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原,你的美学是什么?”
美学?
看着眼前一脸热情的柘浦大河,空原响一脸抗拒地后退了一步,没有回答。
不好,眼前的香蕉蛋白粉同学似乎也是热血笨蛋类型的,这种人最麻烦了……
“我拒绝回答。”她一脸冷漠地回绝。
“诶——别这么神秘嘛,”然而柘浦大河却像是对她的抗拒毫无察觉,讲话间又用肌肉凹了个pose,笑容阳光灿烂,“就是你最在意的点之类的,听说你昨天是主动要求和狮子头连打的,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所以说这种事情到底是为什么被称作“美学”?一般来说不是应该叫做“信念”“坚持”之类的吗……果然是柘浦大河自己说话的偏好问题吧。
况且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一直坚持的信念,甚至她一直重复的,“讨厌麻烦”这种只是顺势而为、实际上可以随时因为别的想法而改变的东西,根本谈不上所谓的“美学”。
话又说回来,她干嘛对这个问题这么认真,随便找一个应付过去算了。
不过这种场面,不管怎么看都……
“……好麻烦啊。”她小声地自言自语,柘浦大河没有听清,凑近了问:“什么什么?抱歉,我没有听清。”
就在空原响心累地叹气时,一只手突然间伸进她与柘浦大河之间的空隙,稳稳地拦住了柘浦大河往前凑的动作。
桐生三辉摘下耳机,抬头与人高马大的柘浦大河对视,两人的目光僵持着。
“可以别这样吗?阿柘。”
“我叫柘浦。”
“这样步步紧逼,女孩子可受不了你。”
空原响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她对桐生三辉有些模糊的印象——他们打的游戏似乎有重合,不过这位同学比她有素质多了,在公共场合打游戏从来都是戴了耳机的。
“这样会没有女生缘哦。”
原本僵持的气氛被这样一句俏皮的话轻松化解,柘浦大河的神色果然由严肃转为欲哭无泪,一边说着“诶,真的吗”,一边诚挚地给空原响道歉。
说话间,樱遥三人组来到了教室,看着柘浦大河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桐生三辉向空原响微笑点头,准备回自己座位继续打游戏。
他不觉得那个在与狮子头连的决斗中一击就击败对手的空原响会真的怕柘浦大河,但柘浦大河没有恶意的迫近有时真的挺麻烦的,尤其是对女生而言,这种时候没有别人帮忙解围简直就是灾难。
“……啊,谢谢。”
对空原响来说灾难倒不至于,但确实挺麻烦的,如果没有桐生三辉解围的话,樱遥他们到教室的时候看到的应该是柘浦大河被她抓住时机啪一下按在地上“冷静”的画面,但开学第三天就和同班同学打起来什么的,总感觉传到柊妈妈那里不太好,所以她是真挺感谢桐生三辉的。
——看来今天没什么事做了,干脆翘课吧,反正风铃高中也没有老师来上课。
看着在柘浦大河的热情攻势下一个个找借口离开教室的同学们,空原响悄悄地走到窗口,无声地翻了出去,完美落地。
风铃高中的巡逻是轮流制,这几天多闻众都没有排班,刚好留出时间让一年一班选出级长,不过那也得要全员到齐才能选,柘浦大河一邀请,教室瞬间空了大半,怎么看都只能明天再说了。
空原响本以为自己的动作已经足够小心了,事实也的确如此——包括樱遥在内的几人几乎都没有发现她来了又走了,但苏枋隼飞还是比她想的更加敏锐,不仅第一时间就发觉,还微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从学校离开,空原响开始思考自己现在去哪里比较好。
联想到最近的风声,果然还是去那里好了。
天鹅绒铺满地板,名贵的玉石砌成雕像,兽头标本悬挂在绘有不规则图案的墙壁上,优雅的小调在留声机里缓缓流淌,华丽的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上,照耀着大厅内的一切,金碧辉煌。
这里是一家处于灰色地带的赌/场,只是因为白天还未开始营业,大厅内才格外空旷。
空原响早就脱下了校服,换上了裁剪得当的套装,干练的西装长裤修饰了胯骨的宽度,精致的西装内衬则掩饰了束胸衣的痕迹,连略长的黑发也用发蜡简单整理过,用同色的发卡固定在脑后。
再加上连五官也用化妆品修饰过,恐怕就是梅宫一站在这里也只能得出结论:这个男人长得和阿响有点像。
此时空原响就顶着这样一副与她以往形象完全不符的装扮,坐在电脑前沉思。
有差不多打扮的侍应生端了盘子过来,给她送上一杯茶水,恭恭敬敬地向她鞠了个躬。
空原响抬头,无缘无故给她送水,怎么看都是某人有话要跟她说。
穿着花哨休闲西装的中年男子在她面前坐下,扶了扶墨镜,好奇地问:“空原君,今天怎么这么早来了?不用上学吗?”
