轻女人，和康斯坦丁年龄相仿，褐色的头发和眼睛，穿着一身鲜艳的粉色套装，盘起的发辫上装饰着艳丽的花饰，是个秀气的大美女。哈德森太太习惯了经常会有陌生客户来找福尔摩斯，现在还有来找南丁格尔的，所以很客气地问：

“请问是来委托的吗？”

“是的，我来找福尔摩斯先生。”

“那可非常不巧，他今天一大早去南约克郡了。”

“啊，可是，我真的有非常紧急的事，”她露出了焦急的表情，“这样的事警察不管，一般的私家侦探搞不出个名堂，我不知道除了福尔摩斯先生还有谁能帮我们了。”

“嗯……这样的话……”看到她急出眼泪的样子，房东太太有点为难了，思考了一下，突然冒出了一个自己认为很好的主意，“我们这里还有一个侦探你听说过吗？”

“是谁？”那位女客又燃起了希望，“我没有听说过贝克街221B还有别的侦探，是福尔摩斯先生的搭档吗？”

“他的搭档，你没听说过吗？是个医生。”

“哦……那这位是？”

“只是一起拼租的而已。不过没关系，她很厉害的，你先进来，我介绍你们认识。”

“她？”

“是女侦探。”

“这恐怕不行吧，我要咨询的事有点危险，女侦探我恐怕……”

“你先见到她再说。进来进来。”

女客半信半疑地跟着房东进了门。走进客厅的时候，哈德森太太就向厨房喊道：

“南丁格尔小姐！出来见见委托人！”

“找我？”

“你先出来再说！”

南丁格尔出来的时候，还在擦去手上的水，袖子都挽了上去，她的表情有点疑惑，尤其是看到那位女客的时候。

“不可能是来找我的，”她说，“我在伦敦都没有什么名气，别说伦敦以外的地方了。别把福尔摩斯先生的客户推给我。”

哈德森太太和客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那个客人，她用一只手捂住了嘴。

“你怎么会知道？”她小声说，“我们刚才的对话你听见了吗？”

“没有，我刚才在厨房里，哈德森太太喊我才听到的。”南丁格尔把袖子重新放下来，“这位女士头上戴的花是切达石竹，只有切达峡谷附近有，我想她应该是出发之前装饰在头上的。我们这里只有福尔摩斯先生的名气会传播到萨默塞特郡吧，所以肯定不是来找我的。”

她想了一下，又说：

“其实如果是福尔摩斯先生的话，听口音应该就听出来了，但是我不行，我觉得这位女士没什么口音。”

哈德森太太和客人互相对视了一下。

“你好，我叫朗曼，玛格丽特·朗曼，”女客不好意思地用手扶了一下头上的花，“你说得没错，我是从切达峡谷附近来的，不过不是鼎鼎大名的切达村，只是一个叫石竹镇的小地方。我们那里是有很多石竹花的。”

“是很好看的，”南丁格尔说，“不过我们刚才在说什么事来着？”

“我有案子要委托福尔摩斯先生，既然他不在，我想也许南丁格尔小姐可以帮忙。”

“所谓案子，是指杀人的那种吗？”

“不，至少暂时还没有，但是我们很担心将来也许会。”

“这样的案子我不接，”南丁格尔斩钉截铁地说，“哈德森太太可能没有和你说清楚，我只是一个私家侦探，我接的都是一些琐事，比如寻物，寻人，还有更下三滥的，跟踪调查什么的。正经破案的事我没有能力解决。你还是等福尔摩斯先生回来吧。”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这个可难说了，”哈德森太太用一根手指敲了敲下巴，“他说过他不会直接回来，牛津的校友早就邀请他去参加活动，他要先回学校一趟，也许会在那边住上一段时间。”

这个时候康斯坦丁听到她们说了太久的话，也从厨房出来了。

“其实也不是很远，我们要去把他找回来吗？”她问。

“这可不行，”哈德森太太连连摆手，“他那个人古怪得很，他不喜欢的案子照样不接，你们要是打扰了他的行程就不好了。”

“可是他不是很愿意帮助有困难的人吗？”康斯坦丁做出思考的神态，“我觉得倒也不一定。”

“我想，确实有点难说，”玛格丽特叹了口气，“因为我这件事，报警之后警察都觉得很儿戏，只是来看了看就走了，没有采取什么措施。我想为了这种没有影子的事打断福尔摩斯先生的日程，他一定会不高兴的。”

这句话触动了南丁格尔的神经。她截住了玛格丽特的话。

“你说是警察不管的事？”

“对。”

“那其实也不能算是一件案子？”

“嗯……这么说的话，可能不能算。”

“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南丁格尔打了个响指，“警察和侦探都不屑于管的事就轮到我管了，走，我们上楼。”

“啊，那午饭呢？”康斯坦丁赶快说，“我们的午餐会怎么办？”

“嗯……”

“这样好了，朗曼——小姐？”

“是的。”

