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我是彩云童子嘤 第2章 第二回

且不说女娲娘娘如何震怒，正带着碧霞童子进城准备给纣王一个教训。只说纣王进香回宫后摆驾龙德殿接受百姓朝贺，又有三宫妃——中宫姜后、西宫黄妃、馨庆宫杨妃等美人上前贺礼。

纣王内心洋洋自得，盖自以为德配尧舜，又因见女娲圣颜生了色心，自顾满心欢喜，挥退三宫后妃后遂寻巫觋乐师之流杀牲祭天、烧龟占卜，以将天下之盛况与今日所作所为禀告“帝”神。

纣王这边正焚香祝祷，因着天子伏跪，众臣自当并跪，因此并不知晓头顶云上女娲娘娘法驾已临。

女娲娘娘从袖中拿出一柄画卷正要撒开罩在朝歌城顶，却见两道红光拔地而起阻了她出手。女娲娘娘蛾眉微颦，望下云头，原是这纣王所出的二位殿下殷郊、殷洪也来参谒父王随百官一同伏跪，这红光便是自他二人头顶所生。

女娲娘娘瞧着那两道红光不满，不甘地收了画卷掐指一算，最终一叹，白了一眼虚空无量处，随即在碧霞童子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带着她打道回府了。

纣王不知自己已在轮回路上走了一遭，只说龙德殿前香音袅袅、烈火灼灼，祝祷之词随着龟甲灼热温度一起破了虚空直达九霄。

九天之上，昊天上帝正处理公务，突然间升起一股恶寒，以为是天堑又裂、界膜破损、域外神魔有异动，抬眼望去却一切安好。心中狐疑，随即眼眸微动，便已是神游太虚四极、尽知过去未来，然后他那脸上万年不动的沉着表情裂开了。

你道是何故？

且说“帝”，本是“天”的神格化，他是宇宙最高的天神，是一切统治的化身，是至高无上的权威，他处在超越万物之上，俯瞰人类的命运，主宰人类的祸福。

每一个贴合他运行轨迹的人，都可以成为“天帝”，伏羲做过、神农做过、轩辕做过、颛顼做过、少昊做过，这些最初的人类也是最古老的祖宗神，上天毫不吝啬地分享着自己的权柄，让他们代自己管辖这个世界。

“帝”的概念与敬意也自此在人类的心中代代流传下来——神秘运行的规则、万事万物的主宰，被他垂怜的人会获得“天命”，代他行使统治人民的权力，总有一天，获得天命的人会像他们的祖宗一样登天为神。

“帝”本是虚无缥缈的存在，他是一种概念的合集，一种至高无上的运行轨迹。及至商周，先王们想要与“帝”沟通，也只能先拜祖宗神，由祖宗神代为传达“帝”的意志，这也是为何拜“女娲”让纣王高兴以及为何商容称女娲娘娘为“帝之神女”的原因。

本来商容也是好心，他曾主持过多场盛大的祭祀，在与祖宗神沟通的冥冥之中，他曾有幸见过他们的始祖，那位造人补天的大女神——女娲，他为这位女神的神性与功德深深折服，因此偷偷命人建了女娲宫。又因待罪宰相，为了这江山社稷，他才提出了请商王进香的请求。

这本是一片好意，但坏就坏在，随着人类的信仰加深，“帝”从概念神逐渐变得人格化，最终诞生了新的神灵——“昊天上帝”。

他是“帝”的集合，是实体“天”的化身。他从过去久远至现今未来，共历经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共十二万九千六百年。①

经历了无数沧海轮回、他终于从虚无缥缈中走向凡尘、拥有化身，成为天地共主，众神都尊称他为：“太上开天执符御历含真体道金阙云宫九穹御历万道无为大道明殿昊天金阙至尊玉皇赦罪大天尊玄穹高上帝”。②

于昊天上帝这位至高的神灵而言，也许他的权柄要比女娲娘娘更深厚、地位更崇高，但这不代表女娲娘娘的功德就比他要低出许多。

诚然女娲娘娘于商王朝而言只属于历代圣明帝王这一挂，甚至她的功绩也是昊天上帝承认的结果，但不得不说的是，当实体的天破洞的时候，是女娲娘娘炼五彩石补全，且不说她是人族圣母，就是说她是天之圣母也不为过。

因此从过去的大荒到如今的四大部洲与九州十三岛，没有哪位神灵敢小觑她、不敬她。认为“道”比“天”高，追寻大道的鸿钧三清不例外，此方世界的天地共主昊天上帝也不例外。

所以，当纣王敬告上天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之时，昊天上帝听到纣王以“帝之神女”的名义去祭祀了女娲娘娘，昊天上帝表情崩了；

又听到纣王题了一首淫/诗玷污对方甚至还恳请天帝允许他求娶女娲娘娘的时候，昊天上帝心态崩了。

老天爷的心态崩溃，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巫师用来占卜祈福的龟甲烧裂了。

用龟甲占卜本就是要看龟甲上被烧出的纹路来释义，可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但被烧裂，而且还“咔嚓”一下被烧到灰飞烟灭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不但纣王懵逼了，文武百官也懵逼了，最重要的是身为主祭的巫师也懵逼了！

在懵逼过后，那巫师突然惊叫一声，在众人一脸懵逼的眼光中，纵身跳入了熊熊烈火之中，以此希望能扑灭上天的怒火。

然而他连一声痛苦的哀嚎都尚未发出便化成了飞灰。

纣王也回过神来，他不明所以地望向商容，这位丞相兼祭司：“商容，此次占卜是何意？”

