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黛]林姑娘和她的日记仙男 第4章 大观园建造中（上）

时间线：黛玉在新年之前赶回贾府，新年时开始修建大观园，十月末时建成。本章为这将近一年中发生的事。

大观园建成时黛玉约12岁，宝玉约13岁，宝钗不到15，凤姐约25，雪雁17，香菱袭人18左右，迎春13 ，探春11岁左右，惜春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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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贾琏与凤姐的谈话

“林姑父留下的东西，当真全交给了瑞兄弟？”

“当真！”

“也难为你这雁过了都要拔毛的东西，竟做了回清白人，半点儿好处没往兜里搂么？”凤姐冷笑道，“我是不能信的！”

贾琏有苦说不出，急道：“哎呦，这事儿说来有些邪门。……哎，哎哟！我的好奶奶！这回我真不瞒你！”

凤姐瞧出他不似作伪，倒不再逼问他，只奇道：“竟把林妹妹的嫁妆也交予他保存不成？当真一点儿梯己也没给妹妹留下？”

“怎样梯己不梯己的我也不晓得，你且看看林姑娘像是拮据人么？只是我的好奶奶，这份儿银子当真琢磨不得！”

“也是，瞧着瑞兄弟待妹妹倒是极上心的，如今阖府的姐妹们就数她最阔绰。哎，我倒也想有个厉害的兄长，眼下建园子急要这许多耗费，不知哪还能得银子来补这窟窿！”

2.里德尔上学

略休整两日，里德尔便同宝玉一起去上学。宝玉见他官话说得略显生涩，又不大有文采，心猜是他自幼长在夷国的缘故。但里德尔极聪明，又肯用功，因此进境极快。

若是寻常人扎在故纸堆里，一心要读圣贤书，宝二爷定是要生厌的。但里德尔却不同：他确是志于科考，因而耐性子学；却又不是那等悬梁刺股读死书的呆人，或者读书前必得焚香端坐的腐儒。他念圣贤书时既无苦态，亦不端肃，优游闲适仿若在读那诗词画本，偏生他又能学得极好；又听得他不时泄出两句轻狂悖逆之语，或辛辣讽刺，似是对圣人训诫不以为然，这更合了宝玉心意。宝玉与他攀谈，发现他竟也是不看轻女儿的，也云眼见着的男儿不如姑娘们多矣，直教宝玉在心中将他引为知己，只觉得与他一道，连上学都比往日更有滋味了。

3.里德尔不上学了

里德尔很快对贾府的族学完全失去了兴趣。

这里仅有的教授是一个昏昏沉沉、只会摇头晃脑读课本的老头，宾斯教授的魔法史课堂与他的比起来，简直能称得上妙趣横生。

这样的学校只能培养出废物也是理所当然的，里德尔想，但这些劣等麻瓜崽子们的早熟和猥琐程度依然突破了他最狂野的想象。连邓布利多的爱也不可能拯救他们了，里德尔想。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我们英国人太保守了吗？贾宝玉——一个普普通通的草包——在这群学生里干净得像一只纯洁的羔羊，难怪他更喜欢和女孩子交朋友。

里德尔很快意识到了这样的环境对增长学识和准备考试都毫无益处。不被允许来这儿上学的姑娘们应该为此感到幸运，或者说，这也许就是贾府的女孩儿们比男孩儿们更聪明的原因。

于是过了不到两周，里德尔就不去上学了。

4.里德尔拜师

“神仙竟也要考功名么！”黛玉说。

里德尔从她新奇的语气中听出了些微的清高和嘲笑。但他并没有生气，反而换上了令人无法拒绝的示弱的嗓音，笑着说：“可我已经下凡来啦，也需要功名身份才能更方便行走。你就帮帮我吧，黛娅。”

黛玉斜乜了他一眼：“又怎得想起我来？”

“我需要帮助，而你能胜任，黛娅。”里德尔说，“我听说这些东西你六岁时就学过了。而且你比学堂里的老先生更擅长教学。”

黛玉挑了挑眉角。

“你既瞧得上我，我又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她抬起了袖子，掩住了狡黠翘起的唇角，“只是你向人请教，既不拜师，也没有束脩，这又是什么道理？我也不要你如何，好歹也叫我一声仙长，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她通常是个害羞的女孩（或者说这里的女孩都被教导要害羞和谦逊），但这时候倒一点也不扭捏。她富有学识，并因此而骄傲，没有因所谓的东方“淑女教育”而退缩怯懦，这正是里德尔所欣赏的地方。

“当然，我的林仙长。”里德尔笑答，“那你想要什么束脩？”

5.林仙长

黛玉自小被充作男儿教养，原是林如海夫妇假充养子之意，聊解膝下荒凉之叹。

她是个玲珑剔透人儿，于是便学了祖母的话，告诉宝玉自己不曾读书，“些许认得几个字”，好与祖母家的姊妹们相同。宝玉每每厌烦读书，与她说些禄橐之语，她也都不曾反驳。这倒并非违心，她一向清高又灵慧，便也觉得不该一生汲汲于功名利禄。可她父亲曾是探花郎，又自幼受此熏陶，到底不至憎厌有志于科举及第、建功立业之人。她不反驳宝玉，却也未有别的言语，心境与初入贾府时大抵相同。

说到底，还有谁会与小女儿家说些圣贤书呢？便也只有里德尔。他一个神仙，竟叫她做他的科举先生。黛玉虽意外，却也早知道神仙的眼见与凡俗不同。

只是这事儿到底好笑。夜里，黛玉蒙着褥子暗暗道怪：她先前纵着宝玉躲懒，如今却要教里德尔去做个禄橐了。接着她又想起里德尔所讲霍氏仙府的故事，说那神仙的科举考试有一考官名唤马奇班，她便是一名老妇，自霍氏仙府众仙长下场科考时便年年做监考，不知监考了何许年岁也。黛玉又兀自高兴起来。

黛玉自应了里德尔一声林仙长，便极看重此事，每日搬了书册就要监督她那学生读。似是觉出趣味来，香囊帕子一类自然懒怠绣，有时便是姊妹们喊她玩耍都懒怠去了。

5.对比与伤害

二月里，里德尔去考了童试，便中了秀才，众人皆来庆贺。

他今年已有十六岁，又料想得过林如海的点拨，倒也不太出格；可到了八月里，他即又下场考了乡试，本只说见识见识，不料竟闷声不响又中了举人。

贾政闻此喜讯，自也为这侄儿高兴；想起同样灵慧却早早去了的贾珠，又觉心中酸涩。再又想到大观园业已建成，前几日刚听了宝玉题词作对。虽因有意做个严父，在府上众门客前对他严词厉色，心中其实颇满意其文采机敏，可如今与侄儿一比对，心中竟不知是何滋味。遂把宝玉唤来，询问校考其功课。宝玉虽不甚用功，但毕竟聪慧，本也没有这么不中用。但教贾政忽地传唤他来，他便怕得两眼发蒙；又听贾政疾言厉色、高声责问，全记熟了的答得支支吾吾，记得六七分的竟霎时忘了个干净。

贾政见宝玉于功课上毫无寸进，大怒，遂又召了小厮丫鬟们细细问来，方才知道宝玉每日里不是读些酸词歪诗，就是与姐妹丫鬟们戏耍。单说大观园题词那日，一回去就惹哭了林姑娘：可不就是那被他妹婿托给了唐瑞斗的外甥女！直把贾政气得仰倒，一叠声儿叫人请家法来；这话传一传出去，贾母和王夫人霎时哭天抢地起来，后院儿搅得人仰马翻却也拦不下他，直逼得贾母把元妃搬出来说话，他方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