“朗曼小姐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饭，这样午餐会就不会耽误了。”

玛格丽特吃了一惊。她手足无措地看着才有一面之缘的三个人。

“这样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你会做饭吗？”

“会。”

“那一起来吧。”

“可是……”

“你们别闹了，”南丁格尔伸手制止了她们，“先问问这位女士她的事是不是紧急。”

“倒也算不上紧急，但是我担心随时都可能出事。”

“那不是很紧急吗！”

“我只是觉得如果维持原状的话不会那么快就出事……”

“哈德森太太，康斯坦丁，麻烦你们做午饭吧，”南丁格尔严肃地说，“我和朗曼小姐先去房间了，做好了再叫我们吧，我先把这个案子，呃，这个委托处理一下。”

然后她就拉着玛格丽特去楼上了。按照惯例，她们面对面坐下，南丁格尔从口袋里拿出钢笔，把笔记本摊开在腿上。

“说说情况吧，事无巨细。你不用觉得因为是小事，或者是自己疑神疑鬼，就不好意思说出来，有的东西是妨碍，但有的东西是有用的。我们现在不能分辨。”

“我会全都说出来的，”玛格丽特也平静下来，有点难过地说，“我是替我妹妹来的，我们都认为事情是因她而起的。”

“怎么讲？”

“刚才说过，我们住在石竹镇，那是一个很小的地方，大部分人互相都认识，不过偶尔也有外面的人来旅游住在这里，就是不会住太久。也许你能看出来，朗曼家的家境还是不错的，虽然家里只有我和妹妹艾米莉，但是依靠父母留下的一点财产，再加上我们姐妹都会一点手艺，我们生活得还是不错的。”

“你的父母已经过世了吗？”

“是的。”

“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过就是一年以前，”她叹了口气，“是一场意外，我们同时失去了父母。”

“我很抱歉。”

“没关系，我们已经好多了。毕竟要接受现实……但是从三个月之前开始，我们家发生了怪事。”

南丁格尔在笔记本上飞快地写着。

“什么怪事？”

“我很难明确说明是什么，它很有可能就是一种感觉。”

“这太抽象了，即使是对我来说也太抽象了，我好歹还是一个文学爱好者。”

“我尽量说清楚一点。最开始，是我们在窗前晾的衣服，偶尔会少一件，而且都是小衣。”

“可以确定是晾干的时候少的吗？这样的东西也有可能是找不到了。”

“这个警察也这么说，但是很抱歉，这点我真的也说不清楚。因为是偶尔才发生的，我们一开始也以为是自己找不到了，但是发生过几次之后，就觉得不对劲了。要说证据，确实也没有。”

南丁格尔沉思了一会儿。

“请继续。这点我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再后来是开始有人跟踪我们。我妹妹不怎么出门，所以还好些，需要到外面去的事几乎都是我来做的。白天街上有许多人，暂时还没遇到过，但是到了晚上，或者天快黑的时候，我有时候就会感觉到有人在跟着我。”

“面对面见过吗？”

“没有，我只是突然回头看过，见过有人影一闪。”

“这是你指的，只是一种感觉？”

“差不多。毕竟我从来没有当场抓住过，所以没法说准。”

南丁格尔用钢笔尾部点着笔记本内页。

“所以你也不能确定和偷衣服的人是同一个？”

“不能。我只是感觉这些事是同时发生的。”

“还有别的事吗？”

“有，我之所以下决心来，是因为这两天发展到更恐怖的地步了，”玛格丽特的眼神里开始有了恐惧，“我和妹妹住在一个房间里，有天夜里，我从梦中惊醒，因为听见了敲窗户的声音，于是我起身去看，发现窗帘上有个黑色的人影。我起来跑到窗前拉开窗帘，人影就消失了，外面什么都没有。”

“敲窗户？是有意的吗？”

“我想是的。因为从那之后，每隔几天，我们晚上都会被敲玻璃的声音吵醒，但是起来，又没有找到人。我们也试过蹲点，但是又不知道那个人哪天会来，总是白白蹲了一夜什么也没有发生。”

“一次都没有抓到过？”

“没有。”

侦探在笔记本上很慢地写下了几个字，和刚才的奋笔疾书截然不同。然后她抬头看着玛格丽特。

“你们怀疑过什么人吗？”

“我们不敢怀疑谁，这里大家都很熟悉，我和妹妹都不愿意说是任何人干了这种事。”

“在我这里你不用担心人情世故，只要说你最真实的想法就好。”

玛格丽特露出困扰的神情。南丁格尔马上明白了，这是一个非常单纯的人，玛格丽特是很难想象自己认识的人做出什么坏事的，并不是出于客气，而是她真的不怀疑任何人。她宁可相信是有鬼魂作祟，也不相信是镇上的人做的。如果不是太害怕了，她也不会想到要找一个侦探来帮忙。南丁格尔稍加思索，把笔记本合上了。

“我差不多有想法了。”

新案子启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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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案子来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