他正是这家赌/场的老板,假名“梅花”,真名不详,但在这一片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空原响目前在他的赌/场打工——当然,是瞒着所有人的,梅宫一他们大概只知道自家小伙伴在饭店里打工,毕竟她就是这么和他们说的。
她有一些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事情要处理,与灰色地带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今天学校没有什么事情做,再加上有些想查的事情,就直接过来了。”
“——所以空原君真的才上高中啊。”
梅花老板无论多少次都会被空原响的年轻震惊到,哪怕知道对方的实际年龄肯定未成年,但今年突然被告知她要去上高中,他还是有种茫然感。
空原响是他这里最优秀的发牌手,手法高明滴水不漏,至今从未有过失误,几乎只要她想,赌/桌上的局势瞬间就可以千变万化。
——只是简单的排列组合问题而已,不过是给小孩子玩的游戏。
她曾这样一脸无谓地说过,而当时的梅花老板捏着手上的同花顺,很确定刚刚没有看到她出千,所以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连着十几局都给他发了一手同样的牌,甚至连到手的顺序都没有变——明明她已经按他要求换了几副新牌,每次洗牌的手法也大相径庭。
——……谁家小孩子玩这个啊。
——我家。
她理所当然地说。
空原响不知道他在感慨什么,继续盯着屏幕的画面,时不时拖动鼠标放大画面。
与她所处的地方相同的是,她正在看的东西同样不太合法——那是正东风镇的监控画面。
按理来说,那是警方的东西吧?
梅花老板第一次看见时,曾这样语气复杂地说。
虽然他们做的也是不太合法的生意,但游走在灰色地带和直接和警方对上完全是两码事。
“反正他们也不用,不如给我,”空原响说这话时连头都没抬一下,“况且准确来说,这里面也有我自己装的摄像头。”
梅花老板不想思考自家赌/场里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监控摄像头。
突然,空原响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梅花老板凑过去看监控画面,似乎街头有许多不良围住几个人打群架。
这种画面在民风淳朴的正东风镇实在过于平常。
所以他就问:“怎么了,是空原君的朋友吗?”
他只是顺口一说,没想到空原响想了想,点点头:“嗯。”
他有些惊讶,她上次交朋友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没想到上高中之后真的交到新朋友了啊。
“那要去看看吗?距离赌/场开业还有一段时间。”梅花老板笑眯眯地说,像一个关心小辈交友问题的长辈,又像一个抓住别人把柄的老狐狸。
“不用。”只是一群小混混而已,他们没有理由输。
而且回来还要重新换衣服,太麻烦了。
看了一眼局势,空原响就把画面切到下一个街区,随着手上的动作,画面中的内容不断切换,每个画面几乎都只停留了不到一秒就闪了过去,这是她节约时间的一种方式,只有画面中有异常她才会停下来仔细查看。
其实一般来说她不会每一个监控画面都查看,最多确认一下朋友们的动向,但最近暗网不知道为什么有风声说那个棪堂回正东风镇了,无论是作为聪明人的棪堂还是怪物一般的焚石毫无疑问都是头等麻烦的人物,她不得不多提防一下。
有一个监控画面多停留了几秒,那是几个穿着骷髅冲锋衣的家伙在街上为非作歹的场面,但很快又被切到下一个画面,似乎没有引起空原响过多的感慨。
刚刚那个地方里风铃的领地范围有点近啊……
以及这个叫做KEEL的帮派最近是不是太活跃了一点,有点奇怪,之后查查看吧。
日影西斜,夜色拉开帷幕,赌/场正式进入营业状态,空原响也收拾了一下,准备开始工作。
猜猜今晚是哪只肥羊要被宰了?
本文设定阿响战斗力是梅宫焚石那一档的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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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美学