商容颤抖着身躯、白着脸回奏：“启.……启禀陛下，盖因女娲娘娘乃上古正神，朝歌福主。老臣请驾降香本是为了祈求福德，使万民乐业、雨调风顺、兵火宁息。可如今陛下作诗，却是亵渭圣明。如今上天有感，降罪于朝歌，龟甲化灰便是铁证。”

说完便抖如筛糠伏地不起，不敢再看纣王脸色，内心一片哀苦：我完了！

“胡说！”纣王震怒，“朕看女娲之容有绝世之姿，因此作诗赞她美貌，况且朕乃万乘之尊、受命于天，因此题诗表明求娶之意有何不可，上天怎会降罪于我？简直妖言惑众！”

说罢竟拂袖而去，徒留一/干/人等面面相觑。

武将只管领兵作战不懂天意，文官又因宠媚之数众多自不会忤逆圣言，唯有贞人集团心下戚戚：商朝要完！

贞人们虽是低着头，却也以眼风你来我往，最终暗下决心暂且不表。

这场盛大的祭祀便以一场乌龙告终了。

花开两表，且说另一边女娲娘娘带着碧霞童子铩羽而归，一回到女娲宫内便冷着脸坐在上首，彩云童子见了心下纳罕，扯过碧霞童子的袖子悄悄地问：“娘娘怎么这番脸色，可是有了难处？”

碧霞童子也是不明所以，因此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彩云童子想了想索性还是向女娲娘娘行礼后问出了疑惑：“娘娘如何愁眉不展？小童已是去信火云洞伏羲老爷处将娘娘所受委屈尽数道来，想来老爷自会为娘娘做主的。”

彩云童子敢出言劝慰，盖因自他化形后本是伺候伏羲大神的童子，因着三皇禀告天帝自愿镇守火云洞维持人族气运不出，为了有人代他照看妹妹，这才叫彩云童子来了女娲娘娘身边。

彩云童子最知伏羲大神有多爱重女娲娘娘，他们最初自华胥女神的肚子托生化形为兄妹，又因人类的久远发展而转世成为夫妻，他们之间的感情便是三清也未必能比得过。

也许以现代人的眼光不能理解这种超越伦理道德的关系，因为即使到了彩云童子所生活的后世，也没有哪个学者能在神话传说的只言片语中理清他们到底是兄妹还是夫妻。

但对于他们不靠夫妻敦伦便诞生的最初人类，对于那些来源奇特的古老神灵，甚至是对于他们轮回几世的化身而言，他们之间的情感早已超越了认知与虚无。

因此当彩云童子安慰女娲娘娘的时候，对方终于舒展了面容：“我自知哥哥心疼我，但我也不是泥捏的经不起风浪。”

“那娘娘为何气色不调呢？”

女娲无奈解释：“我本是要带着碧霞童儿与他个报应，可那纣王之子顶生红光阻我出手，盖因殷商尚有二十八年气运。

我与人族关系紧密，当年共工氏与颛顼争帝怒触不周山，天堑崩裂、世界混乱，我虽炼石补天但到底生灵涂炭，哥哥因此镇守界膜薄弱的火云洞以此延续人族气运不说，更是为了保护此方世界以抵外界入侵。

若我逆了天意轻举妄动，必然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能悻悻而归！”

彩云童子因是女娲伏羲得道之时化形的，因此倒也算知晓几分当年的惨状，如今一整个洪荒分裂成四大部洲便是当年的结果之一。

他可还记得当年从天而降的鸟类神灵与手执三圣器的发光神灵率领附庸入侵大荒的模样，哪怕如今还被虚空迷雾封印隔离着，但也依旧虎视眈眈。

因此女娲娘娘铩羽而归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彩云童子点了点头，碧霞童子却是不忿：“竟如此便宜了那厮？有谁能知晓娘娘的苦楚！”

这倒也是，人类最是健忘，前身是人类的彩云童子深知这个道理。因为他虽然想起了这大概是《封神演义》的剧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其中的人物和发展了。

时间，对于生命悠久的神灵而言最是微不足道，哪怕它漫长的离奇，也不过消磨的是神灵的记忆罢了。

女娲娘娘只是素手扶额：“我也不愿哥哥因此为难。”这便是要烟消息鼓忍了的意思了。

可恰巧此时天边飞来一朵金云，原是伏羲的回信来了。

女娲一招手，那云便落在手中，三人望去，只见上面写着：“王母圣诞，徐徐图之”六个字。

彩云童子倒是知晓农历三月初三乃西王母千秋，但这和“徐徐图之”有何干系？

回头望向碧霞童子，见对方眼中也是全然疑惑。

唯有女娲娘娘神识微动、念从心起，之后面中带笑：“我就知道哥哥疼我，必不叫我受此羞辱。”

说罢，唤彩云童子上前：“好童儿，快去将那葫芦取来。”

彩云、碧霞二人对视一眼，心中了然，怕是伏羲大神予女娲娘娘出了什么主意。

像他们这样的古老神灵，一念之间便可知晓世间因果，想来成汤这二十八年气运已然有了处理之法。

因此碧霞童子便露出舒心笑容。于她而言，只要娘娘开心便好，气运不气运的，都没有她家娘娘开怀最重要。

而于彩云童子而言，天地自有运行轨迹，焉知今日今时之故，不是他所在后世产生之因？

于是施施然去殿后取葫芦去了。

放假了，来晚了，祝宝子们中秋快乐，国庆快乐！

①出自《西游记》第七回 八卦炉中逃大圣，五行山下定心猿。

②出自《玉帝圣号同异考》，因为想写《西游记》剧情，所以把昊天上帝与玉皇大帝假借成同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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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